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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村司令官,你是否应该对大家说些什么?”
在上原的提醒下,川村正了正身上的军装,走到客厅门前的走廊下,然后双手拄持着天皇亲授的明治三二式军刀。
“诸位克服重重困难,服从命令,忠君奉国,与兵力、装备占压倒优势之敌英勇作战。本军团今日之战没,意味着帝国陆军第一次出现军团级部队全军战没。然而,诸君是日本武士切不可急于求死。要尽量杀敌,用华军的血清洗我们的身上耻辱拜托了”
话音一落,川村景明冲着面前的鸭绿江军司令部人员一鞠躬,院内内提着枪的参谋军官们同时回礼,从城破的之后,他们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现在只不过是到了最后时刻。
上午八时四十五分,川村景明命令的无线电员向东京发出他又一次认为是自己的告别电报,早在普兰店时,他就已经发出了一封类似的电报。
“……战局到了最后关头。自华军发起进攻以来,得毒气之助,我鸭绿江军官兵之英勇虽令鬼哭神嚎,然,肉体难抵毒气之毒威,虽是如此,我鸭绿江军官兵效忠天皇之心,却未曾改变……然而,我军官兵已相次牺牲。卑职深感遗憾的是,自中国卷入此战以来,在战和诸多问题上,东京争持不下,华军毒气不为前线官兵所惧,然帝国和战不决却为帝国将之大患,如不能解决此问题,唯恐未来皇军必将重蹈今日鸭绿江军之复辙……目前,鸭绿江军官兵以血肉构成之防线业以被克,全体尚存官兵将参加总攻,我已执行军旗奉烧仪式……想起帝国对我等恩重如山,粉身碎骨,亦毫不后悔。然今日,川村却有一言不得不告之诸位,露西亚虽为日本之大敌,然如若中国崛起,日本却将永无宁日,我真诚希望,鸭绿江军七万余忠魂能够警醒日本……鸭绿江军司令官川村景明明治38年3月22日”
在确定发出电报后,提着西洋式的三二式指挥刀的川村景明,立即在已经被炸成半废墟的金州火车站内内集合了第五师团的最后一支预备队——第五师团司令部本部的六百余名参谋人员、卫兵以及通讯兵。
尽管横飞的子弹不断从头顶上掠过,但提着指挥刀双鬓斑白的川村景明依然直挺挺的站在瓦砾上,环视着面前这些头纱旭日白巾,手中或持指挥刀,或持步枪的官兵。
“诸位,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大日本帝国班哉天皇班哉”
“大日本帝国班哉天皇班哉班哉”
眼带绝望之色的参谋军官和士兵们疯狂的随着的他们的师团长一起叫嚣着,连同的那些依着墙的伤员也同样挥臂高呼着,他们已经领到了用来自杀用的刺刀。
“嗖……”
贴着脖子掠过的子弹让亲自率领部队冲锋的陈国邦只觉脖颈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一撇眼,跟在身后战友被击中前额。鬼门关里走一圈的惊险并未让陈国邦停下来。
在城市的街道上上,此时满地的死尸,路两侧的墙上、门板上,随处可见手榴弹炸飞的血肉,在一片血肉模糊中,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些残破的肢体在血泊中扭动着、呻吟着……
在路边的柱石后,据着轻机枪的机枪手,不时的打着有目标的短点射,在日军的沙垒后不时有人被打翻在地。
“军……军爷,日本人的司令部就在前面那个院子,走西边的巷子,扒开两堵墙就……就能打过去”
趴在地上的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狗皮领衣的中年人结结巴巴的说着,这群大头兵闯进他的店子里,这位他脑子里想的就是把这帮子瘟神送出去,免得自己家给炸了。
“司令部?他们的司令部不是在府衙吗?”
“军……军爷,早就换地方了,一打起来就挪窝了,你老从西边那巷子过去,抓住个人问郑家大院就知道了,军爷、军爷,你……您就换个地打吧”
一听日军司令部挪窝了,用舌头添了下干裂的嘴唇,他回头看了眼屋里的十几个伤员,又看了眼街上的几十号还带气的兄弟们,这点人想吃掉小鼻子的司令部,怕会嘣了牙啊
可眼瞧着那那些这块肥肉不过去吃上两口,怕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
“大根子,你带着十几个兄弟,去探探路子,要是他们的窝,就打一红一绿两发信号弹,明白吗?”
“快蹄子,还能跑动吗?”
一声喊,一个刚包扎完伤口的小个一等兵立即跑了过来。
“长官,能跑”
“你现在去联系营里,就说小鼻子挪窝了,让营里给我派援兵过来,今个咱们要活抓了川村景明”
第43章 天女散花(求定阅!)
第43章 天女散花(求定阅!)
战争是个嫌贫爱富,到处浪荡的花花公子。它总是贪婪地盯着那些富美之乡,政治经济中心,重要港口和交通集散地,有机会就猛扑过去,噬吻得漫天血火。
大连实在是太对它的胃口了:位于关东要地,是整个关东最重亦是最大的港口,于是,战争就张开黑色的翅膀,扑向这座海滨城市。
守军近卫军第一旅,兵力5681人,山野炮24门,各型迫击炮约一百门,进攻方,日军第五师团,又名广岛师团,有名的铁军,兵力22468人,野炮54门,重炮18门。
这似乎是一场从一开战,就注意了结局的战斗,可最终事实却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八天整整八天之中,这座城市,几乎每时每刻都笼罩在一硝烟之中,在持续八天的战斗中,日军在大连城下损失了近两个步兵联队的兵力后。
最终依靠着在旅顺学会的炮火伴随步兵进攻,以承着已方的火力杀伤为代价,终于在两天前攻克了近卫军的第一道防线,不过还未等日军庆祝这难得的胜利,当天夜里,在依然处于独一旅103团控制下的白云山阵地的掩护下,集中了全旅所有冲锋枪的敢死队以夜袭的方式,成功从日军夺回了一线阵地。
大连的土地被血染红了,阵前里阵外,雪地一片片被炮火烧黑了,让雪一衬着,那叫一个黑。还有血,一摊一摊的,把雪都染红了。地是那么黑,白的那么白,红的那么红,黑土地上雪白血红。
太阳爬过山腰的时候,手榴弹战和机枪战,再一次在白云山打响了,经历了八天的血战之后,守卫白云山的103团的所有人都变得呆头呆脑的,活着的人和尸体一同呆在几乎被炸平的堑壕里。
已经占领了山脚下第一道堑壕的日军,在太阳照头的忽然朝着山上的工事发起了进攻,他们的喉咙里叫喊着,而让人惊讶的是他们竟然是赤手空拳的,赤手空拳的日本兵跳过岩石,不顾一切冲了过来。
跳过那块岩石的日本兵,突然直起了身子,还没容山上的战士回过神来,他们就看到那个日本兵以经一头扎进了雷区,从他冲入雷区到重伤倒地这时间仿佛是定格了,战士们的心随着被他一次次踩响的爆音一阵阵地抽动着。他的身后,更多的日本兵仿效他扑入了雷区,至少有一个连的日本兵跳到进了他们昨夜连夜布设的雷场。
一个又一个日本兵在地雷的爆炸中翻倒尔后再起来再翻倒再滚进直至生命的最后一息,整整一个大队的日本兵冲进了雷场,又是一批康慨赴死的勇士,他们是在用生命和鲜血趟开的通道;这是何等的壮举,这种壮举惊呆了每一个人,尤其是山上的守军。
“日本人可真他娘的够种啊”
绍胡子盯着那些踩地雷的日本兵,在嘴里喃了一句。
据着机枪的李东云听到身旁的战士这么说,扭头一看,说话的是城里征召的苦力,他们不乏勇气,但缺少的却是训练,甚至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学会射击。
“够种,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像咱们杀小鸡似的弄死”
李东云笑着为身旁的战士们打着气,仗打了这么些天,现在一个连里,能有一个排的老兵就不错了。
这时密集的雷场在日本兵不计死伤的肉弹扫雷下,被扫清了,下一刻上千名日本兵挺着刺刀叫嚷着发起了冲锋,被炮火夷尽树木的白云山上,到处都是日军冲锋时的喊叫声,喊叫声越来越近了。
“长官,能开枪不?”
“再等等”
李东云端着轻机枪,蹲在堑壕里,瞄准着那些冲锋的日本兵,但他并不急着射击。作为连长,原本他并不需要操作机枪,但是在这里,他却没有选择,机枪只能由老兵来操作,新兵打机枪都是漫无目标的扫射,而他的排里,一共只有十几个老兵。
“长官,还不开枪”
旁边的战友向他喊着,而李东云那张肮脏的脸上露出了狡诈的微笑。
“还不到时候,记住了,顶着鼻子开枪”
突然一股烟尘忽然在一个日本兵的脚底升腾起来,紧接着桔红色的闪光将他掀入了空中,沉闷的爆炸声,飞扬的残枝断木,空中陀罗似翻滚的躯体,一切似乎都在这一瞬间放慢了,躯体慢慢的腾空,再慢慢的落下
守卫着白云山的战士们理解对手近似疯狂的直线运动,人就是这样,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会努力避免被破坏力更强的爆炸所摧毁的。
空中的那个日本士兵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摔落在不远的草丛里,这次引发了更大更猛烈的爆炸,由多枚压发地雷引发的是战士埋设的一个立体雷场:泥土里,草丛里,岩石下,树枝上,无处不在无处不炸,剩余的日军在剧烈的爆炸中被掀翻被颠覆。
突然的连环雷炸飞了数百名日本兵,一个个被绊发的飞雷,在半空中爆炸了,铸铁破片在空中飞舞着,在惨叫声中而原本猛烈的进攻为之一顿,可也只是瞬间,那些心有余悸的日本兵,又再一次叫喊着发起了冲锋。
“长官,能……能开枪吗?”
“把嘴巴闭好,瞄准了”
李东云把脸贴在枪托上,目不转睛的瞄准着一块不到五十米的白色岩石,那上面的表层土被炸飞了,只剩下了石头,但他仍然不急着开枪,在敌人的呐喊声中,战壕里的战士们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就连端着枪的胳膊肘也从地上感到了敌人脚步的震动。
当第一个出现的敌人,脚刚踏上岩石的瞬间,李东云的机枪突然狂叫了起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