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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阮苏白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他的那里也有一个笑涡,“你看着唐儿的时候会笑,但是骑着马的时候不会笑。”他末了补了一句,“你笑起来很温暖,但是让人心疼。”
高珺沂微微一愣,“你要我不要再查案?”高珺沂听明白了阮苏白话里的意思,“这个案子我必须要查,不仅这个案子要查,以后别的案子也要继续查下去。”
“那我陪你一起。”阮苏白说。
那我陪你一起?这是什么意思?高珺沂微微变了脸色,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你陪我一起查案?”
“那么早些查清楚这个案子,你就可以多些时间来看我不是吗?”阮苏白低声说,“就可以多一些时间一起散步一起唱歌……这样不好……吗?”
“为……”高珺沂怔怔地望着言辞恳切的阮苏白,想问为什么,阮苏白柔声打断她的话说,“我不想看到你不快乐,不想看到你寂寞一个人,你骑马而去的背影很美,但是很寂寞……”他静静地说,“我喜欢看你笑,如果昨天那句喜欢是误会,那么我重新说……”他眼神闪烁,那里面满满的全是柔情,“我喜欢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也不知是不是热气蒸的,她觉得面前的男子一直苍白的脸颊上有一些微红。高珺沂瞪大了眼睛,如果说昨天的是误会,方才送她发簪时说的话也只是为了让她收下而敷衍,那么这一句……是那么真实。“为什么喜欢我?”高珺沂着了魔一般问。
“因为你是第一个认真听我说话的人。”阮苏白陈恳地说,“从来没有谁把我说的话当真,即使我是认真地在说,她们也从来不当真……”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曾经有一个女人,我很爱她,但是她从来不信我说地话……我跟她说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和她一起吃一碗桃花米线,可是她不信我的话,从来没有陪我来过……”
“然后呢?”高珺沂魔障了一般怔怔地问。
“后来?”阮苏白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筷子,稍稍向后一仰坐正,唇边勾起一抹漫不经心地笑容,“后来她抛弃了我,于是我再也不在意别人是不是把我说地话当真……反正戏子无情,也没人会对我真心……呵呵。”
阮苏白脸上带着笑容,可是高珺沂心中一酸,握住他的手说:“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阮苏白笑容变得灿烂,柔声问:“真的?”
“嗯。”高珺沂说。
阮苏白笑弯一双好看的杏眼。“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和昨天她说,“那你来相国府提亲吧”时的一样。
却又不一样。
一样单纯直率,却又动情许多。
“对了……”阮苏白忽而开口,“你如果想要见浣夫人,我告诉你一个方法。”
高珺沂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见浣夫人?”
阮苏白伸出一指在女子面前摇了摇,柔声说:“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高珺沂微微一笑,没有再问,只是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方法。”
“昨日我去华府给华老爷祝寿的时候听说浣夫人生了重病,不见任何人,除了华府的人,只有一个人能接近她……”阮苏白道,“那便是华府大小姐的未婚夫婿——魏承然。”他笑了笑补了一句,“他是太和永渊医馆魏永渊的大公子。”
高珺沂道:“这么说他是个大夫?”
“嗯。”阮苏白说,“而且他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也没有什么弱点,唯一的弱点便是没有防备心,为人又正直,你去买通他身边的下人,很容易就能混进华府。”
高珺沂有些吃惊:“混进华府?”她正大光明来华府查案,为何要鬼鬼祟祟?
阮苏白说:“我方才去华府门口问过,他们说你并没来造访。华府刻意隐瞒你的行踪,那么就一定有鬼,你不混进去,能查出什么来?”
高珺沂瞪大眼睛,阮苏白远远比她想象中要谨慎,她不禁蹙眉,她总觉得阮苏白似乎瞒着她一些什么……
但是她,又并不相信他会瞒着自己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阮苏白柔声说。
高珺沂不禁正色道:“案子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的好。”
“你让我不要管……”阮苏白施施然笑着说,“是因为担心我被卷进去,担心我受伤吗?”
高珺沂微微一怔。
阮苏白笑,好温柔好开心地笑,“如果你说是,我会很开心。”他说。
高珺沂摇摇头,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她露出一个暖暖地笑容说:“是。”
“你说过相信我说的话。”阮苏白说,“你若是不相信,我会很伤心……”他顿了一顿,补了一句,“我喜欢的人如果都不相信我,我会伤心而死……”
他一个“死”字还没脱口,高珺沂急忙掩住他的口,打断他说:“不要说,我不准你死!”
阮苏白意外的一怔。
远处夕阳如画,近处女子陈恳地说:“我会尽快查清这个案子,再回头来找你。”
高珺沂说罢提剑而去。
阮苏白不知为何心里疼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
*******
一旁彩鸢静静地听,静静地看,暗自苦笑。
阮苏白的温柔,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抗拒……
可是他真的从来不爱任何一个人。
他说他曾经被最爱的女子抛弃……彩鸢冷笑,自己认识他这么些年,从他十六岁到如今,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谁,自己最是清楚。他不过是在说谎,是在骗高珺沂,女人都是心软的动物,都会爱上让自己心疼的男人,尤其是那些受过伤的男人……
越是坚强的女人,便越是容易爱上脆弱的男人。
阮郎他……远远比彩鸢要清楚这一点。
可是又是为什么呢?
他难道真的想到相国府去享受荣华富贵?
还是……在意高珺沂要查的案子?
彩鸢不知道……她只知道阮苏白口里没有一句真的,他对着高珺沂温言细语柔情万丈,一定有他特别的目的。
她不禁有些同情那位相国千金,那样一个直来直去的女子,肯定会被阮郎迷地团团转吧,当某一日她发现阮郎接近她是有别的目的的时候,她会有多痛苦呢?
会不会真的……生不如死……呢?
第六章 何人月下临风处
隆冬时节,天色总是暗得特别早。
然而“燕子街”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各色商铺酒坊,玩意儿小吃,评书杂耍遍布长街。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这是一条河街,离明月河不远,与踏月桥遥遥相对。
天秀班适时宜地在燕子街上搭了露天的戏台,要加演一出《玉环记》。
台下聚集了不少人,阮苏白饰演“韦郎”,故事讲的是书生“韦皋”来江夏游玩,偶遇小青衣“玉箫”,二人渐生情愫,韦郎离去时答应玉箫说少则五年多则七年必来迎娶,并赠以玉指环一枚。结果其一去不返,玉箫绝食而亡。十年之后,韦郎再次游历江夏,遇到另一女子,见其手指上生有肉环,正是当年所赠玉环无疑……
又是一个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阮苏白着一身水蓝色儒衫,一副书生打扮,长袖挥荡,曼声而唱:“昔年南汉依依柳,今见得凄怆摇落。蓦地吹尽了,满枝香絮。长树无情人独苦,凄凉泪洒归何处。韦郎去也,怎堪忘得那玉环吩咐……”
阮苏白的声音幽幽的,轻飘飘的,那声音很好听很好听……只是,似乎缺少一点什么……没人能说得出缺少的到底是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曲子,唱得都不是他自己。
只是这样,而已。
他喜欢过太多人,却没有爱上过一个。
终归只是个孤独的人罢了。
彩鸢站在台下听,不知怎么泪就掉下来了,如果让她扮一回玉箫,等一个人等一辈子而不得,也比所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拥有的好……是好太多了。
阮苏白是个不可以爱的人,她再一次这么想。
“第一是早早归来,却又怕红萼无人为主……”
台上人衣裳翩翩,舞袖飞扬,含情的双眼扫过每一个人,却没有与任何人的目光交接。他就像一只风筝,自上而下,俯瞰所有人,所有爱慕他的人。
突然一个人推挤着人群,从戏台下跑过去,阮苏白一个回身正巧瞧见,那个人……正是高珺沂。
她跑得飞快,却并不稳。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阮苏白心中闪过,她受伤了,有人在追她!
一个字断在嘴边,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与他对戏的人愣在原地,阮苏白也愣在原地。
台下一片叫骂,班头在旁边喊:“你在想什么,心思死哪里去了!”
然而阮苏白好似没有听见,突然一把扯下头上的头冠,抹掉脸上的妆,直接从戏台上掉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得向前跑去……
“你给我回来!贱蹄子!以为自己成了名角儿鼻子就长天上了?嘿!给我回来!”
班头还在骂,然而阮苏白根本没有听见,没入夜色中了。
他一路追过去,他只是在想,她到底是不是受了伤,别的他什么也没想。
********
他一直追到了踏月桥,环目四顾,只有凛冽的冷风,并不见一个人影。
看来人都已经走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摆脱那些人。
“珺沂!”
“这里……”
有人小声答应。
阮苏白微微一惊,忽而又舒了一口气,看来她摆脱掉了。他寻声而去,只见女子满身血污倚在桥下。
阮苏白跑过去,一把抱过她,焦急地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
女子爽朗地一笑,拍了一下阮苏白的肩说:“就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阮苏白一怔,高珺沂说得浑不在意,仿佛受伤的不是她,他柔声问:“伤在哪里了?我看看。”
高珺沂指了指右手臂说:“这里划了道口子。”
阮苏白忙捋起她的衣袖一看,只见那伤口略有三寸,乃是刀伤,虽说不至致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