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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还请三思”
平理院检事李俊连忙出言劝阻道。
“有可三思之虑?值此兴事,岂有不祀三宗之理”
李熙诧异的反问一句。
“陛下,去岁,中华军队进入朝鲜,然后为与日人谈判,断然撤出朝鲜,陷陛下……”
不待李俊说完,李熙便直接摆手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去岁,中国实力不及日本,而今日,日本先败于中国,和签条弃与韩条约,中华之恩,事同再造,祀以三宗,报以再造之恩,实属……”
“陛下,可,您要知道,中国可是派袁世凯来汉城”
李俊急声提醒道,在中国的报纸上昨天就已经公布了往韩国的接收大臣是内务大臣袁世凯。
“袁世凯……”
“陛下,袁世凯为中国内务大臣,而内务部专司理藩,其意已无需多言,去岁,臣奉皇命往南京求见袁世凯,袁世凯态度暧昧,言称:“韩国非中国之藩,中国自无需负其责”……”
只要一想起去年往南京拜见袁世凯时,所遭的冷遇李俊便只觉一阵气堵,而却又显无奈,毕竟朝鲜已经“独立”为大韩帝国,非中国之藩属,他们自然不可能为韩国出头,而最后的中国人提出的“韩台交换”,却是完全基于中国的利益。
“袁大人所言属理,我等自不能与报怨,而今日,中国不惜国弩与日本血战,战胜而提朝鲜,中华再造之心,岂是我等小国寡民所能解,”
在李俊正欲反驳之时,李熙却又继续说道。
“万历年间倭贼大入朝鲜,八道糜烂,神宗皇帝勤天下之兵,费天下之财,七年然后定,到今三百年余年,生民之乐利皆神皇之赐也。天朝末年流贼之变,未必不由此,故我国以为由我而亡,没世哀慕至于今不已,十二年前,北国无能,败于倭贼之手,倭贼欲吞我朝鲜,迫我朝鲜独立,岂是吾等所愿,今日之中国,为中华之正朔,虽无明皇之脉,却有皇朝之血,即中华正朔得已匡扶,又再造与我,我自当取消独立,重回天朝母邦之怀”
位于后苑春塘台的大报坛,是李朝王室为明代三帝设立的祭,明朝灭亡后,李朝王室一直进行各种追思活动,仁祖不忘宫中焚香望阙之礼。1704年甲申,明朝灭亡60周年,李朝肃宗自宜春门诣禁苑坛,以太牢祭祀崇祯皇帝。又命汉城府在后苑春塘台设“大报坛”,祭祀神宗皇帝。“大报”出于《礼记》郊特牲,是郊天之义,且兼有报德之意。1749年(乾隆十四年)又以明朝太祖、神宗、毅宗并享大报坛,并于三帝即位、忌辰日行望拜礼。这种祭祀活动每年进行,至今不改。
7月8日,上午十时,以李熙为首的韩国皇室亲王以及数十名官员以及各国领事、以及报社记者,立于大报坛前,跪于大报坛上的李熙手持着明黄祀文大声朗念道。
“我朝五百六十二年来,事大明三百年,两百六十二年前,中华陆沉,陷于蛮荑,然我朝事中华之心未改,至今仍沿崇祯纪元,其情其义,固不暇言。神宗皇帝再造之恩自开辟以来,亦禾闻于载籍者,……近代以降,朝鲜遭日人强迫,迫行独立,非迫他国之势,吾藩邦之臣,焉敢为君,于去岁,中国正朔光复,大帝继位,吾藩邦小臣,虽遭日人陷囚于此,然向中华之心不改,吾神宗皇帝再造之国和神宗皇帝所活之民,今丁,再得中国大帝再造,大帝再造朝鲜之国,再活朝鲜之民,吾藩邦之臣焉敢再称为君,吾藩邦之臣,焉敢为国,今丁,皇朝遣使于朝鲜,我朝鲜自当取消独立,念列圣祖于天,吾朝鲜愿再为中华千世之藩,望列圣祖保佑,中华不弃吾有罪之藩,罪臣李熙叩首……”
用汉语读出的祭文一声读出,尤其是到最后一段取消独立、再为中国之藩时,一时众人茫然,尤其是那些外国人,他们在听到翻译时,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日本统监韩国时,韩国兴国抗议,诸大臣自杀殉以独立,而现在,中国派来的接收大臣尚还在海上,这边这位韩国皇帝便主动取消了独立。
“念列圣祖于天,吾朝鲜愿再为中华千世之藩,望列圣祖保佑,中华不弃吾有罪之藩,罪臣李熙叩首……”
“靖远号”战舰长官室内,看着手中电报,豆大的汗滴瞬间即从袁世凯光亮的额头涌出,足足沉默了半晌功夫,他才感叹一句。
“丢你母亲的李熙,这小子……”
骂一句,袁世凯扔下手中的电报来回踱着步子。
“捧杀,捧杀……”
接连感叹两声,袁世凯的面上尽是感叹之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部长,这不是正好嘛,这李熙取消了独立,朝鲜再为我国之藩属,这样的话……”
不待唐昭仪把话说完,袁世凯便摇头说道。
“你不懂,你不懂,李熙这小子,这些年在满清、日本、俄国中间游着,他知道什么对朝鲜最好,什么对朝鲜最有利”
半闭着眼睛,袁世凯又继续说道。
“去年《日韩保护协约》签订的消息传出后,立即激起朝鲜上下的强烈反对。签约的当天,被朝鲜人视为卖国贼的李完用家被人放了火。朝鲜上下一致要求“废除保护协约”、“驱逐倭寇、诛灭五贼”。而《皇城日报》立即把签约的真相公布于世。称保护协约公布之日为朝鲜“全民哀悼的日子”。主笔张志渊所撰写的题为“是日也,放声大哭”的社论,人民对保护协约痛恨之情。文中写道“学生闭校痛哭,教徒呼天悲泣,商贾撤市狂呼,儒生投章叫阖,元老大臣抗事累日,而日人或以兵劫之,或拘而辱之。于是侍从武官长闵泳焕拔刀自刎,原任议政大臣赵秉世饮药自裁殉国,可以说,当日之激荡啊可谓世间少有,可李熙却一言不发,因为他知道,废除条约,只会让他皇位不保,所以,激荡就激荡,反对就反对……”
“那,部长,今天李熙取消独立,重为中国之藩,会不会也激起……”
“朝鲜人思明之心,绝非我等所能料想,今天重为中国之藩,反对,自然会有人反对,但只是少数几人而已,大多数人会乐见其成,甚至欢呼雀跃,可,这就是李熙最聪明的地方李熙啊李熙……”
感叹一声,神情显得颇为无奈的袁世凯便站在舷窗边,透窗看着窗外的海浪,在离开朝鲜十二年后,此次再往朝鲜,原本指着总督朝鲜回国升任帝国总理大臣之职的袁世凯清楚的意识到,怕是自己的朝鲜总督之梦要破灭了。
不行
绝对不行
朝鲜总督这是自己得开疆拓土奇功,晋总理大臣之职的跳板,若是没有朝鲜总督之位,没有朝鲜纳入中国一行省之功,那总理大臣的位置可就……
“陛下,陛下看到这会做何感想?”
“啧啧,”
放下手中的报告,陈默然足足失神数分钟,最后接连发出两声啧赞。
“哲勤,这李熙啊……”
“聪明若是没这份聪明,只怕他早便被日本人弄死了”
管明棠同样称赞一句。
“陛下,李熙先用明朝旧事,再造藩邦之事。这是一捧,再用今天之事,中国再造藩邦,这是二捧,这两捧可是捧的咱们上不是,下不是,上,就要坐视朝鲜为中国一藩属国,而不能纳为中国一行省,若是下,断然强纳朝鲜为中国一行省,到时,朝鲜民众非但不念我中国再造朝鲜之恩,反而会行以激事,这纳一行省之事,难度绝非先前可比”
管明棠感叹着,在心里佩服着这“小邦罪臣”的精明之处,他的这篇祭文可以说是把中国逼到了骑虎难下之地。
“可不是嘛,原本咱们就想利用朝鲜人的思明之心,直接纳朝鲜为一行省,再封李氏为中国亲王,可以说一切都是顺水推舟之势,即便是有反对之声,但绝不会激起大规模反抗,而现在,李熙直接先送一顶高帽子给朕,不管朕是否乐意,至少朝鲜人看到了朕的高义,拿朕同神宗皇帝相比……”
苦笑着,陈默然第一次发现,这小国之君,当真是有自保之道。
“若是朕强行吞并朝鲜,朕便是负义之君,即朕负义,那朝鲜之民自无需再感再造、再活之恩,自然可断然反抗,朕负义之君之名顿时做实……”
说到这,陈默然冷冷一笑,而且笑声越发阴冷。
“若因此不吞并朝鲜,又难解朕心头之愿”
话至此处,被逼到两难之境的陈默然又放声笑了起来,可笑声中却尽是冷怒之意。
“说来可笑致极,朕算计了英国人、算计了美国人、算计了日本人、算计了俄国人、前阵子,又算计了德国人,这世界诸列强几乎被朕算计了一遍,可到头来,却他**的让朝鲜人给算计了”
一口粗言,只让管明棠心头一颤,他知道这一次陛下恐怕是真的动怒了,若非如此,以陛下的脾气,是绝不会吐出这样的粗话。
可现在,气有什么用,李熙的这顶高帽子送的,陛下是不戴也得戴,戴也得戴,有时候总是如此,事不由人那。
“哼”
冷哼一声,陈默然的目光一冷。
“今天李熙送朕的这顶帽子朕戴了而且还要堂堂正正的戴,让那袁世凯,在朝鲜给我摆出堂堂天朝大员的谱来,他不单单是接收大员,朕这就似旨,任命他为朝鲜总督,总督朝鲜一切军政事物朝鲜不是愿为中国千世之藩吗?”
陛下的话只让管明棠心下一惊,他连忙起身说道。
“陛下,可……”
“可什么可?前清的时候,袁世凯都能总督朝鲜一切军政事物,怎么今个我中华帝国的朝鲜总督,就不能总督朝鲜了吗?”
冷笑着陈默然沉默片刻。
“朝鲜,我是要吞定了,纳朝鲜为中国一行省之事,绝不容改,嗯,即然为我中华之藩属,定朝鲜国语为汉语”
“陛下,这个没问题,朝鲜识字之民,皆说汉语”
管明棠这到是没有反对,从就任财政部长以来,他接触了不少朝鲜人,那些朝鲜人大都会说汉语,而且他也接触过一些去年曾入朝的军人,识字的朝鲜人写汉字、说汉语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前朕想快刀斩乱麻,现在嘛……”
冷哼着陈默然的目光变得越发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