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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周岁上下的孩子,小脸红朴朴,看起来甚是可爱。孩子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但被子的被面已经非常破日了,补丁叠着补丁。
林振华认得问话的少妇正是岑右军的妻子田效兰,便笑着说道:“是嫂子?我是小林,是岑排长的兵。你还记得我吗?大前年,是我送岑排长回来的。”
田效兰愣了一下就认出他来了,连忙扶着腰艰难地站起来”说道:“是小林啊,你怎么来了?右军他还在厂里,我这就让毛崽喊他去。”
说罢,她对自己家的屋子里喊了一声:“毛崽,你去一趟农机厂,喊下你爸爸回来”说江南省的小林叔叔来了。”
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身上穿着破日的棉袄,鼻子下面拖着长鼻涕。他先看了林振华一眼”然后转身就想往外跑。林振华连忙把他喊住,从包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塞到他的手里。这个叫毛崽的小孩子脸上顿时绽满了笑容。
“叫叔叔没有?”田效兰对毛崽说道。
“叔叔好!”毛崽乖巧地回答着,一溜烟跑出去了。这个村子离公社不远”毛崽没事的时候也会自己跑去农机厂找爸爸的。
“你看你,来就来,还买糖干什么?”田效兰客气地对林振华说道,她看了看睡在摇桶里的小婴儿,说道:“好了,讶崽已经睡着了。小林,你坐一下,我去给你煮碗汤。”
煮汤也是当地的一种风俗,其实就是糖水荷包蛋,是接待贵客的礼仪。一碗汤里面有三个蛋,贵客一般是吃掉其中的两个,留下一个。当然,如果不懂规矩而全部吃掉了,主人家也不会怪罪。
林振华看着田效兰艰难走动的样子,连忙说道:“嫂子,你腰不好,就不要忙了,我不饿。”
田效兰道:“这不是饿的事情,你大老远来了,一碗汤都不给你煮,右军回来肯定要骂我的。”
林振华只好坐下来,帮着田效兰继续推着那个摇桶,让摇捅里的讶崽睡得更沉一点。
田效兰到了厨房,呆了一小会就出来了。她跑到岑右新的屋子那边,站在屋门口小声喊道:“嫂子,你能借我一个鸡蛋吗?我家里就剩下两个蛋了。”
那边出来又一个少妇,林振华认识,那是岑右新的妻子,好像姓王还是黄的。这位王氏少妇见到坐在堂屋里的林振华,对他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然后去到自家厨房,拿了一个鸡蛋出来,交给田效兰。
田效兰接过鸡蛋,对林振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小林,不好意思啊,家里正好没鸡蛋了。”
林振华赶紧站起来了:“嫂子,真的不用麻烦,我跟排长也不是外人了。”
“那不行。”田效兰执拗地说道,转身回厨房做汤去了。
过了一会,田效兰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糖水鸡蛋汤出来了,她把汤放在八仙桌上,对林振华说道:“小林,你慢吃,我去地里搞点菜,讶崽如果醒了,你帮我摇他一下。”
林振华知道自己也没法拦着田效兰,农村的风俗,家里来了客人,总要做点好饭的。田效兰这样忙活,是很正常的表现。
林振华坐下来,端起碗刚想吃,就见毛崽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进门就大声地喊妈。林振华说道:“毛崽,你妈妈去地里摘菜去了,你不是去喊你爸爸了吗””
“我爸爸说他先去集上买点肉。”毛崽回答道,同时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振华的碗。
林振华心念一动,问道:“毛崽,你要吃鸡蛋吗?”
毛崽犹豫着说道:“我妈妈会骂我的。”
“不会的,叔叔让你吃的,妈妈不会骂。”林振华道,他一把把毛崽抱起来,放在凳子上,然后把筷子递给他,说道:“你吃。”
毛崽看看林振华,又看看鸡蛋,似乎在进行思想斗争。最后,怕挨骂的顾忌终于让位于对鸡蛋的眼馋,他飞快地夹了一个鸡蛋,整个地塞进嘴里,撑得嘴巴都无法蠕动了。
“慢慢吃,你要吃得下,就都给你吃。”林振华说道。
毛崽连两分钟的时间都没用到,就把三个鸡蛋给吃完了,那点糖水汤也喝了个精光。与此同时,他与林振华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因为从来没有哪个大人会一下子拿三个鸡蛋给他吃的,他每次只能享用到客人们剩下的那一个鸡蛋。而且,即使是这样的机会,往往还是一两个月才能碰上一回。
“毛崽,你认识叔叔吗?”林振华问道。
“不认识。”毛崽摇着头。
林振华道:“我上次来的时候,你才3岁呢,我还抱过你呢。”
毛崽对此根本就没有记忆,他只是好奇地看着林振华背来的包,猜侧着里面会有什么样的东西。
林振华看看毛崽,爱怜地笑了笑。他打开背包,拿出一包饼干,递给毛崽,说道:“拿着,可不许一下子全部吃掉了。”
毛崽把手背在背后,说道:“我妈妈不让我拿别人的东西的。”
“叔叔不是别人啊。”
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林振华扭头一看,只见一名独腿汉子撑着拐杖站在门口,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岑排长!”林振华连忙走过去,走到那汉子面前时,立正站住,对那汉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未完待续。
【126 天天吃肉】
【127 化肥问题】
听到林振华的疑问,岑右新回答道:“这还用说。本章节由过去说,庄稼一支花,全靠肥当家。我家里需要化肥,我叔家也要化肥的。是,叔?。”
他的后一句是对岑右军的父亲说的,那是他的亲叔叔。
岑右军的父亲连忙答道:“右新说得对,小林啊,你如果有办法能够帮忙买到点化肥,那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你们供销社不卖化肥吗?…”林振华还是有点不明白。
岑右新苦笑道:“小林真是城里人,不知道我们农村的事。我们供销社一年就能分到那么一点化肥,关系户要分走一半,剩下的就是分到各村,每家每户连一包化肥都分不到,根本就不够用。这年月,如果地里不洒一点化肥,这水稻就长不好,产量要低两成以上呢。”
“是这样。…”林振华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岑右军见林振华面带迟疑之色,连忙替他解围道:“右新哥,爸,你们也别为难小林了。他现在虽然当今干部,但也只是中层干部而已,出了厂子,说话就不算数的。买化肥这种事情,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
林振华连忙解释道:“排长,你误会了,我刚才不是觉得为难,而是在想通过谁来买化肥。我认识的几个人,都是江南省的,和咱们湘平省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联系。要不,咱们什么地方能够打长途电话的,我先打个电话联系一下。”
岑右新说道:“小林如果想打长途电话的话,我知道公社就能打。公社书记的办公室里有一部电话是可以打长途的,我见有人去打过。”。
林振华道:“嗯,那好,等吃过饭,麻烦右新哥带我去一趟。我打几个电话问问情况争取给排长和右新哥家里解决一些化肥问题。…”
化肥是一个大问题林振华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他唯一打过照面的就是二化的厂长袁丰,也不知道人家是否还记得他。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吃过这顿丰盛的中午饭,林振华在岑右新的陪同下,到公社去打长途电话。岑右新对林振华的现状非常有兴趣一长问短。
岑右新今年只有30岁,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农民。他的父母在他结婚之后没多久就先后去世子,现在他的家里就只有他、妻子和两个儿女。
这两年,虽然上面的政策还没有完全放开,但在基层农村,已经开始实行了以家庭户为单位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岑右新的妻子身体不太好,干不了太多的农活,所以地里的活只有岑右新一个人干,耕种那几亩责任田很有些艰难。
与所有的青年农民一样,岑右新也有一颗盼望发家致富的心。然而窝在这农村里,要想发财比登天还难。岑右新在县城看到有些摆小摊的个休户时,也动过念头,觉得进城来摆个摊子也比在家里种田要强得多。可是做生意是要本钱的,他没有这个本钱,同时也不敢扔下家里的土地,所以这个念头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这一次林振华到他家里来,他一眼就看出了林振华是个有钱人,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掏钱让田效兰去买肉里的豪爽,都显示出他是一个收入非常可观的成功人士。在饭桌上,林振华说了自己在汉华厂的事情,岑右新是听得最认真的,林振华的这些事迹,更加坚定了岑右新的看法那就是林振华的确是个能人。这样的能人,岑右新从前根本没有遇到过。
请林振华帮忙买化肥,是岑右新的一时灵感迸发。他觉得像这样一个能人,如果不利用一下,自己就错过一个机会了。
“小林,你说那个汉华实业公司就是你开的公司是吗?。”岑右新这样问道。
林振华连忙否认:“不是的右新哥,我只是经理而已这个公司是集休所有的,厂子也有股份在里面。…”
他和岑右新还没有熟到能够透露股权关系的份上,所以先含糊其辞再说。
“反正你是领导嘛,对不?”岑右新不气馁地说道,“你们现在的工人,一个月能拿到多少钱?”
“一般的工人嘛,工资妇40多块,如果干得好,奖金和加班费加起来有2o多块。”
“那一个月不就有70块了?。”岑右新的眼睛都瞪圆了。
“差不多有。”林振华低调地说。
“我们种一年的田,也就是挣两三百块钱啊。你们一个工人一个月就70块啊,三四个月就抵我们一年了。”
“这个可能就是工农业剪刀差。”林振华只好用官腔来搪塞他。
“唉,我们当农民真是苦,下辈子投胎怎么也得投到一个工人家里去。”岑右新怨天尤人地说道。
岑右军住的村子离公社距离不远,两个人不一会就来到了公社所在的镇子上。岑右新带着林振华直奔公社大院,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