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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沉笑了笑,似乎料定了茶小葱会作此想,隔了半晌才道:“我没办法为她多做些什么,这个,就当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茶小葱心中陡地一沉,脸色变了,婪夜不解地看过来,却听她喃喃地说了三个字。
“玉瓯沉……”
原来竟是这样!那个“沉”字,竟然是指他!
茶小葱早该想到,光凭阎束兰一人之力,不可能真会查出那么多,她背后一定有人,却没想到这个人竟是风沉。阎束兰在这场父与子的复仇游戏当中,成了最无辜的炮灰,她分明是喜欢上了风沉,才甘心听他摆布,却不想,竟这样惨死在那个老畜牲的蹂躏之下。
一个是自己心心念念记挂的人,一个是从小教养自己的师父,所遇非淑,大概可以概括完她短暂一生所经历的一切。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紫眸流光中掩过一丝黯然,却没再言语。
那叠书稿又回到了风沉手上。
“戚如花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师叔这样安排很好。”风沉的语气还是一惯地温和,只是此刻在茶小葱听来,又是别有一番滋味。
为了复仇,他可以不惜利用一切,他的温和,他的伪装,等到真正去掉,又还剩下什么?
如果她茶小葱不是制肘风无语的利器,他还能那么费心?
“另外,师叔要问的事也有了眉目……”
茶小葱满脑子盘旋着阎束兰的死状,根本没听风沉在说些什么。
“小葱,是不是累了?”婪夜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突然执起了她的手,指法微凉,竟冷得有些发抖。他霍然起来,风沉的话也被打断。
“我……的脑子有些乱,先回房了,风大哥。有什么话你跟婪夜说就好。”茶小葱抽回了手,来不及整理混乱的思维,便直直的撞向了门口,门外的叶眠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招呼,她就像一阵风似地跑远了。
风沉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凌厉的视线就这样停在了婪夜身上。
“婪夜公子。你当真是执著。”这句话绝计不是夸奖。低沉的语气里充满了发怒的前兆。
“她是我的妻子,就算不我执著,她也只会是我婪夜的妻子。”婪夜端起半冷的茶,移至唇边。忽然一滞,抬脸挑衅地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意,“她还答应了我。为我生个孩子……风兄,似乎,你给的那点金创药没有用哪……”他斯条慢理地坐下来。优雅地理顺了黑亮的长发。
风沉手里的茶盏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哗啦”,茶水泼了一地。
“婪夜,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没喝醉也没发疯,我所做所愿都是我自己所想,风沉,你太不了解我们仙狐族!”婪夜冷冷地挑起了眉。秀丽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我们在一起了那么久了。没什么不适应的,我真不明白,你整天担心着别人床上的事是何用意!”傻子都听得出他所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对于仙兽而言,情情爱爱没那么的讲究,实际行动才是最最重要的。
风沉眸中变幻,一张俊脸气得一阵白一阵青,只是茶小葱大概一辈子也看不到这位以温厚著称的风大哥最真实的一面。是素心花没用,还是狐狸的媚术真那么厉害?
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茶小葱会那样坦然地与这个禽兽朝夕相对……
不错,他是管得太多了……
茶小葱接受了太多的信息量,脑子有些忙不过来,躺在床上想了一阵子,竟然有了些困意。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移步床前,看了她半天。
好闻的兰香飘了过来,茶小葱皱了皱眉头,叫了声:“婪夜。”
温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颊移动,婪夜轻声道:“不对,要叫我老公。”
茶小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迎着婪夜低头的一吻,被子被掀起了一角,透着些凉意,婪夜抱着她移过去了一点,两人习惯地蜷紧在被子里。茶小葱安心地靠上了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婪夜的手移了下去,覆在茶小葱的指节上,用力握住,温暖而又有力。
“风大哥还说了些什么?”她懒懒地蹭了蹭,轻轻甩了甩头。
婪夜察觉到她的不适,抽回手指按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他让我不要再接近你。”冷冷清清地声音从头顶传来,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缓缓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茶小葱舒服地吁了口气。
“就知道他会说这些。”她不意外,“还是因为同心红线吧,这不怪他。”
“……嗯。”婪夜思忖着要如何向她开口,冥想半天,却发出个性感的鼻音,茶小葱心中一荡,正要将手伸向那襟边的系带,却听婪夜的鼻音转变成了凉凉地叹息,仿佛有心事委决不下。
茶小葱半撑起身子抬眼看他,想看清他的表情,却被他温柔的遮去了双眼。
“你真的要帮暮云卿修好那把逐日剑?”他不动声色地换掉了话题,成功地将茶小葱的注意力吸引住了。茶小葱的思维很跳跃,绝计不会在一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只是这样的人未免太过粗枝大叶,婪夜见她有了回应,反倒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风沉的担心与他的担心其实是一回事,风沉担心同心红线起作用会害了茶小葱,他则担心同心红线没起作用,会令她再渡生死劫。
他的愿望与风沉是相反的。
“那是他爹留下来的唯一念想,修好了聊胜于无。”这样躺在床上聊天,令茶小葱觉得冬日冷风里格外温馨。以前的婪夜是摸着床就要办事的,热情火辣得令人不敢直视,完全动物性的表现令她几度哭笑不得。可是现在,她觉得他好像有些理解自己的生活了。
两人依偎在这暖烘烘的被子里,只露出两个脑袋,两人的眼睛贴得很近,因为近,所以看人的时候眼珠乱转,生生被挤成了两对逗鸡眼。
“可以问问万俟正,万俟族人精铸神兵利器,如果真的决定了,我们等点玉大会之后,去南方看看。相信那时候赶尸人那边也应该有些消息了。”
茶小葱没听风沉说话,婪夜却是认真听了的。
“对啊,说到万俟正……”茶小葱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劳什子宗主这回事,“我不过让他送些妖怪回去,按脚程也不该那么久啊……他不会是把我的乾坤袋私吞了吧?”
婪夜一愣,沉默片刻。
“……应该是出事了。”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从玄黄岛回来的时候,他便觉得有些不对,但大事小事如走马灯似地闪过,他也没想到那么,可是现在思量,还真觉得有几分不妙,身为仙门七大派之一的流霞庄……为什么要染指万俟家族?
☆、第261章 春风无度
冬至已过,临安城内下了第一场雪。
端极灵山下雪更早些,戚如花回师门一趟,眉毛上便染了霜。
离上元节点玉大会还有一个月,离语翠的三月之约也还差一月。
茶小葱在凤凰画坊联合醉天香卖起了新年“手办”,虽然泥胎制成的娃娃比不得PVC树脂材料那么光鲜漂亮,但好歹也算是完成了昔时的漫画家梦想。只是,这一家独大的感觉有那么一点孤独。
襄阳城的瘟疫比想象中来得快,甚至有人亲眼见到城墙之内饿殍遍野,但茶小葱与婪夜却知道,这不过只是尸走之征的后遗症。
不会吃、不会睡、不会有感情、不会有要求的行尸走肉,当然会因为水份的流失而变成干皮包骨,给人的假象便是这儿的人得了瘟疫。
跟着,又有人发现在襄阳城附近的一家大型牧场因为瘟疫而死了不少牲口。
……果然,做戏就要做足全套!
这样一来便没有人会怀疑到仙门,而兜售冥钱符纸的道士们又免不了小小地挣了一笔,甚至连襄阳城方圆四五十里的道观香火都突然旺盛起来。
只是街市坊间还有另外一些说法在流传,比如襄阳城瘟疫根本是妖魔所为,比如御华派弟子为抗击妖邪,不惜舍身取义……
第三种说话奇特一点,却流传得更快更广,那就是御华派弟子范铨对师妹阎束兰由爱生恨,因而对其萌生歹意,更勾结魔族,奸辱同门。
一波三折的设定,更符合广大八卦爱好者的需要。
新一期的《六界异闻录》创下了销售新高。所有杂志都在出刊的前一天被一位神秘人买走了,所以那个最接近真实的版本并未出现在世上,风沉不在乎自己狠狠敲了御华派一记。
对于金银钱财,仙门弟子似乎并不能真正免俗。
“万俟家族生息之地颇为神秘,要想查知万俟正的下落,十分困难。”
茶小葱派出去的人只追查到一半就断了线索。看来真是在路上遇到了不测。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一向以高富帅美公子自居的流霞庄居然也学着打铁的工匠起炉铸剑了。
“师叔,为什么不派人去流霞庄查探?万俟家族一向以铸造为长,结合流霞庄的举动,答案呼之欲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住?”风沉有时候看不穿茶小葱的想法,但万俟家族的事与端极派无关,他能提点的也只有这些。
“如果只是打铁。应该不会有事。”
流霞庄曾经抢走万俟家族的铁精,现在又积极起炉改行炼铁,一定是有所求。
世间神兵难求。流霞庄的公子少爷们那么有闲情逸致,料想这一时半刻也不会对万俟家族怎么样。现在茶小葱考虑更多的,还是点玉大会。
“找几个机灵点的弟子继续盯着,一有动静立即回报。”
她并不是想撒手不管,风沉微微放下心,回头照吩咐嘱托弟子去了。
安阳站在回廊上一边看雪一边呵着热气跺脚不已,淡淡的白气从口中喷出。很快与那苍茫的大雪混为一体。戚如花为他递过一盅热茶,却见一道修长的人影从中门进来。一身雪白的裘袍落满了冰花。戚如花刚想出声,却猛见对方抬起了眼睛,只是向着房门望了望。
随后而来的还有一位白衣少年,这样冰冷的天气,却只着一件单薄的沁丝长袍,猎猎风声中,飘摆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