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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璘过来的时候看见这惨然的一幕,不禁也有些懵了。
李衍脚步踉跄一下,最后疾奔过去将萧宜秀抱起来往隔壁的生产间跑。
边跑还边大喊大夫和稳婆,这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极度呜咽。
萧宜秀撇过眼去,眼角也不停的流下泪水,道:“我不想打扰你们的,可是我没用……爬不起来了……”
李衍脚步一停,怔怔的看着萧宜秀,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此时他的心情。
羞愧,害怕而又震撼!
目光呆滞地任由丫鬟婆子抱着萧宜秀进入产房,李守中杨氏、李纨来的时候他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刘璘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彻底冰凉下来,他似乎看到他和李衍的尽头……
“夫人身子本就虚弱,如今又大出血了,加上胎位不正,不仅胎儿有危险,性命也难以保全。”
大夫和稳婆又传出这样的噩耗。
杨氏后退一步,晕了过去。
好在李守中在旁及时扶住,他看着还在呆愣的儿子,吼道:“孽子!”
李纨连忙上前扯了扯李衍的袖子,李衍的瞳孔才有了焦距,然后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
李纨见状,只好追进产房。
“夫人,胎位不正,您又无力,只有剖腹才能保住小少爷,否则您和小少爷都在劫难逃。”
萧宜秀咬紧汗巾,她痛了这么久,现在满头汗水,如今的力气已经用尽。
她艰难的抬眼看到冲进来的李衍,她的眼睛涌出异样光芒:“答应……我……无论如何,好好照顾他,照顾泽儿。”
李衍颤抖着双手,想去摸她的脸。
萧宜秀抬起手,却到中途无力的放下,李衍连忙将她的手抓住,她露出一抹艰难的笑容:“我……我不怪你……一定要救孩子……”
李纨忍不住抹泪,李衍抓紧了萧宜秀的手,喃喃道:“你会没事的……没事的……还要好好看看孩子,看他长大,教他做人,不要让他变成我这样的混账……”
萧宜秀再次流出泪水,却不再搭理李衍,她看向后面:“大姐……姐,这次是……我不好……都怪我走路不小心……伤了自己……也伤了……孩子,您一定要告诉爹娘,和夫君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作主张……连个丫头都……不带……带就乱跑……”
李衍更觉得内疚无比,这番话分明是隐瞒他的一切丑事。
他压抑住自己的哭声,萧宜秀见李纨答应下来慢慢闭上眼睛:“动手吧!”
稳婆和大夫看向李衍,李衍被李纨拉着拖开。
帘子放下来,李纨只觉度日如年……再看李衍,她竟然发现,她年轻俊美的弟弟,两鬓竟然变成了灰丝。
她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惊呼出声。
约莫两个时辰,一声婴儿的啼哭点亮了不少人的安排。
稳婆抱着孩子出帘子,她正要贺喜,李衍声音干涩极了,问道:“宜秀呢?”
稳婆连忙低下头:“夫人……夫人去了……”
李衍喃喃道:“去了啊!”
李纨心中涌出一阵伤悲,看看李衍,连忙伸手将孩子抱起来,她对着李衍想说几句。
谁知李衍不仅没看孩子,也没去帘子里看萧宜秀,而是摇晃的向屋外走去。
这时候,萧家的长辈也来了,他们听到孩子的啼哭声本觉得有曙光初现。
当门打开,他们看到两鬓灰白的李衍,他们的心不由地一沉。
李守中忍不住喊道:“修贤……”
李衍好似什么也没听见,摇晃着身子向院子外走去。
萧家父母连忙赶去屋里,李守中也带着杨氏走进去。
李衍走出院子,走出内院,甚至走出了家门。
刘璘一直在后面跟着他,渐渐地,他走出了清流巷,走出了西街。
刘璘看见路人指指点点,又看他差点被马车撞到,他再也忍不住将他拉扯到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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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一章真的不想写来着~~~~~
大结局
李衍还在失神中;任由刘璘将他拉在一旁。
刘璘见状;狠下手朝着他脖颈敲去,看见他倒在自己身上;带着人送他回了李府。
而他自己;在这满府白帆的李府一刻也呆不下去。
不到一个时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李夫人去世。
一时之间,前来悼念的人多不甚数。
令大家惊奇的是;他们在葬礼上一直没有看到李衍,可是细细观察萧家来人;发现萧家人不但没有怪罪;反而一丝不满也没有;这倒是稀奇一片。
其实,萧家人不是不伤心,只是看到李衍未老先衰的模样,他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不知道真相,反而以为李衍是因为萧宜秀而受到打击,边伙同李家人对他进行劝慰。
就因为这样,李衍更觉得罪孽深重,他一直呆在屋里,什么话也没说,食物也不怎么动,而且孩子也没看。
直到萧宜秀的头七,李衍才出现。
拜祭的人无不大惊失色,连节哀都说出不口。
萧宜秀下葬到李家祖坟后,李衍就拿着圣旨去了惠水。
京城里流传着李衍夫妇的爱情故事,无数闺秀暗暗称羡,不明真相的他们让李衍片刻都呆不下去。
没有人知道,李衍是这辈子都不准备回京了。
惠水工程,李衍雷厉风行处置了八个官员,后来亲自下水监督治理工程,没日没休的忙过一月,人晕倒在惠水河中,幸好旁边的工人相救,人及时被抬进了府衙。
经过太医的权利拯救,李衍又活过来。原来刘璘见李衍的情况不对,将两位医术高明的太医派过来,却以援助李衍治理河道,以防疫病的理由让他们在惠水呆着。
这时候,河道一切都上了正轨,李衍日复一日呆在府衙不出。
大家都以为他还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中,没有人知道他躲在屋里做什么。
又是一月,惠水稳定下来,八月大水起也没让堤坝出现决堤想象,隆安元年的第一场危机过去。
刘璘传李衍进京犒赏,而李衍却病重下来。
呈上一盒子折子,然后每日靠在床榻吃药。
随行的太医知道李衍其实没什么病,可是李衍卧床不起,还天天吃着苦药,不曾理会皇帝的诏令。
最后,太医只得跟着全禄一起回京。
刘璘得知这一切,已然明白李衍是不愿回京了。
偏偏,此时他还不能勉强他。
“罢了,他既然生病,就让他在惠水养着,赐八省巡按,建府赐剑,巡查八省,可先斩后奏。”
“是。”
太医大吃一惊,欺君犯上,皇上视而不见,还赐予李衍莫大的权利。
全禄丝毫不觉的惊异,皇上将他派过去宣旨,也是给了李衍退路。
不管李衍是真病还是假病,他只能故作不知,泱泱而归。
“退下吧。”
两人弯腰离开。
刘璘苦笑的抱着这偌大的盒子,他早就预料到了,可是还抱着一丝希望。
现在……他打开盒子。
重重奏折写着各种各样的条例,政治经济、农兵水利等等,无不先进,还有造福无数的晒盐法和亩产千金的马铃薯。
刘璘越看越心惊,李衍果真大才!能得这盒资料,若是后代不是太过昏聩,不仅可保千年不灭,甚至是历史上最富有的王朝。
刘璘看了一天一夜,受益匪浅,当他拿出最后一个折子打开后,刘璘却抱着发呆了。
他说他再也不会回来,让他好好做个皇帝,而他,愿意代替他走遍王朝的山山水水。
刘璘缓缓合上奏折,将这些珍贵的资料收进暗阁里。
他不仅要为自己的所爱,也要为未来的盛世做最后一次努力。
“来人,将贾家的消息透露给李衍。”
黑夜中,暗影消失在皇宫尽头。
七日后,靠在椅背上拿到了一封密信。等到他看过后沉默下来,刘璘的心思再一次被他摸了个彻底。
就算萧宜秀早已经中毒,本身就活不成又怎么样?
结果还是他害死她的,萧宜秀的死也告诉他一个道理,爱上一个男人可以原谅,但是爱上一个帝王是绝对不可原谅。
他不会再回去,历史上对帝王付出真情的韩嫣和董贤没一个好下场。
缓缓拿起笔,李衍在这封密信上只是写了三个字。
“知道了!”
将信折好,又提笔写了一封信,他先将家信寄了出去。
等到刘璘收到回信时,李家全家搬迁至金陵。
刘璘知道再也无力回天,他直接下旨查抄贾家王家、史家,史老太君和王夫人赐了白绫,贾赦贾珍流放千里,余者贬为平民。
贾琏因为受李衍指点帮助过林黛玉姐弟,考上举人后,林如海给他谋了个小缺,带着王熙凤母女上任。
贾宝玉娶了史湘云,留下一子终究还是出了家。
最后史湘云母子只得靠着嫁入孙家的薛宝钗才能度日。
而薛蟠终于得偿所愿娶到甄英莲,并重新回到了金陵重立家业。
这些与李衍几乎没什么干系,他虽挂着八省巡按一职,却没怎么出金陵。
每日教授侄儿刘兰课业,将他的知识和政论灌于他心中。
这是他和刘璘的约定,他不回京,那么要培养出一个和他一样政论相似的人才出来。目前看来,刘兰无疑最为适合。
刘兰也不负李衍所望,在十八岁那年中了探花。
等到喜报回到李家,李衍却带着六岁的儿子李泽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长亭外,古道边,一对父子开始了游历山川海河。
十四年后,李泽回了李家。
也是从这时候起,再也没有人见过李衍了。
有人说李衍养大儿子和妻子相聚去了,也有人说李衍对红尘俗世看透,出了家。
别人说给李泽听,李泽忍不住一笑,他的父亲最讨厌寻死觅活,也最讨厌出家人,他怎么会如那些猜测一般。
不过他不懂,为什么父亲死也不踏入京城,也不让他入仕?
李家顶着铁帽子万世侯传承下去,让李泽怎么都觉得不爽。
父亲不让他入仕,那么他从军好了。
想到这里,年轻的李泽丢下书信去了北方。
而身在南洋的李衍丝毫不知,等到三年后那个叫刘璘的家伙寻到南洋,李衍才知道李泽的胆大妄为。
二十三年过去,李衍却显得年轻,不看两鬓灰白,还像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也许是活得方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