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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寂静中是令人无法喘息的暖气。郁嘉平的心,却在这一刻静谧,仿佛只要宁真坐在他的旁边,就是岁月静好。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高速上。宁真的瞳孔一直在路边不断倒退的树影中流转。逝者如斯夫,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人生苦短,不过是数十载,而她,从没有一个人陪她共这沧海桑田。连她的寂寞,都如此高高在上。
郁嘉平看她这一个小时平静的如同一潭没有波澜的湖水,心里唱起无声的叹息。他终究是开了口:“宁真,我会放过李玫,我们之间的这一场,你也没有理由说罢手。我并不想拿李玫来威胁你,我只是要让你看明白,这就是人性。毕竟是李玫陪着何清同床共枕了十来年。”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侧过脸,面对着目不斜视的郁嘉平,“郁嘉平,你没有资格评判我的人生。你郁嘉平,除了会仗势欺人,还能做什么?”
“我仗势欺人,那你呢?插足别人的家庭,你宁真就高贵了?”字字讥讽。
“我这么不堪的人,能劳您郁大少爷如此处心积虑,这是不是说明你比我还不堪?”
“这是在高速上,我不想跟你吵。你也收回你的牙尖嘴利。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你和何清的事,我也不想追究。到此为止。”
宁真的心里蔓延着无边无际的冷意。宿命的荒芜,隐忍多年的惆怅,直逼得她感觉不到痛感,只有猝不及防的缺失。被判了死刑后,她才发现,原来置之死地而后生。
又是一个小时的沉默,年后这天高速上车辆很多,这不,就堵上了。本就郁气难出的郁嘉平,腹中的那团火更是烧的噼里啪啦的响。有个答案,他不能不要。他也不能忍。
“宁真,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会偏信李玫的话,但是,我想知道。这也是我身为准男朋友应该知道的吧。”
“证据就在那里,我无话可说。还有,这不是你有资格过问的!”
他瞥了一眼她苍白的鹅蛋脸,嘴唇咬的快出血,眸中一片冷清。腹中的那团火愈发难以平息。这就是宁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势。
脱口而出的话也刻薄起来,“宁真,你不会以为就只是院长是我的朋友这么简单吧,我可是花了一个楼的代价,才保全了你的名声。难道一个楼,都不能换来一个真相?我要你亲口对我说,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郁嘉平看人的眼光从来不会错,女人他见识的多,这李玫分明就不是个善桩。何况,李玫的资料显示,李玫这结婚十年来,就没停止过婚外情。宁真如果有意插足李玫和何清,不可能非要等到这个时候。当年宁真勾引何清,实在太过蹊跷。如果宁真真想坐实这个第三者的身份,不可能还把初夜一直保留给了许斌。宁真,是一个比任何人都能忍的人,宁可自己背负一切痛死为止,郁嘉平看透了宁真这一点。否则他也不会欲罢不能锲而不舍,当初宁真还跟郑易云同处一室好几天,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怀疑过宁真。
即使脱口而出的话再残忍,他郁嘉平,其实是坚定不移的相信宁真的。相信是一码事,他想听到宁真亲口解释。似乎这样,才能证明他在宁真身边的地位。
她的嘴唇终究咬出了血,瞳孔里冰封一片,喃喃叹息:“宁可他人负我,我不负他人。我没有亏欠李玫。该受的不该受的,我也都受着了。你还希望我说什么?我根本不需要你出手,别人怎么看我,与我何干?”
宁可他人负我,我不负他人。郁嘉平在这一瞬间,清晰的意识到有种感觉,叫作:心动。
郁嘉平终究没有再逼她。她疲惫的阖上眼睛靠在座上,眼角的泪水细细的蜿蜒而下。
从六岁开始,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就只有何清一人,这种感情,是兄妹情是亲情。她十岁的时候,何清已经二十岁在H市上大学,每个周末会回老家,给她补习什么的。十岁的她能懂什么是思慕呢。后来何清开始带女朋友回家,那个时候她看着漂亮高挑的李玫,心想这个漂亮姐姐是一定能给哥哥幸福的吧。
何清二十四岁时候毕业回老家当教师,然后便是结婚。十四岁的宁真心头忽然涌上了酸楚,哥哥不再属于她了。宁真这个时候已经开始看很多书籍,在同学的恋爱的风言风语中,慢慢明白,她对何清不只是兄妹之情。明白了这点后,宁真实际上已经开始逃避着他们。李玫嫁给何清后,两人总是争执为多。
何清二十六岁的时候,小雅出生。李玫的跋扈之气越来越严重,连小雅也不照顾,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门。何清的课业很重,加上周末还给一些学生补习,还要照顾小雅,所以何清是没办法也没精力去管李玫的。两人风雨飘摇的婚姻,基本是靠何清的隐忍来维持的。
何清二十八岁的这年,宁真十八岁,已经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宁真看的出来李玫对她的不待见,也是有意逃离的远远的。她宁真,从来就没奢望过哥哥,从来就没打算插足何清的婚姻。她宁真,隐忍那么多年,还不是希望哥哥能够幸福?
也就在这个夏天,宁真偶尔撞见了李玫与一个男人的奸|情!她看到李玫与一个男人拥抱亲吻,夏天的李玫穿的很少,那个男人的手指就游走在李玫的身上。宁真远远的看见了,站在那里,看了良久良久,离开的时候,眼眶里都是泪水。其实李玫自婚后就整日游荡,打扮的花枝招展去舞厅什么的,也经常从男人的车子里下来。宁真在城里读书,这样的情景不是没见过。所以那一刻的宁真,真真切切的疼痛不止。
宁真心疼何清,心疼这个每日教书操劳的哥哥,如果哥哥知道,该有多心碎?哥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李玫得到了他却不珍惜?宁真这么多年的思慕终究被引爆入了魔,所以那个午后,宁真抱住了何清,愿意把自己给他。宁真的心里都是无望的叹息:“哥哥……哥哥,能给你幸福的人,是我。”
所以很好解释,李玫撞见了他们之间的丑事,却没有宣扬。因为,李玫,从来就没有资格审判别人!李玫对何清的心,早在结婚后,就被何清平淡如水的日子给消磨掉了。所以小雅一出生,李玫连教女之心都没有。李玫之所以一直没有同何清离婚,原因在于那个时候他们这个村正要拆迁,何清家是能分两套房子的,所以李玫要等。还有一个原因是,李玫当时同自己的初恋学长高烽联系上了,两人旧情复燃。高烽当时也是婚姻在身。
所以李玫在后来无数次的争吵中就拿宁真来说事,其实无非就是掩饰自己的罪名,自欺欺人的活得光彩一点罢了。宁真是做错了事,可是后来就去上大学和工作了,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如果不是这次何清与李玫离婚在即,如果不是心疼这个给她善与恩慈的男人,她何苦非要坚持嫁给何清?
李玫给不了何清幸福,她愿意给,因为何清曾给她的善与恩慈,值得她用一生来还。
李玫与高烽这两人勾搭了很多年,如今高烽离婚,李玫这颗蠢蠢欲动的心,也蓄势待发。后来李玫没有想到的是,陆音找到了她,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把宁真的名声尽毁。她看着眼前矜贵的陆音,眉头皱了一下,问道:“陆小姐,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毁掉宁真的名声,划算吗?”
陆音的脸上一片狰狞,缓缓说道:“身败名裂,让她一辈子都活得没有尊严,这才是最大的乐趣。”
李玫收下了陆音的钱,却并没有立刻照做。李玫其实是犹豫的,这么多年,何清对她也是无可挑剔的,可是她李玫就是过不了何清的那种生活!何况,既然好聚好散,李玫也不忍心在这个节骨眼把何清的名声也毁了!何清是个教师,这事要是传出去,可想而知。
可是当李玫正月十五那天来和何清谈离婚之事的时候,偏偏看到了宁真!李玫不待见宁真,或者也可以说是嫉妒,宁真总是那副不染纤尘的模样,越是这样越是衬托的她世俗肮脏!在多年的婚外情中,李玫早已不再是过去的李玫了!而宁真,那么年轻那么鲜活的站在她的面前,仿佛就是对她最大的讽刺!
理所当然,李玫毁了宁真!李玫这个受害者,其实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而宁真为了保全何清的脸面,没有捅出李玫的肮脏事,没有为自己辩驳,她忍下了一切非议和流言,她当真就是圣人了吗?
其实宁真也不是。她所做的一切,是还何清那么多年的善与恩慈。而最终,何清的幸福与她无关,如果放手,能让何清回归平静,她愿意。所以,郁嘉平威胁何清做出抉择的时候,她主动揽下了一切。
因为,宁真怎么可能忍心,让何清面对这两难的抉择?她怎么可能忍心,让何清背负矛盾与愧疚?
所有的过往,终究落幕。
真相面前,没有圣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非常长,或许应该分为两章发,但是夫人还是觉得用一章结束比较好~
这是惊梦入怀的尾声,所有的前尘往事,都到此告一段落。下章开始,会是新的一卷。
而宁真,会有属于她的路要走~
第44章 风生水起(一)
回苏州的一路;两人之间弥漫着冷疏的硝烟味,加上时不时的堵车;本就郁气难舒的郁嘉平腹中是一团蹭蹭上冒的火气。宁真面无表情的坐着;波光粼粼的眸子里一片冷淡。
而宁真的心里却是排山倒海狂风骇浪不曾停歇;过往的一幕幕摊开成一幅画卷,繁花似锦的记忆背后;是空白一片。宁真这个人,站在感性与理性的极限,凡事思虑过甚;说的便是她这样的人。她看透自己看透人性,对爱情更没有信念;知道自己的心不恒一;所以很好的戴着一张张面具。
晚上十点多;才抵达路灯延伸的旖旎城市,都市里的净土,苏州。郁嘉平目不斜视的说道:“想吃什么口味?有一家肉粥做的很清爽,如何?”
“我没有胃口,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去休息了,停车。”
“那我们回家熬粥吃……”
“郁嘉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