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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千梦浅笑着看了迎夏一眼,随即领着两个丫头踏入许久不曾来过的别院。
一旁的慕春则出声解释着,“这是曲夫人当年留给王妃的嫁妆。”
当三人踏上台阶来到大门外时,里面竟有人已将大门打开,看着从门内走出来的乔影,云千梦稍稍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却并未因此停下,反倒是继续往内走去……
从大门走向正屋的一路上不见任何奴才,可见正值战乱,原本留着看守别院的奴仆均已逃离此处逃命去了。
“王妃,奴婢去厨房,用咱们带过来的食材做些吃食,您暂歇在此歇息会吧。”见云千梦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迎夏让一名暗卫领着自己前往厨房。
慕春则是手脚麻利地将带过来的被褥暂时铺在一张软榻上,让云千梦暂且将就着休息会。
“乔影,一切照旧。”看着没有人气的别院,云千梦心头紧绷的一根弦稍稍松了些,再次出声嘱咐乔影。
“王妃放心,一切均已准备妥当。”语毕,乔影手持佩剑踏出正屋守在外面。
别院内重新归于宁静,云千梦稍稍用了些晚膳,便和衣躺在软榻上歇下了。
月色阑珊、夜色独好,曲家别院一片宁静,清冷的月光将别院的每一个角落照地清晰可见,万物皆已进入休眠守状态,唯有门外的乔影却是精神抖擞地看守着正屋。
当第二日第一声鸡鸣传来时,云千梦便已起身,一夜思索当今时局,直到快天亮才勉强闭了会眼,云千梦脸上的倦意不减反增。
“王妃,一切如您所预测,直到此刻为止倒是十分的太平。”听到开门声,乔影活动了下站了一夜的身子,随即走上前向云千梦禀报昨夜的情况。
云千梦微点头,嘴角浮上一抹浅笑,温和道:“一会上车便好好歇息吧,昨夜辛苦了。接下来的日子,才要真正小心。”
“是,卑职遵命。”
楚王军西北大营中。
“王爷,北方有人前来。”习凛快步走进营帐内,见楚飞扬与众将正在商量战事,便立即跪地禀报。
“大家先下去用午膳吧,有事本王自会通知你们。”楚飞扬听到‘北方’二字,将接下来的事情交代清楚,便打发众将出去,自己转身看向习凛,沉声道:“起来回话吧。是何人从北方前来?”
说话间,楚飞扬英挺的剑眉微挑,眉心却浮现一抹担忧,想起昨日接到八百里加急的文函,知晓了山谷中发生的种种,楚飞扬的一颗心便时刻悬着,极其担忧云千梦此时的处境。如今听到‘北方’二字,问话中更是带着急迫的语气,双目紧盯着习凛不放。
“下官参见王爷!”正说着,营帐外传来一道稳重的男声,随即帐帘被掀开,梅叶满身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见到楚飞扬便单膝跪地行礼。
“快起来。”楚飞扬见是梅叶,眼底的焦色顿时隐去,继而换上欢迎的眼神,亲自上前虚扶起梅叶,笑道:“怎么突然到本王的军营来了?如今火枪的炼制如何了?”
梅叶见楚飞扬心思始终放在大事上,便也不敢含糊,立即回道:“下官此次前来,正是为了火枪一事。先前制造了二十把火枪,下官遵循王爷之命,尽数送去给王妃。可当时王妃却下命,以后产出的火枪尽数送与王爷处。下官便将近几个月赶制的一百把火枪运了过来,还请王爷检阅。”
语毕,便见梅叶双手击掌,十几名士兵抬着几只木盒走了进来。
待木盒被轻放在地上,梅叶才走到木盒前,将几只木盒一一打开,让楚飞扬查检点阅枪支的数量。
只是,刚回头,却发现楚飞扬眉间褶皱越发明显,眼底则带着浓浓的不赞同与一丝隐而不易察觉的怒意,“你竟当真将东西全部送到了我面前?”
梅叶只觉面前站立之人气势压人,脚下步子不由得往后倒退几步,心头不禁打起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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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只见楚飞扬眼神凛冽,周身气势逼人,莫说梅叶心神俱颤,就连一旁的习凛亦是紧张了起来。
“王爷,王妃当初的确是这么下命的。”低下头,不敢与楚飞扬逼人的目光相对,梅叶只能陈述事实。
习凛立于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见梅叶的身子已经快退出营帐外,正要开口替梅叶解围,却见楚飞扬猛地闭上了双目,半晌才又缓缓睁开双眼。
“既如此,那就先将这批火枪装点入库。莫要忘记,这些火枪与火药均要存放在干燥的营帐内,切记不可与水源接触。”对于云千梦之前的殷殷叮嘱,楚飞扬自然是牢记于心。又见梅叶一身尘土,自是知晓将火枪从北方运过来万分不易,更不会当真发火。只是想起云千梦的举动有些气恼而已,自己身边几十万大军,相较于梦儿的处境自是安全许多,可那丫头竟将这些保命的武器尽数运到了战场,怎能不让自己担忧?
“是,卑职这就去办。”见楚飞扬神色转为冷静,习凛立即唤进侍卫,将几大木箱的火枪搬运出了营帐。
“如今北方情况如何?这一路上可有遇到危险?”楚飞扬招手让梅叶坐下,这才关切的问道。
梅叶神情严肃,面对楚飞扬时总是面带尊敬之意,回答问题时更是习惯性地要起身,幸而楚飞扬抬手示意他坐下,这才免去了一套繁琐礼节,“回王爷,相较于南方与东方,北方倒是平静的多,不似南方与东方的多灾多难。这一路上,虽也遇到战事,幸而沿途有楚王军的照料,倒也是安全抵达。”
闻言,楚飞扬略微点了点头,继而又问道:“路上盗匪可多?”
梅叶低头回想了片刻,这才严谨地回答:“甚少,仅有零零散散的一些百姓,在迫于生存的压力下打劫的,那些真正的盗匪却是少见。”
听完梅叶实地带回来的消息,楚飞扬面色渐渐凝聚起一股杀气,薄唇紧抿,陷入沉思中……
德夕帝军营中。
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江沐辰领着自己的臣下正在营帐内商讨接下来的战况。
这几个月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下来,各方将领士兵均已是露出了疲态。
虽说自己的手中掌握着上百万的军队,楚飞扬出动的只有五十万军队。
可楚飞扬足智多谋,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往往能够出人意料反败为胜,时常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使得许多将领接连吃了不少的败仗,自己手中的人数也在极具的减少中。
况且,除去楚飞扬还有一个海全在争夺西楚城池,更是让江沐辰陷入一片繁忙之中,往往分身乏术连休息也顾不上。
“皇上,京城传来八百里加急。”此时,传令官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见到江沐辰,立即跪在地上禀报道:“皇上,京城八百里加急。”
宁锋快步走上前,从传令官手中接过文函返回江沐辰身旁,恭敬地递给江沐辰。
江沐辰举手,暂停讨论,拿过文函打开细看了一遍,英挺的眉瞬间皱了起来,只是薄唇却紧抿着,并未立即开口。
“皇上,可是京城出了事情?”曲炎最是会察言观色,见德夕帝面色有些不善,便见曲炎小心地揣测着圣意轻声问着。
江沐辰却早已合上了文函,右手紧捏着文函,不让人窥视到里面半点消息。只不过,此时他面色极为冷峻,似是发生了大事。
原本正在热烈讨论战况的众人见皇帝面色不好,也纷纷停了下来,营帐内一时间寂静如夜,气氛压抑地让人不敢呼吸。
“昨日清晨,宣武将军在城楼上发现了玉乾帝的首级。想来定是有人趁夜悬挂在城楼上的。”江沐辰见营帐内一片安静,目光一扫帐内的所有将士,沉声说出文函中的内容。
众人听之,纷纷变色,均是不明白玉乾帝消踪匿迹三个多月,怎么好端端的被人将首级悬挂在城楼上?而又是什么人竟有这样的本事,竟躲过德夕帝手下精睿地城防军,将人头悬挂在城楼上?
所有的问题纷纷涌上众人的脑中,却没有人敢在此时出声。毕竟,不管玉乾帝是死是活,仅凭让敌人将他的首级悬挂在城楼上这一点,便足以说明城防军的失误。
“城防军还探听到,前日夜间,距离京城一百里外一处隐秘的山谷中发现了极大的打斗声,待我们的人赶过去时,满山谷均是禁卫军的尸首。”江沐辰声音极冷地再次说出这则消息。
闻言,所有将领谋士表情顿时一怔,若说玉乾帝已死的消息已经让他们十分的吃惊,那么这那么这第二个消息则更让他们震惊。
营帐内的所有人均是跟随江沐辰多年的心腹,对于江沐辰的计划自然是十分清晰,因此所有人的脸色均是十分难看。
距离京城一百里,这明明就在京城的范围内,可城防军却从不知晓有这一山谷,甚至并不知道有这样一条逃生的道路。若非昨夜的打斗声极大,想必也不会引起城防军的注意。
如此一想,所有人的额头后背均是沁出一层冷汗,这是他们的失职呀,若是他们早知有这么一条线路,只怕早已擒住了玉乾帝等人将之秘密处决,也不会引起这么多的事端。
宁锋立于江沐辰的身后,亦是低着头,满面均是惭愧之色。他是德夕帝最信任的侍卫,许多的事情均是通过他去执行统筹,可这一次他竟犯了这样的错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宁锋走上前,双膝跪在地上,面色严肃认真地开口说着,“皇上,一切都是卑职的疏忽,请皇上军法处置卑职。”
“请皇上处罚臣等。”其余人见宁锋下跪请罪,也立即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
江沐辰紧握着手中的文函,脸上眼中一片阴郁之色,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江沐辰强压下心头不断翻腾的怒意,冷然开口,“这定是楚飞扬将玉乾帝等人藏在了山谷中。楚飞扬啊楚飞扬,你果真是诡计多端,竟将人藏在朕的眼皮子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