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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芸顿了一顿,清亮的双眸不惧不畏地看着承贤,说道:“臣女所求并非唐家,而是……沈家……”
“啪”,一记清脆的爆裂之声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刺耳。陆千寻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他的手上是玉瓷杯的碎渣,一缕鲜血顺着手指淌下,将那白瓷碎片也染成了血红。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思芸,那一双冰澈的双眼仿佛想要刺穿眼前这个女子的心,他想好好看一看,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沈家?沈家?!她凭什么替沈家求情?!!
承贤一听“沈家”二字,脸色也阴郁了下来,不悦道:“沈家犯得是通敌大罪,罪不可赦,圣旨早已颁了下去,岂能随意更改?更何况,父皇说了,这龙佩是保你一家一族平安的,可没说能赠与姻亲的。”
“不是姻亲,”思芸咬了咬唇,“皇上大概不知,臣女同沈家三郎早有婚约在身,臣女既是沈家的人,自然要保沈家一族平安。皇上的圣旨固然是天命,可是这龙佩所承载的东西,难道皇上就不管了?”
承贤哪里想到思芸会来这一手,不由勃然大怒,拂袖而起怒道:“不必再说,沈家必死!你不过是与沈家有婚约,解除了便是,你这龙佩好好收回去,父皇给你不是让你救这些乱臣贼子的!”
“乱臣贼子……”思芸冷笑一声,“他们当真是乱臣贼子吗?”她的双眼直直望着承贤,一点也不退缩。
陆千寻赶忙上前,拉起思芸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这些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管?”他将思芸拉到身边,低声道,“快些回去,激怒了皇上,连你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了。”
“让她说!”承贤看了陆千寻一眼,他倒要听听,这个小女子究竟有多大胆子,还有什么样的话要说出来。
思芸既是进宫求情,早已想过了种种后果,她既已迈出了这一步,也断没有退缩的可能,便硬着头皮道:“那日宫中政变,臣女也在,到底事情真相如何,臣女虽不清楚,可却也能猜到几分。沈家是不是通敌叛国,皇上自己的心中最清楚不过,如今将沈家灭门、流放,虽说除了皇上的心腹大患,可旁人又会如何评说?”
陆千寻心中焦急,有些话是底线,不能碰触。承贤这个人陆千寻是了解的,他心机深重,又因为从小在元帝身边不受重视,性格又很阴沉隐忍,要是思芸真的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陆千寻狠狠握着思芸的手,告诉她,别再说了,再说就是死路一条。
思芸被他捏得生疼,心里知道陆千寻是在提醒她,如今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只有豁出去这一条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很多朋友的评论,觉得思芸救沈家这一出太白莲花,毁了自己一生幸福,这里我想说几句:
1。思芸不是那种看家世门第的人,所以沈家接下来是不是望族对她来说是不重要的。
2。她救沈家不是仅仅为了报恩,沈书玉、唐思芙还有沈书琪,不说别的,从小一起玩大的情分还是有的,她救他们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养父母。
3。沈书琪虽然有白莲花表妹,但是思芸对他是有点好感的,也不算太毁。
4。我之前说过了,沈书琪不是男主,所以思芸的这个决定不是一辈子。。。再说一次,还是有很多变数的。
另外,昨天没有更新,所以今天二更补上,鞠躬。。。。
77、珠碎 。。。
头顶三尺有神明;不畏人知畏己知。承贤篡位登基;虽表面功夫做得漂亮,可是心里到底并不是那么舒服的;午夜梦回之时他也会梦见故去的元帝怒斥自己,也会梦见承奕浑身是血前来索命质问。
外表的坚强之下;内心却并非没有软肋。
那块龙佩仿佛在提醒着他这样的事实;让他心里多了一点畏惧。
他招来了唐天霖,将今日之事与他说了。唐天霖回府之后听闻思芸进了宫,心里着急,便也一同过来静待在宫外;如今听承贤这么问他,说明沈家的事并非没有转圜余地的;只看皇上如何下决断了。
“唐爱卿,今日唐思芸进宫说与沈家已有婚约,可有此事?”
唐天霖愣了愣回道:“回皇上,从前小的时候是定过……只是……”
“我只问你是不是真的?”
唐天霖头顶都要冒出汗来了,无法只得说:“是有这么回事,芸儿中意沈家三郎,这才挑的他。”
承贤顿了顿,仿佛是在思量什么,玉龙殿里一片肃杀的寂静,良久才道:“既然她拿了先帝的龙佩说要保沈家一族性命,那朕也无法违拗,只是唐爱卿,你可想清楚了,你这女儿从此往后的一辈子也就算是毁在沈家手里了。”
事到如今,再无他法,能将思芙救了便是大幸,唐天霖哪还会有别的主意?!
承贤左思右想,以先帝龙佩为说辞,虽饶了沈家一族的性命,可是沈家手中再无任何实权。
削爵、贬为庶民,禁止朝中官员与其来往。
只不过,好歹算是留下了一条命。
在皇宫梅园那样冷的地上跪了这么久,思芸的双脚早就已经麻了。她出宫的时候,遇着了那时正要准备进去面圣的唐天霖,父亲的眼中是难以言说的复杂神色,也许是感激,也许是不解,可是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陆千寻跟在思芸身后,看她被丫鬟扶着,走得异常艰难,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将她背在了身上。
思芸的声音愈发沙哑,揪着陆千寻的衣领道:“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你自己能走吗?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敢自己一个人跑进宫来,唐思芸你当你是谁?龙佩是龙佩,皇上是皇上,他现在才是一手遮天的人,你以为真有什么能约束得了他?莫说如此,就是你自己的性命,刚才也差一点就丢了!你果真是为了那个沈书琪连命也不要了?”陆千寻背着思芸朝门外的马车走去,一路上来往宫人、侍卫纷纷侧目,可他却毫不在乎,他只是心里疼得厉害。虽知道她是为了救人才说了那样的婚约,可若是……真有那么个万一,承贤答应了,那么她……是不是就真的要成为他人的妻了?
思芸人在病中,也挣扎不了,玉翠在旁劝慰道:“姑娘快别多说话了,刚才已是受了极大的寒了。”
“谢谢……”趴在陆千寻的背上,思芸低着嗓子轻声道,“谢谢你刚才在梅园……”
“谁要你谢?!”陆千寻好没气地道,“唐思芸你欠我的还多着,你以为只一句谢便能算了?”
思芸不再说话,终于让他将自己背到了门外的马车上。
她的脸通红通红,大概是烧又起来了。
“回去赶紧找大夫给你们姑娘好好瞧瞧,千万不要耽搁,还有她刚才在雪地跪了这么久,也别忘了同大夫说,免得往后落下病根。”陆千寻嘱咐着玉翠,却不再看思芸一眼。
马车的厚棉布帘子放了下来,他孤傲孑然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他可以不用对她这么好的,他甚至可以不用去理睬她的。
蓦地,思芸仿佛记起了什么,喊了一声玉翠。
雪地里,陆千寻回头走去,长长吁了一口气,可心里却波澜起伏,有太多的事情令他难以平静。
“郡王,郡王……”玉翠从后面追上来,喊住了陆千寻。
“怎么了,是姑娘有什么不妥?”
玉翠的脸色颇有些为难,她摇了摇头,伸手递过去一样东西:“这是姑娘让我给郡王的,还有一句话也要带给郡王。”
那一抹翠绿在这样的冰雪天气里显得那般触目,就如尖刺的针一般直直扎进陆千寻心中。这串碧玉翡翠手珠,每一颗都那么圆润亮眼,每一颗又都好像在嘲笑着他的失败。
他本以为笃定会赢的,却未想到,最后还是没能猜透她的心思。
“姑娘说,东西是郡王的,这般贵重她再也承受不起,特将东西归还,希望郡王能为它找到真正合适的主人。”
真正合适的主人……陆千寻冷笑一声,好像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伸手接过手珠,犹疑片刻,狠狠一扯,那线便断了。十八颗碧玉翡翠如同挣脱了束缚一般,一颗一颗掉落在了雪地上,被那漫天莹白掩埋起来,再也不见。
“告诉你家姑娘,我陆千寻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她既不要,也没有旁人再受得起!”
陆千寻走了两步回了回头,朝玉翠道:“再带一句话给你家姑娘,他日她与沈书琪成婚之日,我一定携礼道贺,喝她一杯喜酒!”
这天晚上,皇上留了陆千寻一同用膳,看得出他的心情极是不好,脸上阴沉得仿佛天都要塌陷下来了。
承贤笑了起来:“千寻,这里没有旁人,你同朕情分非比寻常,有什么话不妨同朕说一说,也许朕能解你之忧。”
陆千寻摇了摇头:“我从前只当唐思芸是个心思玲珑的人,怎知道她真是烧糊涂了会做这样的蠢事?她以为单靠一块龙佩,就能救得了沈家,太天真了……”陆千寻仰头喝下了一口烈酒,心里也好似被灼了一个口子。
“救得了……”承贤悠悠摇着杯中酒说道。
陆千寻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皇上是下了狠心要诛沈家满门的,他是承贤不是承奕,怎么可能因为唐思芸一个小女子的几句话,就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呢?这不像是皇上的为人啊!
“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朕会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杀沈家了?”承贤顿了顿,说,“其实朕想了另一套对策来对付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