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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白种人!”
印度阿三摇着头。
瞧着那张已经被气成猪肝色的脸,查理恨不上去狠狠的亲上两口这个下溅的印度阿三,虽说心里兴奋的几乎叫喊出声来,可查理依还压着笑。同时他嘲弄地指指陈默然黄色皮肤的脸。
“哦!原来是因为这张脸的缘故啊!”
查理和这印度阿三间的一唱一喝,只让陈默然心中的怒火更旺了几分,拳头握得更紧了,怒视着这两人,却是没说出话来。
“查理!”
凯瑟琳的媚容一敛,却是露出了怒来。
“凯瑟琳小姐!”
查理这会才“礼貌”的轻摘礼帽算了行了一个礼。
“你当然可以进入外滩公园,毕竟这是为我们这些文明人开办的公园!”
查理同时又继续挑衅着,或许,在一两年后,他会把这个瘸子狠狠的踩到脚下,让他自己去跳那黄埔江,可现在有机会的话,他绝不会放弃任何羞辱这个瘸子的机会。
“那么,他应该怎么才能进去呢?”
“先生,如果他是这位小姐的仆人,便可以入园!当然像他这样的先生,是不会是仆人的!”
查理作了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又轻浮地用手指点点凯瑟琳。
“凯瑟琳小姐,如果他是你的奴仆的话,倒是可以进去!这里只有白种人的奴仆可以进去!”
“要冷静!要冷静!”
陈默然一遍一遍的在心下对自己说着,他正在尽最大可能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现在并不是发怒的时候,怒火并不能解决问题。
一次,两次,三次的心下自语
面上带着笑,他却又扭头看着那印度阿三。
“你可以告诉我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吗?”
“先生,我不认识字!”
“那你知道牌子上的内容吗?”→文·冇·人·冇·书·冇·屋←
查理继续yin*着这个阿三,以便用言语刺激这个瘸子,看着他那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查理的心里别提那个舒坦劲了,多少天来,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兴奋过。
“衣冠不整者、华人与狗不得入园!”
轰!
伴着阿三的话,陈默然只觉得脑中炸成了一团来,什么理智,什么控制,什么这个,什么那个,这会全部因阿三的那生硬的话彻底被抛弃了,他怒视着那印度阿三以及查理,呼息从方才的急促变得平缓,甚至于脸色也稍好看了些,但唇角却露出了冷笑。
余光撇见陈默然的表情似乎舒缓许多,凯瑟琳心不禁放了下来,还好,还好……
“哦!原来是华人与狗不得入园啊!”
查理又摆出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心里是那处得意与兴奋,他甚至感觉自己回去后,一定能让自己的这个法国情妇,见识到他的威风来。
“再说一遍!”
冰冷而没有丝情感的声音响了起来,陈默然逼视着查理,腿朝着走了一步。
“陈……陈……”
这会凯瑟琳才意识到,陈默然那里是压住了自己的怒火,他根本就是……
被那双眼睛逼的几乎想向后退去一步时的查理,看到这会周围已经站满了人,有欧洲人有中国人,已经没有退路的他张张嘴。
“华……华……啊……”
话未说完,一声惨叫便在外滩公园黑铁大门外响了起来,虽拄着拐杖,但陈默然还是拼尽全力冲着他那坠满肥肉的下巴甩了一拳。
这一拳让查理在发出声惨叫的同时,沉重的身体像沙包一样重重的摔倒在地,那过去肥胖的身体甚至扬起了些许尘土!
“好!打的好!”
在欧洲人惊讶与惊呼中,周围的中国人却是发出了欢呼声来,掌声伴着欢呼声。
就在查理刚想站起来的时候,未理会凯瑟琳的惊呼,陈默然便朝前又迈一步,手中拐杖便狠狠的朝着查理的肥脑袋上抽了过去。
连连的惨叫声响着,查理这会那里还有先前的得意,只是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着,以便躲过的陈默然手中那根钢头拐杖。
“我让你母亲的说什么华人与狗,你他娘的什么玩意,这地方是中国的地盘!**……”
全失去理智的陈默然一边抽着,一边怒骂着,眼中似还能喷出火来,他的每一声骂都能在周围换出一阵叫好声,这租界里虽有人向工部局抗议过,可像现在这样抓住一位公董在那没命打的,却还是头一回看到,尤其是一个中国人在这打着工部局的公董,更是让这些看热闹的人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叫嚷着。
这几十年了,在租界这些个洋人就是他娘的太上皇,有那个中国人敢这么去抽他,可今个偏生今个,一中国人却在往死里打这人,更何况这人还是一公董,尤其是现在京城被还被洋鬼子占着,这陈瘸子是在为中国人出气那!
恍然间陈默然愤怒之举,似成了英雄之举来,只引得周围的人不断叫着好。而在叫好声中,凄厉的哨声响了起来,接着巡捕赶到了。
河南路福州路转处公共租界中区168号,中央巡捕房牢房内,或许是因为陈默然的大亨身份,他并没有其它犯人关在一起,而是享受了一间单独的牢房。
八张吊着铁链的上下窄床上,只有一张床上有着枕头以及一床薄毯,这会陈默然已经被去掉了手铐,摸了摸的被手铐箍出的血痕,腕处的痛让他忍不住骂起那些西捕的娘来。
打了人,泄了愤,虽说手里有银子,心里也不觉得惊慌了,而且凯瑟琳肯定会通知肖炘韧,很快就会保自己出去,可这会冷静下来后陈默然却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来,打的是查理,工部局的公董,会引起什么样后果,却是他不得不去思考的。
“爷们!”
就在陈默然躺在床上闭目思考着解释的办法时,他却听到外间传来一声惊叹。
“没想到,陈老板竟然也是一如此血性的爷们!”
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头戴着礼帽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这人眉目中似带着些许游气。
“咳!”
见终于被人正视了,尤肖侠脸上挤出些笑来。
“陈老板,在下尤肖侠,中央捕房华探长!”
似显摆般的亮出自己的身份,尤肖侠却翘起下巴等着这陈老板恭维自己。
几个月了,他可是一直在寻思着如何与这名震上海的产业公司陈老板挂个勾,可偏偏事不如人愿,陈老板这种人物怎么会理睬他这小人物。
可今天却不同,这陈老板可不正关在这牢房里嘛!尤肖侠寻思着先生这陈老板恭自己两句,然后自己再恭维他,接着再告诉他,这单间是他给的!
“哦!”
淡应一声,陈默然却又闭上了眼睛来,车船行脚衙,路人皆可杀。这会这个探长来这,显然是想从自己这敲些银子罢了,陈默然心里有个怪脾气,他最受不得敲诈,尤其是这种披着身官皮的玩意的勒索,更是连买都不买帐。
等了好一会,尤肖侠都未等到他想着的那恭维,再一看,这位爷竟然又闭上眼了,惺惺的揉了下鼻子,尤肖侠寻思着像陈老板这样的人,显然不会买他的帐。
若是换了一般的富人,怕尤肖侠早就换上冷言了,可眼前这人却不同,上海滩谁不知道,这陈瘸子财大气粗,两江总督赏识的人物,洋人的帐他不买不说,今个还把查理那个老色鬼给狠打了一顿。
“嘿,我说,陈老板,您老下手够重的话,那老东西被您打的,我听旁人说,那可是副猪头模样,现在可是医院里躺着!”
“嗯!”
又是声淡应,尤肖侠脸上陪上笑,心倒是苦了起来,这瘸子也忒看不起人了吧!
许是被这冷应劲给激的,尤肖侠反倒不乐意了,无论是过去在老闸或是现在的中央,这街面上的人见着他不入流的得叫他声尤爷,那些个富人也客气的叫他尤探长,可像陈瘸子这般冷淡,甚至瞧不起的主他还是头一回见着。
“我说,陈老板,您是上海滩的大人物,在您眼里,我尤肖侠不过就是不入流瘪三罢了,可您也不至于这么摆谱吧!现在您可是在这巡捕房的牢房里头,这可不是您陈氏大宅!”
这带着几分恼意话,反倒让陈默然心里那几分野性勾了起来。
“怎么着!尤探长,难不成,你还敢把我怎么着不成!”
坐起身陈默然却是冷眼看着这人,在后世的派出所里,他就因为这种态度被人一阵狠抽过,可即便如此,他嘴里还是没个服字,他骨子里看不起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
“不敢!”
尤肖侠如实的吐了两个字。
“可我能让坐在这单间里,也能让你搬到旁边二十人的大号里去!那里的人可不问你是不是陈老板!”
“哦!许是我住在这单间里,还真是蒙了你照顾了!”
冷笑下陈默然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在床上。
原本面显不快的尤肖侠这会反倒是赔起了笑来。
“照顾陈老板,那自是肖侠的本份,虽说肖侠批着这身巡捕服,可再怎么着也是中国人不是,自然的会照顾陈老板这样的英雄!”
尤肖侠知道像陈瘸子这样的人,在这号里或许受制于自己,但若真得罪了他,出了这号,怕他怎么死的都没弄明白,就沉到黄埔江里了,这陈瘸子的门房那可是大字辈的角色,这位爷得罪不得。
“那看来我今天是要蒙您的情了!”
“瞧陈老板您这句说的,您在外滩公园打那猪头为咱中国人出了口恶气,肖侠能照顾您老,那可不是肖侠的福气嘛!”
话会信誓旦旦的一拍胸口,尤肖侠却显出几分识英雄的豪迈来。可偏生的,他这般表演却只换回了陈默然在心下的冷笑,这些个披黑衣都是给脸快翻脸更快的主,语上说的好声,心里头还不是掂记着自己的银子,这种人他见得太多了。
不过陈默然却是顺着他的话说着。
“带烟了吗?”
陪着笑的尤肖侠那里知道这会陈默然在想什么,反倒是变戏法般的变出根雪茄烟来。
“陈老板,看您交东西时,瞅着您的雪茄盒,就知道您好这口,这不我这便给您带来了,这雪茄是哈瓦那吧!也就是这雪茄能配上您的范儿!”
点着雪茄烟后,牢房里的臭味很快便被雪茄烟的香味给冲淡了,陈默然手夹着雪茄烟,却是指着尤肖侠说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