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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战没”
在叶祖圭说出这番话时,国内的报社同样地连班加班,呼吁民众捐款购舰。
“国危皆由海,日俄酣战耻,海军无舰岂抗敌,献金购兵舰,不作殖民奴。财富千千万,敌来化浮云。万民捐钱物,为保我国土。不畏饥与寒,雪耻最为主。万民血泪哭,赤诫守国土。流血作警钟,同胞齐御侮。民众献金多,热烈如荼火,各皆如是,一定能强国。……”
“诸位同仁,今天报社所有人……全部上街叫卖,今日号外所卖之款全部捐于海军捐于夫人购舰,我个人另认捐一千五百元”
拿着厚厚的一摞尚散着油墨味地号外,环视着报社内准备上大街叫卖的记者、职员,朱执信的语气显得有些凝重,就在昨天《民报》还曾对夫人的英人身份横加指责,而现在若是谁再提此事,恐怕朱执信会在第一时间想生吞了那人。
昨夜因为此事,他甚至和同僚们发生争执,倾其所有,变卖祖宅、首饰,以六甲之身、夫人之贵,抛头露面演奏乐曲,只为海军添购军舰。若是对这么一个夫人,再横加指责那么他可就真的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更何况在他看来,现在对于《民报》甚至兴中会来说,在指责这么一位夫人时,却无法坐视一个问题,他们的党魁曾于数月前宣誓加入美国国籍,并因而放弃了中国国籍,美国并不承认的双重国籍。
当孙中山解释是入美国海关时,身陷木屋之中,为避免被遣送回国,以伪造出生证宣誓入籍美国绝属奔走**的护身符。尽管这是时势使然、时势所需、时势所同,是**的需要。
但是各方并未因此放弃对他的指责,先是有人指出他作假誓、假证,因而质疑其信誉,随后又有人提出,他拿美国护照是为**,如今满清已复,回国后未受通缉,未闻其宣布放弃美国国籍和退还护照。
尽管有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加以解释,但在报纸舆论界的围攻中《民报》和兴中会几是苦苦支撑,根本无力应对来自各方的责难,这场舆论战,兴中会可谓是败的很惨,而现在如果再继续先前的对陈夫人的责难,恐怕……朱执信可以想象到时只怕兴中会名誉尽丧。
“一个放弃国籍,归化并宣誓效忠他国的党魁可以畅言爱国吗?”
政治即便是再丑陋,也不能去指责一个远比其它人更为爱国的女人,更何况这也是形势使然。
“号外号外买号外陈夫人倾家购舰,六甲之身巡演各国,为海军购舰募舰”
街上的人潮依然熙熙攘攘,间或夹杂着极为罕见的急促的吼卖声。喧嚣的街道随着报童的竭力的吆喝声静了下来,人们纷纷从报童地手中抢购号外,而此时号外中喊到的捐款购舰再一次挑动了国人的神经。
号外虽比巴掌大一点点,却承载着一个中国**子的爱国之情这消息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在光复后的中国炸响,甚至于盖过袁世凯、慈禧抵达下关码头的消息……
秦淮河畔有一座书写着“品茗居”茶馆。茶馆的地势很好,四面有窗,入目都是河水,又临以辟雍大学工地、夫子庙和临时充当辟雍大学的江宁贡院。几十年前秦淮河畔也因贡院、夫子庙的存在而繁荣起来,现在依是如此。
在炎热的夏天,总有不少人在阁子上喝茶,很凉快。这家茶馆,夏天,是到了晚上还卖茶,有时一些在辟雍大学就读的学生,这些学生大都是未考上中央公务员,而在这里辟雍大学的培训班里就读,闲时他们会来到茶馆里喝茶聊天,一直坐到几个钟头。
茶馆卖盖碗茶,还卖炒葵花子、南瓜子、花生米,都装在一个白铁敲成的方碟子里,昆明的茶馆计帐的方法有点特别:瓜子、花生,都是一个价钱,按碟算。喝完了茶,“收茶钱”堂倌走过来,数一数碟子,就报出个钱数。
有时一些人临窗饮茶,嗑完一碟瓜子,随手把铁皮碟往外一扔,“啪——”,碟子就落进了水里。堂倌算帐,还是照碟算。这些堂倌们晚上清点时,自然会发现碟子少了,并且也一定会知道这些碟子上哪里去了
依如往日一样,茶馆上午时便聚了一些学生,他们或是在那畅谈时事,偶尔甚至还会争吵起来,所吵之事,很是简单,过去争的是共和,是立宪,而现在争的却又是英人可否为后。
“非也,执政以光复汉家起家,即复汉家之江山,又以洋人为妻,岂不惹天下嘲笑。”
“夫人虽为英人,然其心与我等无异,皆是中国之人夫人散尽家资,为海军添购两艘大兵舰,其爱国之心岂是国人所能及”
“夫人爱国之心不可否认,然,若是他日万民公投之日,决中国为帝国,执政身晋中国人之皇帝,万民岂认同以洋人为后?”
当这些在辟雍大学攻读新学,准备来年再战公务员大考时的年青人们在那里畅所欲言时,在茶馆里和一张桌子上,却坐着两个人,两人皆着汉服,但其中一人身上的虎虎之威,虽是汉服儒雅但依是难掩身形间透出的气魄。
“蔚亭,你看,可为民意,这即是民意”
杨度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面前的副委员长,然后又继续说道。
“虽说夫人散尽家资为海军添购两艘大战舰,可世间凡夫俗子何止亿万,若是执政欲为帝,国人尤以那些俗民,又岂认英人为后?”
眼前的杨度无疑是当下南京风头最劲的官员之一,刚从日本留学归国的他,在通过公务员考试后,虽于农商部任职,但却不妨着他在报上发表自己的见解,相比于他人于报上争吵帝制与共和优劣,他倒是先行一部,先是与报纸发表一篇《东西各国宪政之比较》,随后又发一遍《宪政大纲应吸取各国之所长》,然后又写一篇《实施宪政程序》。
而现在几乎半个中国的报纸都在连载着他发表的《南美诸共和国考校》,将南美诸共和国历史、现况一一展现于国人面前,接连军事政变、民不僚生之困,他虽参与帝制、共和之争,但其心却是可见。
别说是南京,恐怕就是现在尚处虏据的四川、陕甘又有几人不知杨度大名,也正因如此,袁世凯此番来京任职才会刻意结交杨度,才有了今天两人茶馆品茗的一幕。
在杨度说话时,袁世凯只是静静的听着,而一只手不断地抚摸唇上上翘的德国式胡须,两只异常有神采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茶馆里的那几部士子的留书,仿佛在凝神欣赏状元公龙飞凤舞的书法。
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甚至根本就没看过那些龙飞凤舞的留书,他的心里在想另一件事,三天前,他乘着“海圻”号来到了南京,虽说的在南京执政府,执政是亲热有余,他不仅是执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甚至于还执政还流露出,他日任命自己为陆军部长或陆军大臣的意思。
从外观上看种种迹象都已表明,一颗璀璨的政治新星已升起在南京上空,所谓的沉袁之语,早已被不攻自破。然而,这颗政治新星的外表虽然看似光彩夺目,其个人内心却有一份深深的隐忧。在这会这份隐优便会常常冒出来,煎炙着他的心。
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的到,执政的亲热有余背后藏着的却是警惕,他也明白自己绝非执政嫡系,这种警惕誓不可免,可现在的亲热,甚至于重用,却是让袁世凯心生恐惧之意。
“亲近朋友,更要亲近你的敌人”
他相信自幼在欧美长大的执政自然知道这句话,这种重用不仅未令刻意奉诚的袁世凯放下心,反倒心比来南京时更悬着,心想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下午。两人的谈话是在袁世凯的刻意奉诚中开始的,一见面袁世凯甚至主动跪下双膝先靠着罪,只不过这个礼却被执政给扶住了。
那天执政甚至以兄相称,换得这种待遇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可袁世凯虽说是感动着,但执政越这么亲热,他就的心就越是悬着。
那天下午,两人谈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里,面对执政的亲热,袁世凯却感觉比过去自己面对太后时还要紧张,不单是因为他只带了50护兵,也不是因为在自己的北洋二镇身边,围着九个师的师的光复军,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剿灭那两万多北洋军。
最根本的原因,却是从始至终执政的亲热劲有点儿过了,甚至于连他在京城大葬光绪的事都未曾提及,在执政眼里那件事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
执政不提那事,袁世凯就知道自己的一番心血可以说是白费了,之所以在厚葬光绪,根本原因是想借着执政斥责或是疑问时表一番白,自己亦有忠心,至少的埋个信子在那,可现在……
“这人心那”
心想着袁世凯无奈在心下轻叹一声,现在他真摸不透,执政是想沉袁,还是想镇袁,可无论如何,他知道只要自己的那两镇兵一经改编,苦心经营7年之久的北洋军怕就是不复存在了。怕到时自己要走上一直所不屑的叔伯之路了,在职时威风凛凛,调动时一兵一卒不属于个人。
之所以来南京,最重要的原因,是抗俄军的三个师抵达京城,两师攻京,一师驻大沽。接着又以船队运大沽多达六个师,京津两地聚光复军9师近十五万大军,被十五万人围着,袁世凯自问还没有必死只求一反的勇气,这才有了现在的只身入虎口。
若是说执政他日不信自己,只恐……心想着,袁世凯只觉脖颈一凉,他似乎觉察到那张笑脸背后藏着的一刀随时可能砍下的大刀。
而正值兴头的杨度,却未曾想到袁世凯这会的心紧,而是突然压低了声音。
“副委员长,您觉得的执政是可能为帝还是为大总统?”
回过神来的袁世凯摸着茶碗盖,想了一会儿说。
“执政之意尚需认同民意,以当今民意看来,执政他朝为帝,几以成定局。”
嘴上说着,心里袁世凯却是暗叫着可惜,他可是从未像现在这般赞同共和,若是行共和制,他朝没准自己能一较大总统之位,那些个鼓吹着共和的人,又有几人没有这种想法?想着他冷笑一下,所谓的什么为国为民,什么世界之趋,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