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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爷吃惊于岳倾城曾经跟国师学过,又想到自己这边查到的,开口:“经过调查,我越发的觉得,岳倾城是知道自己会死的。她在沈家,不光是做了托孤、为沈腊月的父亲找小妾、甚至还在妯娌间做了许多的安排。皇上大概想不到,这二房三房,竟是都被安插了大房的人。”
“那你有怀疑的人?”景帝问道。
六王爷摇头:“其实原本我最怀疑的是沈家老大,也就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可是这细细查探起来,却又觉得可能性极低。自然,也不可能是国师。国师已经死了很多年,当年国师死的时候,岳倾城还没有出嫁,所以这件事儿也一定与国师无关。”
景帝认真看他:“可是,国师可以预言。他说的话,许多都是极有智慧的。”
六王爷一怔,想了下:“对,国师可以预言。国师可以预言,可国师预言了什么?她的死讯?既然知道自己会死,为什么她要嫁过去?为什么不想办法?”
景帝中指敲击着桌面,许久,皱眉:“其实,不会是国师预言的。你不要忘记,国师曾经说过什么。虽然那个时候年纪小,但是朕却印象深刻。”
“除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民生问题,旁的,决计不可能多言一句。”
两人同时想起这句话。
“岳倾城只学了不足一年,却是不晓得能够学到国师几分。”
“可如若她极端的聪慧,不足一年,说不定也能学到许多。别忘了,国师当时便是预言了自己的死。”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不过六王爷并没有沉默多久。
“不管她是怎么死的,是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还是其他原因,我都要追查下去。微臣告辞。”
六王爷转身便是要离开。
景帝却唤住了他:“严冽。”
六王爷回头看景帝,不晓得他想说什么。
“那日,为什么在朝堂上赞同朕的封后旨意?”景帝问道。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原因,可是这个事,他还是想听严冽亲自说。
严冽笑了一下,回道:“皇上,难道你不知道么?”
此言说完,他似乎是望向了远方,许久,开口:“我答应了她,要为她照顾好女儿。以前我没有做到,以后也不需要我做。只希望在可能的时候,我能够帮她一把。”
说罢便是转身离开。
而景帝看着他的身影,勾起了嘴角。
喃喃自语:“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总是让人难以置信。”
持续的敲击着桌面,许久,景帝叹了一口气。
站起身看向了窗外,外面一片生机盎然。鸟儿叽叽喳喳的绕着树转悠。
景帝似看的有趣。
这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景帝在想什么。
唯景帝自己心里清楚,他刚才骗了严冽。亦或者可以说,是他故意误导了严冽。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严冽早晚会查到国师,倒是不如让他将一切掌握在手里。
岳倾城即便是在厉害,也不过学了不足一年,如何能预测到自己的死讯呢?
国师虽然不在了,但是他的助手却还活着。这点景帝早已知晓,不过却并没有让严冽知道。
他已然找到了那个人,从他那里,景帝知道了许多的往事。
岳倾城学的算不上极好,也谈不上会估算生死,可是因着国师欠着岳倾城一个人情,曾经为她批了一卦。
而此卦的内容则是四个字——家破人亡。
当时岳倾城曾经问过破解之法。
国师沉默许久,言道:“沈腊月。”
彼时岳倾城还未嫁人。
时至今日,许多事情已经不能用常理分析了。
这中间多少因果景帝也推算不出。
可他知晓,他绝不能失去腊月。
对于严冽来说。
也许,岳倾城预测到自己会死,是一个最好的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大家看了这章,不要打我,乌拉拉!
虽然写的不甚清楚,但是大家应该也看明白了,其实所谓的实情,就是内容提要一般,岳倾城用自己余下的生命,换了女儿的一个重生。
这也正是腊月重生的缘由。
文中并未写的过于详细是因为,不管是景帝还是腊月,亦或者是六王爷,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这个真相。
☆、186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儿除了他自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景帝将秘密掩埋了下去。
至于严冽,他会顺着自己已经安排好的线索继续调查下去。
当初究竟如何,已经无人知晓,不过所有知情的人都已往生。许多事儿终究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景帝分析不出事情究竟是如何;更是推断不出腊月在其中会起什么作用。
可是看腊月平常的表现,便是什么都不知晓的。
曾经景帝便是想着,岳倾城既为才女;怎能起名如此随便;原来;根源竟是在此处。
如若是昔日;景帝便是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可如今,他竟是并不想如此。
这世上纷扰颇多,又哪有必须要每一件事儿都较真的必须知道真相呢?
而且即便是查,国师已死,岳倾城已死,甚至连略知一二的人都被他灭了口。
只剩一个小腊月,她不过是什么都知晓罢了。
景帝在大大的白纸上写下一个“缘”字。
他与腊月,本就是极为有缘。
月儿两次救他与危难。间接的治好了他的失眠。
放佛她便是为他而生。
初次得知这个讯息的时候,景帝也在想,所谓的能够化解灭门之祸,是不是就是因为沈腊月会成为皇后。
虽觉得岳倾城的死不会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儿,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这个揣测十有□不会错。
他甚至觉得,月儿便是他命定之人。
他那般的爱她,可不正是说明了,姻缘命中注定。
勾起一抹笑容。
景帝将缘字旁边补了心中所想的另外几字。
“来喜。”
“奴才在。”
“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
景帝这些日子无事总是喜去御花园走走,看着一片的春意盎然,他倒是也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万物皆有生机。
每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何必太过强求?
此时正是御花园的好时候,百花复苏,美不胜收。
因着这几日景帝心情不愉便是时常来这御花园转转。
各宫妃嫔也是活跃起来,看着这御花园的人,竟是比往日多了那许多。
景帝冷笑。
先前来喜便是问,可否离开,景帝拒绝。
这天下都是他的,御花园更是如此,他何苦因噎废食,如若不喜,将人撵走便是,何苦亏了自己,竟是要躲闪她们,这并非景帝为人。
不过今日倒是还好,许是出来的时辰早些,这御花园里竟是没甚么人。
“愿老天保佑太后娘娘一路走好,奴婢没有机会跪在那里送别太后娘娘,唯有趁此机会,在这繁花似锦之地祈求,只愿娘娘投个好人家。”轻轻的女声响起。
来喜瞄一眼景帝波澜不惊的眼神儿。
心里一突,连忙就要过去驱赶,偏景帝一个眼神制止。
就见那女子一身宫女的服饰,跪在那里,似是祈祷。
“太后娘娘一定要保佑皇上,保佑南沁。佑皇上身体康健,佑南沁国泰民安,如若此般,奴婢宁愿折寿十年。望娘娘成全。”
说罢,磕起头来。
景帝看她这般,神色不变。
“你是谁?”突兀声音响起。
女子貌似惊慌的回头,那出众的精致脸蛋儿上挂着大大的泪珠,如此惊慌失措犹如小兔子,看起来竟是觉得分外的心怜。
景帝略一思索便想起她是哪个。
女子连忙转过身跪着请安:“奴婢安淑媛,在安修仪宫里当差。”
其实刚才她回身的时候景帝便是已经认出了她。
那个曾经企图害腊月的安淑媛。安修仪的妹妹。
当时自己将她罚到了安修仪的宫里当差。
“你为何在此?”景帝问道。
“皇上恕罪,是奴婢逾矩了,奴婢这就离开。”说话间看着景帝,却也不动。
景帝如何看不出她这般的心思,笑了起来:“怎地?没有朕的旨意,你便敢起身?”
这话里竟是有着几分的调侃,安淑媛心里一喜。暗道自己这步棋果然是走对了。
“奴婢不敢。”说话间盈盈看景帝一眼,竟也是十分的魅惑。
景帝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的笑,冷下了脸色:“不敢?朕倒是觉得,你胆子大的很,什么都敢呢?”
安淑媛以为景帝是提到了刚才那自愿折寿十年的事儿。
语气认真:“奴婢虽然身份低微,但是敬爱皇上的心,渴望天下太平的心却与寻常人无异。”
景帝看她这般,笑的更是厉害。
倒是个拎不清的。
连个脸色都看不出来,竟是也出来装腔作势。
又想她这般的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勾引与他,景帝心里更为厌恶。
想初时与腊月在荷花池,那才是真的偶遇,她灵动,娇俏,又有一丝动人的魅惑。
如今再看这安淑媛,处处透漏着算计。
说这番话,当他是傻子不成?
“安淑媛。”
小脸儿抬起,眼中含着希翼。
景帝心里冷笑,倒是一个将野心写在眼里的人。
“太后是朕最敬重的母亲。”
安淑媛更是高兴,以为自己走对了这一步。
直直的盯着她:“朕不会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来利用她。”
此言一出,安淑媛终是明白了景帝的不喜,连忙磕头。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利用太后。真的只是成心祭拜,那话更是句句发自肺腑,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