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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好大一会子话,忽见袁宝儿递了个眼色给朱贵儿,又冲我摇摇头。我正在这里不明所以,朱贵儿便提议去赏灯,我登时会意,托说身上还未大好,朱贵儿便与公孙嫣儿将几位美人一窝蜂的撮哄去了,只留下袁宝儿与李夫人陪我。
看她们去的声影皆无,我引李夫人与袁宝儿去我的卧房说话,见室中只留我们三人与云儿,李夫人突然跪在我身前道:“请公主看在大隋历代祖先份上,相救赵王。”
我猛吃了一惊,连忙去搀李夫人道:“夫人这是何意?赵王出了何事?”
李夫人垂泪道:“公主不肯答应,贱妾便不起来。”
我这会子也顾不上这戏码偏老,见袁宝儿也一起跪了下来,赶忙起身跪在她们面前道:“赵王是我亲弟,我岂会不救?夫人有何差遣,但说无妨!”
李夫人道:“有些话虽是大逆不道,也只得说了。公主可知现下外面情形如何?”我点点头,却不言语,李夫人抽泣道:“我们这些女子,困守深宫,不见天日,哪里想到外面的情形已至此种地步,竟是朝不保夕!贱妾出身微寒,能得当今垂怜,已是侥天之幸,此生无憾了!放心不下的唯有赵王,请公主设法保全,贱妾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我还想着让她们来救我,没想到她却先要我救赵王了。想起我此时的状况,我只有苦笑道:“夫人,现在天曦想求困守深宫,亦不可得。眼见得是飘零塞外,自身命运,尚且无力把握,又如何能救赵王呢?”
袁宝儿道:“公主,我知你对圣上有怨,但是你可知道,这是圣上对你的一片心意啊!相救赵王,便要从此处设法……”
我一怔,什么?刚才宝儿的意思是……我心如擂鼓,急急得打断道:“宝儿你是说,我去和亲,秦王送亲,是父皇刻意安排的,就是为了保住我们?”
袁宝儿犹豫了片刻道:“圣上没有说,这是奴婢私心里猜度,义成公主在那边颇有势力,行废立之事,公主此去,便是与驸马不甚相和,也有依靠。皇上要秦王先行安排,国中一旦有事,亦是处安身之所。”
霎时,我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原来,我竟是误会了!原来,我的那个父皇,竟不是为得强援,而牺牲我?竟是为了保住我跟秦王,以图东山再起?那我去还是不去呢?看来“我”跟秦王都是他最心爱的子女,可怜赵王却不在此列。
想到这里,我心念一动道:“夫人,宝儿,你们说的保全赵王,可是让我去求父皇,带赵王一起去突厥?”
李夫人已是哭得泣不成声,袁宝儿点头又摇头道:“我等确是想让公主带赵王同行,却不是求圣上,而是求您。”
我愣了楞道:“潜行而出,你们也知我现时情形,风险不小,这是为何?”
袁宝儿道:“送亲何须两位亲王,兼且赵王年幼,如此岂非启人疑窦?”她一顿道:“何况,圣上已经为赵王留了密旨,一旦朝中有变,赵王可便宜行事……”
我登时明白,不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杨广此举,极是高明,尽可能多的保留革命火种。他若有不测,杨浩,杨杲,甚至秦王杨暕,杨侗,杨侑等,皆可混淆一方,以图复兴。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我疑惑道:“父皇既有此心,你们又何须如此?”
李夫人哽咽道:“我早视杲儿如亲子,他今年不过十岁,皇上虽有此意,我却舍不得他过那般刀头舔血、虎口夺食的日子,只求能保全他性命,安安乐乐的活下去,便是无上之福!求公主您体谅一个为娘的心!”
袁宝儿亦道:“请公主成全!”
我一拜到地:“天曦替父皇、替杲儿谢过李夫人、袁美人!我杨家这一点骨血,全赖二位保存!二位夫人如有差遣,天曦万死莫辞!”
慌得两人急忙还礼,我趁机拉起她二人道:“既到了我宫中,二位想来已策划周全,不知计将安出?”
袁宝儿道:“今日来得几位姐妹,都是生死相托、不恋富贵的。我与贵儿姐姐之前便多使钱财,结好了守门宫监及各宫禁卫。前几日有道差人出宫采买新巧花木,以备公主大婚使用的旨意,写成了因连日多事,皇上未来得及发,这样的旨意最近原多,贵儿姐姐就悄悄窃了来,以备我等行事。我与李夫人商量,等公主您大队出发前后,夫人便带着赵王潜出宫去,悄悄跟随。”
她们的计划倒是不错,却与我不合。我想将实情和盘托出,又有几分犹豫,只得先答应下来,心道大不了我也依样画葫芦便了。
我刚要送李夫人与袁宝儿出去,忽然想起一事,忙道:“差点忘了大事,朱美人此计虽善,夫人究是纤纤女子,还需一二好手相随保护才是!”
袁宝儿掩口而笑道:“公主这却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嫣儿姐姐便是会武功的,她一个侍儿功夫也不错,自然是她们随行了!”
我冲宝儿一竖大拇指,又握了李夫人的手道:“夫人,此事参与之人不可多,多了便易走漏消息!可一出了宫,便比不得这里,万事凶险,虽是跟着禁军,总不好追得太近,夫人若得闲时,不妨多去公孙美人处,学几式防身之术,哪怕强身健体也好,总能少受些苦楚。”
李夫人眼睛又潮起来,含泪道:“还是公主想得周到。”
袁宝儿近前两步,一手拿了帕子为李夫人拭泪,一手却将个小物件悄无声息的塞入我手中。
我一愣,急急收了,等送罢她们,回到内室,拿出来细瞧,还是个蜡丸。我只觉得双手微微发抖,赶忙至灯下,取出那张纸条,还不及看,便已觉得一缕飘飘渺渺、幽暗腥甜的香气馥郁出来。我心里一动,小心的打开,一行圆劲遒丽的小字跃然纸上:思不能寐,恨不肋生双翼。近事已知,正自设法,无须心忧,重逢可期,安好勿念。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3节、温柔乡英雄冢
第163节、温柔乡英雄冢
思不能寐,恨不肋生双翼。我默念了一遍,张开手直直的仰倒在我那宽阔的大床上,随手把那墨香莹然的纸条盖在眼睛上,嘴里吹着气,刮得纸条簌簌的响,只觉得脸上发烧。吆吆,这这这,这是他写得吗?李世民还会这样写啊?真酸!真肉麻!不过,我喜欢,嘿嘿……
也不知道他会想什么办法?安好勿念,话说,我这一阵子,想他了没呢?这是个问题,有还是没有呢?不管啦,只要他想我就行了!
可问题是,他的书信怎么是袁宝儿送来的呢?难道现在连杨继川也递不进消息来?那袁宝儿到底是站哪头的啊?帮着李夫人救赵王,之前虞世基的条子也是她塞进来,这有点乱啊!不过在这时候,多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乱世里,这也不失为一种极好的生存之道。
在去祈福之前的这段时间,紫泉众人,过得可真是充实。我让小寻子找了宫里最厉害的马夫跟驯兽师,分别训练湛卢跟讨厌的奔跑及战斗技能,云儿琪秋请了突厥通译来装样子,我则一有空就跑去公孙嫣儿院里跟她学功夫,既然要为潜逃出宫做准备,就不能光说不练。
整日忙碌不觉时日过,看看二月二将到,李世民却再无动静。我不知道他是没想到好办法,还是计划进行的不顺利,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一月末,我往仁寿宫里拜见过杨广萧后,便带了全副仪仗,三百禁军,浩浩荡荡的驾临灵感寺祈福。
行不半日,便已到的灵感寺,正门一个高大的和尚带了无数大小和尚,远远地立在那里迎接,正是老熟人本昌大师。
他引领我们一行人等,在大殿礼拜过佛祖,便告退了。因正式祈福前要先斋戒三日,所以本昌特地准备了一处佛堂给我们,我独自住了一间静室,开始了三天像和尚一样的生活。
这间屋子很大,也很空阔,除了一张大床,一个与墙相齐的大柜,两套几凳,便只有一张香案,几本经书。
吃过晚饭回来,便要开始做晚课。所谓晚课,便是反省。反省一天,做对了、做错了的事。明日起,对的坚持,错的改正。
既入此乡,便遵此俗。室内万籁俱寂,只余两缕青烟;室外除了远远的木鱼声声,亦只梵音渺渺。这样的地方,是不是特别适合反省?我打坐一样盘腿坐在床上,想着这几个月来如同做梦一般的纷繁日子,演戏似的成败得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下几不可闻的响动,我一惊,忍不住四下张望,因这屋里实在太空,我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刚要继续,又觉得哪里不对,下意识的就去看那个柜子,果见柜沿边好像有两个小红点。
我倒吸口冷气,刚要叫人,又想起来件事,随手抓起床脚上竖着的公孙嫣儿送的宝剑,也不穿鞋,悄无声息的走到那个庞大的柜子边。
我咬咬牙,猛得一手抽出长剑,一手用剑鞘拨开柜门,里面果然侧卧着一个黑衣蒙面人,而且还受了伤,左肩中箭。
我看一眼那箭头尽没的伤,一剑撩向黑衣人咽喉,尚未及身,面纱已经随着一道沙哑的声音落了下来:“是我。”薄纱下现出李世民丰神俊朗的脸,只是缺了些血色。
我吓了一跳,赶忙收了剑,扶起他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李世民笑道:“你不是让我以后都带着面纱出门吗?我哪里敢不听你的话!”
“你……”现在还有心开玩笑,真是的!我无奈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说你怎么来了,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都是守卫森严嘛!”
李世民叹气道:“果然不愧是皇上的亲卫,现在跟你的这批侍卫,各个都是好手!在宫里实在无法可想,我才跟到这里来。若不是我也用得禁军的弓箭,硬挨了这一箭,另拿一支搁在那里,今天的行迹非被人看破了不可!”
我看着他左肩上的伤口,急道:“疼不疼,要不要紧?!”
李世民斜我一眼:“废话,等会你让我插一箭试试看疼不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我把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