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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总管的心肝脾肺肾依次颤了一遍，光听声音他就知道，王爷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这意味着，他接下来的日子也会很不好。
“回、回禀王爷，裕亲王他一定要见您，小的拦不住啊。”李总管苦着一张脸，把责任全往裕亲王身上推。宁可得罪裕亲王，也不能得罪他家王爷啊。
裕亲王离他远，要打击报复他也够不着。李总管的小算盘拨得倍儿响。
卫英如刀尖一样的目光，重新扎在了裕亲王身上。
屋里暧昧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散去，裕亲王状若无意地在书房里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衣衫略显凌乱，埋着一颗脑袋的温璃身上。
扎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突然变得更加锐利，裕亲王嘴角含笑，识趣地收回视线，看向了卫英，“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是不是马上就出去？”卫英冷着脸睨着裕亲王，眼里“慢走不送”的意味表现得很到位。
裕亲王低笑一声，叹息道：“皇侄，你以前可不会和皇叔这样说话。”
卫英哼了一声，冷冰冰地道：“那时候小，不懂事。”
裕亲王：“……”
沉重地叹了口气，裕亲王的双眼里满是惋惜，“你以前明明很可爱的。”
卫英不耐地蹙了蹙眉，“皇叔，要叙旧的话还是去找太子吧。他十年如一日的傻，跟你应该很聊得来。”
裕亲王：“……”
正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李总管，悄悄地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温璃同情地看了李总管一眼，从卫英刚才舌头上毒液的含量来判断，李总管的年终奖，估计是泡汤了。
放弃了继续和卫英攀谈的想法，不，应该说一开始自己就不该有这种自虐地想法，裕亲王吸了一口气，对卫英道：“前几日在驯马场，听说有刺客行刺你和太子？”
卫英抿了抿嘴角，不咸不淡地道：“皇叔，慰问的话你来得太晚了，吊唁的话，你来得太早了。”
裕亲王：“……”
卫英他一定没有朋友吧？
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微笑，痛定思痛的裕亲王决定速战速决，“不过今日我又听说，那些刺客竟然是我派去的。”
卫英终于正眼瞥了裕亲王一眼，“你听谁说的？”
裕亲王苦笑道：“那些刺客。”
卫英点点头，“那估计就没错了。”
裕亲王：“……”
李总管额上的冷汗萧萧下，王爷现在对裕亲王都这般下狠手，待会儿对着自己……他现在只希望能给他留个全尸。
裕亲王脸上的笑容还在持续硬化，“皇侄，那日封将军如此及时地出现在驯马场，应该不是巧合吧？莫不是……你早就怀疑太子会安排刺客？”
“什么？皇叔你说那些刺客是太子安排的？”卫英的声音陡然拔高。
裕亲王：“……”
这个侄儿，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奸诈狡猾的？
也许，他真不应该打扰别人的好事。
裕亲王艰难地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对卫英道：“我看，我还是改日再来吧。”
李总管真想哭给他看，早就叫他别进来了，非要等到吃了一肚子的鳖，才知道撤退！最难过的是，他还可以撤退，自己要怎么办啊嘤嘤嘤。
颤颤巍巍地送走了裕亲王，李总管真想就这样一去不回头。可是他还要去给他家王爷复命。
李总管满脸堆笑地在地上跪了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欢快一点，希望能够感染到王爷，“回禀王爷，裕亲王已经送出了王府。”
卫英拨弄着盘里的一颗樱桃，缓缓地开了口，“李总管，你在王府里呆了多少年了？”
李总管的心咯噔一下，这个开场白，很像老板辞退员工时的开场白啊。李总管的老脸皱成了一朵菊花，“回禀王爷，自王府修建好，奴才就在里面了。”
王爷，奴才没功劳也有苦劳啊！您不能说辞就辞啊！
卫英点点头，“那王府的规矩，你应该很明白才对。”
我不明白啊王爷！
李总管眼里饱含着滚烫的泪珠，“王爷，奴才上有老，下有小，还都指着奴才过日子啊！”
温璃为李总管掬了把同情泪，再这么被吓下去，李总管迟早会吊死在王府里。
卫英抬眸，看了一眼在地上蜷成一团的李总管，慢悠悠地道：“本来，你今日将樱桃送到凝香院去，本王还想赏你的。现在……”
李总管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屏息凝神地听着王爷的下文，“现在嘛，赏赐就先扣下了，对你办事不利的惩罚，本王想想再决定。”
李总管：“……”
王爷这是故意把他吊着，让他提心吊胆的心里才舒服是吧。
王爷的心肠太黑了！
李总管抹了一把辛酸泪，磕头谢恩，“谢王爷。”
“不过……”
李总管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悬到了嗓子眼。王爷您能一次把话说完嘛！吓唬人很好玩是不是！
“这种事情，本王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卫英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悦，以及……威胁。
“王爷您放心，下次就算皇上来了，奴才也一定给您拦下来！”李总管说得赤胆忠心。
卫英终于满意了，“行了，下去吧。”
“是！”李总管感动得老泪纵横。
看着李总管旋风一般离去的身影，温璃默默地低头瞥了一眼卫英，这个人的性格，还真是恶劣啊。
卫英突然抬起头来，温璃眼中的情绪还来不及变换，被卫英全部捕捉进了眼里，“璃儿，你是不是觉得我做得不对？”
温璃立刻狗腿地赞美道：“不能更对！”
卫英笑了笑，一把将温璃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圈在怀里，“那我们继续刚才的事？”
温璃：“……”
卫英流连地在温璃的唇上添了添，喂了一颗樱桃到她嘴里，小巧的唇瓣里裹着一颗艳红的樱桃，看上去更加娇艳欲滴，卫英又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双唇覆了上去。
绵长的一吻结束，卫英从温璃的嘴角抽离，唇舌微动，笑着将一颗浅黄色的樱桃籽吐在自己的手心。
温璃的脸颊一烫，现在樱桃从里到外，她都无法直视了。
两手圈住卫英的脖子，温璃小声问道：“裕亲王是来做什么的？”
卫英将手心的樱桃籽放入一旁的红漆盘中，淡淡地道：“来探我的底，顺便挑拨一下离间。”可惜，时间没有抓对。否则他也不介意陪那只笑面虎再多玩一会儿。
温璃想了想，稍微坐直了身体，“如果真到了争皇位的那一天，太子，裕亲王，还有你，朝中的大臣会帮谁？”
卫英看着温璃，在她的樱唇上印下一吻，“谁赢了他们帮谁。”
温璃一愣，然后莞尔一笑，“说得没错。”
卫英将温璃搂紧了几分，犹豫了一下道：“璃儿，今早我听宫里传出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温璃好奇地问道。
卫英顿了顿，道：“程良娣小产了，太子怀疑是太子妃做的，已经将她软禁在明光殿里。”
温璃愣了愣，“太子为何怀疑是温琪做的？”
“说是程良娣小产那天，太子妃去探望了她，还带着一盒糕点。”
温璃的眼角一抽，“不会那盒糕点里有问题吧？”
卫英点了点头，道：“好像是的。”
温璃沉默了，虽说作死简直就是温琪的天赋技能，但她还不至于笨到这种程度。她看了一眼卫英，问道：“程良娣是你的人吗？”
卫英挑了挑英气的眉梢，“什么叫我的人？”
听出了卫英语气里戏谑的意思，温璃的脸红了红，“我是说，她是你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吗？”
“以前不是。”
这话让温璃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以前？”
卫英道：“母后的生辰宴上，我们私下聊了聊。”
果然是那个时候吗？温璃侧头看着卫英，“你们达成了什么条件？”
卫英垂了垂眸，“如果他日太子被废，我夺得皇权，需护她周全，并且……”
卫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温璃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等着。
“并且，将她收进我的后宫。”
温璃垂下眸子，没有说话。卫英轻笑一声，在温璃小巧的耳垂上咬了一口，“醋了？”
温璃扁了扁嘴，“才没有。不过，她为什么要帮你？”
“她不是帮我，她是帮她自己。”卫英道，“程良娣虽然出身不好，但很聪明，她只是在太子和我之中，选择了我而已。”
温璃的眼角抽了抽，卫英这是在拐着弯夸自己呢？不过她倒是能理解程良娣想在宫中求一个安生立命之地的心情。
温璃的眸光闪了闪，程良娣的属性，很像玩家啊。那个孩子，该不会是她自己弄掉，然后顺手嫁祸给温琪的吧？
“你觉得，太子真的认为是太子妃害程良娣流产的吗？”
温璃的问题让卫英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你觉得呢？”
温璃想了想，道：“他可能是故意麻痹敌人，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乘胜追击。或者是为了打压温家？”
卫英沉吟了片刻，才道：“就算太子起初因为震怒认为是温琪做的，现在也一定想明白了。你说的前一点还有可能，至于打压温家，他尚未登基，还不用急着打压温家，况且……宫里还有更需要太子打压的人。”
“恩？”温璃好奇地看着卫英，宫里的势力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谁？”
卫英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母后。”
第25章 小番外
【温璃和吴唯小盆友的日常】
那是一个花香吹暗尘，蝶影动晴空的平常午后。
吴唯手里拿着一个塑料小碗从警局外走了进来，臭豆腐的味道隔着老远就刺激着温璃的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