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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白眨眨眼睛,换了个姿势坐着。
“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就连我为什么到着个鬼地方来都不知道。一大早就被稀里糊涂地抓来,你们总该给我个说法吧?可不能一古老地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我不知所措吧!再说了,我的时间十分宝贵,希望你们抓紧时间。”
的确是根老油条,一串话扯得老远。高杰没理他,继续他的问话。
“你不想知道他都对我们说了些什么吗?”
庞白心想,那位朋友明明说人已经解决掉了,可倘若真像高杰所说的那样,那么他就危险了。难道是周子峰故意安排的,难道他以为把他送进去就能保证他的安全?可他忘了,他的那些勾当没有他庞白不知道的,再说了,他才是老板的心腹,要这一步走错,那老家伙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心里有点虚,但还是顾做镇定地笑了。
“高警官真会开玩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们可以谈点别的。”
“那批瓷器加起来总共是二百五十三件,据我们所知,还差得远。这也是我昨晚才知道的,你能告诉我它们都藏在哪儿吗?还有,那对瓶子,卖出去能赚个千把万吧?”
“您把我说得更糊涂了。”
“是吗?这样您就糊涂了?我看不像您的作风。”
高杰故作惊奇,他摸摸已长出些青茬的下巴,再次凑上前去,双手撑在椅把上。
“既然这些你都不想谈,那就让我们来谈谈你的老婆孩子。”
庞白猛地抬起眼睛。对方脸上带着难以揣测的神情,如同已经发现了他内心所有秘密一样,嘲笑他刻意的演示和做作。短暂几秒钟,高杰察觉到了他眼里的含义。
少强从外面进来,把给高杰带的包子和牛奶放在桌上。
“据我所知,你老婆和孩子现在都在美国,大概有六七年了吧。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也不去那边享受那种,每周前往赌城肆意挥霍或者,洪都拉斯海边别墅度假的奢侈生活呢?”
“我有我的工作,警官先生,我得提醒你,你们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私人生活,更没有权利刺探我家人的隐私。”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
高杰退回到桌子后面,给少强使个眼色。少强从文件袋里拿出些东西。他上前,将那些东西放在庞白跟前。
那是几张他妻子和女儿在美国的生活照。
“你女儿今年十五岁,在加州一所私立学校念书。听说那种学校很贵,而你的夫人没有工作,是个家庭主妇……”
庞白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去。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还是他一贯的风格,但是语气分明已不再那样强硬。
“我们不想怎么样。以你的收入,根本不足以支付那种生活,虽然现在你看上去很富有,但如果有一天,某些人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你的下场好不到哪儿去,而且还会牵扯到你的家人。欲望是有限度的,一旦奢望太多,结果往往会很糟。就像刘熙德一样。把命都搭进去了。”
庞白不说话。
他又哪里不知道这些厉害关系,如果他没想到这些,又怎么算得上是聪明人。这么多年在老板手下摸爬滚打,被安插在周子峰身边观言察色,如果那么轻易就被面前两个小毛孩说服,既不起老板的栽培,又正合了周子峰之意,那可不划算。谁会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总有一天他要取代某人的位置,到时谁都不是他庞白的对手。
高杰不说话,等着庞白的反应。果然,不出一分钟他又恢复了先前的镇静。
虽仍担心医院那个该死却没死的人,但此时也不能排除警察使诈的嫌疑,毕竟是那个朋友亲自开的枪,他不怀疑他的能力——除非他把他们都给耍了。
“还有什么吗?高警官,我十点钟还有个会,迟到了说不过去。”
庞白对着高杰笑了笑,这笑得实在是不轻松。
少强盯他一眼,“省省吧,今天您是出不去了。”
“你们什么意思?难不不成非法拘留呵?”
“您放心,庞先生,我们带您进来是合情合理也合法的,如果您觉得累了,我们可以歇歇,等我们高队吃完了再谈。”
听了这番话庞白想要发作,但还是忍了。
“你们必须为你们所做的一切负全部责任!”
高杰点点头,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包子喝了牛奶。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真的没什么想和我们说的?”
庞白做出一副好笑的表情,“你认为呢?”
高杰扯一张餐巾纸擦嘴。
“那好,我马上可以放你走,不过,有一点你得记住,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我洗耳恭听。”
“你们的买卖做得太大了,除了中国内地,美国那边的嗅觉也很敏锐。别以为你把老婆孩子放得远远儿的就没事儿了。这些照片我们怎么搞到的,我想你很清楚,所以还要小心行事才对,是吧?如果你哪天想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高杰草草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插在庞白西服的口袋里。
“24小时全天候开机。”
庞白沉住气,愤恨地看了一眼两人要走。
“你会让我们找到证据的,对吗?庞先生。”
庞白没说话,跨出了审讯室。
高杰将目光停留在照片上,少强将它们都收起来。一会儿,审讯室就剩他们两个人。
少强靠过来,“看见督察的人没?”
“他们来了?”
“恩,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的,邱秦和徐亚飞都跟着进会议室了。”
“老爷子去没?”
“没,田局带人去的,一张青脸,看着忒吓人。”少强小声说,“你说也太巧了吧,恰恰选中了那个时间差,神不知鬼不觉。而且我觉得,要想灭口的人为什么那么快就能在那么段的时间内知道医院的状况。而且,庞白根本就不相信我们说的。”
“所以是我们的人有问题。”
高杰替他补充了一句。
少强若有所思地点头。高杰摸出两支,给少强一支。
“往后留心点。”
午饭定在“西都”三楼中餐馆,周子峰到的时候庞白也刚到不久。
这两天他一直在忙于各路关系,那个朋友来了电话说严建东要查公司账目,这威胁不了他,该打理的他早已打理好了,赌他也查不出个什么名堂。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周子峰问起了庞白被警方带走的全过程以及审讯室里的谈话。听完庞白陈述他便放下一半心,反正人都死了,只要庞白矢口否认想来他们也无计可施。
席间,庞白想要说什么,周子峰说有什么事儿就直说。这件事捆扰他有一阵子了,今天终于决定说出来。
周子峰一听就笑了,他又重新拾起筷子,给庞白夹菜。
“这个你不用担心,高磊这个人你绝对放心。”
庞白听这话如此肯定,他想要问为什么,周子峰又说了。
“虽然他是高杰的哥哥,但兄弟两人完全不同。”
“您就那么肯定?”
“那当然。”对方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光线。
“从蓝宇有意与我公司合作之前,我就找人私下调查过他。他没什么背景,作为家中长子,从小到大都被他父亲宠爱。成绩优异,才智出众,高中一毕业就去了美国,住在他姨妈家,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波士顿,那是因为他念哈佛。之后成为一名MBA,毕业后去了欧洲,几年前从德国回来奔丧,父亲一死,便成为合情合理的继承人。据说,在高启孙的遗嘱里根本就没提到他弟弟的名字,换句话说,高家的财产几乎都留给了高磊,而高杰,”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一无所有。”
庞白有些吃惊,他那张几乎不会流露任何感□彩的脸抽搐了一下,这可是他从来就不曾预料到的。
“高杰和他哥就相去甚远了,”周子峰边吃边说,仿佛就像在谈论自己的家事一样肆意自然,显然他已经把高家打探地一清二楚。
“高杰是不听话的一类,从小调皮捣蛋,隔三差五地惹事,气得他父母捶胸顿足,大一点还弄出点事儿来最后害苦了好朋友的女朋友。那女孩子得了绝症、自杀了不说,还给高杰留下一个间接杀人的罪名,就因为这个,他和家人彻底断绝了关系……”
庞白听得入了神,关于高杰,他的印象仅限于一名警察,更直观一点地说,是今天早上在审讯室里的年轻人。他的成长和经历几乎没有任何理由与他扯上关系,而现在,他坐在这里,仿佛是在家长会上听另一位家长谈及不听话的儿子,像谈家常一样地把他的思绪扯离了原来的轨道。
“那么后来呢?他怎么选择当上警察的?”
“选择?”周子峰摇摇,感叹道,“是那女孩儿的死让他的感触太深了吧!”
这个年轻人竟有如此沉重的过去,始终没有被家庭接受。他不自觉得开始钦佩起他来。有那么一瞬,他回想走出审讯室时高杰对他说的话,以及因为那句话而呈现在脑海里的妻子女儿。当他意识到这一切对他而言,对他如今所处的境遇而言是一种危险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深藏起来。
“他还挺有故事。”
周子峰赞同式的微笑着。
“现在该放心了吧?”他用餐巾擦了擦油亮的嘴唇。虽然庞白仍旧心里没底但还是说放心了。
“再说了,他似乎还有和我们进一步合作的意思。走着瞧吧,我想你一定会很期待的。”
他的脸上带着微妙的符号,预示着一场阴谋的降临。庞白看着他,立刻明白了很多事。
走出包间,心情复杂了许多。
放松,是因为他事先编排好的审讯对话没有引起周子峰的怀疑;疑虑,是因为又一人的介入会不会带来更多危险;豁然顿悟,是因为周子峰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狠毒狡诈;接下来就是沉重,关于的家庭。
像每一次与老板的密谈,他没有告诉他,审讯室里高杰都说了什么,没有告诉他美国方面已经被盯了梢。一方面,倘若老板一旦得知此事,说不定最先被抛弃的就是他;另一方面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他的财路也会跟着断。他不能让妻子和女儿受到任何伤害,无论是来自老板或者周子峰,还是中国大陆警方或者美国,他都不允许这一切发生。
、共生之痛(一)
作者有话要说:人物简介:
警察:
许帅:专案组成员。
夏棋欣:专案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