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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这样说,她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拧着眉头端详了我好一会儿,方走到沙发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冷冷地命令:“坐下说。”
我顺从地照做。
端起桌上的越窑青瓷茶壶为自己斟上一杯清茶,她问我:“靖玄今日是否约了你见面?”
“是,他说他今天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你可知他要带你去见谁?”
我摇了摇头。
她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水,悠悠地说:“明天是他母亲的生辰,我父亲已经决定要在明天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他的身世……”
『小白,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慢慢追求你了,我没有时间处理好一切,等着你一步一步走进我的心了……』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昨晚他眼中的焦虑和不安。
“……靖玄要带你去见的人,是他的母亲。说起来,你们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见过了。”
我愣。
慕容靖玺挑了挑眉,笑得有些阴森可怖:“靖玄的母亲姓周,名如风。”
周、如、风。
这个名字在心头划过时
42、黑白配の真相大白 。。。
,我脑中轰地一炸,记忆的碎片铺天盖地地袭面而来,报纸上硕大的标题赫然跃入脑海——
『原色美术馆名誉馆长、知名画家周如风女士今日因车祸去世,其子重伤命悬一线』
……
『知情人士透露,周如风女士独子凌晨于国外不治身亡,年仅15周岁』
……
慕逆黑的母亲是——周、如、风?
那他……
那他……
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噎在我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噎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没错,慕逆黑、慕容靖玄就是当年你在夏令营时认识的威廉——William Zhou。”她含笑望着我,缓慢且残忍地将往事娓娓道来,“车祸后,周家老爷子用专机将靖玄转去英国急救。那时,我救他的唯一条件,就是他要抛弃他在之前的身份,彻彻底底成为慕容家的人。他外公为了保他的命,答应了这个要求,才会授意媒体发出他不治身亡的报道……”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身体的温度仿佛一瞬间流逝干净,我整个人如冰雕一般僵在她面前。完全丧失了说话和思考的能力,只能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眼,茫然无措地望着他。
那感觉,就像是你心头的伤,原本已经慢慢愈合,长出柔嫩的新肉。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猝不及防地被人拿刀顺着原伤口的纹路一刀剐开,翻出旧伤,边让你清清楚楚地看着心底的腐肉还真真切切地存在着,边用刀尖划着你的新肉,嘲讽地对你说:“看吧!夏小白,你以为你已经从那段痛苦的初恋里走出来了吗?傻瓜!看看吧!你十年前和现在爱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人呢!”
怎能不撕心?
怎能不裂肺?
怎能不、疼?
或许是我现在的样子实在很可笑,慕容靖玺脸上的笑意愈发明媚刺眼:“夏小姐,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其实,真正导致你跟靖玄分离十年无法相见的罪魁祸首,是你一直挚爱的、为了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靖玄的、你最爱的——”微微一顿,悠然吐出两个字,“父、亲!”
我骇然!
瞳孔猛地放大,张了张嘴,试图辩驳,却发现自己连一句“我不信”都没有力气说出口。
“……当年,靖玄身体醒来后,执意要回国找你。父亲拗不过他,只得顺着。回国后,因为父亲不好亲自出面,便让我去X市接你。那时,你大病初愈。在医院,你的病房外面,你父亲不顾我低姿态的好言相求,执意不让你们见面。并且,他在电话里,语气平静地对靖玄说‘我女儿小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呵!这是怎样一个伟大的父亲?因为担心女儿小小年纪走进感情的旋涡,不仅瞒着她她的初恋‘威廉’还活着的事,并且残忍地告知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刚因为车祸从医院出来没多久的病人,他心心念的那个女孩,因高烧不治辞世……”
『那女孩子以前是跟少爷一起学画的。少爷当年因事故被送出国治疗,康复后曾回国来找过那孩子。怎想,却被告知那孩子在他出国后不久,就因高烧不治离开人世了……』
静姨的话犹言在耳,慕容靖玺的这番话不仅将我这个自已为是影子的人,一掌拍成了慕逆黑那个遗失的初恋,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导演出这场悲剧的人,是——
“……夏小白,你跟靖玄今天所有的悲剧,归根到底,都是你父亲一手造成的。而靖玄,在知晓一切后,不仅不怪他,还因为我设计了他而跟我面红耳赤。呵!夏小白,我永远都忘不了你父亲当年拒绝我时,那冷漠决绝的态度。他说,你们夏家不敢高攀我们慕容家这样显赫的富贵大家。既然如此,那十年后,我凭什么要接受当年他因为‘不敢高攀’而宁可扯谎说‘已经死去’的女儿成为我们慕容家的一员?十年前,你们夏家高攀不上慕容家。十年后,你们更高攀不上!”
我愣愣地望着她嘴角那带笑的弧度,从来都不知道,那样好看的弧度里,竟能吐出这样残忍的话。
当真是——句、句、诛、心。
当真是——字、字、蚀、骨。
作者有话要说:所谓真相……
有几个人猜中了“真凶”?我印象中,留评的人里只有【懒人】猜对了。刚才找到那条评论,送了分了^^
43
43、黑白配の最爱的你 。。。
〖43〗『黑白配の最爱的你』
【其实,最爱的从来都不是他的金玉其外,最爱的一直是他的败絮其中、他的人面兽心、他的表里不一、他的狡诈奸猾、他的艮皮赖肉、他的喜怒无常……以及他偶尔的顽劣和孩子气。】
※※※
慕容靖玺离开许久,我才用极缓慢的速度从座位上站起来。
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我将散落满地的照片一张一张地捡起,小心翼翼地擦干净后,将它们码整齐,紧紧捂在胸口。
爸爸,我好疼。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的。那疼,比之当年听到他的死讯时,愈加剜心噬骨。
爸爸,我好冷。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冷的。那冷,比之那时慕容靖玺的威胁,愈加寒冷彻骨。
爸爸。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女儿究竟该怎么办?
从茶室出来时,已是下午两点。
我将照片捂在心口,茫然地在路上走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就这样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应该拐向哪个方向,我亦不知我的未来在何方。
以前,纵然伤心、纵然不舍、纵然无助……至少,我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这会,我却悲伤地发现——
我在通往未来的道路上迷了路,独自徘徊在人生的迷宫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不知这样走了多久,路边奶茶店的音响里传来柔婉的女声,在我耳畔低低地回旋:“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真的就是他吗?还有可能吗?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我顿住脚步,对着路边的黑色音响怔怔地发呆。
“如果这是最好的结局,为何我还忘不了你。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失去才算是永恒。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张信哲典雅温文的嗓音带着冰雪初融时的清澈和穿透力,清淡中低回再三,满含深情的问句里缠着丝丝入扣的绝望,直直捣进人内心最深处——
“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失去才算是永恒。已死心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已死心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为何……还要再生?
这一刻,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我抱着照片,站在奶茶店前,旁若无人的失声痛哭。似要把这十年隐忍的眼泪一次性挥霍干净。
我从未跟任何人说过,我第一次见到慕逆黑时,心曾悄悄地漏掉一拍,隐隐觉得他的模样跟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好像、好像、好像。
我从未跟他说过,我会去跟他表白,最重要的原因,不是CC的赌约。而是,一直以来,我心里隐约都是有些在意他的。在他默默爱着我的那些日子里,我心里其实也是有他的位置的。
可是,我却从未想过,他与那个少年之间会有任何联系。
年少时,肖瑶瑶曾疯狂地迷恋日本动画片《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每每遇见外形酷似他的美型男,她都会心神荡漾一番。她虽因为流川枫而对某个特定类型的男孩子青眼有加,却清楚地明白世界上不可能有流川枫。
流川枫之于肖瑶瑶,恰如威廉之于我。
我们虽都爱极了那个人,却也都清楚地明白:现实生活中不会有流川枫,我的世界里亦不会再有威廉——永、远、不、会、有。
“他不会回来了……就算我再遇见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人也不会是他。”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小白,其实有时候,只要你换个角度看问题,所有答案都会不一样……”
“不会不一样……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换再多的角度,事情都不可能不一样……慕逆黑,你难道会相信这世上有死而复生这回事吗?”
“如果……有呢?”
“如果有,那也是——自、欺、欺、人。”
……
其实,之前有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的细节都暗示着这个真相,我之所以愚钝至此,只是因为我那般坚信着我的坚信。
我不愿自欺欺人,最后才恍然,自己被生活欺骗得那样惨烈、那样彻底!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的不可能。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歌声缱绻,萦萦不绝。
我捂着胸口,低着头,蹲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嚎啕大哭。
啪嗒、啪嗒、啪嗒。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面,溅出心碎的形状。
“夏小白,你为何这么死心眼?”
“……”
“这样,也好……这样,你若是爱了我,便是彻彻底底地爱了我……”
我爱你,从来只是因为你是慕逆黑——而已!
我不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