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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一样东西刷的掷在我脚下,转身去了,我只见他素黄的袍服一闪,眼前发黑,再也支撑不住,一跤坐倒在地,下意识的去抓扔在脚边的东西,入手时却感到,已然断成两截。我满心悲苦,忽然觉得疲惫至极,生无可恋,我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这雁门之围,关我何事?这隋唐乱世,与我何干?这江山如画,万里城郭,又有哪一分,能容得下我?
“王爷、王爷,不好了,皇上召您议事呢……啊,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可曾见我们……”
我机械的抬起头来,见是严立,抬手止住他道:“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8节、攻城:(二)火烧穿云梯
第188节、攻城:(二)火烧穿云梯
严立伸手欲扶我道:“宇文统领受伤了。”
“什么?”我一惊,让开严立,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有埋伏?”
严立垂首道:“回公主,这倒不是,宇文大人奉召前来,宇文统领出关去接应,想是关……关心则乱,中了冷箭。”
宇文述来了,自是好事,可虽是增援,他也带不了多少兵,伤了宇文成都,却少了一员猛将,算起来还是亏了。我问道:“宇文统领伤势怎样?”
严立道:“箭上……倒是无毒,其他的奴才就不清楚了。”
遣走了严立,想着杨浩应该会去,我不想这时候接着与他碰上,便没有露面,只着人去问了宇文成都的伤势不重,但是也要休养个十天半月。
自从杨浩把凤舞扔还给我,心里总是恹恹的,什么事也不想理。但要因为他,因为他的几句话就一蹶不振,又着实没有道理,我终于还是强打起精神上了城楼。
这几日以来,杨广下了严令,突厥每天骂阵,只是坚守不出,谁知这天,还是出了岔子。我才要下去,就听下面那几个突厥骂手躲在盾牌之后齐声道:“无耻昏君,丧伦败德,弑父蒸母,必遭天谴。”
天高云阔,在这空旷的山间,除了偶尔几下鹰飞雁鸣,几乎渺然无迹,声音传的极远,这几句翻来覆去一直在山中回响,不止我听见,只怕整个雁门关的守军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还了得?!我正想叫人放箭,忽见城门大开,一彪人马已然冲了出去。我一惊,从门楼前长长的台阶上急奔下来,随手指了个守将问道:“下面是谁?”
一个黑脸汉子道:“好,好像是李纲李将军。”
我急道:“马步云何在?快出城去接应李将军!”
马步云上前道:“公主,皇上可是下了严旨,任何人等没有皇上手令不得出关啊!”
我稳了稳心神道:“那快着人去禀告皇上,你自领了兵马在关前守着,一旦有变,便即接应。”
别人张好了口袋等你,这一去岂能有好?!何况李纲带的兵马并不多,甫一接战,便被团团包围,只闻喊杀声震天,冲出去的大隋兵马很快即被淹没在无数突厥士兵的灰黑两色里。这还不是最糟,想是连日围城无果,突厥也急躁起来,此次攻城的人数最多。黑翎、灰羽箭疾风暴雨一般射来,弓箭掩护中,一队队突厥士兵,架起十几、几十米高的云梯,扑向雁门关城。
我吃了一惊,急忙叫人准备桐油、火把、镰刀等物。说时迟那时快,就看到一个健壮的突厥士兵顺着穿云梯迅捷无伦的爬了上来,此时天还未全黑,转瞬间连面孔都看得清清楚楚,竟然是个颇为英俊的年轻小伙子。我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个黑脸的守将就抽出佩刀劈了过去,一刀正中面门,鲜血迸溅中,只听一声惨叫,便摔下楼去,约略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我下意识的去看,那小伙子口边一片血迹,动也不动。这几十米摔下去,想见的是不活了。
“唰”一道劲风,我还在发愣,就被人一把推开。“公主小心,你快下去!”
原来有一就有二,已经有其他突厥士兵接二连三的爬了上来,还有人要袭击我。果然还是来了,该来的始终要来!我发疯一般喊道:“倒、倒、倒,把桐油都给我倒下去,放箭、放箭,点火、点火!”
战争,容不得半点的慈悲与怜悯,我不得已一次有一次,做出最残酷的决定。即使不是我,也会是别人,结果,也许都是一样的。
桐油的燃点相对较低,当时的炼制技术又不行,城楼之上顿时一片烟熏火燎,伴随着难以形容的焦臭味,直让人睁不开眼睛,我强迫自己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油、点火,几个人掀起、用力推……一架穿云梯便直直的向后倒下去,底下的人尚且能跳下去,接近城楼的要么被倒下去的桐油滑下,要么被火引燃,或者活活摔死。但是,总有人能趁乱爬上来,守城的士兵也冲上城楼,聚拢围歼,将之一一消灭。又有人向我扑来,不知被谁杀死,鲜血溅了我一身,我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就被一只手扯到身后:“你疯了,在这里干什么?快下去!”
雁鸣、马嘶,喊叫、呻吟、嘶吼,砍断木梯的咔擦声,兵器相交的碰撞声,利器刺破皮肉的嗤嗤声,火借风势的呼呼声响,汇拢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蜂鸣,争先恐后的刺破我的耳膜,目中所见,却似乎只有一片血红。我挣扎了两下,才看出来是杨浩,他挥剑逼开两个登上城楼的突厥士兵,刚拉着我转身,只得又返回去补城楼上新出的缺口。我伸手抓住他铠甲上鼓舞起的华丽披风,被他带的不住向左或往右。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只余火把、马灯、燃着长梯的影影绰绰,如同鬼火。我眼前,只有他的玄色披风,四周,似乎也忽然万籁俱寂。如果这一瞬,就是永恒,如果你没有问我,如果你直接……
我在想什么……我一惊缩手,往后退去,却没有下城楼,而是在禁军的团团维护下,奔上台阶,爬上雁门关的最高处,然后站在杨广的身后,继续俯瞰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自两军接战以来,打得最惨烈的一场仗。从傍晚到天黑,整整打了一夜,尸横遍野,仿佛永无止歇,我甚至在想,今夜,城会不会破,如果城真的破了,我又该如何?突然,山脚下出现大批的隋军,生力军冲向激战了一夜的突厥兵马,如入无人之境,还在苦苦支撑的守军,见有了援兵,士气似乎又高昂起来。
我凝神细看,忽见几盏马灯围着一杆战旗,上书一个斗大的……“云”字,云,云,是你来了吗?我身子一僵,就往后栽去。
等我再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了。我急忙拉住云儿道:“突厥退兵了?可是云将军到了?”
云儿念了好几句佛,才道:“公主,您可是醒了,您昨天满身是血,乌漆墨黑的被送回来,可吓死奴婢了!突厥暂时是退了,不过围还没解。昨天听说是姓云的将军来的,不然还不退呢,不过没到关里,好像,好像住到代……代县去了。”
“哦……”原来围还没解,他也没到,我止不住有些失望,坚持了这么久,每一天都是煎熬,这样的日子几时才是尽头?
我坐起来喝了杯茶,忽然想起一事,叫云儿道:“你去帮我找个物事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9节、各施奇谋
第189节、各施奇谋
一场大战中,杨浩也受了些小伤,因此这两日皆未出门,只在室内休养。这天正在点检军需册子,严立进来禀道:“王爷,三公主派人来了,说是有东西要直接交给王爷。”
杨浩一皱眉,踟蹰半晌,终于道:“叫她过来吧。”
进来的却是琦秋,她近前几步,行了个礼,恭敬的呈上一个荷包,严立接过来放在桌案上。杨浩只扫了一眼,便知是他装凤舞的,心中一阵气血翻滚,若是她将翔龙还了回来,这却……
他几欲打开,却不想在一个宫女面前失了身份,强自收敛心神道:“知道了,你去吧。”
琦秋又福了福身道:“公主还有几句话交代奴婢转告王爷,不知王爷可否容奴婢说完再告退?”
杨浩一怔,只不知她还要说什么,沉吟片刻道:“你说吧。”
琦秋朗声道:“公主说,过去的年华既不可追,过去的事物她自也不敢收回。后事难知,来日莫测,轮回转世,鬼神之说,更是虚无缥缈,亦不可期,偷不去、夺不走、毁不掉,半分也更改不得的,唯有那些昨日韶光。这十年,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她自会善加珍视,私心里也希望王爷如此。只是,这究竟是她的一点见识、私心,王爷要如何,听凭王爷心意,但是此物,她确然无权收回。”
琦秋走了许久,杨浩还定定的坐在那里,颤抖的手指撩开荷包看时,却是那块熟悉又陌生的凤舞。说熟悉是因为看过无数遍,摸过无数遍;陌生,却是因为,那块玉佩中间有了一条明显的裂纹,想是那天被他掷出去时摔碎了,不知给她拿什么粘了起来。只是粘归粘了,裂痕仍在。想起她留下的话,千头万绪,千言万语,却只付之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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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琦秋回来,我问道:“收了没有?”
琦秋行礼道:“王爷收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可说了什么?”
琦秋摇摇头:“王爷面上不好,却没有说什么。”
我点点头,叫琦秋自去,坐在这里心思起伏,想到杨浩,总有止不住的心痛。也许他将凤舞还回来,是下了决心的,原是好事。只是,既然不是我送出去的,我又有什么权利把它收回来?凤舞是这样,回忆是这样,感情,又何尝不是?都是女子,将心比心,那个真正的大隋公主,一定不希望杨浩把这一切都埋葬。比如我,如果有一天李世民伤了我,那简直是一定的。纵然是洗筋裂肤之痛,粉身碎骨之伤,我也不后悔,即使重来一次,我仍然感谢上天,叫我能与他相遇。小箭、宝刀,仁寿宫、灵感寺,这一路走来千难万险,既然都是真的,既然都无悔,那么,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