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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
身处战场,同情。人等同于将自己送到敌人的刀尖上。
这个时候,谁都会想着敌人死好过自己死。平乐心中也挣扎过,用这计恐杀孽太重。可人活在世,不想被杀,只能杀人。这是平乐用两辈子明白的道理。
这场战争,不是败便是胜。不管是败还是胜,都会死很多人。
这是无法避免的。造杀孽,亦是为了少杀生,战争早一日结束,不管是对晋国还是楚国百姓都是好的。
这样的道理真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对这个计划,周悠表示赞同,以前打仗双方一味的互相拼杀,却很少有人会想到利用地形优势。那处河g很宽阔,晋军若真被诱到那里,一定会选在那里安营,因为周边皆是乱树丛生的山地。那河g干涸数年,谁也不会想到会水从天降。
至于凿穿深潭的人选?
先前为周氏挖掘密道的匠人还有几位未离开曲城,那些匠人颇有些手段,想必能行。
计划定好,只是执行的人选却发生了争执,平乐的意思是由她带人出城,然后一路向河g暂打暂退。最终将敌人诱到河g位置。
可周悠却说平乐一个女郎,还是呆在曲城安全些,这些冒险的事还是郎君来做合适些。平乐虽然心中觉得自己带队将敌人诱走的可能性更大些,可话说到这个份上,若自己一味坚持,着实不够尊重周悠,最后,决定由周悠带兵出城,平乐则留下守城。
待工匠在深潭凿个缺口,将水引入泯江支流。事成时,周悠只需带人向山上爬去便可保全性命。计划定下,当夜,周悠派出数千人马佯攻晋军,与此同时,几十名工匠出了城,一路向‘鬼见愁’而去。
晋军初时应对有些慌乱,或许是没想到周氏敢派兵出城。可是很快队伍便调整过来,迎敌,反击,甚至可以说最后是轻松应对。周悠额角冒出了汗,这几千人,算是曲城的中坚力量了。今天之所以带他们出来,也算是一番试炼,却不想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周氏这边,三四个人才能勉强围住一个晋人,可若想取了敌人性命,通常己方会搭进三两条性命。周悠看的心惊,进而心生微微恐惧。对方负责指挥的将军到底是谁?竟然反应这般迅速。
明明他们是攻方,对方却从守方瞬间转为攻方,反攻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退。”最终,周悠命令道。
周氏诸人即战即退,险险的将敌拒在门外。
侥幸回来的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时才发觉自己的双。腿双手都在颤抖。那是人吗?三个人抱着一个,那人还能自若的挥剑伤人。这样强敌?那日如果不是‘如有神助’,曲城或许早便告破了……
周悠凝神,有些理解为何平乐终日愁眉不展了。他虽然不像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郎君那样不明实事,却也没想到对方的战斗力竟然这般彪悍。
以前还想着若中最终无法脱困,便让对方围着吧。反正曲城富足,就算是百姓足不出户,粮食也够食用个一年半载的,直到看看刚刚那一幕,周悠才终于看清。原来,自己便是想要‘守’,亦难如登天。
好在他和平乐己将计谋设想周全。
三日,三日后……胜败便见分晓。
回到周氏后,见平乐的院子还亮着灯光,周悠想了想,还是抬步跨进平乐的院子。殷十八默默的挡在周悠面前,周悠步子一顿,露出抱歉的神情。
“我不想打搅阿乐,只是心中实在憋闷,不吐不快。”
殷十八低头想想,觉得在自己英明神武外加可以‘窗墙透视’的目光中,周九想要做些什么实在很难的情况下,将身子让了让。
周悠谢过,向里走去。
周氏的院子,进院却要被护卫许可。周悠啊,你以前风。流光鲜,被千百女郎围观,被无数幕僚簇拥的光景到哪里去了?
叩叩,最终,周悠敲响了平乐的房间。
平乐正抱着平安讲睡前故事,听到声音起身。“哪位?”
“周九。”
周悠为何来了?难道事情出了意外,想到这里,平乐替将睡的平安掩好被子,起身开门。
“郎君,可是出了何事?”平乐急急的问道。
周悠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平乐带着焦急的小脸己经出现在眼前。
【二三五章】迷雾
【二三五章】迷雾
看着这张脸,周悠突然觉得自己躁动的心渐渐平复。
他清楚自己的心,他并不欢喜平乐,只是欣赏她,很单纯的欣赏。因为自己明知她的心属于旁人时,若再喜欢,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只是看到她,不能否认的,他的心情会变好,平乐人虽瘦小,却带着可以安定人心的力量,也许,这便是殷裔不放手的原因。
哪怕失了七情六欲,他也本能的选择保护她。
将她送来曲城,即是利用,亦是保护。这点周悠看的很清楚,相比曲城,濮阳更加凶险。若终有一日破城,平乐的下场会很凄惨。可若在曲城,只要进了周氏密道,对方就算有千军万马,想要在密道中求生亦是不易。
只是那只能是下下策的守。他要做的是成为一代良将,一个可攻可守的良将。
周悠摇摇头。
平乐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计策虽然定下了,却有着太多变数,若是工匠凿在深潭时失败,或是敌人没有中诱敌之计。亦或在这三两日内,敌人攻城。种种变故都可以让计策胎死腹中,所以周悠这般急急的出现,平乐以为计策有变。
“工匠己经平安出城了,天明便可到达‘鬼见愁’。两日时间,以他们的本事,足可成事。我军刚刚与敌人交锋,阿乐,我以前对你说的话并不完全认可,觉得晋军的厉害,不过是被有心人吹嘘出的。可刚刚看到那些骁勇的晋军。我不得不承认,仅论战力。周氏不及也。”
像这种大家的郎君,不管是殷裔还是周悠,都会自省,那是为人的根本,只有发觉自己的短处。进而改下,才能真的进步。
周悠对自己的短处从来直视。
这也是他被世人赞为第二公子的原因之人。
平乐宽慰的笑笑。
“郎君不必在意,晋军厉害,我方若胜,才更能彰显出我军战力……”遇强则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周悠点头,他何偿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时候事情并不像想像中那般。如果没有今日一战,他许是会轻敌,三日后诱敌之时,或许会反被敌军牵制。
可话从平乐口中说出,周悠听着便觉得舒心。
怕吵醒平安,二人索性在院子中再次聊起三日后败敌之事。远远的,殷十八用看‘奸夫’的表情看着周悠。自家郎君看来处境不妙啊,他以前可就听说了。不管是毓帝还是楚君,对女郎可都十分中意呢,现在又来了个周九郎。
郎君。情敌战力强悍啊。
这一夜,平乐与周悠叙话到子时。而同一时间,殷裔一勒缰绳,坐骑缓缓停下。足足跑了一日,再精良的战马也有些经受不住了,不由得打着响鼻。重重吐出浊气。
殷裔翻身下马,看着周边。
一个林子,看不清到底多广,但借着隐约的星光目光很广袤。殷裔挥手,诸人齐齐下马,然后沉默的牵马进了林子。
殷裔最后一个进入,他看着身后来的方向。因为黑暗,看不到一丝异样,可殷裔知道,楚溯便像一只腐骨之蛆般死死咬着他。不杀死他,他是不会罢手的。
他自幼拜师习武,因天姿聪慧,颇得师傅喜爱。楚溯有奇遇,而成就一身奇异的武功和蛊术,他何偿没有奇遇,只是他的奇遇无法向外人道罢了。
因为他精习的是……
阵法。
行军布阵,于他这个氏族嫡子来说,本就是一门很难掌握,却用处不大的学科,如果他善用阵法之事被世人知道,或许早几年,晋帝便己经对殷氏出手了,所以这是他的秘密,连曾经亲密无间的平乐也不知道的秘密。
但凡阵法,一般都要借助天时地利,最终达到破敌的目的,曾经历史上有很多名将,他们仅用一个阵法,便被后世称颂。他的师傅号称阵法奇才,早年成名,最终却被迫害的武功全失,习阵法时,师傅曾告诉他。
只有他成了当世翘楚,世上再无人能取他性命时,才能露出这一手。
因为阵法这看似无用的东西,若在战争中使用,常常会将战局转败为赢……哪个君王都不会希望有这样一个属下。一个可以轻易左右战局的将军会让皇帝生心忌讳,最终的下场不过是鸟尽弓藏……三年前,淮阳那般的险境他亦未用,时过三年,殷裔觉得终于到了一展身手的机会。
他并不十分在意濮阳会不会被攻下,之所以弃城而去只是因为布阵需要地利,而在濮阳,很难布出绝妙阵法,所以他才出城。却不想被曲解成‘舍生取义’。足可见谣言的威力,仁君便是这样养成的。
迷雾阵,一个入门的阵法,用树木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以使得其身陷其中。
布这种入门阵法并不需要多复杂的程度,寻好阵眼,派人执守便可。如果要想将阵中发生之事探查清查,需自己站在阵眼位置。
殷裔很快将阵法布好,然后立于阵眼位置。
百名暗卫在周围保护。
早些时候被强行带上路的殷乔一直静静看着殷裔布阵,此时的殷裔,亦是他不熟悉的。
除了郎君出门学艺的那五年,殷乔可以说是一直守在殷裔身边,在殷乔的记忆中,郎君自始至终便是那么淡淡的,彬彬有礼的,就算后来被誉为第一公子,也不见郎君如何骄傲。好像从小到大,便没有什么事可以牵动郎君的情绪。
可是后来出现了平乐,那个易容成小儿的平氏庶女。
那之后,郎君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喜怒哀乐,郎君终于变得像个真正的人了,殷乔很高兴,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