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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豺交战、登基称帝、与石冲交战、安葬石虎、诛杀前皇帝石世和皇太后刘氏……事情一件接一件,有时几件连在一起,没等处理妥当,又有新的事情等着处理应付。
扬州刺史王浃率部归晋之事,石遵还未来得及反应;荆州军移屯安陆、徐州被大晋占据的消息就送到了案头。
石遵麻木地扫了两眼,郁郁起身,在殿中来回踱步。他考虑得是另外一件事,与两个边州丢失相比,这件事才真的让他坐卧不安。
事情的起因来自近侍密报,这段时间,邺城内流传着一个说法:石闵对今上不满,非常不满。因为石遵曾许诺立石闵为太子,最后变卦,立了自家的亲侄儿石衍。
这让石遵想起几年前的一个流言:“灭石者,兰陵侯”。当时,石闵的封爵正好是兰陵侯。石虎听到流言后,笑了笑,下令将兰陵郡改称武兴郡,石闵的兰陵侯随之改成武兴侯。
石虎有底气和自信,石遵没有。两个流言凑在一起,弄得他心里七上八下。
石遵没有嫡系部属,除了姓石之外,他这个皇帝几乎没有其他依靠。拉拢石闵,压制张举、李农、麻秋、羌人、氐人以及觊觎皇位的兄弟们。是他苦思妙想出来的一着好棋。可若流言成真,这就不是好棋,而是臭的不能再臭的臭棋。
“皇上。辅国大将军求见。”值守郎将进来通禀。
“请辅国大将军进来。”石遵停下脚步,镇定情绪,随后回御座后跪坐。胡椅坐着舒服,可习自大晋的皇家礼仪不允许他坐胡椅,没办法,他只得去习惯跪坐。
“皇上万安。”石闵一身黑铁铠,健步而入,位至公爵的他依旧军人做派,一丝不苟地行标准军礼。随后呈上一摞纸张,道:“皇上,这是禁军和宿卫军需要升迁拔擢的将领名单。”
“怎么这么多?”石遵有些恍惚,质疑脱口而出,话出口后,他有些后悔,偷偷觑了眼石闵。
对他生硬的质疑,石闵毫不在意,详细解说道:“确实不少。之所以如此,有两个原因。一是,半年征战,军中将领战殁者甚众,出现不少空缺。二是,皇上登基不久,四方不平,敌军蠢蠢欲动,眼看就要连番大战;闵以为应该破格拔擢一批将领,以激励士气。”
石遵默然,石闵说的在理,换作平日,他已经应允。此时却极为不愿,他心障未除。一边假意审视名单,一边思谋怎么回绝。
石闵侍立一侧,不急不躁,过了一阵,随意问道:“皇上,听说徐、扬两州丢失,大晋来势凶猛。臣请缨带军南下,抵抗大晋,夺回失地。请皇上允可。”
石闵想带大军南下!这如何使得……
石遵心里咯噔一下。也没有心思再看名单,霍然抬头,断然道:“不可!”
石闵一怔,刚硬的面容顿时黯然,头微微下垂,沉声不语。
“呵呵……”石遵强笑,安慰道:“武兴公。休要多心。徐扬两州虽失,不过芥癣之患,怎能轻易劳动你这个辅国大将军。目前,关中石苞不稳、辽东慕容虎视眈眈,到处都在漏风冒雨;寡人需要你坐镇邺城,运筹帷幄。并非阻你立功杀敌。你切不可懈怠。”
石遵淳淳话语似乎起到了作用,石闵抬头,眼中闪光,欣喜道:“谢皇上看重,闵虽死难报知遇大恩。”顿了一顿,又道:“皇上。你看这份名单……”
“准了,准了。寡人这就用印。”石遵爽朗大笑,拿出小印,重重按下。
“闵替军中将士谢过皇上体恤之恩。”石闵轻笑着接过名单。
一时间,君臣二人其乐融融。
石闵告退出宫,径直回到辅国大将军府。王泰早已等候在此,迎上来,先啾啾石闵脸色,却什么也看不出,遂试探着问:“成了?”
石闵点头,沉郁地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刻,他看起来显得异常沉重。
“怎么啦?”王泰有些不安。
石闵额上的青筋弹跳两下,鼻息重了起来。缓缓呼吸,强行克制;稍倾,他才咬着钢牙低声道:“流言传到石遵耳中了。”
“他妈的!”素来沉稳的王泰一反常态,愤声怒骂,似乎大骂不足以泄愤,他又在石墙上狠狠蹬了几脚。“前几年搞出兰陵侯之事,现今又搞出争夺太子之事。他妈的,这到底是谁干的,怎么就盯上大将军了?”
“左右不过那几人……”石闵沉思半晌,一挥手道:“无妨,就当不知此事,我们干自己的。哼!若被些许阴谋诡计困住,只能说明我们太过无用。”
王泰点头,道:“军中将领大多都有依附的恩主世族,想让他们倾向我们,一时半会儿很难办到……”
“一时半会不行,就一年半载,一年半载不行,就三年五年。等、熬、忍……十年八年还会不成?!”石闵沉声说道。
王泰微微蹙眉,忧虑道:“只怕没有那么多时间。暗中有人盯上了大将军,石遵犯上忌讳,以后只怕很难……”
“难?!干什么事情不难?”石闵反诘,截然道:“努力干,别着急,这么多年,哪一年不艰难?我们还不是一步步走过来了,而且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不错!我们是一天比一天好。”王泰霍然顿悟,不好意思道:“过了两天好日子,我就开始急躁了。呵呵。若被张遇那小子知道,肯定会笑话的。”
“张遇?”听到这个名字,石闵蓦然想起什么,若有所思道:“我猜到可能是谁在暗中捣鬼了。”
“是谁?”王泰精神一振,恶狠狠地说道:“属下安排死士,屠了他。”
石闵缓缓摇头,神色更加沉重了。“不行,我一直想联络这人,若有机会我希望他能和我们同心戮力,共举大事……哎!若是所有人都能同心协力,该有多好啊!”
王泰似乎被石闵感染了,话语中带上几分沉重。叹道:“人心难测,同心协力太难了。”
石闵抬头望向头顶的天空,天空之上,云彩忽聚忽合,变幻莫测,也不知谁在其中拨弄。
两人沉思之际,大赵皇宫里,石遵签发了一道旨意:“着大司空李农为南讨大都督,统率乞活精骑、宿卫军精骑各一万,南下讨晋,收复失地。乞活军步卒枕戈待命,准备随时南下接应。”
第四十八章 露馅后的责难
新义军统帅石青比皇帝石遵更忙,他忙的事与石遵相比微不足道,但对石青来说,桩桩件件都至关重要,马虎不得。
五天时间,奉高城、诸葛山庄、包括最棘手的羊家楼全被新义军拿下。占据只是开始,接下来,如何安抚稳定,如何组织管理,这才是最令人头痛的。
以强硬的手段,新义军将各地民众打散分拆,倒腾一遍,掺杂居住在泰山县、奉高城、赢县、牟县、莱芜五地。诸葛山庄和羊家楼成了军管作坊,除了工匠家眷,闲杂人等一律迁出。山寨版诸葛氏、羊氏,分别迁往泰山县、奉高城。孙鼎、戴真两家迁往牟县、赢县。
新义军军帅府和志愿兵驻扎赢县,这儿是泰山郡地理中心,急行快走,两个时辰内可以赶到泰山郡大部分辖区;志愿兵增加了一个诸葛攸营,扩编成六营三千人。义务兵也达到三千人;崔宦、赵不隶、张炜、黎半山每营六百人分别驻防泰山县、奉高城、莱芜、诸葛山庄;司扬本部中军营六百人,驻守牟县和羊家楼。
霹雳手段、刀枪威逼;三天时间,泰山郡稳定下来,隐患可以忽略不计。随后是建立管理体系,组织生产。
这个领域,石青指望兖州刺史府、青州刺史府来人帮忙解决。如他所愿,六月底,两州各来了十名属办官吏。兖州是刘复带队,青州是陈然带队。同时,孙俭等海路人员抵达泰山郡,苏忘的旧部赶往东莱,只有诸葛攸留了下来。
两州官吏一到,石青立刻将他们安排到孙俭、赵谏下辖,和新义军民部人员混杂一处。“诸位,安心管理地方民众。以后无论是大赵天下、大晋天下,或是其他人的天下;石青保证让各位成为正式官员,抚化一方。”
石青说得信誓旦旦,浑不知在他身后,刘复、陈然一脸黑线。
不怪刘复、陈然生气。两州派员前来,是帮助北伐先驱,不是帮来历不明的新义军。石青的许诺显然没有北伐先驱的立场和觉悟。
刘复、陈然疑虑之际,两州官吏逐渐深入各地,接触民生;于是,新义军如何冒充北伐先驱,如何诈取、霸占泰山郡的真相浮出水面。
石青曾在刘复面前做过铺垫,言道北伐先驱为了隐秘行事势必改头换面,因此刘复对这些说法,半信半疑;陈然恰恰相反,听说后极其愤怒,邀请刘复一道前去责问石青。
石青正在赢县军帅府。
军帅府很简陋,只有一个议事大厅。大厅用原木茅草匆匆搭就,大厅角落上的一堆干草就是新义军军帅石青的寝帐。
难民营一般的军帅府里,此时却是人头汹汹,十分热闹。
除了石青、孟还真、赵谏之外,祖胤、祖凤、韩继、李承、李崇、赵不隶……三义连环坞以前的头面人物尽皆在场。
石青身披轻甲,没戴兜鍪,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笑面偃偃,不见半点武人的霸道、狠戾。“长阳公。石青对你老的心志很佩服,无论成败,携家北上,誓死完成士稚公遗愿,这等豪情壮志,当流传千古。所以,石青意欲请你老与孟先生一道,教授子弟,让所有的汉家男儿都知道,先辈们当年是如何的慷慨悲歌,如何的拼死抗争……”
经过一个月的磨砺,祖胤想通了许多。闻言颌首道:“也许胤本是教授之才,勉强效仿先父冲锋陷阵,有些自大了……”话虽如此,其间却透着许多遗憾和失落。
祖凤偎在他身边,体贴地说道:“爹爹。祖父奋战终身,未能廓清中原;何也?只因人单势孤。爹爹若是教导出几十几百名中流击楫之士,何愁中原不复?这岂不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祖胤怅然一笑,伸手溺爱地拂拂祖凤长发,没再言语。
石青道:“长信公进入志愿兵,暂且在军帅府帮忙打理,稍待两月,自有重用。长睿公进入义务兵,任子弘大哥的副手,坐镇牟县。李崇,你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