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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佶坐在游廊下打了个盹,被一阵寒意陡然惊醒,四下无人,成都王贺兰忞不知什么时候在的,一双鹰样的眼睛正盯了她,元佶吓的跳起来,贺兰忞一把握住了她手腕。
元佶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头皮发麻,僵硬绷着假笑:“王爷别这样,让人看见。”
贺兰忞不放手,眼睛往她胸口溜,脸凑过来贴在她耳边,笑道:“躲我干什么?太子呢?”
元佶使劲终于抽回了手,客气礼道:“太子最近不舒服,不能见客,王爷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贺兰玉越过她直接往殿中去:“太子不舒服,我来瞧一瞧。”
他到底还是不敢进去,只在外间壁下捡了榻坐下,元佶不得不上前伺候,替他奉了茶点。贺兰忞见了四下无人,十分安静,便有意同她找话说,留着不让走:“你弟弟回荆州去了?我听说谢家那几个小子差点要了他命,他本事不小嘛!”
元佶道:“我姐弟两人微命贱,王爷何苦取笑。”
贺兰忞握了她手,拉至身前,脸往她脖子凑,嗅了嗅要吻,一只手探到她胸口。
元佶给他热气呼的汗毛直竖:“王爷!”
她使力挣扎,贺兰忞手如铁爪一般,扯住她压低了声道:“我当你是聪明人,没想到这么没眼色。你以为太子死了这东宫还有谁能护着你?你那好弟弟说不定转头就给姓谢的杀了,至于你,你早晚都是我的,与其到时候退无可退才来求我,不如现在就乖一点,早点讨好本王,给自己留条后路,说不定本王高兴了还能帮你得偿所愿,你说呢?”
元佶抽了身怒视他:“王爷说这样的话,我怕我去告诉太子吗?”
贺兰忞不以为意,收回手优哉游哉抿了一口茶:“告诉他又能怎样?他也没几日好活了,我还怕他不成,你尽管去说,若不小心把他气死了我还感谢你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在这里要了你?”他黑沉沉的眉毛挑了挑,做了个很下流的表情:“说起来,咱们太子殿下那副身子,平日里都没能好好满足你吧?”
元佶嘲道:“我也以为王爷是聪明人,也没料到王爷如此愚蠢,太子刚刚卧病就敢在东宫口出狂言,原来王爷的忍耐力也就只这么点。王爷既然以为我早晚是你的掌中之物,连等待这一时半刻的工夫都没有吗?如此轻狂浮躁急功近利,耐不得一点好事,还指望有大作为,我看王爷的能耐也就只这样了。”
贺兰玉怒,拍案就要起,转眼意识到她激将,冷笑道:
“口才不错,你等着,回头看我不干死你,再扒了你的人皮。”
回到贺兰玉房中,元佶心有余悸,她跪到贺兰玉床前去,握住他手,同自己脸颊相贴,哆哆嗦嗦的吻了一下。
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让她感觉到了安定,过了很久她终于平静下来,抬了头,伸手抚摸贺兰玉蜡白的脸,轻轻唤道:“殿下,你会好起来的是不是?你不会死……我心里觉得好害怕……你赶快好起来……”
庾纯劝道:“姑娘好些日子没休息了,去休息吃点东西吧?”
婢女将药碗托盘放下,元佶握着贺兰玉的手不松开:“庾大人,我不能睡觉,万一我睡着了,殿下就没了,我要陪着他,等他醒过来。”庾纯坐下了喂贺兰玉喝药,他并不抬眼随口似的说道:“成都王,姑娘还是不要招惹为上。”
他必然是知道了下午的事,元佶感激的笑了笑:“多谢庾大人提醒,我记下了。”
庾纯道:“姑娘可有想过日后?”
元佶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想过,日日夜夜想,可是我不知道。”
她懂庾纯的意思。贺兰玉的死,她下意识的回避这个问题,然而死亡这个词已经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她的意识里。她不敢想象贺兰玉死后这宫里会成什么样,贾后会临朝,贺兰忞会晋位大司马,她在东宫没有身份在洛阳没有家族依靠,元襄在荆州孤立无援,这些年受宠不知道招了多少妒忌怨恨……她确实不该同贺兰忞结仇。
可是不这样,难道真要拿自己的身体去讨好他?
不说她做不出来这种事,就算她做的出来,成都王那样狡诈心狠手辣的人物,同他做交易恐怕也是与虎谋皮。
元佶睡不着觉,一遍又一遍的替贺兰玉抄经祈福。心里祈祷,让他活着吧,我愿意替他生病,把我的寿数折给他,只要他活着。自己这个异世的灵魂都能来到这里,这世上会不会真的也有神佛?如果有,他们能不能听到自己的祈求呼唤?
若是没了贺兰玉,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继续活下去。
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贺兰玉便是她的依赖和信仰,他像夜空中的北极星,她的灵魂在围绕他周转,只要他活着,对于元佶,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温暖的,安全的。
有一天夜里她梦见贺兰玉死了,大半夜爬起来就奔往主殿去,外面下雨,她甚至忘了穿好衣服撑伞。贺兰玉仿佛有所感应似的,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了,就看见她*的跪在枕边,头发衣服上全是水,脸上也是水。
他惊诧间,元佶已经抱住了他,她在哆嗦,贺兰玉怔了很久,手发着颤,不由自主的抚上她背:“怎么了?”
元佶哽咽道:“殿下,你不要离开我!”
贺兰玉失神了好一阵,微微笑,抱紧她:“我这不是还在吗?”
元佶闭眼抱着他默默无语,她身上的雨水将贺兰玉的衣裳也打湿了,贺兰玉嘱人给她换了衣服擦了水,将她拉近被里。元佶抱着他身体,感觉到他浑身坚硬的骨头,那是一副羸弱不堪的身体,他的皮肉比元佶女孩子的还要柔软,感觉不到男人的肌肉。但在元佶心中,他比这世上任何男人都要温柔,强大,充满力量和安全感。
元佶睡的很沉。梦里春风走马光阴似箭,好像经过了几生几世那样漫长,又疲惫的好似行遍了千里万里,踏遍了万水千山。来而不知所往,去而不知所之,最后她倏然睁眼,天光大亮。
贺兰玉:“醒了?”
元佶痴痴的看着他:“殿下?”
贺兰玉手指抹掉她眼睫上一颗湿润的泪珠:“做了什么梦?都哭了。”
元佶道:“我梦见一个人。”
贺兰玉道:“梦见谁?”
庾纯已经进来,含礼笑道:“臣服侍殿下洗漱更衣吧。”
目光又转向元佶点头致意,元佶低了头没有再说话,服侍贺兰玉穿衣。
贺兰玉一身雪白,脸也是雪白,他靠在床上,同成都王两人说着朝事。
元佶奉茶伺候。贺兰忞接茶,手故意的摸她手,眼神带着挑逗,丝毫不避讳贺兰玉在旁,元佶吓的差点摔了盘,匆匆忙忙放了茶盏落荒而逃。她躲到帘子后去,不一会儿贺兰忞出来了,元佶立刻撩了帘子往里去,贺兰忞一把拉住了她手,声音很大笑道:“怕什么?”元佶怒斥道:“放手!”一巴掌挥出去。贺兰忞大笑而去。
贺兰玉闭目躺在床上,长长的呼气。
☆、第30章 许誓
贺兰玉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元佶扶着他胳膊。楹园里海棠粉白艳红开的满枝满头,虽然是四月天气,然而日头正高,元佶走了一会,身上微微出汗,贺兰玉手倒是冰凉的。他这几日舒服了点,难得的有兴致,边散步边同元佶说话。他说的是元佶的婚事。这个话题元佶不喜欢谈,听他说也不答话,假装没听到。
“昨天太傅向我提你的婚事,替他孙儿求亲想娶你,我已经替你答应下来了。”
元佶知道他在想什么:“殿下,我没打算嫁人,张太傅的孙子我只见过几面,我嫁他做什么?”
贺兰玉柔声道:“他倒是对你很有心的,先前便同我提了几次,论家世人才也都好,年纪只比你大两岁。”
“殿下你不要逼我了,我不想结婚。”
“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也总要结婚的,我给你挑个好人家难道不好?”
元佶道:“我对结婚嫁人没兴趣,要是以后碰上喜欢的就嫁,碰不上喜欢的,我自己过一辈子也挺好的,谁说就一定非得结婚呢?结了婚公公婆婆亲戚妯娌家长里短的,烦也烦死了,我有殿下有阿襄就够了,不需要男人。”
元佶知道其实自己还是没法完全融入这个世界,总是想避免同这个世界发生太多的关系,她心里有太多恐惧。
贺兰玉却没听过这种奇论:“你哪里来的这种想法?以后我不在了,阿襄结婚了呢?我没听说过哪个女人不需要男人。”
元佶道:“等他结婚了,我便去寺里出家去。”
贺兰玉更惊:“你还想出家?”
两人就着这个问题开始你一句我一句没完了,从楹园一直说,回了殿中还在继续。贺兰玉喝了药,元佶陪他吃了一点粥,菜是滚水里煮过的小青菜,没滋没味的,贺兰玉是生病忌口,元佶是这几年开始吃素,饮食也学了贺兰玉的寡淡。幸而也习惯了,她对口腹之欲的没什么要求。吃了饭有点下雨,贺兰玉上了床,跟元佶言语不休。
最后他是疲惫了,躺在床上说不出话,元佶无奈,给他盖上被守他睡着。
贺兰玉气喘吁吁仍不肯放弃:“什么叫做你不需要生孩子?”
元佶给他平抚着胸口:“殿下睡吧,咱们不说这个了。”
贺兰玉睡了,晚上用了晚饭,洗漱了躺下,又想起白天未毕的话:“张家公子哪里不好了?”
元佶没想到这主儿还是个轴的,无奈只得道:“不是不好,殿下,天底下好的男人多了去了,我总不能见好就嫁。”
贺兰玉道:“喜欢不喜欢有什么要紧,你现在喜欢,也许将来就不喜欢了,或者现在不喜欢,将来就喜欢了,哪里有那么多处处合适的,成了婚就是夫妻,喜不喜欢不都一样的过,人生路长的很,谁知道将来会怎样?”
元佶不答话,贺兰玉道:“难道你想跟贺兰忞?”
他终于是说到了正题,元佶道:“贺兰忞又怎样,不都一样。”
贺兰玉道:“你跟他还不如跟我。”
元佶道:“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