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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太医在为陆溪的身体忧虑,外面的宫女太监跪在大殿里,常婕妤姐妹两站在中间,看着明渊阴晴不定地走到她们面前。
“陆容华为什么会落水?”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常思媛,要她给他一个答复。
然而不等常思媛开口,常思云就抢先道,“皇上,民女本来随婕妤娘娘一起前来拜访陆容华,岂料在外间赏荷时,婕妤娘娘竟推了民女一把,民女控制不住身子,不慎将陆容华推入了池子里——”
她话音刚落,明渊冷冷地看她一眼,“朕有问你吗?”
她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
“常婕妤,朕在问你话。”
那个声音不疾不徐地响彻耳畔,常思媛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这个相伴四年的帝王,忽然无奈一笑,“皇上,妹妹既然已经说出了真相,皇上心中必然已有定夺,又何必再问臣妾呢?”
常思云的手原本拽得紧紧的,满心以为她会诬陷自己,可是谁曾料到她竟然招认了?!
明渊的眼眸逐渐幽深起来,有种怒气缓缓散开,叫大殿里的人都不敢抬头。
“是你故意把你妹妹推去撞到陆容华的?”
“是。”
任凭哪一个主子发生这种事,都一定会千方百计想出推脱的办法,更何况有谁会笨到亲自跑到别人殿里来害别人呢?
常思媛从来就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明渊缓缓扫视大殿一周,目光停留在一身湿透的碧真身上,“碧真,你说,事实究竟如何?”
碧真顿了顿,面上犹带泪痕,“回皇上,奴婢在长廊间看着主子,只看见常二小姐将主子推入水里的那一幕。”
“云一,那你呢?”
“回皇上,奴婢和碧真姑姑看到的一样。”
明渊的目光落在临华殿的宫女身上,“那你们呢。”
那几个宫女尚且还处于惊惶中,一边磕头一边参差不齐道,“奴婢看到的也是这样。”
眼看着所有人都这样说,常思云有种穷途末路的惊恐。
“你们胡说!全是在胡说!”她不顾一切地叫起来,“我是被陷害的!我是无辜的!是常思媛这个贱人挡住了你们的视线,你们才会只看到我,明明是她要害我!是她害得我把陆容华推进水里的!皇上你信我,求求你相信我……”
说到最后,她已是声嘶力竭地在吼叫,高禄冲上前来朝着她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大胆贱民,竟然敢在皇上面前大呼小叫,是非真相自有皇上定夺,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强词夺理?”
常思云被这个巴掌打得扑倒在地,发髻也散乱了,她恨恨地望着常思媛,那种恨意刻骨铭心。
可是常思媛静静地看着她,嘴边没有一丝笑容,只是那眼神冰冷至极,嘲讽至极,像是看着一条终于落难的狗,待人宰杀,可怜又可恨。
她转过身去看着明渊,低头行了一礼,“皇上,是臣妾带着妹妹来到清音殿的,出了这种事情,不论是臣妾还是妹妹所为,臣妾都难辞其咎。谋害皇子是重罪,臣妾也不奢求皇上原谅,请皇上处置。”
明渊的眼神动了动,却最终被屋子里那个昏迷不醒的人牵动了心绪,“将常婕妤姐妹二人关押起来,待陆容华醒后,再做处置。”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再次进入里屋。
而大殿里徒留一群尚且跪着的宫女太监,以及瘫倒在地的常思云和站在她身旁面色安详的常思媛。
高禄正欲命殿外的侍卫进来带走两人,却见常思媛忽地起身抓住他的脚,哭着喊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我腹中还有刚怀上的孩子啊!求公公看在我有孕在身的份上,先放过我,待我生下孩子之后再处死我吧!”
高禄怒道,“就你有孩子,陆容华难道就没有了?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若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了!”
常思云见哀求不管用,终于面目狰狞地吼起来,“你知道我爹是谁?他是堂堂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当今皇上也要看他的脸色行事!只要他一发话,朝中大半官员都要响应,你敢抓我?我叫我爹杀了你们!统统杀了你们!”
常思媛几乎要笑出声来,她果然是怕常卫光倒得不够快,竟然连这种诛九族的话也说得出来!
慢慢地俯□去,她贴近常思云的耳朵,温柔又亲热地说了句,“妹妹,我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喜欢你,真高兴我们终于达成一致,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前进了。”
常思云的眼神凄厉又可怖,几乎要在对方面上剜出一个洞来,“常思媛,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常思媛微微一笑,“可是妹妹你如今连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来杀了我呢?”
在这样的怒极攻心下,常思云的眼皮忽然一跳,随即感到腹下一阵热流缓缓蔓延出来,紧接着是钻心的剧痛袭上心头。
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看见水红色的裙子上出现了一点更红的印记,随着时间的蔓延逐渐扩大,因颜色相近,看上去竟像是汗水。
她捂着腹部终于痛哭失声,“救我……救救我,我的孩子……”
常思媛闭了闭眼,不再看她,“高公公,还愣着做什么,再不把我们送走,皇上出来会怪你办事不力。”
高禄的面色迟疑了片刻,终是不敢进去问皇上要不要救这母子俩这种蠢问题,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救来做什么?
“来人,把这两个企图谋害陆容华和皇子的人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我就说我是亲妈……总觉得这渣女还不够惨。
☆、复仇【二】
第六十九章
陆溪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微醺的日光,摇曳的垂柳;三月的江南仿佛藏着春光无限,将绿波吹得轻轻晃荡,也晃动了她的眼,她的心。
她看见季清安坐在画船上,一袭白衣站在栏杆边,笑吟吟地看着她。
阳春三月的江南;所有未出阁的姑娘们都会来游湖,若是看见心上人便会把手中的手帕扔到对方船上,而对方若对你有意,便会拾起那方帕子;不久就会有媒人上门。
这是总传出才子佳人的故事的江南,这也是风流意蕴随波婉转的江南。
那个梦很美很温柔,一如清风拂面,一如日光暖人。
她梦见自己笑得一脸灿烂地把那手帕朝着季清安扔了去,可是手帕在半空之中蓦地变成了一把匕首,直直地朝着那个人胸口刺去。
她的笑靥忽地消失,眼里充满恨意。
“季清安,你还我命来!还我孩儿的命来!”
这样惊叫着,她悠悠转醒,眼皮似是灌了铅,沉重得难以支撑开来。
床边守着的人一见她醒了,一手按下她正欲扶额的手,沉声道,“先别动,朕让太医来看看。”
于是陆溪失神片刻,微微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人,一开口才察觉到声音沙哑无力,“……皇上?”
明渊在这里守了很久很久,终于守到她醒来的一刻,紧抿的嘴唇总算露出一抹浅浅笑意,放轻了声音,“幸好还认得朕。”
陆溪恢复了意识,一边回想着昏迷之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一边回以一个笑容,“皇上难道是怕嫔妾脑子进水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个胆子大的。”明渊原本还紧绷的心在她这样的反应下完全没了那份紧张,一边回头叫温太医过来看看,一边握住陆溪的手,“你安心让太医看看,朕就在这里陪你,别担心。”
这么说着,陆溪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好似才完全回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尚在被中的手倏地抚上小腹,颤声道,“我的孩子……”
被她惊惶的神色又给敛去了笑意,明渊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安抚地说,“孩子很好,别慌,有朕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温太医恭恭敬敬地走上来替陆溪把了把脉,回头欲汇报之前,却忽然看到明渊几不可察的一个微微摇头,他愣了愣,随即会意,垂眸道,“回皇上,陆容华和孩子一切安好,只待好生调养,他日便能恢复健康。”
陆溪的视线被他阻隔了一下,因此看不见明渊的表情,只是莫名松了口气,紧绷的情绪才放松下来。
明渊重新坐下来在她额上亲吻一瞬,柔声道,“听见太医的话了么?不要担心,你和孩儿都很好,朕现在只问你一句,是谁将你推下荷塘的?”
陆溪的眼眸定了定,面色有些苍白,默默地收回手来,摇摇头。
明渊的声音大了点,“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陆溪又沉默了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了句,“嫔妾不知,嫔妾背对她们两人,看不见是谁动的手,只是待嫔妾反应过来时,已经坠入水中……”
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看不见是谁动的手。
可她也隐瞒了事情,因为她明明白白知道是谁动的手,哪怕没有看见,心却不盲。
明渊又坐了一会儿,才帮她理好凌乱的耳发,“你且好好休息,朕去外面坐坐,看看宫女们药熬得如何了。”
陆溪点点头,温顺地目送他离开,只是在他踏出房门后,表情就变了。
屋里只有碧真守着,她闭了闭眼,唤了声碧真。
“奴婢在。”
“适才我还没醒过来时,温太医诊脉后给皇上说了些什么?”
碧真低头迟疑片刻,才坦白回答,“回主子,温太医说……说娘娘身子本就虚弱,加之受了寒,如今状况十分不好,极易小产……”
陆溪的眼眸还闭着,睫毛微微有些颤抖,终是低低叹了口气。
刚才温太医回答时犹豫了片刻,她就猜到状况不太好,加之堂堂皇上竟然要去视察宫女熬药的情况,还让温太医跟着一起出去了……这下她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异常了。
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好半天才睁眼看着头顶富丽堂皇的床罩。
难道说她注定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么……上辈子是,这辈子还是……
碧真却忽地蹲□来,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极小声地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