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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敏垂下眼眸久久不语,的确,自己和他在一起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一个骨子里没有节操的人,自己没办法改变他。关敏抬起头看着左成,问自己,到底喜欢他什麽地方,可结果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最初的激情渐渐淡去,维持两人关系的也就是时不时兴起了来一发以及自己可笑的坚持,既然这样……关敏抬起头诡异地笑了笑:“那我们就维持这样的关系,但不需要对对方忠诚?”
“……”左成没想到她会如此提议,说不出话。
“我不会随叫随到,你有需要不一定我也有心情,怎麽做或是几个人一起我来决定,你也没意见?”
“……我想我OK。”
“那就这样吧。”关敏扯了扯嘴角道,“我也试试那样是不是真如你感受的那样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关敏没有给左成任何反悔的机会。
就像现在,关敏放任这个叫朱建彰的年轻小夥在自己的身上驰骋。事毕,朱建彰满脸餍足地去卫生间冲洗,关敏则冷冷地看着他关上浴室门,起身用纸巾草草地将身体擦了擦,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放一半房钱在桌上,接着毫无留恋地提包走人。
朱建彰洗好出来後发现房间里已经没人了,对着床头柜上的钱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叫了客房服务,躺在关敏刚刚睡的地方淡淡地说了句:“还算有点意思。”
这样,关敏算是维持了和朱建彰的“炮友”身份,只要双方有需要、方便,就会在旅馆里开房。到了地点也是直接进入主题,没有什麽交流,最多是对体位做一个探讨,完事後朱建彰去卫生间清洗,关敏走人,临走的时候放一些钱。
至於什麽不找梁想,关敏觉得如果只是找人“玩玩”,维持一种性关系,就不要招惹梁想,那是个极容易认真的人,何况此人对自己还极有好感。若是想找个能定下来结婚的,梁想倒是可以作为第一考虑。
从本质上来讲,朱建彰和左成是一样的人。所以在和关敏混在一起时,他从来没有做过超出“炮友”关系的任何举动,一切都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没有所谓的责任、忠诚之说,这也是他乐於见到的,纠缠什麽的最会令男人生厌,这个关敏是个不错的床伴。
自从上次摊牌过後,关敏没有主动联系过左成,在班上看到尹东也没什麽大的情感起伏,倒是尹东几次试着向关敏解释他和左成的关系,但是关敏不关心了。这几日,梁想一直打电话过来,约她见面,都被关敏拒绝了,见识过他姐姐後,关敏更坚定了不再和梁想牵扯的决心,但是,事情往往总是向着意料之外发展,正当关敏从梁想的夺命连环CALL中喘口气的间当,老家来电话,关敏的母亲病危了。
关敏的母亲在她父亲离开之後就改嫁了,一个女人带着半大的孩子自然不会受到男方家里的好脸色,关母为防冲突,在关敏读中学的时候让她寄宿,按时寄一些生活费,对她也就不闻不问。说起来,关敏和母亲很像,都是下得了狠心的人,意识到母亲舍弃自己选择了新家庭後,关敏就再也没有回去过。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就好像突然回到了多年前,贵妃椅上,那个美丽温婉的女人幸福抚儿的模样,温馨而刺眼。只不过再怎麽心寒委屈也不会想到她会离开,不要会错意,只是她在关敏心中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突然地出现又将很快地离开让关敏很是不能适应。
向学校请了两天假,录好电话留言,关敏直接去车站买前往S市的车票。
坐在候车室,关敏拿着本书漫不经心地看着,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关敏抬起头来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穿着藏青色旗袍的妇人向自己挥手,戴上眼镜,关敏看到了左成。
左成来车站接母亲,顺着母亲的视线看到了关敏。显然,左母并不知道两人分手的事情,热情地向关敏打招呼。关敏算是左母在见识到左成换衣服似的换女人之後觉得最满意的儿媳妇候选,长相好、脾气好、职业好,和左成处的时间最长,关键是真心待左成。
见到了,不能不打招呼,关敏收拾好笑容,慢慢向两人走去。左成见到关敏手上的行李箱,不自觉地挑了下眉。左妈妈热情地拉着关敏的手道:“小敏啊,好久没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您,伯母。你也是,气质真好。”关敏笑道,“来L市玩?”
“哪里,我一把年纪了,哪还能出来玩?”左母道,“左成的小舅舅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去看看。”
“是吗,恭喜。”关敏道。
“你这是要去哪啊?”左母看着关敏的行李箱问道。
“回S市办点事。”
“你老家是S市的?”左母问道。
“算是吧。”关敏笑了笑,“我母亲住在那。”
“10号窗口开始检票,请2:30前往S市的乘客抓紧时间检票。”乘务员甜美的声音传来。
“……我该去检票了。”关敏道,“伯母,您在这里玩得开心点,如果回来您还在的话,我就去看看您。”
“那让小成送送你吧。”左母发现儿子一直不说话,就知道两人出问题了。
“不用了!”关敏不动声色地回道,“你们回去吧,我没关系,先走了。”说完便抱歉一笑,离开。
左成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自动过滤掉母亲在耳边的抱怨,诸如关敏是个多麽好的女孩,不能放弃云云。
、chapter 08
关敏的继父家里是当地的望族,继父李冠山一直是母亲的忠实追求者,所以当自己的父亲离开後,李冠山便发起攻势,最终赢得美人心,婚後待她更不必说。关母当然也算争气,替他生了个儿子,这一家可谓其乐融融,和和美美,如果没有关敏的话。
到了地方,关敏在附近找了家酒店。打听到母亲住的医院,叫车前往。
病房内,曾经风姿绰约的女人已垂垂老矣,虚白的银发、枯瘦的手臂、迷茫而空洞的双眼,关敏已经快认不出她了,不知怎的,心里一阵刺痛,关敏抿了抿唇,推门进去。
李冠山先看到她,对她点了点头,关敏上前打了声招呼,便走到病床前轻声叫道:“妈?”
关母眼珠微微转了转,寻到声源,口齿不清道:“小敏?”
“恩,妈,是我。”关敏坐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你感觉怎麽样?”
“……对,对不……”关母有些激动,挥着手断断续续道,“我,我对……”
“妈,妈,别急,我在呢,您慢慢说。”关敏拦住她乱挥的手,安抚道。
“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关敏边说边喘着气,“你过得不好……”
“我过得很好,我在一所学校当英文老师,有不错的待遇,自己也供着一套房子,学生和同事对我也很好……”关敏微笑着断断续续地说着。
……一个下午,关敏都在耐心而温柔地和她聊天,关敏从来都没有预想到过这样的场景,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没有芥蒂地聊着,不想让她内疚、难过。
直到夕阳下沈,病房里都笼罩着温馨和谐的气氛,服侍她睡下,关敏轻轻地关上病房门,走到李冠山身边坐下,看不出情绪地说道:“说吧,她现在情况怎麽样?”
李冠山殷勤地递上一杯绿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麽多年没见,你变了不少,和你妈很像。”
见关敏没有接茬的意思,李冠山讪讪道:“她这毛病很多年了,现在癌变,医生说过不了几天了。”
“以前怎麽没治?”关敏问道。
“我让她治,她不听我的啊,还跟我发脾气。”李冠山有些躲闪地说道,“她还迁怒到孩子身上,我不想跟她吵,所以住在外面一段时间,等回来,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关敏不语,别人的家事她不便过问,即便她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完全说实话,礼貌地道了声谢,关敏起身告辞。
“你住哪里?如果不方便,可以住我家,李廷也在,你们很多年没见了吧?”李冠山略殷勤地邀请道。
关敏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婉拒道:“不用了,我已经找好酒店了,不去打扰了,谢谢您的好意。”
“那你住哪里?我送你?”李冠山急道。
“不用了,我打车就行。”关敏对他道,“我妈时间不多了,你多陪陪她吧。”说完,拎包离开。
到了酒店,关敏在大厅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怎麽到现在?”左成走过来帮她拎包,“保安不让我上去,我只能在这等你。”
“你怎麽来了?”关敏问道。
“我估摸着要麽是大事,否则你不会回到S市的,不放心所以跟过来看看。”左成道,“发生什麽事了?”
“你妈呢?知道你来这儿吗?”关敏边走边问道。
“她去小舅舅家了,我没告诉她来这儿。”做成按下电梯,问道,“几楼?”
“五楼,上去再说吧。”
刷了房卡,两人进屋。关敏径直向卫生间走去,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接过左成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只是这毛巾越擦越湿,不一会,关敏便已泣不成声,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呜呜成咽,左成微微叹了口气,蹲下来环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过了许久,关敏抬起通红的眼睛,闷闷地对左成道:“起来吧。”
两人草草地洗漱完便双双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基本是关敏讲,左成听。在床上,两人从未如此和谐过,不知说了多久,关敏慢慢睡着了,左成轻轻抚上她微肿的眼睛,像是在问自己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差劲,对吗?”
第二天,左成陪着关敏再次来到病房,关母已经毫无意识了,只是吊着一口气,病房里静得只听得到氧气筒的声音,像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关母慢慢睁开眼睛,张了张口,护工看到後,凑过去,而後对在场的人说道:“李太太有些话要和女儿说,请各位都回避一下。”
李冠山脸色一僵,接着不动声色地走到床前,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道:“文婉,我们都在这里,没关系,有什麽事儿你就说。”
床上的病人突然疯了一样,胡乱地挥起插满针孔的手,那样子像是唯恐避李冠山不及,护工上前拉开李冠山,对其他人道:“病人情绪不稳定,各位请先出去。”
过了许久,医生从病房出来,对众人道:“现在病人情况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