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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王爷命卑职送来的信件,请老王爷过目。”传令官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恭敬地递给楚南山。
楚南山接过信件,快速地撕开封口处,将里面折叠好的宣纸抖开,随即一目十行地阅读了起来……
“这个混小子!”却不想,看完信件后的楚南山竟是出声骂了楚飞扬一句。先前脸上的喜色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是一片气愤之色,唇上的白须随着他的开口而微微颤动,显然是动怒了。
“王爷,可是有何不可?”见楚南山面带怒色,曲凌傲与端王对视一眼,率先开口问道,心底却有些摸不准信件中所写的内容。
“你们自己看吧!这个混小子,真是想气死老夫!”楚南山恨恨地将手中的宣纸递给曲凌傲,自己则是卧回座位上胜者闷气。
曲凌傲面带不解地接过宣纸,展开细细地看了一遍,原本满是狐疑的脸上亦是呈现出诧异的表情,但神色却还算平和,无声地将手中的宣纸递给了一旁的端王与寒澈,自己则是端坐在座位上沉思起来。
寒澈接过宣纸,与端王一同阅读完,两人眼底均是闪过震惊的目光。
半晌,才见寒澈抬起头来看向楚南山,问道:“老王爷,王爷信中所说当真?”
问出此话后,寒澈却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楚飞扬决定的事情,岂会出尔反尔。此时他以书信的方式将锦城与辰王联手的事情告知他们,此事自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自己如此一番,纯属多此一举。
楚南山则是最了解楚飞扬的人,此时更是气鼓鼓地不想理睬任何人,径自坐在一旁生气。只是,只要细看楚南山眼中的表情,便可知他并非当真动了怒气,只是事出突然让他心中难以接受此事。
“海全围攻锦城,难道江沐辰就没有围攻锦城吗?比起海全,辰王更为无耻,别以为老夫不知那兔崽子心里的龌龊想法。楚飞扬倒好,竟想出与江沐辰联手的馊主意。还将老夫疼爱的孙媳托付给齐靖元那个不好相与的,难道楚王军营中没有能够让他信任的人吗?等他回营,老夫定要打折他的腿!”一口气发泄了心中的不快,楚南山端起桌上的茶盏,仰头便喝光里面的茶水,这才罢休。
只是,楚飞扬此举却也让楚南山明白,楚飞扬是完全不打算启用楚培临走时留给他的五十万大军。只怕在楚飞扬的心中,始终还是不愿与楚培扯上太多的干系吧。心底不禁泛出一抹失落的情绪,楚南山半敛着眼帘,不再开口。
见楚南山方才的话中仅仅只提及楚王与辰王联手一事,传令官缓缓开口禀报道:“王爷,还有一事!”
“还有什么事?”楚南山没好气地问着,眼皮连抬也不曾抬一下。
“辰王在锦城一战后,下命活埋了四十万海王军俘虏。”传令官小声地禀报着。
“江沐辰,果真是个狠角色!”半晌,楚南山轻叹出一口气,带着一丝沉思地开口,目光却是似有若无地扫了寒澈一眼。
此时的寒澈却是想着另外的事情,思虑过三,见楚南山脸上的怒意尽散,这才缓缓开口分析道:“百万大军齐聚锦城,三军势均力敌,但在地理位置的分布上,还是辰王海王更占优势。加之王妃当时深陷锦城,王爷与其中一方联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与辰王相比,海王手中猛将众多,占领的又全是西楚重要的城池,优势也日渐突出。另外较弱的两方联手对敌,也是极其明智的。只是,辰王本也是诡计多端的人物,唯恐他会在背后使诈,这才让人防不胜防啊。”
“飞扬已将元德太妃秘密藏了起来。有元德太妃在,江沐辰还不敢明着使坏。”楚南山看似无精打采,却极其细心地将寒澈的话听进了耳中,更在寒澈话音刚落时给出答案。
“只是,辰王手上握有全京城百姓的性命,海王的手上更是握有大家士族、公卿之家的嫡子嫡女,这对于我们而言,也是极大的牵制。”寒澈低首慢慢地说道,随即稍稍停顿了片刻,似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头,坚定的目光一扫营帐内的所有人,沉声开口,“寒澈有一计策,还请各位能够同意!”
见寒澈表情极其严肃,众人知晓他定是想出了解决的方案,所有人纷纷沉默不语,等候他继续往下说。
看大家均停下议论等候自己开口,寒澈也不含糊,声音清朗地开口,“之前晚辈已潜入海王府中,本想救出与楚王有关联的女眷。只是却发现夏侯公主、寒玉以及曲小姐均不在海王府。之后海沉溪与齐靖元在京郊的大战之后,亦没有在海沉溪的军营中找到三人的下落。晚辈大胆揣测,只怕三人早已被秘密送往他处藏了起来。以海沉溪以及海全的精明,自是不放心将能够牵制楚王至关重要的三人藏于别处,只怕他们三人此时正在朝城内。这恐怕也是海王留着的一手,以防将来兵败,为自己逃离追杀争取时间。先不论夏侯公主与曲小姐皆是楚王府的亲戚,晚辈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成为他人的人质,因此希望领死士潜入朝城救出她们三人。”
寒澈语毕,营帐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中……
先不论端王在听到寒澈这个提议后满脸震惊的表情,就连曲凌傲亦是满面诧异,一时不知如何下结论。
而唯一表情镇定的楚南山,却又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只是,楚南山虽未开口,眼神却是微微闪动了些许,似是在思考寒澈此举的可行性。
“不可!”而这时,原本立于一旁伺候的寒敬竟不顾尊卑大喊出声,情绪十分激动地反对寒澈的这一提议,“主子身份尊贵,万不能前往那么危险的地方。两位王爷,卑职愿意领命而去,誓死救出三位小姐!”
“我话已出,自是考虑周全。断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父亲不必为我担心!”而寒澈的心意却十分坚决,见寒敬出言反对,寒澈也立即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
“可是……”寒敬本想提醒寒澈将来的身份,可如今营帐内皆是位高权重的朝中权贵大臣,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方才开口已是僭越。此时若是再将大家默认的事情说出来,只怕会给人造成张狂的印象,从而连累了寒澈的清誉。一时间,寒敬进退两难,不由得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端王,眼底皆是一片求救的目光。
只是,寒敬等到的不是端王的解围以及对寒澈的劝解,反倒是楚南山沉思后的声音,“提议甚好,只是你将来身份尊贵。飞扬让你前来朝城,便是希望你能够避开锦城那场大战,以保护于你。你岂能再去敌军的地盘冒险?岂不是辜负了飞扬的一片苦心!”
说到这里,楚南山抬头扫了满脸紧张的寒敬一眼,继而将目光投在身姿挺拔、眼神坚定的寒澈身上。
看似无意扫过的一眼,却让寒敬心头一震,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在胡乱开口。
“楚王知我心意,此番命我前来朝城的目的,大半也是为了营救三位小姐。且大丈夫建功立业,即便将来真由我来继承皇位,如今国难当头,我又岂能独自一人躲在军营中、心安理得地让几十万大军保护?”寒澈的说辞却也是一套接着一套。
见楚南山也似乎不太同意他亲自冒险,便搬出一堆道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服众人。
看到这样的寒澈,楚南山突然想起楚飞扬接到云千梦被困锦城后,迫不及待想要赶去锦城的模样。只见楚南山眼神微暗,看向寒澈的目光中多了一抹审视……
始终没有出声的曲凌傲听完寒澈的争取之词,心头蓦然跳出前几日寒澈无端看向自己的那一眼。曲凌傲的心思猛然一沉,不由得细细思索起来。
寒玉为寒澈的妹妹,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兄妹之情是骗不了人的,若说寒澈心系寒玉,可能性只怕不高。
而剩下的夏侯安儿与妃卿二人,寒澈却独独在那天看了自己一眼,只怕寒澈真正属意的是妃卿。
思及此,曲凌傲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若寒澈真是为了妃卿才甘愿冒险,那自己是断不能答应此事的。
毕竟寒澈是所有人默认的未来君主,他的安危是重中之重,万一在营救妃卿的过程中受了伤,只怕那些言官将来定会以此做文章,这对妃卿的清誉是一种伤害。
“营中高手众多,且楚王军驻扎朝城附近时日已久,大家均已将此处地形摸熟,左相又何必亲自冒险?袁耀这些日子若没有路面,但此人能被海王重用,定有不可小觑的地方,不可太过轻敌。”这时,曲凌傲缓缓开口,所没有明着反对寒澈想要亲自救人的提议,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却也表明。
曲凌傲此举一时间引得众人的注意,寒澈闻言后眉头猛地一皱,眼底隐隐显出焦色。
而楚南山则是若有所思地曲凌傲对视一眼,双方均从对方的眼中读出心中的意思,无声地交换了各自的意见。
寒澈心思透彻,自是听出曲凌傲平静语气中的反驳之意,只是他心意已决,又岂非是旁人三言两语便能够打消?
“侯爷,三人中尚有一位是晚辈的妹妹,晚辈岂能看着自己的妹妹身处陷阱?更何况,楚王能够为了楚王妃横跨千里前去营救,为何我不能为自己的亲人做些事情?海王痛失四十万精兵,定不会善罢甘休,此时最危险的便是身在朝城的人质,难保海王不会拿她们泄愤。咱们与其在此争论该不该由我前去营救,倒不如赶紧制定计划,抢在海全动手之前将人救出。”寒澈瞧出曲凌傲心中的担忧,也看明白曲凌傲定是领会了自己的心思,忙开口劝说。但此次他却聪明的没有提及曲妃卿,只以寒玉为借口,希望能够得到曲凌傲的松口。
曲凌傲微微语塞,毕竟寒澈没有明着表明对妃卿的想法,若他此时将此事说明,万一事实并非自己所猜想,亦是坏了妃卿的名誉。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自是不会多加阻拦。只是,此事来得突然,必须做足准备。如今你身份特殊,若是被海王军捉住,则就等于给了海王翻身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