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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小葱心下一惊,抿着唇,聪明地没有搭话。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当面问的,估计方才在踢馆子的时候,从后窗逃脱的那名女子就是凌瑛,她不走运,偏偏被风沉逮了个正着。风沉具有所有奸商的共通点,那就是投机倒把,雁过拔毛。有了把柄才好谈合作。这便是风沉极少失手的原因。
林蜡竹绝对教不出这样心思缜密的徒弟,这些奸滑是天生的。显然他比婪夜更适合做狐狸。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凌瑛缓过一口劲,发现手足上的捆仙绳已经松了,她努力整理情绪,咬牙恢复了往常的镇定。但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可怕。
“我当然不会让你去送死。”风沉站起身。淡淡地看向了茶小葱。“三日之内,给我一张方子。”
凌瑛也跟着看了茶小葱一眼,竟是与风沉一样的表情:“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尽量。这种咒光用药物是不行的。必须用心来医。”医者父母心,这一点她不会乱说。
风沉颔首道:“这个我知道。今日之事,我必不会泄露半句。凌仙子大可放心。”
凌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我师父自罚面壁,至今未出。流言蜚语对他来说有或者无并未有所不同,而我,早已是师门弃徒,有没有名节又有何关系。我只不想师父出关之后为难,都顺其自然吧。”其中有无奈,更有与寻常女子大相径庭的豁达。她很快就接受了现实,也想到了恶果。只怕将生死都看穿了。
“适才多有得罪。”风沉恢复了君子风度,上前一礼。
凌瑛似乎很累。靠在椅子上叹息:“说到使计谋使手段,我最佩服三个人,一个是我大师伯风无语,一个是端极派三掌门返香真人,现在又多了一个,也对,风师弟能在六界往来自如,没有点本事怎么行?”
风沉谦虚道:“如此谬赞。”
凌瑛不露喜怒,又道:“同心红线不是那么好解的,它需要的是耐心与时间。”说到这里,她再也不愿多言,整个人的腰身塌了下来,竟像是沉沉睡去。
风沉静静地望着她冷艳的脸庞,久久不语,直到茶小葱晃动衣袖,才恍过一丝神来。
“同心红线是什么?”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茶小葱的心脏有些承受不了,她听这名字浪漫得狗血,不由添多了几分好奇,当下打起十分精神,跟着风沉去了内室。
房里放着个简易书架,案头一尘不染,看来风沉不回师门的时候都歇在了这里。
茶小葱看看空荡荡的、没点装饰的四壁,觉得与玄文殿里看过的起居室有天壤之别。
“临时住着而已,玄文殿才是我的家。”风沉引她坐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居然有些红。幸好窗棂的纸格发黄,透过的光冲淡了这一抹丽色,茶小葱只略略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地投向了别的地方。
“又同心,又红线,听起来好像是跟姻缘有关的东西。”茶小葱顺手拾起一本小帖,翻了两页。
“茶师叔……最近这些天,是不是感觉有些奇怪,比如……”风沉竭力咽下了口水,干巴巴地接着说道,“很想……那个……”
“那个?哪个?”茶小葱翻书的手指停下来,蓦然抬头,发觉了风沉红得像猴子屁股般的脸,她心中咯噔一下,像是明白了。他刚才开口向凌瑛索要的药方……
“就是……很想,男人……嗯……不对,是某一个男人。”风沉的脖颈里全是汗,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算清楚。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特别是异性之间提起,简直是难堪中的难堪。
“啪!”茶小葱手里的书被惊得掉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知道?”脸红只是刹那,紧跟而来的,是满头冷汗,一脸苍白。没想到这样丢脸的事情居然让一个男人知道了,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与自己来往从密的人,他跟婪夜一样,在辈份上是她的师侄!
难道说是她跟婪夜做那事的时候,被婪夜察觉出了什么?不对,就算是察觉出来,这事也不该胡乱跟人说,狐狸不该是个大嘴巴。
风沉伸出手,想拉住茶小葱,却不料对方退后了一步,满眼惊恐:“你们刚才说的什么同心红线,是说我?”难怪两个人看她的眼神都那么怪异!
“茶师叔,你听我说。”风沉生怕她受不了打击转身跑出去,抢先拦住了茶小葱的退路。
“说什么?说我有病?说我喜欢与婪夜在一起是因为同心红线的缘故?说我并不是真心喜欢他?不会的,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他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很清楚……我与他经历过很多事。他清楚我所有所有的过去,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更了解自己的人,但你现在要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是病?说我喜欢他是病?”茶小葱慢慢捂住了自己的头,她一口气说了很多,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不信!”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为什么要在她发现了自己的依恋与爱慕之后。才告诉她事情的所有真相?
风沉的手指停在半空中,房间里气氛逼仄,他的心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空。
“你喜欢他,也许是因为一时的好感。也许是被仙狐绝世的容颜吸引,也许那只是你回过头来的错觉。”他还是选择将实情告诉她,即使是恨。“我师父早年的时候,做错了一件事,为了这件错事。她躲绿萝仙子躲了几百年。就是因为这个名唤为‘同心红线’的情咒。当年,绿萝仙子也同你一样,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御华派的大师兄,也就是现在的掌门风无语,就连所有仙门同道都是这样认为的。风无语为了避开生死劫,央我恩师行成人之美,用红线情咒将他与绿萝仙子薛宫瑜绑在了一起。却没想到,其实薛宫瑜心里早有别人。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万俟家族的宗主,万俟常清。”
“不是这样!”茶小葱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这段往事我早就听婪夜说起过,只是普通的三角恋而已,绿萝仙子错付芳心,害了万俟前辈一生,直到万俟前辈死后,她才幡然悔悟,但是斯人已逝,无法挽回。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才离开御华派,去了绿萝灵山隐居,根本不是你说的这样!”
“茶师叔,你有没有听过,有一种咒术,能令人身不由心?”风沉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风无语利用薛宫瑜避开了生死劫,甚至功力大增,登上了仙盟盟主之位,而薛仙子却要一生纠缠于两段情爱之间,苦不得善终,你能想象身体每天都托付给一个人,可是心却一直想着另一个人的那种分裂的滋味么?你能想象,当年薛仙子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了替自己解咒而日渐衰弱,直到灯灭么?如果你能想象,就该明白薛仙子恨我师父有多深,所以,同样的错,我不想她再犯第二次。婪夜师弟为你应了劫,他心里已经有别人,人人都知道他对自己的未后王后情深意重……”
“不是,他说过他根本没有与婪珂开始过,他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他不会骗我。”茶小葱几乎要哭出来了。万俟常清知为万俟家族的宗主,却常年在端极派作客,包括后来她与折心柳相依相惜,竟都源自一场这样的妄情错爱。
“他没骗你?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同心红线的真相?为什么要瞒着你?还有,他说过,他是要修成天狐的,你又知不知道?”风沉想遍了所有的可能,却没想到茶小葱已经陷得这么深。他没想到这个小师叔竟然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一只千年老狐狸,而且相信得如此死心塌地,甚至早早将这清白的身子交了出去。世人认为不检点的行为,在他心中只剩下一阵紧接着一阵的心痛。他安慰自己说,狐狸是最会骗人的,仙狐族的媚术比妖狐要高明几千倍,茶小葱会道他的道也是正常,可不管怎么安慰,心都在滴血。
“我不想听这些,因为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可能放任自己跟他在一起了,求求你,以后也不要说。”茶小葱动摇了。
她试图走进婪夜的世界,可是失败了,他居然还有那么多事瞒着她。
风沉想去扶她,却被愤怒地推开。
茶小葱终于明白,为什么电视机里的狗血对白,永远有那么一句不合逻辑的,因为所有被欺骗的女孩都心甘情愿地留在谎言筑就的梦境里。
“茶小葱!我知道你在里边!茶小葱……”不知过了多久,外边传来婪夜的高呼。
“茶小葱!”声音越来越近。
茶小葱猛然站起来,却被风沉拦住:“你打算怎么做?跟他走,还是当面与他对质?”
“我……”茶小葱沮丧地低下了头。
风沉柔声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在查清楚所有的一切之后再做决定。”
“来不及了,我答应帮他救出青丘之国的子民。答应的一定要做到。”茶小葱摇了摇头。
“茶小葱,你给我滚出来!”
“哗!”婪夜踢开了房门,看着茶小葱与风沉两人对面而立,一副痴男怨女的模样,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伸爪一把揪向了风沉的衣领,风沉想闪却没能闪过,脸上被狐狸的利爪划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他化成为半人半兽,速度上的提升可不止一点。
“婪夜,你这是做什么?”茶小葱顿时火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给本公子戴绿帽子也不该如此心急啊,刚下了床就来找别的男人,我早就觉得你三天两头与他聚在一起不寻常,果然,让我猜中了!”婪夜越说越难听,说到激忿之处长眉一轩,伸手掐住了风沉的脖子。
风沉冷冷地“哼”了一声,却不辩驳。
茶小葱心急如焚:“你发什么疯,放手!”
“不放!我今天就杀了这个奸夫,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婪夜怒不可遏。
“好,你杀,你抽,你扒!你再蛮不讲理的话,我就一辈子不理你!”茶小葱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你真走?”婪夜一愣,将风沉丢在地上,巴巴地跟了上去。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