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国邦盯着那些被气的面红脖子粗的日本大吼了一嗓子。
“老子要是愿意,他娘的尿泡尿的功夫,就把你们全灭了”
“就是,撒泡水的劲”
在他们的嘲笑声中,站在他们对面的日本兵端着枪,怒视着这些给他们极尽羞辱的华军,也人意料的是,尽管没有军官的约束,却没有一个人敢开枪,他们只是端着枪站在那,低垂着脑袋,任由对方的这般羞辱着他们。
“别的日本部队,我不知道,但是……鸭绿江军……从骨子里被中国军队打怕了”
从郑家大院内的掩体内走出来的几名的外国军事观察员,看到这一幕,在惊讶之余却又叹着气,他们没想到,仅仅一天半的时间,一支他们眼中“悍不畏死”的军队,竟然从意志上被另一支军队打败了,他们不难输掉了战争,还输掉了自己的意志。
川村景明看着走出来的军事观察员们,有些心灰意冷的朝他们鞠了一躬。
“让你们见笑了”
说罢,他便走进了的郑家大院,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屈辱了,在临进院时,他看着那些三十多岁的士兵,鸭绿江军大都是预备役,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曾参加过的日清战争,他们曾经得意过,可现在呢?
失望但失望中他却又带着一丝庆幸。庆幸什么?庆幸他们没开枪吗?
“好了,爷们,抬起头,咱爷们,赶明再进城溜达、溜达”
“就是,他**的什么防线啊,纸扎的似的”
大连的白云山上,从被炮弹炸平的战壕内站起身,李东云看着身边神情呆滞,不知是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是抱着其它什么念头的兄弟,就在日军即将发起冲锋,他们以为这一战不一定能活下来的时候,日军竟然撤退了。
在他们抓紧时候抢修战壕,埋设阵前地雷的时候,过了半个多钟头,司令部里传来了命令。
“战地停火,”
顺道下来的还有一个命令。
“不准再打日本人冷枪”
过去的八天里,打冷枪几乎就是独一旅老兵的专利,远远的从几百米外,只要看着露头日本兵就会放枪,可现在,却停火了。
就像战争爆发时一样,来的突然,去的同样突然。
“总算是守住了”
瞧着那些打着白旗的收敛尸体的日本兵,李东云第一次感觉到疲惫,或许是先前的八天里,激烈的战斗使他早就忘记了什么是疲惫,而现在,他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就在他想要睡觉的时候,几名战士扛着挑子从后方上了山,挑子里尽是成条的香烟,还有成瓶的俄国白酒,卤肉,喷香的卤肉味,混杂在硝烟和血腥味中,即诱人,又显得有几分古怪。
“李营长,这是旅长命令送来的慰劳兄弟们的”
“兄弟们,都吃吧吃吧”
靠在山坡上躺下去的李东云嘴里这么说着,可却没有几个人动手去吃,已经疲惫不堪的战士们,这会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这些酒肉。
“狗子,来尝一口,尝一口啊……”
在战壕里,一个只戴顶军帽,身上却穿着民装的士兵,怀抱着半截早已僵硬的尸体,手里拿着一片卤肉,朝那死去多时的兄弟嘴里塞着。
幸存的战士们有的只是从那筐里拿出香烟,折开散发下去,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吸着烟,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些日本兵。
一根烟吸完,马波从铁皮烟盒里取出三根烟,叼在嘴上用一根火柴把这三根烟点燃后,烟被埋在土里,然后从旁边拿出一瓶白酒,拧开铁盖儿。
“涛子、刘哥、张哥、你们走好”
嘴里念叼着,泪从他的脸上滑了下来,酒倒在了被血浸透的土壤里,这时周围尽是一片哭声,
而作为他们长官的李东云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有因失去战友而放声大哭,也未因自己竟然能活着“完成”任务,心存侥幸的放声大笑,他只是躺在那,看着天空,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问题。
这一仗到底是胜了,还是败了
在看着那些收敛尸体的日本兵,他怀疑自己没胜,若是胜了,那些日本兵,又怎么可能好生的在那收敛尸体,可若是败了,自己的阵地还在,大连还在他的身后,大连的上空还飘着中国的国旗。
大连没丢这就是胜利
李东云想起自己的任务来,守住大连,直到最后一人
大连守住了,日本人没能占领大连。这不就是胜利吗?
默默的行走在大连的街头,看着街道上弹坑,林郁青那张年青的有些出奇的面孔上,尽是凝重之色,他守住了大连,至少守了八天,也许,还能再守八天。
“一万人,一万人……”
心底喃语着八天来的损失,一万人的伤亡,换来的是什么?是那面旗依然飘扬在大连的上空,无论如何,自己守住了这,难道说这不值得高兴吗?
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他笑不出来,甚至在接到那份停火命令的时候,他的心里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反倒多出一线别样的情绪,是什么样的情绪?
是愤怒?不是
是庆幸?不是
是……
“报……报告……团……团部命令,命令……你……你部,立……立即……撤……撤出阵地”
一道命令,世敬德只觉的脑袋被轰的一声炸响了,撤出……撤……撤出阵地
“为什么我的人还在这,我能守住”
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反倒不愿意撤退了,尽管在过去的几个小时中,他一直在苦苦等待着这个命令。
“停……停火了长官”
浑身的气力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世敬德整个人软软的坐了下去,他看着周围的兄弟,看着躺在战壕内兄弟们尸体,泪水从他的脸上再次滑落下来,突然他放声哭了起来,停火了,是赢了,还是……他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的兄弟都死了
“我的兄弟啊”
嚎啕的哭声从世敬德的嗓子里迸发出来,
“长官……日本人撤了”
山脚下,原本正准备的日军在一阵燥动之后,朝后退却了,接着一面白旗举了起来,一名日本兵手举着白旗,在士兵的前走着的是一名军官。
“长官,日本人打白旗了”
那个日本军官走到距离阵地还有百米的时候,世敬德才回过神来,用破烂的衣袖擦掉眼泪,整了整破烂不堪的军装,他朝着那名日本军官走了过去,他面对的是一名日军少佐。
“根据日中两国在半小时前达成的停火协议,我军将撤回铁岭,现于贵军阵地前收敛尸体,还请贵军多多关照”
那名少佐朝着世敬德一鞠躬,他的举动让世敬德苦笑了一下,这是胜利者享受的待遇吗?也许,那名少佐觉察到世敬德的心思,他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中尉先生,你必须要知道,这场冲突,无论是中国或是日本,都不可能会是胜利者?”
远在南京美国驻华大使馆内的大使办公室中,柔克义看着从两国军队前线观察员那里发来电报,电报的内容是确认中日两国已经履行协议于奉天、大连、抚顺实现停火。
“恩菲尔德中校,你觉得停火令能维持多长时间?”
放下电报的同时柔克义,把视线投给面前这位有着西班牙血统的陆军中校,同时打开桌上的烟盒,这盒香烟是他前往中国皇宫,与那位皇帝会面时得到的礼物,与满清礼物的奢侈不同,那位皇帝在送礼时,甚至可以用吝啬来形容,这么一盒烟最多只值5块钱。
“维持到中国人需要用战争在为自己在谈判桌上加筹码的那一刻”
留着与中国皇帝陛下相同的“普鲁士”式胡须的思菲尔德中校接过香烟,“叮”的一声,打开镶嵌有宝石金质火机点着香烟,这种新式火机可是中国皇室指定的品牌,仅一个18K金的火机花掉他三个月的工资。
优雅的吐出一口香烟,他朝窗外看了一眼,窗外正下着一场春雨。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过停火,即便是现在停火了,也不过是为不久之后的重战重整旗鼓罢了对中国人是如此,对日本人也是如此”
从一开始,恩菲尔德中校就坚信所谓的和平,不过只是中日两国暂时的“稳敌”之策罢了。
“别看日本派出了伊藤博文,可如果说,日本击败了对俄罗斯的舰队,那么第一个站出来撕毁停火协议的不会是军队,而是伊藤博文”
“恩菲尔德中校,你觉得这场战争谁有可能赢得胜利?”
柔克义微皱下眉头,随口问了一句。
“大使先生,这要看我们从什么角度去看待这个胜利”
“如何看待胜利?”
中校的话倒是让柔克义一愣,难道说胜利者还会因看待角度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吗?
“是的,大使先生”
三口两口吸完了这根用土耳其烟草的卷制的香烟,恩菲尔德中校喝了一杯茶,似卖弄一般的继续说了下去。
“在军事上,如果日本赢得同俄罗斯的海战,那么为了避免在海上遭到打击,中国很有可能会吃亏,也许他们会凭借优势陆军在陆地上支持下去,但最终……大使先生,不要告诉我,我们会真正的愿意为了保护中国的南方和日本人打仗”
他这么说,柔克义倒是没说什么,无论是英国或是美国都不可能为了中国和日本人打仗。
“在英国还有我们的压力下,中国只得同日本媾和,所以,在表面上,日本是胜利的一方,但是无论结果如何,对中国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恩菲尔德的话让柔克义不禁有些惊讶,失败者反倒成为胜利者,会有这种可能吗?
“这是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不愿意看到日本过于强大,所以维持远东的平衡,俄国人没指往了,就只能依靠中国了,而中国人的主动对日作战,又彻底打消我们对这两国结为同盟的顾虑,所以战争结束之后,中国人会在另一个战场上赢得胜利”
原本有些惊讶的柔克义这会才点点头赞同着恩菲尔德中校的看法,这个中校与其说是一名军官,倒不如说更像一名政治家,至少在柔克义的眼中,他绝对是一名出色的亚洲问题专家,而不仅仅只是一名陆军军官。
“你的意思是,源源不断的资本注入,甚至于军事上的帮助,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