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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锈哩吧叽的还挺好使。他爹和族人们哪见过这玩意,冲向河对岸,可巧一炮正打在爹的胸前,这汉子就被炸得四分五裂了。谢家人抱着他一条腿跑回来,十年不敢过河。旦儿的妈埋了男人的腿,为了拉大将饿毙的旦儿,走出板子村,去彭家湾给人当了奶妈。旦儿跟着孤苦伶仃的三叔过活,在狼牙狗啃的岁月里野蛮生长。三叔瞎了一只眼,养下个女子还有疯病,旦儿过来没给他添几口累赘,倒趁了心,只依旧管他叫旦儿,不唤他的名字。旦儿的妈回来了几次,拿回来银钱和衣料,然后又走,最后一次回来是马车送来的,再走了就杳无音讯。全族人都知道他娘改了嫁,看这孩子命苦,就时不时地接济一下。兵荒马乱还遭天灾的,老人们命都不长,记得旦儿大名的,一不留神都入了土。
老旦这外号是袁白先生在他12岁时给起下的。袁白先生说他没事儿就喜欢拿出自己的鸡巴玩耍,小小年纪球女人没搞过鸡巴就又黑又粗像根驴货。袁白先生是个陕西老怪,来的时候就是白胡子,据说以前在外村大户当先生。那大户留不住财,前些年先是内讧,自己弄死几个,又遭了匪盗,一场大火后,主子奴才死伤过半,家就败了,人就逃了。袁白先生骑驴来到板子村,在村里写字算命维持生计,再闲了就教教大家认字,挣几个书钱和饭钱。一日他与一众邻里闲坐村口,见旦儿和一伙后生子在大晾场上胡追烂打,小子们玩疯了,脏猴似的站成一排,齐刷刷地掏出鸡鸡来,比划着长短粗细。轮到旦儿扯下腰带,满树的麻雀就吓飞了,树下拴的母驴就吓叫了,村口抱着娃的女人们就吓得跳起来了。袁白先生就嘿嘿笑了,他拈着白胡子叫过旦儿,用根树枝拨弄几下,确认是真货后,便指着它编排起来:此物通天地灵气,天生就是球中吕布,蛋中赵云,堪比如意君,直追未央生,硬起来能打鼓,软下去可缠腰,甩起来呼呼带风,进退间翻江倒海,实非凡品,乃百年一出之神根。
经袁白先生一说,旦儿命根硕大的传闻变成现实,有了讲究,就飞快地散布开来,热辣的传言翻山越岭,县城里都有人听见了。小小年纪的旦儿哪知道如意君和未央生是何来历,只知道自己的胯下之物的确已经大过村里许多拉大车的后生,挺在茅厕只见其长,掖进裤筒峰峦叠嶂,坐下之前往往先要拧巴一下才行。跟他娘去村口买东西,小贩一口咬定他偷了根山药,他娘便和小贩打赌,真的赌回了一根山药;女人们的嘴更不牢靠,说着说着他那玩意就又长大一号,甚至瘤头龙身都编出来了。传言泛起不出半年,来往的麦客就有人问,你们村有个小老旦?听说可以用球擀面?
老旦的命根虽然威名远扬,却没给家里带来什么实惠,他和三叔依旧穷困潦倒。三叔自然清楚旦儿的胯下家底儿,却从不说这事,这旦长旦短的关自家日子个鸟事?他唯指望侄子的威名能为这个家娶回来一个能生会养的女人,续不了谢家的香火,这鸡巴还有何用?
十八岁的时候,小老旦儿已叫成了老旦。老旦虽不算顶天立地,戳在地头也是棵桩了。三叔的女子疯病日重,吃饭的时候能就地屙屎,撒尿却非要避着人。大寒那一天去外面撒尿,扎在一个雪窝里冻死了。三叔摸着老旦的头,开始儿啊儿啊地叫,老旦任凭他叫着,反正对他的爹无甚印象。
老旦除了那玩意长再无特长,每天村里蹭活干,帮人养驴放羊溜猪耕地,再上山里捉点兔子山鸡,摘点野果野菜什么的,将就能养活叔侄二人。村外来人捎了他娘的消息,给老旦带来一包袱东西,他妈得了肺痨死了,人已经埋在彭家湾。包里有十几块大洋和若干散钱,还有他妈纳的两双布鞋和一根红绳。捎东西的人特意提到,你妈说这根红绳要系在你那个……东西上,这就能保你平安,子嗣满堂了。
布鞋穿上了,红绳子却扔在炕头。他拿着这些钱找了袁白先生。袁白先生便给他画了图,又找人给他盖了连屋带院的新土房,院里种下一棵桂花树,把那只眼也要瞎的三叔接了进去,再买了五亩地和两头驴。鳖怪吹了喜庆的曲子,放了一串闪亮的鞭炮。老旦把他娘给的红绳挂在门口,每天出出进进都看上几眼。
没多久,远近闻名的媒婆花子姑便来说亲。袁白先生张罗着,全村人也撺掇着,老旦娶下了板子村南边三十里的上帮子村的刘二老爷家的独女子翠儿。这女子岁数不小,身态婀娜,腚大奶圆,一张脸说丑不丑,说俊不俊,每个部分都不那么可说,但凑在一起却有些味道,只是这味道并没让老旦拿定主意,脚还很大,一步便迈出好远。他实在没个参照,只是村里婆娘长得不歪嘴斜眼便是好看,这个女子定算是看得过吧?
刘家是当地旺户,刘老爷原本杀猪,年头好杀出了本钱,攒了百十亩地。见老旦人高马大,踏踏实实村望不错,本想揽个倒插门的生意,却被老旦拒了,倒插门是件羞事儿,他拎得清。刘老爷稀罕老旦,又忖大女难嫁,想改弦更张纳妾养儿,便贴了份厚礼成了这门亲。翠儿对老旦定是满意的,第二次见面时还笑了一下,也许就是这浅浅一笑打动了他,像看到一个花骨朵开了花,让他就此拿定了主意。
钻出轿子的翠儿蒙着红盖头,贴身红袄煞是好看,那鞋定是故意做得小,脚弓都绷起老高。这女子还是个行动猛的,一屁股坐塌了进门凳,凳子下一只好奇的狗被压折了腰;还是个急性子,要拜堂了却急着找茅房,许是轿子上颠了凉气进去,鳖怪都吹了两曲她还不出来;又是个马虎的,好容易出来,盖头不知丢哪去了,八成是掉进了茅坑。三叔觉得好生晦气,娘家觉得实在丢人,就又找了块红褡裢盖上去。老旦哀求鳖怪再重吹一遍,准备红着大脸走完这尴尬的过场。
村里的规矩,屋里拜堂,屋外杀猪。猪是郭家人合着钱买来的。但凡村里有人成亲,谢家人送驴,郭家人送猪。这猪头天晚上灌了酒糟,昏睡到此准备挨刀。但意外延长的仪式拖拖拉拉,竟让这老兄醒了过来。绳子只是粗略将它捆在木板上,这下可不得了,鳖怪刚吹完最后一响,这两百斤的家伙就蹦起来。四蹄捆着嗷嗷蹦,挂着门板一起蹦。乡亲们尖叫鼠窜,胆儿大的便把它围成一团,棍子打了,锄头绊了,绳子一圈圈绕了,费了牛劲将它按回木板子上。七八个大后生嘿呦呦按着这畜生,累得筋软肉跳,双手卡着猪嘴的郭二子满脸通红,对着人群大喊:“看甚热闹?来个动刀的啊!”
谢老栓壮起猫胆,鼓着包子似的胸头肉闷下一口烈酒,拍着胸脯上去,刚拿刀摆了个架势,大猪嗷地挣起,猪嘴拱在他头上,他登时滚出去了,落下的刀不偏不倚正中脚面,猪没咋着,谢老栓先杀猪一样叫起来了。
又上去两个后生,一个拾起刀大吼一声,闭眼捅去,按着猪嘴的郭铁头哎呀便倒,那一刀结结实实扎在他胳膊上;另一个不紧不慢,拿着刀在猪脖子上一寸寸地找地儿,被猪喷了一脸口水也不动,那样子像是个老手,杀猪刀麻利地扑哧进去,齐根而没呢,他先是喝了彩,再噌地出刀,口子开了,却没见血,全没有那瀑布一样的喷涌,再捅一刀,依然照旧,村民齐声哄笑,他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俺只杀过鸡鸭兔子,怎杀得了这么大个猪?你们谁笑谁来啊。”
老旦看着心急,撸起袖子要自己上,一双手先抖起来。正要豁出去干,盖着红褡裢的翠儿拦住了。她慢慢起身,迈开吓人的大步子走去,对着号哭的后生伸出手,接过他惊惶递来的刀,走到猪前,她利索地揭了褡裢蒙在猪眼上,腰身一纵,双奶一抖,那刀噌就进去了,又闪电般将刀一压,猛地拔出。狂喷的猪血飞出老远,劈头盖脸地浇着还坐在地上的那个胆小鬼。村民们咿呀惊叹,老旦抱着胳膊长出疙瘩,可翠儿只微微一笑,拿起猪头上的褡裢再盖了,一溜小跑回来,揪着老旦的胳膊低声说:“赶紧的,拜堂……”
洞房那一晚,女人像窗台上乖巧的老猫,在炕角子里头窠臼成没头没尾的肉团。脱掉的衣服整齐地叠在炕头,绣花鞋规矩在炕沿上。老旦喝得半醉,迈着丁八的步子进了院儿,月光下定了神,壮了胆,在昏暗的麻油灯下摸索上炕。他一寸寸向前挺进,小心拿捏,如在麦茬里搜索散落的麦。指尖被炕席的篾片扎得生疼,他忍着疼继续前进,摸到泛着棉花香的被窝,便令双手蛇一样钻进去。被窝像宽阔的青纱帐,摸来摸去不见人影,就在他要整个人都钻进去时,摸到个浑圆的屁股。那是秋天里滑不溜手的泥鳅,是冬天里刚出蒸锅的豆腐,是夏天里郭家人做的凉粉,是春天里腌肉缸下滑腻的猪油。女人的身体在那双大手下颤抖起来,在被窝里掀起低低的热浪。那只粗糙的手滑过她的腰,在肚脐眼上打了个旋,搓面鱼儿般揉搓片刻,就滑下她的腹窝,可在那里还没停顿和揣摩,就愣头愣脑地翻山越岭,滑上她巍峨的奶。老旦在摸索里燃烧,指尖如烧红的烙铁,印堂像插了火通条,血液煮饺子般沸腾着,争先恐后涌向那根被人打趣的驴货上,让它绷成地里的山药。他几把扯掉碍事的衣服,掀开被子,盯着黑夜里硕大的真相,扑向月下那白花花的肉团。可女人却炕上一滚,暗夜里扇出一只灵巧的手,在老旦脸颊上响了。老旦登时看到五彩的星星和软软的月亮,蟋蟀蝈蝈知了麻雀塞了一耳朵。还没醒过神来,另一只手已闪电般抓住了他的命根。老旦刹那想起狗熊掰棒子的典故,觉得自己成了那根可怜的棒子,就要被咔嚓掰下夹在女人的胳肢窝,又觉得是被她宰杀的那一只猪,即将喷出彩虹样的鲜血。一根铁棍顿成炖烂的粉条。冷汗黏黏地流进血液,那里缩了,豪迈也寸断起来,连呼吸都止住了。女人却没有掰,抓着它发呆,颤抖的手肉乎乎地松了,她上下把玩片刻,一揪一弹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