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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靠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似乎是来此挑琴听音的。
自从花容报出名字,这位上挑的眸子就一直没有挪地方,直直的盯着花容上下瞧。
这么一副防情敌的模样,加之刚刚说及选秀进宫之话,为何对她敌意万分也不难解释。
只是,选秀女之事,她当真是不知道的。
花容笑道:“这位小姐如此急着嫁人生孩子,不知是哪家千金?当真让本王妃长了见识”
“噗!哈哈!”
“魏大人是急了吧?魏小姐如此急着进宫,想必是魏大人催得紧”
四周在花容话刚落,立刻起了一阵哄笑声。
目光中难免有些看不起这位王小姐,还没进宫就说出这种话来,虽是出自婢女之口,没有主子的意又怎敢胡说?
“你……你们胡说!”
形势不知不觉中就调转了,花容优雅的摩挲着手中温润的青花瓷盏,长睫如蝶翼,轻飘飘的。
罗修雪在帘内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墨色的瞳孔掠过一丝惊讶。
花容长睫拂动,唇边掠过捉摸不透的笑意,目光凝着手中的茶盏,淡淡道:“既然出来了何必要躲躲藏藏的?不知阁下邀我前来,所谓何事?”
罗修雪撩开帘子走进来,墨瞳流转,上下看着花容:“听说冷小姐琴技高超,在下仰慕已久,是以邀请阁下来此一会”
花容看到来人,秀眉微挑,又是一位中年人,只是……
花容长睫轻颤,绯然的薄唇微勾,轻抿一口茶水。
不是中年人,只是一个小少年,他是刚刚那位庄主的师父?
魅?
看不清实体,只是一团雾气,这少年是魅雾所化?
魅这种生物甚至算不得生物,朝生暮死,鲜少有化形的,化形也是难以寸进的种类,是精怪之中最低等的雾霭,没想到她碰上了一只。
“不知阁下是如何听说我会弹琴的?”花容并不说自己会,而是将话丢给了他。
那少年明显愣住了。
“你不会弹琴?”那为何主子会点中这位女子?
花容更确定这位有别的目的。
“我说过我会吗?”
“罔顾有人还披着京城第一美之称,原来不过如此!”
魏舒兰冷嗤一声,甚是不屑,原来这所谓的冷小姐也不过是名不副实罢了。
花容挑眉没说话,她貌似也没说自己不会?
“阁下无事,我告辞了”花容站起身,对方既然没有诚意,她也时间浪费。
“王妃……”
“铮!”铿然一声,古琴挑弦之音。力道遒劲有力,苍润幽绵。
花容猛然滞住,竟有她的血络之蕴!
“这是何琴所奏?”
“只是普通的琴音罢?”在座之人无不面面相觑,这是琴行,时有琴音,刚刚有何特殊之处?
花容眸光微漾,她感觉到了,不同于平常的琴声,有琴灵相佐。
那灰衣墨瞳少年眸光微动,匆匆步入里间。待返回之时,手中抱一把七弦古琴,对花容道:“这是我琴行的一把奇特之物,不知玉王妃可有兴趣?”
花容目光扫到那琴身,微微疑惑。
这把琴,琴身华丽,似乎是新作不久,不像是刚刚发出幽冥之音的琴,她想起自己的红枫血络,古朴中透着难言的沉淀感,修道之人很容易辨出,这把琴,可有什么特殊之地?
“玉王妃有所不知,这把琴没人弹得动,弹动者,在下便送于他,不知玉王妃可有兴趣一试?”
花容眸底掠过笑意,她想起几日前,似乎正是有此一说,害她被挤了一通,想来这几日过去,已有很多文人试过,是以今日人数少了许多。
不知为何,她看到这把琴,心中总有一股怪异感,不是特别喜欢。
何况,即使是珍宝又当如何?她的红枫血络这世上已没有多少琴可以媲美,只有那血修罗才是她想为自己的血络所寻之物,其他古琴,她并没有兴趣。
“倘若我不试呢?”花容并不吃这一套,这种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她很不喜。
她话一出口,在场之人无不奇怪,按说,无论是否能弹得动,都是没有坏处,如果是弹动了,这珍奇之琴可是王妃的。
“玉王妃怕弹不动丢脸吧!”
“不是说不会弹琴,何必在此丢人现眼”魏舒兰敛衣站起身,她今日来此便是听说了这么一把琴,她还没见过弹不动的琴!今日一见,这琴的确华丽,是她所好,她又怎甘心被花容抢了去?
“这世上之琴多如牛毛,好琴的确也是不少……”花容淡笑,扫了一眼罗修雪怀中华丽璀璨过分的“古琴”,继续道:“却比不过本宫府中所钟爱之琴……”
这世上,凡是有些年头的古琴都有自身的故事,而她最欣赏的是红枫血络与血修罗之间的生死之交,不是那痴男怨女流传下来的传情之物。
何况,这把琴如此豪奢,简直有意夺人眼球,她多少有些不喜这种张狂感觉。
花容没注意到,她说及只喜家中之琴时,少年怀中的华丽过分的古琴,漆身隐隐露出赤色淡芒,那少年脸色微白,不着痕迹的掩了掩。
那个丑女人,竟然如此没眼光!本大爷怎么可能比不上她家那劳什子狗屁琴!
主子,息怒息怒!
谁让你为了找个朋友,就把自己弄成这得这般花哨?有点骨气的都看不起您的……
少年额角微微抽搐。
一向被人争抢了上千年的主子,今日头次被人弃之如敝屐……
这位玉王妃简直就像是怕麻烦惹上身一般,连试都没心思试。
“玉王妃手金贵着呢,怎会稀罕,你们说是不是?”魏舒兰看着花容,眸光中皆是挑衅。
花容目光不知望着哪儿,总之是没瞧这位魏大小姐。
对于一个连对手都称不上的人,她一向都没心思去辩。
花容敛衣正要离开,魏舒兰手一挡,拦在了花容面前。花容撩帘子的手碰到她胸口,魏舒兰脸上涨红,蓦然瞪向花容!伸手就是一巴掌煽上来!
“魏小姐还真把自己当成皇后了么?”
花容倏地抓住她的手,细眸微眯,绯然的薄唇勾起一抹邪佞危险。妖魅突然而然的溢出来,挑动的情绪掀开了那一层障眼法,魏舒兰瞳孔蓦然怔住!
怔然的看着她的脸。
“你……你……”
花容甩开她的手,长睫悠然,瞥了她一眼,绯唇勾起邪肆的弧度,突然凑近她,修长冰凉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低笑道:“魏小姐这是做什么?会让本王妃以为您爱上我了的,呵……”
花容的声音极细,魅然清越,只独独的传到魏舒兰耳边。
两人的角度到像是她去扶魏舒兰。
魏舒兰耳根子通红,勉强从她那张男女不辨的妖魅容颜下清醒过来,神色有些狼狈,猛然倒退数步,好像花容是洪水猛兽。
花容低笑一声,掩袖随意,抬眸看了一眼室内,笑道:“各位无事,本王妃便告辞了”
“慢……慢着!”
“魏小姐舍不得本王妃么?”花容挑眉,白衣飘然,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英气,清魅的语气闻之心神微扬,尤其是被花容调戏了的魏舒兰,此刻更是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本小姐今天是要告诉你!我要和你挑战!我今日定要这把琴响起!”
“还有呢?”花容语气平淡。
“还有……还有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一定会成为皇上的妃子,你给我……给本小姐等着!”
“哦?我记住了”
“你站住!你不能走!”魏舒兰对她这种随意的态度极是气愤,手臂一张,横在花容面前。眼神扭到一边不去看她那张魅得过分的脸。
“好吧……”花容眸光流转,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袖手托着下巴,眸光看向在座的众人。
花容无意间展露的迷魅使人忽略了她的脸,那张看不太真切,总是一触即望的脸。在场之人一时无声,痴痴的盯着她。
“狐狸精!”
“多谢夸奖”花容抬眸朝魏舒兰挑眉一笑,魏舒兰嘴角微扯,差点一个踉跄,赶紧把目光挪到别处。
“我在骂你!”
“是么?”花容挑眉。看了一眼魏舒兰。“我知道”
狐狸精是上天眷顾的种族,不仅貌美,而且天赋异禀。她虽知这位是在骂她,但是从小的教育影响,使她下意识的无法生气。
“哼!”魏舒兰不去看她,看向一旁抱琴的那位罗修雪。“罗师傅,小女子可否一试?”
“自然可以”
罗修雪将手中的琴递给魏舒兰,魏舒兰就坐一旁的琴架后,抬眸看了一眼花容,似乎是势在必得。
花容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目光流转在这奇特的琴身上。
这架琴的确是花哨的过了头,浮雕刻画着火焰般的牡丹,金箔抛光,红宝石镶嵌。即使是琴弦,也是深红之色,整个琴都透着华奢,贵族想来是喜欢这样的琴,拥有这样的亲,起码也得是个暴发户。
不知是谁把琴打造成这样?简直是侮辱艺术。
许是这视线太赤裸裸的鄙视了,魏舒兰感觉到手中的琴不知为何似乎刚刚有一瞬间的光芒?
站在一旁的少年不偏不倚的挡在了花容与这琴之间,他是担心这时候主子太愤怒,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这位玉王妃也算是奇人了。
主子本来脾气就暴躁。
凡人哪是他的对手?
魏舒兰按照平常的手法抚琴,却也发现拨不动琴弦,不由暗暗着急。
这琴弦是怎么回事?明明看起来是很好拨动的,为何无法动?她几乎将五指力量都按在了琴弦上,奈何这琴就像是铁刻的,如何也无法移动丝毫!
“魏小姐……”
站在她旁边的流水琴行的主子见状,差不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怕是与其他人一样没办法拨动的。
“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