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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她当初一时疏忽,识人不明,优柔软弱,也不会造成十多年的折磨,还牵累儿子与……眼前的儿媳。
此刻,她更为自己有口难言而痛不欲生,又忍不住担心笑娆这样抱着她奔忙身体会支撑不住,一双眼睛凝聚了所有的苦,仿佛一道能将人吞没的深渊。
笑娆只看她一眼,便有些不忍,“我口气太重了吗?你别生气。”
说话间,就轻巧地从后窗飞了出去轿。
妇人身子单薄,却知自己并不轻,太后派人将她从椒房宫的暗室中抬出来时,两个宫女抬得吃力。见笑娆抱着自己,却不但脸不红,气不喘,还能飞檐走壁,她愕然失笑,不由又多看她几眼,越看……越是欢喜。
她举止看似娇柔,也自有一股温柔动人的气韵,眉宇间英气桀骜,暗藏了刀锋,叫人不容小觑,双眸却又灵慧澄澈,仿佛天真的孩童,却又仿佛能看透一切,高挺的鼻梁透着一股傲气,丹红的唇儿却娇俏甜美,几种复杂的感觉糅合于这张鹅蛋脸上,就形成了一种透射人心的清冽美感睚。
这丫头与修宸若是站在一处,绝对是天作之合。
笑娆抱着她躲过巡逻的护卫和行经的宫人,一路顺畅地入了一座奢华的寝宫。
院中种了奇花异草,花木鲜艳,然而,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廊下成排的兰花。
满院空气里芳香浓郁,却因已有多日无人搭理,花叶皆已蒙尘。
然而名贵的花草自有傲骨,纵然无人观赏,依然绽放得极好。
见怀中妇人惊诧赞叹于那些兰花,笑娆笑着介绍,“这里原是玉妃所居之处,因为塔拉亲王要宣战,她带着十三公主离开了。皇上薄情,她选择自己的亲人,实乃明智之举!”
笑娆知道,自己一番话可能让妇人很不舒服。
她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句,“伴君如伴虎,修宸也不例外,但愿多年以后,我们的孩子长到十三公主那么大,他还能爱我如初。”
妇人慨然凝视着她暗藏怆痛的脸儿,张口就呀呀了两声。
笑娆摇头笑道,“我和修宸只是吵架了,他不理我了。不过,我知道他用心良苦,他只是害怕我纠缠在一些复杂的事情里面,才那样对我。只是,他那样优秀的男子,将来若是成为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到时候我也人老珠黄了……不过,他早先也没有打算让我当皇后,他选中的人是何傲萱,想必你该认识。”
笑娆俯视她一眼,妇人正垂眸暗忖,何傲萱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然而何家却早已让她心寒,再也提不起半分感情。
杜兰曦前阵子还对她说过,“你儿子密谋多年,处心积虑要杀我杜氏一门为你复仇,你猜怎么着?你那位好父亲,何良畴,竟然派人通风报信,毁掉了修宸的所有计划,哈哈哈……修宸得知真相,一定很感激他的亲外公!”
笑娆见她又沉溺悲伤,没有再说下去。
她将妇人安顿在殿内的床榻上,随即便又飞身出去。
妇人知道,她一定会再回来,便也不紧张。
她环顾四周奢华的布置,猜测当时那位玉妃有多么受宠爱。
然而,这一切,却无法再令她有丝毫伤痛,情之一字,在她,是一个可笑至极的字眼。
多年来,那个口口声声说深爱她的男子,就在她手脚被废、舌头被毁之后,册封了伤害她的凶手为后,起初的几个月,他与杜兰曦如胶似漆,恩爱甜蜜,而她就被杜兰曦封藏于寝殿的橱柜里,见证了那残酷的一切……
她看到那个男人温柔的笑颜,与对她是并无两样,却也看到儿子在唤那人母后时,生不如死的挣扎,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却不过她回忆往事的片刻,笑娆就带着水和食物回来,还体贴地把东西都摆在她身侧低头就能吃到喝到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空院,众人都知玉妃离开,平时不会有人来这里。今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我尽量赶在晚上回来。”
妇人点了点头,眼神含笑,示意她安心地去。
笑娆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此去凶险,我无法确定计划能否成功。万一我回不来……”
话说到这里,她喉头哽咽了一下,就忽然想到了修宸残忍地将她打出去的一幕。其实,她没有把握让修宸与哥哥言和,这,不过是一场赌局。
妇人忧心忡忡地紧张凝视着她,眼底却是鼓励和安慰。
“你的眼神,好像我母后的眼神,可是现在,连我的母亲都不再爱我了。如果亲情都无法相信,你也不该相信我的能力的,毕竟,对你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笑娆自嘲叹了口气,又道,“不过,你放心,就算我无法回来,找来的人,也一定是最可靠的,而且,我一定不会让修宸来,将来,你会以最美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妇人顿时热泪盈
tang眶,双唇颤抖着张开,艰涩低哑地发出一声,“啊——”却无法猜透,这聪慧的丫头,是如何得知她的身份的。
沉夜如黑幕,把京城蒙在一片肃杀的黑暗中。
空气浓重地压下来,潮气如雾,天上无半颗星子,风幽幽袭来,清冷的感觉侵入皮肉,寒秋将至。
新帝迎娶皇后与皇贵妃,大赦天下,普天同庆,然而,天上的烟花炸开,却无百姓到街上同贺观赏,因为……街上东西两方,铁骑同时穿行而过,随后紧跟的步兵,溪流汇聚般,从大街小巷缓缓涌向皇宫大门。
双方对峙停下,东边领先于队伍前面的,是南宫修宸,南宫承泽与南宫祺三兄弟,西边领先于前的是唐凌宇,慕曜乾,何良畴,何言今,双方背后,便是望不到尽头的军队……
皇宫内,礼乐欢腾,被绑架来的官员被捆在大殿内观礼,然而,吉时将至,却尚未见新人的踪影。
龙椅左侧,坐在主位上主婚的太后,握着一包药粉,比那些官员更紧张,她已是心急如焚。
此刻,准新郎慕峰,正带着他的皇后与皇贵妃,不急不缓地上了宫门城楼。
何傲萱一身大红凤袍冗长曳地,凤冠金光夺目,妆容浓艳娇美,再加一身盛气凌人的傲气,更是艳光四射。
她冷白了眼与她一起随在慕峰背后的女子,脸上尽是鄙夷地轻蔑之色。
然而,此女一身牡丹吉服,鸾髻高耸,贵妃头冠虽然不比皇后头冠,却衬托得那张惊艳倾城的脸儿更比何傲萱美艳了百倍。美中不足的是,她眼神惶惑难定,神情里有些紧张,有些警惕,却又不敢东张西望。
慕峰上了城楼,来到一处摆放了梯凳的凹口,转身对身着牡丹吉服的女子说道,“笑娆,上去吧,去看看他到底有多在乎你。”
女子怔了一下,看向梯凳,又看慕峰,不敢相信,这个俊美的男子竟如此歹毒残忍。她不但迟迟不肯向前,还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
慕峰不悦地上前扯住她的手腕,“我们商定好的计划,你这是又出尔反尔么?你放心,只是站上去,达到我所说的目的,我就让你下来,我绝不会伤害你,更不会推下下去。”
女子慌乱地摇头,步履退缩,却最终还是被两个士兵上前来,强硬押住了双臂。
起初,她还能挣扎,然而上了梯凳,站到了凹口的边沿,俯视下去,她却禁不住恐惧地尖叫出声……
城楼下,两方军队剑拔弩张,蓄势待发,轩辽大军是金色铠甲,朱红内袍,唐凌宇的军队是金甲黑色内袍,而何家军却是黑色铠甲,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士兵从中央的将领延伸向两边,于黑夜中看不到边际,根根长矛向上立着,在她眼中,仿佛一个能将她刺得粉身碎骨的钉板。
听得那一声尖叫,城楼下的众将士纷纷抬头看去……
但见城楼上火把映天,灯笼辉煌,通明的光芒之中,一身着牡丹嫁衣的女子正立在城楼的至高点,绝美的脸儿被光映着,美得惊心动魄,满头朱钗摇摇晃晃,那窈窕的娇躯也不稳地摇晃着,仿佛只需一缕风,就能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吹下来。
“娆儿!”唐凌宇与南宫修宸异口同声,两人同时勒紧了缰绳。
南宫承泽口中那一声娆儿,没有出口又强硬地压了回去,一颗心却也随着那摇晃的娇躯悬了起来。
秋枫忙从后面一排部将中策马过来,行至南宫修宸身侧,“殿下,那不一定是师妹,师妹武功高强,岂会这样受制于人?再说,她的哥哥是唐凌宇,慕峰怎么会做这种蠢事,拿师妹的性命威胁与我们对阵的唐凌宇?”
南宫修宸也正怀疑,却听对面的唐凌宇突然怒声开口,“慕峰,我为你援兵,你却以舍妹的性命威胁南宫修宸,你这是要让我退兵,还是要逼迫我与南宫修宸合盟?”
“凌宇兄,别担心,只要南宫修宸把杜寅昆押来,让他承认当年对我父王的诬陷,并把他一家的人头拿来,送上禅位圣旨,我自会放了笑娆!”
唐凌宇与慕曜乾相视,虽然稳住了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我的好父亲,这就是你选中的草包,他在拿我妹妹的性命跟我开玩笑呢!”
慕曜乾沉声安抚,“儿子,稍安勿躁,我毕竟是他师父,他不敢怎么样。”
“如果他敢,就晚了!”唐凌宇紧张地看着城楼上的女子,恨不得飞上去剁了慕峰。
“家父生于皇族,辅佐皇上夺天下,治天下,忠心耿耿,却jian臣当道,蒙受不白之冤,我一家百十余人含冤被斩杀,我南宫峰虽然侥幸得以活下来,却被贬为庶民,我本是痛不欲生,所幸得师父慕曜乾指点教导,改姓为慕,长大成人。这一场仗,我便是要扭转乾坤,将帝王的昏聩面目昭示天下,为我一家平反,我来继承皇族。凌宇兄,你若能不战而胜,岂不是皆大欢喜?”
慕峰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回响在城墙石壁上,发出钝重有力的回音,那嗜血的仇恨暗藏其中,震
慑人心,双方将士皆是看向自己领首的将领。
这场仗,本就打得莫名其妙,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