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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笑道:“文静,你这呆气又犯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我效尧舜禹,兵不血刃便叫天下束手?其实,这原也是其一,他突厥不比我朝,历界可汗之位,皆要有力者居之。这处罗可汗一死,突厥必然大乱,各部诸王纷起相争,便无暇他顾。我料咄苾此去,事还是能成的。那位义成可贺敦,最懂相机行事,处罗幼子,如何是他对手?!只是却未必这么简单,待他们乱个一年半载,我中原局势,只怕已然大定,到时,便不怕他们趁乱来分一杯羹了。只可恨,我单只顾着处罗,那一箭,不曾将他也除了。此人有勇有谋,狼子野心,一直有用他处是无法,待他有一日羽翼渐丰,必是我等心腹之患。”
刘文静笑道:“公子爷也不必太谦,反正龙马、神龟什么的,文静是做定了!”
两人相视大笑,一起策马疾奔,黑发飘扬、披风招展,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响,说不尽的慷慨激越,一时多少书生意气、男儿情怀。
李世民、刘文静带玄甲军回归晋阳,他叫刘文静统军各归各位,自去见过李渊。
李渊正与一众属官在后堂议事,许久方才散了出来,官员们见了李世民,自是纷纷围上来,这个讲年少有为、智勇过人,那个说将门虎子、国之栋梁,又讲自是老大人教导有方,再来归根结底是前途不可限量……
李渊面有得色的客气半天,才遣散了众官,带李世民至内室叙话,亦不免老怀安慰道:“我儿果进益了,为国为家,立下如此大功。”
李世民上前道:“父亲大人谬赞,原是误打误撞,还请父亲大人恕过世民妄动、折损玄甲军之罪。”
李渊笑道:“养兵千日,原便是为着用兵一时,何罪之有?这次圣上自有封赏,为父也该表示一二才是。世民我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李世民迟疑片刻道:“父亲大人,世民正、正想求您去向皇上提亲……”
李渊一怔,看着李世民道:“三公主?她可是被人退了亲的。”
“父亲!”李世民一急,复又沉下心来道:“突厥借和亲之机图谋不轨,圣上自不可能再许这门亲事,怎么能说是她被退婚呢?!”
李渊沉吟片刻道:“世民我儿,你打量我不知道?你对那位三公主动了真情,几次三番甘愿冒险去见她,损兵折将不说,还差点陷身虎穴,甚至带了元霸跟你一起犯险!为父本来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并不曾去管束你。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个一触即发的时候,你还要娶她,你要为父去向圣上提亲,真的合适么?”
李世民咬咬牙,忽得跪在李渊面前道:“不合适,只怕还会有所妨碍,儿子心知肚明。但是,事已至此,儿子不能负她,更不能没有她!儿子向父亲大人保证,我会竭尽所能,使此事不至影响我李家大计,求父亲大人成全!”
不能负她,更不能没有她,曾几何时,我是不是也这样想过……李渊不由想起一人,想起那个自己亲手害死的人,心下恻然,原来,我李家,也出情种吗?他叹口气道:“那你,又欲置长孙家的姑娘于何地呢?你莫要忘了,你原是有婚约的。”
李世民膝行两步,挺直身子道:“对不起父亲大人,我知道这会有辱我李家声名,但是,我心里现在只能顾着她、为着她一个,再顾不得别人,只好对长孙姑娘说一声抱歉了,我去洛阳回来,便寻托合适的亲长去退婚。儿子一生循规蹈矩,为李家多年,求父亲大人容我任性一回,只这一回!我跟天曦,求父亲大人成全!”
李渊苦笑一下,伸手掺起李世民道:“冤孽啊,也罢了,就依你说的吧。你也该准备准备,往东都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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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走后,我便也随着杨广的御驾往南回返,只觉得度日如年。此时已是三月春时,越往南走,天气越是响晴,一路上春光明媚,春暖花开,但对我之心情不见和缓,只是徒增伤感。杨柳依依,丝丝缕缕,牵的却似乎全是离人泪。
马车之上原本也做不了什么,我穷极无聊,随手翻出一本汉乐府来看着,所谓女《诗经》男《乐府》,便是说的《乐府》要硬朗些,此时,我又如何敢看《诗经》?!
谁知竟翻到那篇《行行重行行》,“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反。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眼前渐渐一片模糊,再看不下去任何东西。我无缘无故来了这里,年轻了几岁,最近这些时日,却放佛老了十年,满眼沧桑。自他走后,音信全无,心里的荒凉日甚一日,我不知道是在等待,还是在坐以待毙。
我忽的掀开帘子道:“云儿,与我更衣!”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6节、无角之龙
第196节、无角之龙
云儿奇道:“公主,你这是要去哪?”
我喊道:“快点,我要去见宝儿,我要让宝儿帮忙,帮我去找他!”
云儿惊道:“公主,这可使不得啊,袁姑娘时常与皇上在一处,这要撞上了,您说什么?这怎么成……”
我吼道:“我不管,父皇在更好,我直接求父皇下旨赐婚!”
云儿一把拉住我道:“公主,这可使不得,哪有女家反而赶着男家的,这以后会叫人笑话的啊……”
我几乎是咆哮道:“我不管!”
都这样了,还顾什么笑话不笑话呢!这一路行来,我见过太多鲜血,经历过太多生离死别,以我一个普通平凡现代人的承受能力,一次次撑到极限,早已是强弩之末,唯一支撑我走过来的信念,不过是李世民三字。我努力维护着这盏长明灯,哪怕它曾经是一灯如豆,哪怕它现在已经细若游丝,但我不能让它熄灭在我手里。早知如此,阴山脚下,雁门关上,我还不如拉着李世民拼死跪在杨广面前求成全!
琦秋一掀帘子,跳上车来道:“公主,话不是这样说,您直接去太显眼,这一离了马车,必是万人盯着。袁姑娘就是想跟您说个什么体己话,到处都是耳目,也说不出来。依奴婢的愚见,倒不如叫云儿姐姐或者奴婢去跑一趟,找一找袁姑娘身边的小桃,悄悄的把意思透过去,一点动静也无,悄无声息的就把事情办了。公主,您看如何?”
我心情急躁,一时失了方寸,听了琦秋的话,渐渐冷静下来,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即是如此,便是你去跑一趟吧。”
琦秋到傍晚时分才回来,看着我犹豫半天才说:“公主,见了小桃,把话递过去了。袁姑娘回话说,圣上这里,确实不见有李大人的上表文书,自也没人来。这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也藏不得事,都见了的。若是一有消息,立时便来报知公主。只是还是那话,路上不比宫里,再个,这什么禁军、守卫,都调乱了,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实在不知如何与李二公子联系,还请公主见谅,一到地方,必为公主设法。”
我越听越是心凉,但也知道,实际上便是如此,也只能如此。
这一日听外面人乱马嘶,吵嚷不休,我掀帘一看,大吃一惊,差点摔下车来。只见气势恢宏磅礴的水面上,旌旗蔽野、一眼望不到尽头,竟是高低错落、大大小小、绵延一二百里的船队,看久了眼睛一花,甚至渐渐分不出哪是水中哪是岸上,两岸便是杨广与杨浩带着的十来万禁军护航,当真是水陆并进,浩浩汤汤。
大船有翔螭舟、浮景、源彩、朱鸟、苍螭、白虎、飞羽、青凫、陵波、五楼等名目,小艇则有平乘、青龙、艨艟、艚、八櫂、艇舸等叫法,加起来怕不有数千艘之巨。最前面是一艘高十四五米,宽二十来米,长七八十米的庞然大物,想来,便是龙舟。
眼前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隋朝大运河吗?我依稀感到车队是进了河北,这是哪里,涿郡吗?那就是弃岸就舟,经大运河,直抵江都了?!然后就是,根本再也不会经过晋阳了?!我还想快到晋阳的时候,去求杨广,把我送到那里去呢!糟了,这下只怕是完了!
我谁的话也不再听,叫云儿她们牵马来,我拉过湛卢就跑到了车队的最前面,宇文成都见是我,也没阻拦。我在御驾前喊道:“父皇,儿臣求见,儿臣求见!”
过不片刻,御前的总管太监王有顺出来道:“公主殿下,跟老奴近前来吧。”
我见了杨广,也不说话,直直的往他面前一跪。
杨广一惊道:“曦儿,你这是何意?”
我大口的呼吸了几下,终于开口道:“父皇,儿臣求您成全。儿臣,儿臣不想去江都,求您送儿臣去晋阳。”
杨广苦笑道:“曦儿,这时候了,你想的还是儿女私情?”
我磕了个头道:“父皇,儿臣不孝,国家多难之时,不能为国分忧!但是,儿臣已认定了那个人,儿臣不想放弃,儿臣也不能放弃!”
杨广直视我道:“曦儿,你也知道,朕已准了你这门亲事,但是,李家,并没有来提亲。朕此时下旨赐婚,只怕也已经没什么用了。你不能放弃李家之子,可是,你确定,现如今那个三箭平突厥的少年英雄,他也没有放弃你吗?你确定,在这种情形之下,无媒苟合,你也要去晋阳吗?”
我直起身子:“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在乎,我还是要去晋阳找他,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不来?!我……儿臣求父皇成全。”
“哈哈哈!”杨广大笑道:“傻孩子,你不用问他了,父皇可以告诉你,他为什么不来。李家,已经在晋阳起兵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想要的是你父皇的锦绣江山,而不是你,为了这大好河山,他不要你了。这样也好,江山美人,他舍一取一,还不算是太贪心。你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