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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慢点!”
花容陡然怔住,回头看向这熟悉的声音。
“福伯!”花容匆忙跑过去。“福伯,夭夭好想你!我爹呢?”
福伯皱纹纵横的脸上尽是看到桃夭的高兴,拉着花容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抹了抹眼泪:“小姐,你看你都瘦了,老爷看见了一定心疼”
“福伯,我很好,真的!”
“小姐,老爷一直念叨着你,又担心你知道了难受,一直没敢告诉你……”福伯抹着眼泪,欣慰的看着花容,拉着花容去找冷相。“小姐,老爷病的厉害,总是说看见了夫人……”
花容踏进房内时,一股子药味扑面而来,心中一惊。
“爹!”
“老爷,小姐回来了!”
“咳咳……这么大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冒冒失失的,我这老骨头还听得到,哈哈……夭夭过来让爹看看……”
冷彦征苍老的嗓音带着沙哑,咳嗽几声,支撑着身体要起来。
花容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快冲过来扶住他。
“爹,你怎么还是这么逞强?”花容有些恼了,又担心的不行,都病的这么严重了才告诉她。
“你回来了就好,就好……爹已经老了,该去找你娘了……最近总是看到她……”
“爹,你说什么呢!你的病一定会好的,女儿一定会让你病好的!”花容恼了,握着他的手不放。她不会让疾病夺走自己父亲的命!
冷相摇了摇头,摸了摸花容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桃夭,爹知道,你和你娘一样,都不是像你爹这样的凡人……”
“爹,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傻孩子,我知道你孝顺,只是,爹不想你因为我就做出违背天命之事……我的孩儿,你平平安安的才是爹愿意看到的……你是爹和娘的宝贝,如今爹也想通了,你娘当年还是很爱你的……她很爱你……”
不是像她口中所说的那么绝情,不然也不会怀孕那般难受,口口声声说打掉,却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护着他们的孩子。
“爹……你会没事的……娘不会这么狠心……女儿一直都知道娘不是那么狠心……”
“夭夭,你和你娘很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恨,你娘曾告诉我,你一直都是她的孩子,一直都是的……”
花容听不懂他爹的话,不知当年母亲究竟想告诉她什么呢?
和父亲说了很多话,扶着他休息了,花容才走出房间,天色都有些晚了。
“清姨娘,您回去吧,王爷刚刚和小姐说完话,正休息呢”
“小姐回来了么?”
“是啊,听说老爷病了,就赶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也高兴了,那就好……”
花容走出房门时,只看到一个略有些佝偻的背影蹒跚的离开,这声音有些陌生,忍不住叫住了一名婢女,问道:“刚刚是谁?”
“回禀小姐,是清姨娘,老爷病了,清姨娘一直都喜欢自己熬药送来,刚刚老爷睡了,她就回去了”
清姨娘?
花容想了片刻,才想起是谁。一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这府中有几位姨娘,她几乎都忘记了她们的存在,她们的存在感太弱了,当初还小的时候,她时常去找她们的麻烦,百般看不惯她们,如今想来,却到底是觉得凄然。
看着远去的背影,花容并没有上前去说什么,只是嘱咐一番下人仔细照顾老爷,便在府内转了一圈。
爹的病虽然不是要命的病,但是心病却不是她能治得。长久下去,恐怕会危及性命,她如今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花容在冷府住了五日才百般不放心的走了,冷相是担心她这么回来了不好,是费尽口舌把花容催走了。
福伯在一旁叹气。
“老爷,你明明是舍不得小姐走……皇上心疼小姐,多住几日也不妨事……”
“你不知道,朝中事情多如牛毛,夭夭生下两个小皇子外人怀疑,到底是没有皇上后嫔生的来的安全,如今朝中催着皇上立新的皇后,进新人……我也是担心,是以才为两个孩子铺路……”
“老爷,两个小世子真的是皇上的吗?”
“是啊,福伯,你跟着我也六十多年了,玉王爷也是皇上啊,他和夭夭都是不同的,我的夭夭我如何不担心?”
两位老人叹息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花容回到玉王府已经是五六日之后,绯玉晗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没有催着她回来。
绯玉晗晚上回府时,倒是微微诧异,花容沐浴后正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古卷,撑着手臂有些昏昏欲睡。
绯玉晗指尖微颤,许久不曾见到她了。
“子玉,你回来了?”花容举手轻轻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放下书卷,白色如雪长裙扫起慵懒的弧度。
“夭夭,怎么没睡?累了么?”绯玉晗轻轻贴着她修长的颈,嗓音温醇柔和。
“你不是还没回来么?这阵子我听说朝中事忙……”花容挽起他鬓边散下的青丝,莞尔轻笑。“好好休息”
朝中之事,花容并不喜多问,很多事情,不知道的确更好。
但是当一大早出门,就被人骂下贱的荡妇,相信,就是神仙也会生气,尤其这人还是以你夫君的准夫人之名。
【102】倒霉花容·修罗出世
花容没想到不过是受人之邀去琴行,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下人将一封信函送到她手中时,没有署名,只说是给她的。
流水琴行?
邀她到流水琴行?
总有三分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名字?
花容到流水琴行时才猛然想起,这地方五六日前曾来过,当时她正忙着与旃檀会合,听说这里面有一把弹不动的怪琴,没有进去,没想到今日竟然有人邀她去这里?
她好像并不认识这个琴行中人。
流水琴行是一家极普通的小琴行,左右柜台上整齐的放着一列古筝,古琴后还有其他乐器,锦绒浮雕的长盒中放置着长箫、笛子之类。一溜屏展阻隔了小店内的部分景致,墙壁上挂着一幅山水泼墨画,处处透着古色古香。
琴行虽小,人却不少。
花容撩开一层珠帘,后面又是一室乾坤。不少人正围着中央一人评头论足。
花容刚刚进店时并未听到琴声,掀帘进来方隐隐约约有弦乐之音。这小小的琴行设计巧妙,应当是用了阻音的木制方有这般奇妙的效果。
“这位小姐,这边请”
花容进来时并未惊动他人,周围人数不少,她因施了障眼法,面上总似蒙着一层雾,似看清又好似没什么印象。
照顾顾客的小厮看见她进来,注意到她时看周身打扮,暗暗惊叹,不敢怠慢。
花容目光扫了一眼四周,不由暗赞,里面的古琴与外面不同,以五弦七弦居多,多是造诣高超的琴师所制,琴弦观之饱满,隐有光泽流转,可见保养极好。
“小姐是来买琴的还是听曲的?”
“请问这里可有一位罗前辈?”
小厮听花容如此一说,眼前一亮。
“原是小姐,我家主子等候小姐多时,这边请”小厮立刻撩开帘子,在前方为花容带路。
花容不动声色,她也不太明白这信中的自称姓罗的是何人,找她所为何事?
“有劳”
小厮穿过人群,在人群中弹琴之人耳语了几句,那人点点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向花容走来。
原本听他奏琴的众人皆奇怪的看向他。
“先生何故不弹?”
花容看着来人,是一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中年人,琴技颇有造诣。
她虽看似不过二十,但自己清楚,学琴的年龄都不止这二十年,有足够的资格品评世人,这人起码也有二三十年的造诣,虽是随手拨来娱乐众人,却处处精细妙音,不惜听极易忽略。
但关键问题是,她并不认得此人。
“这位想必就是家师所请之人,不知小姐称呼?”那中年人走到花容面前,礼貌道。
花容细眸微凝,对这位表面示好没有任何好感,这位中年人眸中对她隐有不屑,她活了一百多年,对于这些人细微的情绪,岂会捕捉不到?
“夫君欧阳府玉王爷”花容淡淡道。
“什么?!”
“玉王妃!”
瞬息之间,小小的店铺内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低低的惊呼,各种声音皆有,褒贬不一。
这位中年人却明显是怔住了,神色微震。皇室之中并不是没有人到他们店中买琴,只是很少会亲自来,而且,玉王妃……
这位可是玉楼城无人不知的人物。
如今是宫中两位小皇子的母妃。
没想到他师父请的竟然是她?
“不知可否请阁下的师父一见?”花容声音恬淡,闻不出喜怒。罗修雪既然是将信送到玉王府中,她也不必扮作男装出来,对方请的不就是玉王妃?
“原来就是那位玉王妃,小女子真是久仰大名”
“可不是,明明是嫁给了玉王爷,没想到肚子里出来的是皇子呢!”
“什么皇子?我们家老爷不承认,我们小姐这次可是直接参加选秀,一定会为皇上诞下真正的小皇子!”
花容轻轻坐下,好似没有听到,举手对一旁的中年人道:“不知阁下的师父什么时候出来?”
“在下立刻去叫……”
“庄主何必如此?罗琴师岂是污秽之人能见的?”
“翠儿说什么呢,人家眼巴巴的来求见罗琴师,被拒之门外多没面子,说不定将来可是皇后呢!呵呵!王妃姐姐说是不是?”
花容挑眉,抬眸看了一眼这声音的主人。
一袭淡粉罗纱罩体,镂丝百蝶穿花云缎裙,乌发云鬓,发间斜插一根镂空金簪,腰间系着璎珞缨带,桃花点缀绣边,当真是未语三分媚。斜斜靠坐在一旁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