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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小桥上的人来人往,越来越挤,茶小葱只得侧身让过,与漆婆子等人站成了一排。
漆婆子一边卖线,一边热心地唠叨:“小公子啊,真没相好的姑娘?”
茶小葱被她这句话拽回了神,微微一笑,不由带了点顽皮:“那漆婆婆猜猜,我多大岁数了?”
茶小葱没事也照照镜子,但是每次照镜子却不见自己有什么变化,照理说,来的时候二十二岁,到现在也该二十五六了,可左看右看,还像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即使是吃了焕颜丹,也没生出高大威猛的形状来,以前是个灰不溜秋的小村姑,现在像个土不拉叽的乡下小子,实在没差。
想到外貌,不自然就想到了婪夜说过的那句喜欢,越想越觉得像是句玩笑话。
不是她自卑,而是着实不能相信这世间除了使君子在审美上几度奇葩,还有第二人瞎了狗眼将她视作梦中情人。虽然婪夜与她在梦中是有些不清不楚,但说到这个“情”字,只怕没有那点心,只剩三滴水。
“嘿嘿,看小公子的年纪,现在谈婚论嫁确是早了。只是老婆子没好几年了,心急想做点好事。”漆婆子虽然长得丑怪。心头却澄如明镜,以前茶小葱觉得她怪啰嗦聒噪,却不料到头来,凉凉七七夏夜,陪着她在桥头吹风的只有这么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婆。
“漆婆婆心地好,一定会长命长岁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不再是敷衍了。
恰在此时。河面上微风拂过。对岸飘过来的几盏河灯晃了几下,在河心挤簇着烧起来,突然燃起的明火引起了她的关注,茶小葱抬起头来。朝着对面嘈杂之处望去,却不意看见一道如杏花般雪白的人影一晃即没。她张了张口,那两个字呼之欲出。
“原来你在这儿。”身后传来的声音婉转娇媚。蚀魂入骨,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漆婆子等人的嘴刚才还在叽叽歪歪不消停,见了绯灵一个个都像立即拉上了拉链。只望着这美若天仙的人儿怔怔出神。而绯灵皓白如玉的手,已经搭上了茶小葱的肩。
她声如莺啼,人又美得出尘,目光圜转之间可谓倾倒众生,添上那一身艳红似火的霞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一处。那绯灵见引起了旁人注意,纤手一摆。换了个姿势,远远近近的看客无不生生地抽了口凉气。
这姑娘真特么媚到了骨子里!
茶小葱不动声色地挪开了她的爪子:“你在找我?做什么?”
绯灵收了手。面上笑嘻嘻地也不着恼,只道:“那疯道士的事,谢谢你,姐姐请你喝茶,去不去?”说着也不管茶小葱答不答应,拽起衣袖就拖着她跑了。
漆婆子手里的五色线全数掉在地上,半晌才听到身旁另一位老婆婆叹息:“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只是有些不庄,配这位小公子,只怕年纪还大了点……”
茶小葱将这句话听得清楚,不禁暗暗好笑,这哪是年纪大了点?她茶小葱要活转五个轮回,外加一个变性手术,才够得着与她举案齐眉呢。
绯灵谢她是真心实意的,茶小葱倒没想到这女人平时妖声怪气,对人却很诚挚,竟在临安城最好的酒楼点了一桌酒菜来谢她。没想到好好一个七夕夜,上半夜给了一堆老太婆,下半夜给了一个“老妖怪”。一时唯有苦笑不已。
“小兄弟,这桌菜算是答谢你为我扛那道士去府衙,同时,姐姐我还想问你个问题?”绯灵为茶小葱斟了茶,才又道,“看小兄弟的身手,应该也是会捉妖的?”
茶小葱点了点头,含蓄答道:“师父教过我一点,拿来混口饭吃。”
绯灵为她夹了些菜进盘子里,突然放低了声音:“那小兄弟想不想捉个大点的妖怪,也好给师父长长脸?”
茶小葱一怔,还没回答,绯灵已从怀里掏出个沉甸甸的包裹放在桌上,推了过来,这一看,竟远不止昨天挣得的那三百两。茶小葱筷子上刚夹好的菜,又掉回了盘子里。
“这……”真没想到她出手居然这么阔绰,想来那妖怪来头不小,应还是不应?
绯灵看出了茶小葱的担忧,却没有收回报酬的打算:“本来姐姐我也想亲自出手,但是目前实有不便,小兄弟先不用忙着拒绝。”
茶小葱心念一动,问道:“姐姐想要我去找的,是不是那浑身覆甲的鹿儿?”
绯灵一喜:“正是。姐姐不是让你去涉险,你只需打探到他的行踪并告知于我,这些金子就全是你的了。姐姐家中管得严,不能天天在外头抛头露面,想来想去,这件事还得托个人去做……”她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茶小葱听着却差点笑出来。
陶然村正在忙着与羽族合力建村,这节骨眼上她一个人跑了出来到底容易招人话柄,茶小葱走之前虽然没立下什么村规,但是慕容芷才与司徒钟琴对村民管制却是十分严格,为了不生枝节,每日傍晚核对名单却是必须的,绯灵能抽身来临安城,却不可能再去更远的地方。
而她为什么要找那头鹿儿,原因茶小葱已经猜到**分。
也许应该说,自从绯灵插手那疯道士炼妖之事,她就已经猜出了大概——绯灵要找的,正是妖皇魁麟!鹿形,覆甲。独角,牛尾……再分明不过!
只是绯灵这一步走得有些急了。
现在端极派、羽族、仙狐族,再加上一个陶然村,强强联手一同对付妖皇的胜算岂非更大?
绯灵见茶小葱迟迟没有答话,心中焦急,伸手就要取头上的发钗。却被茶小葱止住:“就算姐姐不去找它。我自己也会去,这个忙我算是帮定了。”她这说的确是实话,她见过的妖物不少,但很多并不是天生就坏得流油。这魁麟算是个例外。
绯灵大喜过望,却又生出些担心来,继续小声道:“这个妖怪厉害得很。小兄弟千万小心,不要与他硬碰……”
她一再强调让茶小葱不要与魁麟硬碰,表面上看像是关心她。但实际上又是为了什么?茶小葱收了酬金,心中疑窦渐深,可面子上却是淡定无虞地吃完了这餐饭。
第二天,茶小葱去范铨那儿看望蒙啾啾,恰好宁文德与张承也在屋里,两人见了茶小葱就跟见了鬼似的。茶小葱与范铨聊了两句,看蒙啾啾似乎有些好转。也就放了心。吃了个中饭,又跑去醉天香瞧了瞧。才知那儿没有了主事的,姑娘们没老鸨子交待,死活不愿出来接客,这里里外外乱成了一团,却没忙出个名堂。临安城里的秦楼妓馆多如牛毛,行内传闻醉天香起家的时候颇不光彩,有心接手的几个生意人都持着观望态度,这正中了茶小葱的下怀。
第三天,“五十开”的大老板带着婪夜的消息亲自登门,面色却是十分红润,显然茶小葱想问的都已有了结果。
“大约十天前,有人在如烟绣庄前面见过这位公子和一位姑娘。”
大当家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抹尽了额上的汗。
如烟绣庄?这不就是凤凰画坊的后门?茶小葱心头一紧,刚才的好心情立马烟消云散:“有没有人看见那位姑娘生的是何模样?”
那大当家的想了想,道:“听绣庄的许娘子说,那姑娘大概双十年华,虽然白纱蔽面,但一双眼睛却是生得极美,原话说是什么来着,庄而不华的脸上,生了一对勾魂眼,嗯,大概就是这么形容的……还有,那一头乌发也是极其抢眼……许娘子说那姑娘是特意在那儿等着这位公子的,这公子一见她便像失了神……”
茶小葱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像被人生生掰开了两半,脸色越发地不好看。腾出手来,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凉凉地灌进了肚里。心头的暗火,被茶水一烧,灭掉了一大半,但是口中的涩苦滋味却留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声音变得有些哑:“还有呢?”
“还有?那公子跟姑娘说了一会话,就双双走了。之后便没有人再见过。”大当家说的不是假话,这些都是风沉向她刻意隐瞒的事实,凤凰画坊一直由他主持打理,要瞒下些线索简直易如反掌,所以她不得不费些周张从旁入手。但是查到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用来证明她其实对婪夜存着一丝非份之想?只怕风沉那么做,才是明智的……但是风沉究竟知道多少呢?
想想从玄黄岛回来,婪夜立在身边陪她一起看海面鱼跃,天高鸟飞,那些情景,就像做梦一样。但是大梦一场,终究是要醒来的。爱不爱,最需要的是勇气与决心啊。
大当家的见她脸色实在难看,以为自己说漏了什么,又细细回想了一阵,才恢复了镇定。
这时有小二领着竹器店的伙计敲门进来,茶小葱叫人将东西放下,才调整好心情,将竹牌麻将外层的纸揭了,又将绯灵给的酬金拿出来,一齐放在那大当家的面前。
“大当家的,这里有些有小玩意,兴许做你们这行生意是用得着的,这东西叫马吊,算是一种不错的戏具,这游戏老少咸宜,规则也挺简单,改天我有空再教大伙玩。东西的话,大当家的先收着。”茶小葱掂起钱银,眉目中露出些锐气,又道,“另外,劳烦大当家的用这些钱帮我盘下那间醉天香。”
“醉天香?小公子是说隔街的那间妓馆?”大当家的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一时眼有些发直,但听到茶小葱就买一座青楼,眼珠就更转不过来了。
茶小葱点点头道:“正是,不过到了我手上,姑娘们就不能做那一行的生意了,请大当家的从这里边拨些钱出去请些说书的唱戏的先生回来,教习她们说书演戏,本子我也有了,就照凤凰画坊最红的故事改,戏服也有现成的,着人向画坊里订就行。姑娘们按场次发工钱,客人们赏的就不用管了。”
大当家的虽不懂书画,但也听过《朝尼奇遇记》里的故事,顿时也听出了味,当下爽快地接过了茶小葱的银钱:“这个不难办,小公子尽管放心。”
确实不确办,若不是茶小葱不好在风沉眼皮下面搞小动作,她还真想自己亲自上阵,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