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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湘径直走到马思远面前,这个无论如何挨打也不曾求饶的少年此时已坐起了身子,虽然浑身脏兮兮的,却并不让人讨厌。马思远瞅了一眼白湘湘,似乎好奇此地怎么会有女子出现,很快他又移开了视线,专心致志理了理衣服,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像身边根本没有白湘湘这个人一样。
被无视得彻底,白湘湘也不恼,她蹲□子素手拎起他沾了点点红色的前襟,唇角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这是番茄汁还是红墨水?含在嘴里这么久也亏你能忍得住,演技不错啊马思远,当今太子被你骗的团团转呢。”
而马思远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抬起头恶狠狠看向白湘湘,猛地挥手把白湘湘的手拍开,站起身便要走。
白湘湘摸了摸手腕上的红印,暗自咬牙,这小子力气不小,敢情刚才还保留实力来着。
“马思远,你再不站住,这事儿可就没完了!”白湘湘不慌不忙的喊道,欺骗太子这个罪名恐怕没几个人承担得起。
他的步子顿了顿,终是转过了身,面上的表情阴沉沉的,“你想如何?”
白湘湘笑得灿烂,微微抬起下颔道,“想请你帮个忙。”
*
方宽放轻脚下的步子,慢慢来到顾淮的书房外,透过半开的茜纱窗可以看到,顾淮似乎是正在作画,一只上好的狼毫笔在手中使得如行云流水,神情专注无比的凝视着画卷。
方宽推开了门,静静走到一边等待着,他往那画上瞥了一眼,只能看到是几个大致的轮廓,想来是才画了不久。他有些疑惑,顾淮不是让人去找他来么,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又在作画了?
冷不防听顾淮说道,“你来了。今日两处的考试都安排好了么?”
方宽提起精神笑言道,“自然。人基本已经到齐了,只是今日三皇子一早派了人来说,身体偶感不适,请了别人代他出席。另外,棠妃娘娘是刚刚才到的,如今恐怕也已入了座了。”
顾淮“嗯”了一声,把笔搁在了琉璃笔架上,举步走到方宽身前,神情莫辨,“方宽,你我共事也快有三年了吧。”
方宽笑道,“是啊,时间一晃,过得倒也真是快。对了,你不去看看你的小表妹么,她如今应该正在抚琴呢,听说后来是你亲自教的她?这事说出去,京城多少闺阁女子又要伤心了。”
这种玩笑话平时方宽是已说惯了的,顾淮要么是浑不在意要么是偶尔反击几句,今日他却一反常态,淡然道,“看或不看,又有什么区别?我知道她弹起来是什么样子,也知道她弹得如何。只不过,与湘湘相比,我却是不懂你。方宽,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方宽听前面还觉得牙酸不已,心想虽然自己平时看起来好像很风流的样子,但和顾淮这个外闷内骚的真是没法比。看这话说的,怪不得一众大姐大妈小姐小妹都被他骗了。可是听到后来他却惊诧了,“何出此言?”白湘湘倒罢了,可他是一个男人,顾淮要知道他的想法干什么?方宽忽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顾淮负手在后,淡淡道,“这幅画。”
这幅画?方宽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眼睛无意一瞥,又见到书桌上墨迹尚未干透的那幅画,这一次,方宽倒是看清楚了,画的,竟是自己和萧鸿等人在揽翠坊的情景,虽然寥寥几笔,却已是勾出了神韵。方宽心中咯噔一声,面上的笑容也消失无踪。
“既是已经知道,还问我做什么?”方宽面色严肃,看起来陌生得很。
“我想,或许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而这不应该成为你投入三皇子阵营的理由。”
“呵呵,”方宽又露出平日的那般戏谑笑容,只是此时多了一抹自嘲,“哪有什么误会,实话说了吧,我只是看不惯你。就仗着你祖父的势力,你以十八岁之龄,提前毕业,抢尽了那年毕业的所有监生的风头!很不幸,我就是那届监生之中的一个,还是那个若不是半路冲出了你,必将夺魁的那一个。你问我有什么想法,其实也没有什么,良禽择木而栖,我自觉保持现状是不可能有什么进益了,所以想换个环境试试。”
顾淮这才想起,当年似乎确实如此,他为了早日出仕,提前参加了考评,并且力压众人,方宽便成了第二。他只觉得此事平常,不想方宽一直不曾忘怀。这样想来,这几年方宽办事得过且过,多耽溺于诗词艳赋也就有了解释。他眉间微挑,正要开口,却听见外面传来一片喧闹之声。
“大胆!本宫你们也敢拦?!”女子怒气冲冲。有人柔声劝解,“娘娘,别动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外面已经跪倒了一片,声音此起彼伏,颤抖的、惊吓的、好奇的、惊慌的交缠在一起,“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淮呢?顾淮你给我出来!”女子却理也不理地上的人,一脸愠色的喊道。
35女配反攻记
顾淮从里打开了门,一眼便看到面前站着的眼睛略有些红肿;脸色苍白的美丽女子。她盘着高高的垂云发髻;上面斜插了一只梅花点珠钗;垂下的紫玉璎珞缓缓晃动,映衬得她一身杏色衣裙愈发显得素净淡雅。
此时她微微抬起脸庞;目光里的悲伤掩都掩不住,她看着他;就好像两人隔了千山万水;这一眼望去;穿过了多少岁月变幻。
顾淮心里惊讶,怎的刘棠会突然跑来找他;还是这样一副样子?不过;刘棠身份尊贵,万不可在人前失了仪态。遂立马挥手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待方宽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顾淮在他耳边迅速说了一句话,方宽似是一怔,才快步离开了。
映萱上前给顾淮行礼,面露歉色,“顾大人,娘娘她……给您添麻烦了。”顾淮轻轻摇了摇头,走到刘棠身边温言道,“娘娘,有什么事先进屋子说吧,外面起风了,小心着凉。”刘棠神色略有些缓和,只是愠色未消,身子微微颤动,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映萱连忙也扶起刘棠劝道,“娘娘,顾大人说的对,还是先进屋子好吗?”
刘棠抬头看去,顾淮神色里的担忧一点都不掺假,任是谁看了这样温柔如水的眸子都会忍不住心软的吧。刘棠撇开头去,如果她也任性一回,如果她不要每次都顾及别人的感受,她会不会至少比现在幸福一点?父亲从小教导她,要做个善良的女子,贤良淑德,为他人着想,这样才是一个好女子,才能够得到幸福。
她一直很听父亲的话,也努力做这样一个好女子,可是,为什么,父亲在五年前惨死,而自己,如今处在这种难堪痛苦的境地……她的幸福呢,去了哪里?
映萱是当年和她一同进宫的刘家人,那一年,刘家树倒猢狲散,多少人背弃旧主,欺负她一个孤女,只有映萱不离不弃,一直守护在她身边。这副情谊,她辜负不起。刘棠轻轻拨开映萱的手,擦过顾淮走进了屋子。映萱跟随其后,抿紧了嘴唇。这样的刘棠,她素日从未见到过,她知道,这一次,刘棠是真的伤了心了。
顾淮眸光闪了闪,心里也缓缓的升起一丝痛楚。刘棠,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亦或者,一个年深日久的伤疤,不去碰时还好,偶尔触碰到,便是撕皮连肉的感觉。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微臣可好?”顾淮柔声劝慰,好像在哄一个孩子一般小心翼翼。
刘棠强压下胸中艰涩,缓慢开口,“顾淮,你就不能如从前一般唤我一声小棠么?”
“微臣不敢。”
“记得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对我说,‘我是顾淮,你就是小棠吧’。我十岁生日的时候,你说‘小棠是个好女孩,长大了一定会得到幸福”。父亲死得时候,你拉住父亲的手,说一定会好好照顾我……顾淮,你都忘了么,你现在连我这样一个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么?”刘棠眼睫颤动,那些情景,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般真实,可是,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顾淮沉默了好一会儿,拳头握得死死的,最后却还是松开了,“娘娘,你累了,你只是太累了。”
“不,我不累,”刘棠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一把扯住了顾淮的袖子,“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鸀绮会在别人手里,你告诉我啊。”
顾淮低声道,“湘湘不是别人,她是我的表妹。”
刘棠抬起泪眼看着他,轻声道,“那我呢,那我呢?‘助君求得佳人’,你明明知道那张琴的意义,你明明知道的……你把鸀绮尘封了三年,我以为一切都不会改变,我一直这样傻傻的以为……”
“娘娘,如果你愿意,你便一直是微臣的妹妹。微臣肝脑涂地,也不会让娘娘再受到伤害。”
“妹妹?不是的,不是的。”刘棠猛地推开顾淮,神情恍惚,忽而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映萱惊叫着去扶她,“娘娘!”刘棠微微转头去看她,眼神恢复了一点清明,她惨然一笑道,“映萱,我一定是在做梦吧,我自己也知道的,只是不知为何这次的梦这般真实,我的心里好痛……好想快点醒过来啊。”
映萱抓住了刘棠的手,泪珠涟涟,却只会说出两个字,“娘娘!”她不知该如何劝解刘棠。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一点也不擅长劝人。素日那些个公公都赞自己善解人意,能讨刘棠喜欢,殊不知,那只不过是因为刘棠太善良,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子,总是害怕自己的情绪行为连累了别人受苦,所以这些年来在明粹宫,就算别人再如何寻衅闹事,她连气都几乎不曾真正的生过。
顾淮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之间有什么不对了。他和刘棠从小一起长大,一直把刘棠当做最好的朋友,后来慢慢长大,这个女子善良的让人心疼,
他才以一个哥哥的礀态去尽力保护她,好让她能够免受些风吹雨打。却不料,他终是没有护得了她。她入了宫,年纪小小就在被迫在一片云波诡谲之中艰难生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