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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斗米教?”石青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孙鼎……”
“眼下孙鼎倒未有异常。”似乎知道石青心中所想,王猛直接给出了答复,随后话音一转,肃然道:“眼下没有不一定以后没有。青兖是新义军的青兖,绝不能容许其他势力存在。否则,一旦事起,必定为患。”
石青惊疑道:“有这么严重吗?”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王猛肯定地说道:“石帅,且听王猛为石帅一一剖析……”
五斗米教自来就不是单纯的宗教,更像政教合一的组织。汉末至东西晋再到南北朝,伴随着世道越来越乱,这个组织跟着走向鼎盛。之所以如此,盖因五斗米教施行的‘联络互保,乡党互救’的措施对于战乱中的孤苦民众很有吸引力。
新义军在泰山立足之时,因为安置难民一事繁琐艰巨,石青希望得到各方助力,再则他对五斗米乱世之中‘救助孤苦’的作风很有好感,便同意孙鼎在青、兖一带传教。当时青兖忙着恢复生产,对难民集中管治;这很不利于传教,孙鼎的收获因此并不大。也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随着青兖情况的好转,军帅府家园计划逐步落实,集中管制被松散的家庭组合代替,特别实在二十三个集聚点建成之后,孙鼎的传教事业开始有了起色。从秋收过后,短短两个多月,他在奉告、泰山、牟县等六个集聚点设了六个治,发展出四五千教徒。
此时各种教义风行大江南北,五斗米教更是随处可见,世人习以为常,兼且五斗米教未有作奸犯科之事,不受律法约束,因此军帅府诸职司部也就没有在意。
王猛和其他人不同,在他眼里,青兖没有其他势力牵制,洁净的仿佛一张白纸。正是纵情挥洒之所在,他绝不容许有新的势力崛起。因为来青兖的时间比较短,他开始并不知道孙鼎,前段时间五斗米教声势大了,这才偶然听人说及。一听之下,王猛立即意识到其中蕴含的危险,随即命人到泰山一带暗中调查,摸清根底之后,便即来寻石青。
“石帅。五斗米教在青兖蔓延扩张,却非归属军帅府下辖,如同人身之痈,平日无害,一旦应景,便即要人性命,实在留不得。”王猛再三恳求。他很清楚石青的性子,对胡人非同一般的狠辣相对应的,石青对汉人,特别是底层民众,也是非同一般的怜惜爱护。五斗米教教众大多恰恰是底层民众。他担心石青狠不下心,是以趁夜来此,意欲深谈苦谏。
“民智未开,这是我汉人百姓最大的悲哀啊。”石青答非所问,不住地长吁短叹。
王猛不解何意,正欲追问。石青先行开口问道:“以景略兄之见,五斗米教、太平道甚或当年东莱王弥的妖道,为何能吸引那么多教众呢?”
“民众大多愚昧,不会辨识真伪,容易受妖言蛊惑……”说到这里,王猛一悟,明白石青为何感叹民智未开了。
石青点点头,道:“只要民智未开,民众就免不了被愚弄、被蛊惑的命运,即便今日取缔了五斗米,明日后日还有六斗米、七斗米……除之不尽,铲之不完。故此,欲得大治,首要便是开启民智,军帅府单列学部,既是为此。只是,此事非易,任重而道远,请景略兄与石某共勉。”
石青言语淳淳,王猛颇为感动。感动归感动,他却不会对五斗米教放手。“石帅。开启民智任重而道远,非一日之功。而五斗米教这颗痈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了,再也不可放任。事情有缓有急,请石帅果断处置。”
“嗯。五斗米教确是需要解决。”石青爽快的出乎王猛意料之外。“石某有了点模糊的念头,今晚好好斟酌一番,明日我等再商议此事。景略兄以为如何?”
“一切但凭石帅作主,猛无有不遵。”王猛连声叫好,随即欣然告辞。
永和六年十一月初六。
青兖五斗米教进行了一次重大改革。五斗米教改为“五斗米互助社”,归入军帅府下辖。原总祭酒孙鼎转到军帅府任职,互助社主事由诸葛尚担任。原六治祭酒有四人转入军帅府职司部,另两人的职务更改为互助社地方主事。
五斗米互助社抛弃了各种神神道道的教义,只保留了互助帮扶这一条,社员之间,一家有难,十家百家援手;百家千家有难,军帅府无偿提供帮助。为此,军帅府将在蛇丘、广固、禀丘三地建三义仓,转门储存社员平日捐献的麦粟,军帅府则为每仓提供一万石保底麦粟,以防灾害,以备万一。
在军帅府的引导下,改组后的五斗米互助社发展迅速,没多久,不仅青兖二十三个聚集点,甚至连两河平原的渤海民众暂居地都设立了地方互助社。唯一遗憾的是,这时候的民众很是清贫,并无麦粟捐献,以至于互助社只能依靠军帅府的资助支撑。
“社会福利只有为最需要的民众提供帮助,这才是真正的社会福利。”听说军帅府为互助社贴补了不少麦粟,远在司州的石青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第三十五章 对决序幕拉开
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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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台正式办公衙门其实在城外官署区。冉闵嫌尚书台距离皇宫太远,有事来回跑动很不方便,便将西偏殿的禁卫值守房腾出来,当作尚书台宫内值守处,冉闵平时在西偏殿处理朝政,如此,有什么事招唤,倒是极为方便了。
抬脚迈进尚书台的时候,郎辏б谎燮臣谡砉陌鸽沟牧跞海嵝囊恍Γ泻舻溃骸袄申'就知道公度兄肯定到了。”
刘群继续整理着案牍,只双眼抬起,向殿中方向示意,悄声道:“皇上每日辰时必到,尚书台焉敢怠慢?”
“今上如此勤政,我大魏中兴在即啊。”郎辏Ц刑疽簧蛄跞阂还笆郑溃骸肮刃郑娲恰@申'这要进去觐见皇上了。”
刘群点点头,随口问了一句。“特进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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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谧死了?刘群一怔。
辛谧原是大晋散骑侍,晋室南渡,他未能走脱,和家人留在了北方,先后经历了匈奴刘氏和羯胡石氏两朝,刘氏、石氏征辟入仕,尽被他婉拒,石虎恼怒之下,将其家编为编户,从长安迁到黎阳屯耕。
苍亭之捷,段勤及周边威胁尽数诛除。黎阳等邺城之南、黄河之北土地尽皆归入大魏下辖。冉闵趁机整顿朝纲,刷新政治,颁布进贤令、劝学令,广招贤士,抚慰地方坞堡壁主;一时间邺城内外焕然一新,颇有复兴气象。
听闻辛谧有高士之名,冉闵备下厚礼请其入仕,欲征辟为太常。谁知辛谧不就,并回信道:“物极则反,致至则危,君王功已成矣,宜因兹大捷,归身晋朝,必有由、夷之廉,乔、松之寿也。”以此劝说冉闵归晋。
辛谧此举弄得大魏朝上下很不舒服。邺城诸公拼却身家性命,杀胡灭赵,恢复中原汉人衣冠,历经千辛万苦才打造出眼下这等旺盛局面,凭什么拱手让给无所事事的大晋?
不舒服归不舒服,冉闵以及朝廷诸公并没有责怪辛谧的意思,不肯为大魏尽力的汉人不止辛谧一人,相比张举、赵庶等一心依附胡人之流,辛谧忠义之心反而难能可贵。这事因此不了了之,再没人过问。
令刘群没想到的是,辛谧竟然死了。
“辛谧死了?怎么回事?”刘群正欲追问,尚书台外传来冉闵浑厚的声音。室内旋即一暗,冉闵魁伟的身子出现在尚书台门口。
“参见陛下。”郎辏А⒘跞荷锨靶欣瘛�
“免礼。”冉闵一摆手,大步而入,径直来到尚书令徐机的位置上坐下。
郎辏А⒘跞鹤笥沂塘ⅲ申'道:“启禀皇上。听说,辛谧乃是绝食而亡。”
“什么?为什么?”冉闵虎目一抬,眉头间锁满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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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个老头,真是迂腐。”听罢解释,冉闵无奈地叹了口气,思忖半晌,截然说道:“辛谧不亏忠义之名,如此人物,朝廷当大力褒扬。公度,尚书台要将辛谧之忠义诏告天下,以为世人楷模。”
“是。”刘群欣然答应。
冉闵话题一转,向刘群问道:“公度。司农、将作大匠、邺城仓曹几处是否清点完毕,可资十万大军多少时日征战?”
“皇上决心攻伐襄国了!”刘群、郎辏叛砸徽瘛�
冉闵双眉一扬,慨然道:“是时候了!寡人欲亲征襄国,扫平羯胡余孽之后,挥军北上,将鲜卑慕容赶出幽冀,然后西击并州,进兵关中,一统中原。”
整顿朝纲的同时,大魏朝廷一直忙着征集粮草,赶造器械,为进攻襄国做最后的准备。
十一月后,天气开始好转,晴好的冬阳将前段时间的落雪融化一尽,北方大地重新变得干燥结实,邺城的储备越来越是充足,足以供应十万大军征战半年。
鉴于此,冉闵决定出兵北上,攻克襄国。
多年的军旅生涯,使冉闵预感到,攻克襄国将是一场损耗严重、费时日久的苦战,为了后路的安稳,他把嫡系人马悍民军留在邺城,由大将军董闰统带,辅助太子冉智临朝监政;邺城戍卫军全部北上,以经受沙场磨练;蒋干接替孙威,率本部人马以及编练不久的五千马镫铁骑戍守邺城;朝政则由尚书右仆射刘群会同特进郎辏У热斯餐χ谩�
十一月初八。大魏禁军在邺城西苑誓师东征。
卫将军王泰及三万宿卫军为先锋,遇敌破敌,遇水搭桥;冉闵率孙威、苏彦、张艾等六万将士为中军,光禄大夫韦瞍、司空石璞、尚书令徐机、尚书坐仆射刘琦、中书令卢偡、道士法饶等人随行参赞军机;太原王冉胤为后军都督,率车骑将军胡睦及两万士卒,从邯郸将粮秣辎重转运至襄国。
冉闵一声令下,前、中、后三军十一万人马杀气腾腾开赴襄国,旌旗如云飞,刀枪似密林,大军绵延不绝,首尾相距近百里,当前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