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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害么?!白府世代为商,得罪的人多了去,何况你大儿子当初掌管家中生意时又是那样霸道的手段,全城的商家哪一个不是对他又恨又怕?这其中想要他命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如何就偏偏认定你的亲弟弟我会去害他?!大哥,原来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的不可信任?还口口声声地把我当成血脉相连的手足兄弟,过去或许是,而自从你有了你这几个宝贝儿子,我在你心里根本连个路人都不如!你对我早已没了手足之情,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白大老爷气得笑了:“我的确没有证据,你从小行事就极细心谨慎,七岁时在我那床上午睡把褥子给尿湿了,为了毁灭证据竟然把个火折子点着了扔到褥子上,待火烧大了之后还把湿裤子脱了假装用来扑火在那里挥舞,最后裤子也烧得只剩下两片破布,众人只道是天气干燥不小心使得屋中失火,赶去救火的人还夸你勇敢机警——为了掩盖尿床的证据就毁了我一幢屋子,非但换得爹娘愈发疼你护你,还传出去一个机智胆大的名声。这样的事于你来说一向拿手得很,我也懒得费心费力去找什么证据,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没人能比我更了解你,我不需要证据,我对你的了解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你说我惺惺作态,那好,我这一次就直截了当地警告你:莲衣,莫要再想着伤害我的儿子,否则,你我的兄弟情分就到此为止。”
白二老爷紧紧抿了唇盯着白大老爷,半晌忽地一笑:“好,我知道了,大哥,到此为止,到此为止罢,到此为止……”
白大老爷蹙眉看他:“莲衣,兄友弟恭、举家和睦,这样过日子不好么?为何总要……”
“大哥,你怎还是如此天真呢?”白二老爷抬眼望着白大老爷的脸轻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争斗,‘举家和睦’?真是好笑,我们这样的家族永远不可能举家和睦!你总是怀疑我算计你的儿子,为何不去管管你的老婆卫氏,这么多年来她是怎么算计我的?!她不就是怕爹和娘将来把家业多分了给我么,处处给我下套,里里外外都不放过打压我的机会!可笑的是,她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家业什么财产于我来说根本都是狗屎!我才不稀罕!你信那女人,信你儿子,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肯信我?!这么多年来你只同那女人睡过一晚,比得了我们兄弟自小形影不离无分你我的情义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不就是因为我曾弄死了你最喜欢的那只八哥,不就是因为那八哥会学莫如是说话,不就是迟了一日告诉你她在那破庙里等着同你离家私奔么?!你一直都把她的死怪在我的头上对不对?你又怎么不想一想,为了那么一个古怪的女人就要抛弃爹娘和手足于不顾、离家出逃,对得起爹娘的养育之恩么?对得起我的——”
说至此处,白二老爷已是脸色泛白,气喘着,微颤着身子,吸了口气才接着往下道:“所以你便再也不相信我了对么?什么事都怪到我的头上,对那卫氏的话却深信不疑,你就不问问她都背着你做过什么好事?!你以为你大儿子落得那样的境地就没有她做的手脚?!还有你那成群的妾室,哪一个是善类?哪一个没有自己的私心?哪一个是真心为了我白家好的?哪一个又是肯为了你不顾一切抛身舍命的?!你,你宁可信她们也不信我,我——我——”说至此处突地喘息加剧,脸色也白得怕人,身体摇摇着便欲摔倒。
白大老爷一把扶住他,一手替他揉着胸口顺气,焦急道:“莲衣,吸气,深呼吸!你的药呢?身上可带着?”
白二老爷看了他一眼,虚弱地道:“在我的喜服里。”
“喜服呢?”白大老爷四下里扭头寻找。
“我塞你马桶里了。”白二老爷哼道。
“你好生坐这儿,我去找。”白大老爷扶白二老爷在椅子上坐了,顺手倒了杯白水递给他,而后就匆匆冲进厕室去了。
半晌从里头出来,见挽着袖子,满手都是水,问向支着头撑在桌面上的白二老爷:“喜服里没有,是不是本就未带在身上?我叫人回你院子去拿。”
“不必了,”白二老爷凤眼轻挑地睨着他,“药我贴身带着,刚才你在里头掏马桶的时候我已经服过了。”说着一指桌上放的一只白玉小瓶,而后唇角勾起个得逞的笑。
白大老爷上前就要伸手拍过去,被白二老爷猫腰避过,从椅子上起身便往外走,笑着道:“我走了,不和你这满身屎臭味儿的家伙矫情——也不想想,就算药真在喜服里,你从马桶里掏上来的我也不可能会吃!果然莫如是有句话说你还是贴切的——偶尔天然呆!”
白大老爷扎煞着一双湿手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又因白二老爷此前那一番话而心中五味杂陈,一时半个字也说不出口,直到白二老爷人已经到了外头廊下,这才隔着窗子喝了一句:“披件衣服!冻不死你个混帐东西!”
“我偏要冻伤风了给你看!”白二老爷头也不回地隐隐送进来一句,径直离去了。
罗扇和白大少爷店面员工的招聘活动正在进行中,因铺子不大,只招一名员工就足矣,招工条件由罗扇口述、白大少爷笔录,写在纸上贴到了店面门口,条件是二十五岁至四十五岁之间男性一名,会简单厨艺,能识字,吃苦耐劳云云,约定了符合条件有意应聘者于三月初二至店中统一面试。
白大少爷暗中安排了自己手下中一个十分得力的人前去面试,此人替白大少爷管理着七八个铺子的生意,能力出众,极善经营,由他来打理罗扇和白大少爷的这间铺子,必然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然而白大少爷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得力干将居然被罗小扇那丫头从众多应聘者中给淘汰下去了!旁敲侧击地问那丫头原因,得到的答案竟是嫌人家长得太丑!还振振有辞地说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她以貌取人,而是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地对相貌好的人产生信任和好感,所以在店里放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能获得的效益肯定要比放一个丑人获得的多。
白大少爷不得不承认这个笨丫头说得也确有道理,好气又好笑地只得又从手下里重新选了一个相貌好的人再去应聘,结果又一次被那丫头给淘汰回来了,原因是这个人“太有自己的想法了”,罗某人说:我要招的只是个处于最基层的做工伙计,不是招管事也不是招掌柜,我们干的也是最小最简单的买卖,不是大生意大盘口,用不着这么有想法的人,他太有自己的想法了,就不会十成十地听从我们的安排,我们又不能每天泡在店里,在我们不在的情况下他这样的人很容易自作主张地对我们的安排进行改动或是擅自做尝试,这样的人不是不好,而是不适合我们现阶段的发展情况,我们正是创业阶段,需要的是踏踏实实听从指挥的伙计,一步一个脚印才是我们的步调。
白大少爷索性也不自己挑了,直接派了二三十个手下过去装作素不相识的应聘者让罗小扇子挑,最终罗扇选定了一个比较中意的伙计,踏实诚厚,相貌端方,不是嘴把式也不是傻把式,理解力还算不错,学东西也不慢,姓常名安,这名字也得罗扇的喜欢,于是说好了月钱先按每月一两银给,每赚一千文提一百文的成给他。
铺子大小约二十平,中间用一架绘着梅兰竹菊的漆画四扇屏把屋子隔成内外两间,里间挨着三面墙摆着新做的榆木柜架,用来盛放食材,外间面向街的是一门一窗,窗子特意装修得很宽,挨着窗子放置着炉灶,灶上面架着铁板,灶旁是桌子,桌子上用来放置各种厨具。
窗外的上方,黑匾金字写着“香喷喷小吃铺”,另还在屋檐下垂一块镶金边的大红布,红布上绣着本店经营小吃的食单,头一个就是煎饼馃子——这是本店的主打商品,这东西即便是在现代遍地都有卖的情况下也是数年来经久不衰的小吃,罗扇在这个朝代开了头一份,即便以后有跟风者仿效她也不怕没钱赚,她住的那个小区门口就有那么一家做煎饼的,只一个小区的人买他的煎饼就能供他一家三口每年都去新马泰度一圈假的了,比她这个白领挣的都多,着实让她羡慕嫉妒恨了很久,如今逮着这么一个机会,她老人家也想赚个能度假的钱。
除了主打小吃煎饼馃子之外,本店还有肉夹馍、麻辣烫和麻辣串卖,后面这几样吃食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主要是靠煎饼馃子主打新意,其余三样不过是附带着挣点辛苦钱罢了。
煎饼馃子的做法很简单,罗扇只教了常安一遍,关键是摊面饼的手法得靠多加练习才成,罗扇和白大少爷商议过后决定推迟开业的时间,等常安将几样吃食的制作工序完全熟练了之后再正式开张。
做吃食的食材来源罗扇也很花费了一番功夫去联系上家,跑了无数个粮油店都觉得价格不甚合适,又同白大少爷雇车一起去了附近的庄子上直接找农家求购,然而来回的车费也要算到费用里去,晚上回到枕梦居之后罗扇就在灯下铺了纸笔写写算算,拟出最省钱的购销方案,然后才与供货方一一签订供货契约。
待万事俱备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中旬了,挑了个吉日,香喷喷小吃铺正式开张营业,在门口放了挂鞭炮,放完拿出一把椅子来,椅子上架一块贴着红纸的板子,纸上大字写着:本店开张伊始,前十日好礼大奉送——每日到店前十名客人免费赠送煎饼馃子一套,早来早得,敬请光临。
煎饼馃子是平民食品,罗扇定价为十文一套,这里的十文钱相当于现代的两元,事实上罗扇穿越之前物价已经涨得十分坑爹了,煎饼馃子已经到了三元五至四元一套,她在这里定价两元,也是结合了面粉、鸡蛋、生菜和各类调料的成本计算出来的、能让百姓比较接受的价格,少挣一点无所谓,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慢慢来,不用急。
十天下来一共要赠一百套煎饼馃子,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