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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呢?实实在在的实惠得到多少。工资还不够支付孩子一天的住院费,这不叫悲哀叫又叫什么?跟钱相比,虚名到底几斤几两?
每当他握住孩子纤弱的小手,倍感无能的时候,苦涩的泪水只能朝肚子里咽;每当他想要靠近申雪,试图表白的时候,他又开始唾弃自己的不忠诚。他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活着,谨慎地做人,凡事力求完美。他无法像高杰那样随心所欲,也没有许帅心胸宽广积极向上的心态,更没有文子那样地位坚固令人敬仰的母亲。他有的,只是勤奋踏实兢兢业业,所有一切分文不值。三十几岁的人了,说实话真的混得不怎么样。
万事有因果,这就是原因,就是他出卖灵魂的罪魁祸首。
范泽凯说会送他离开北座,给他一笔足够国外过活的费用,下辈子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会相信那些陈词滥调和连篇的鬼话,他明白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他不死,上面那些人也会跟着完蛋,他们早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马上要了他的命。
自那天晚上进资料室窃取证物失手以后,范泽凯要他先躲起来,并要他在指定时间地点由他的人送出边境。可那天他没去,彻底在他们的眼皮下消失了。
他用皮鞋尖灭掉最后一只烟头转身离去。殊不知已被盯上。
少强给杨帆打了个手势,然后打开门下了车。载着三名警察的车缓缓尾随那个身影而去。少强朝小路,准备在前面拦截。
夜,静得让人窒息。
汽车驶得慢,徐亚飞忍不住想下车却被拦住了。庞白的死就是很好的例证,杀人之迅速逃跑之迅速,并且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他已不是曾今那个邱秦了,而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风背驰而来带起一阵落叶,恰好掩盖了某种不祥的征兆。汽车仍旧默默尾随,然而下一秒,夜里的一声轰鸣格外引人注目,接着一道强光带出一辆马力十足的吉普车,它势不可挡,从岔道里像只愤怒的斗牛冲了出来。
等杨帆等人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介于在一条只能容纳一辆车宽的街道上,他根本无法前越。只有加大马力跟上去。
“有人企图灭口,请求支援!”
几乎还没有来得及思考,邱秦已经重重地被车头撞到,人从车腹下滚直车尾。杨帆紧急刹车,一行人下车,徐亚飞朝飞奔的吉普追去。
路的一头,少强举枪朝着向他飞驰而来的吉普车开火。后者失控,冲出窄道,车尾甩出180度,横在了主干道中间,接着数量车追尾,喇叭响成一片。
此时方穆川的车队也到了。除了命中的驾驶员,吉普车上其余三人均被捕。而邱秦,左手和左腿已被车胎碾断,头部因无法承受的致命撞击当场死亡。
昏黄的灯光下,血长长地拉了一路,紫色印迹格外鲜明。
徐亚飞在那里站了很久。他是最早知道小东东生病这件事的,也是从看见他趴在孩子床头的那刻起才了解他内心的苦。警察真的穷,除了这身警服还有什么可以骄傲的资本?他能理解却万万不敢苟同,为了钱,丢了十几年做警察的尊严。
死心塌跟了他好些年,在徐亚飞看来,邱秦是令他尊敬和仰视的,他钦佩他的正直和办案过程中慎密的思维和良好的心里素质。可让他没想到的却是他把这些素质也用在了掩盖事实真相,伪造嫁祸于他人的假象之上。
救护车来抬走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在场的每个人人都沉默着,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申雪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她,今晚她当班,根本没有料到眼前的一幕是何等凄惨。她试图忍住眼泪,而后还是趴在夏琪欣的身上痛苦抽泣。那声音让人更加难过,这就是一个没有瑕疵的好警官的结局?还是,对一个罪犯的最终裁决?
风声再次起来,尘土落叶穿巷而过,留下那些血迹,见证一个结局。
当城市再次迎来黎明之时,阳光让这场血雨腥风终于平息下来。
9月的这一天,范氏展开了对欧阳江集团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清扫,像是对待一颗盘根错节的大树,恨不得将之连根拔起,再用仇恨之火燃尽其身。这把火来得突然剧烈,势不可挡,双方死伤上百。可这也不完全在欧阳江的意料之外,他知道报应迟早会来,就连他本人也险些在国贸大厦的电梯里遭到枪杀,幸而他的保镖们尽心尽职让他免遭一难。当这场风暴过去,他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咬着烟斗,下定了决心,就算是两败俱伤他也要将范泽凯从那把坚不可摧的椅子上拖下来,送到绞架上去,给他的兄弟们做祭品。
、统一行动
少强打开病房的门,只见明媚的阳光填满整间屋子,床铺已被整齐叠好。
高杰站在层层石梯面前,眼前是蓝天白云下的青山忠骨。他仰视一片肃穆的颜色,脚步越发沉重。
多年前和许帅一起来看刘支队的时候,许帅还开玩笑说,要是哪天死了,希望也能在这儿有个位置。那时高杰笑着回答:那好呵,带上我如何?这样我们都不会寂寞了。
如今想起当时的情景,猛然觉得已消逝成灰,随着时间的流逝去而不返,虽然笑容还是那么鲜活,但人和事早已渐远。
这个早晨他睁开,突然在温暖的晨光里想起了很多张面孔。父亲,小雨,范泽贤,许帅,还有lee和邱秦。心里一阵痛楚,闭上眼睛,泪水成行。
后天的行动已经策划齐备。到时,中国警方、国安连同国际刑警组织与美国警方将同时出击,将整个走私网络一网打尽。他向吴国英请战,却遭到拒绝。在他还没有完全复原之前他决不可能把他放在任何一个危险的位置。可在他的一再坚持之下,为了不不引起多方怀疑,他还是获得了最后一役的机会。
高杰摸出烟和火机,在许帅的墓碑边上坐下来。lee那黑乎乎的脸在他的另一边。其实他早猜到lee是卧底,才二十五岁,就跟阿彪混了有七八年。父母走得早,一个人带着妹妹阿拉在港口艰难度日,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因为打架被抓进派出所。他给了吴国英十分深刻的第一印象,因为妹妹被人欺负,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和对方人大打出手。吴国英踏进办公室时,他正像一头猎犬扑向高他一个头的当事人,几个警察也摁不住,经办案民警告知才晓得那人侵犯阿拉在先。吴国英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真正的坏人,更别说十几岁的孩子了,能“坏”到哪里去?那些话他听得多了,什么无可救药什么混混小地痞,都是世俗灌输的害人名号。当天晚上他便从派出所带走了Lee,从那天起,十七岁的lee有了双重身份,虽然一天警服也没有穿过,但却始终忠诚于心里那片深蓝。
所有这些都是在lee死了以后吴国英才告诉高杰的,确切的说是几天前他才了解到那孩子的过去。但令他印象无比深刻的是,四年前被阿彪等人殴打的那个晚上他听见了lee的声音,也正是那句“警察来了!”才让他趁机跑掉,被马歌拣回一条命。
周围还有些高杰不认识的面孔,他们墓碑上的铭文告诉来这儿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名字模样,可是这满山重重叠叠的黑色队列,又有多少人被人记住了呢?当时葬许帅的时候征求了他家里人的意见,老爷子说就这儿了吧,这儿年轻人多,在这儿许帅就不会寂寞了。再后来,吴国英端着lee的骨灰,默默在嘴里叨念,听说他脾气很像你呢。于是两人便做了邻居。高杰在想,如果他们生前认识,肯定会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少强在碑前停下来,把高杰嘴上叼着的烟夹在手里,看了半天放到嘴里吸上一口。
“改抽好烟了?”他摇了摇头,“不喜欢这种味道。”
高杰看着他,把烟又接回来,“你会喜欢的。”
少强笑而不语。他时常来这里,每当信念退却之时他总要和曾经的好战友说说心里话,告诉他希望与恐惧,告诉他即使前途迷茫他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少强搭了把手把高杰从地上拉起来。他们彼此对视,眼中的光芒相交叠碰撞,他们深谙其中含义。这么些年过去,他们都没有变过。
两辆黑色的丰田车先后在狙击手的控制范围内停下来,另辆白色奔驰车从另一个方向驶来。再俯视不远处的甲板,水手们似乎仍在耐心地等待着。不出一会儿,从车上下来的三人跟着一个身着制服的海关检验员走向集装箱。
高杰坐在车里看着手提电脑屏幕。上面是转账的页面,货物经买房鉴定以后,钱正在从美国代理商那儿转到范泽凯海外银行帐户上。上面还有大约一半的路程。他的下颚一大片淤青看上去就像是没剃干净的胡茬,左臂套着保护带,另一只手则夹着香烟悬在车窗外。对方是几个牛高马大的外国人,高磊此时正和其中两人交谈着,再远一点则停着一艘中型集装箱货轮。
欧阳江已经在那辆货轮上安排好了他的人,他们正在静待时机。
当叉车缓缓靠近那个装有出口货物的红色集装箱准备上船时。高杰听见耳机里狙击手发来信号,于是掸掉烟头。几乎同一时刻,枪声响起,子弹穿过船只了望台上潜伏者的额头,毁掉他们唯一的制高点。双方都本能地闪回各自车后。两个外国人相继倒下。临旁的船上,水手们已经转换了角色,他们手持武器各自就位,朝着目标物迅速聚拢。而潜伏在水下的特警队员们陆续浮出海面,顺着缆绳攀旋而上。
高杰收起电脑,在吴国英的安排下他要带着这一证据迅速离开现场,而高磊留下来参加行动,将与外围收口的公安剿灭船上的人。而在城市一处,严建东将亲自率队活禽走私集团老大范泽凯。美国方面也投入相当警力,这一仗志在必得!
黑色丰田穿梭在枪林弹雨间,当它即将冲破阻碍到达安全地带时却不幸被枪弹击中。驾驶员握紧方向盘试图刹车,可外力太大,它歪歪倒倒向左前方滑行,轮胎在地面画出一条黑带,差点栽进水里。高杰赶紧将电脑挎好,抓了枪和司机跳下车。
一串子弹跟在身后哒哒作响。司机不幸中弹了,高杰无暇顾及只得躲到一列正待上船的箱子后。镇定片刻,他听得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