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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求家主下令打开殷氏祠堂,允许我陪着郎君一同进入……”
平乐一席话,说的殷氏诸人不由得齐齐将目光聚集在平乐身上。
殷氏祠堂无论到何时,都是殷氏诸人最害怕前往之处,犯了错的殷氏族人,甚至希望被送官法办,也不希望被罚祠堂自省……
平乐的提议让所有殷氏族人诧异。
殷裔进祠堂……殷裔己亡,按照殷氏族规,须停尸七日,然后葬进祠堂深处。殷氏有专门负责送葬的一队暗卫,那些暗卫代代相传,没人知道他们平日住在祠堂哪里,又以何为生?只知道需要时,如殷氏族长或是长老亡故,需要送进祠堂安葬时,他们便会出现,然后将棺椁抬进祠堂,便再次消声觅迹。
只是平乐却提出与殷裔一同进祠堂。而且是此时?
“阿乐,为何?”殷延之问道,平乐的提议不合乎祖宗规矩,放在以往,殷延之或许便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他现在有些明白平乐的为人了,若是无用,她不会这般说。
“原谅阿乐现在还无法坦然相告,三日,只要三日时间,阿乐若是没出来,便请再次封闭殷氏祠堂……”说完,平乐一躬到地。
平乐的提议没有道理,甚至是很失礼的。殷氏可不是普通氏族,殷氏嫡子亡故,必须停灵七日,而后再由专门的人将殷裔葬入祠堂内殷氏祖坟。可平乐却要只身带着殷裔入祠堂,而且是现在?
若是往日,殷氏族人或许会用臭鸡蛋将平乐打出殷氏。可是正逢殷氏多难之时。
三城被攻,嫡子亡故……眼看濮阳便要不保,到时别说保住性命了,便是祠堂,或许也不保了,非常时刻,行非常之事,殷延之看向几位长老,几位长老点头,就算连脾气最火暴的五长老也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
最终,殷延之点头。
“好,开祠堂,许你和裔儿同进。三天,只有三天,三天后,祠堂大门会被封上,这次,或许会永远尘封了。”殷延之话中有话的道,平乐点头,她自是明白殷延之的意思,若此次殷氏事败,对于埋葬着祖宗遗骨的祠堂,自然是永远封闭,以防有人寻机入祠堂行破坏之事。
虽然平乐怀疑没人能从祠堂活着出来。除了她……
有人迅速下去准备,何劲亲自背起殷裔,听平乐的命令,向祠堂而去,而平乐最后对殷延之道:“家主,此时死守方为上策,楚人己死伤过半,我了解楚溯,他不会将所有人马都葬送在此,所以他不会再强攻,而是会寻机会与晋军联手合围。三日,只需三日,三日后,输赢必见分晓。”
平乐说话时,态度平和,嘴上说着这般关乎战局的大事,可语调还如往常般很是软糯温和,可殷延之却心生一股此话必成真的笃定。不由得,殷延之对平乐点头。
“好,三日后见分晓。不管如何,阿乐,不要冒险。”
殷氏祠堂的凶险天下皆知,神秘却只有殷氏族众知晓。因为谁也不敢贸然闯进求证,只知道凡进入之人,非死即伤,除了平乐。
她即知道祠堂中有什么,她还这般提议,必是有原因的。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吧,左右己不能比现在还凄惨了。
殷延之随即下令只守不打。
一时间,整个濮阳仿佛都沉寂下来了,将士们默默的吃饭,然后轮番休息,百姓们自发的轮流将一框框吃用送上城墙,而现实真如平乐所言。
除了第一天,楚军不再猛攻,偶尔有小股敌人滋扰。守卫们按照上面的命令对此视而不见,只要他们不搭云梯上城,守卫们便当敌人是透明的。
便这样,过了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整整三天,殷氏大宅都静悄悄的,哪怕是婢女走路都尽量放轻。大家都在焦急的等待着,虽然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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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二零一章】都结束了
【二零一章】都结束了
终于到了第三天,几乎所有的殷氏族人都来到了祠堂外。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石门前,石门是敞开的,可一眼望去,只是一片幽暗的黑。祠堂里面仿佛会吞噬光线般。
族人们从早晨等到晌午,晌午等到傍晚,渐渐的日暮西垂。
殷延之缓缓抬起己经麻木的手臂……
下一刻,关门的命令便要下达。便在这一瞬间,有脚步声扬起,轻轻的,浅浅的,诸人不由得屏息……随后,他们看到如上一次一般无二的场景,平乐出来了,此次虽然没有满身伤痕,却不难看出她己筋疲力尽。
一步三晃间,何劲冲上前去,正好接住要倒地的平乐。
“阿劲,我们离开。”平乐说完这句话,身子软倒,何劲慌忙去探脉,平乐却是筋疲力尽的虚脱。习武之人,多少能分辨出分种脉相,平乐脉相并不像病倒,而是仿佛日夜不停的练了几日功夫,以至身子承受不住。
就在众人不知发生何事之时,又有脚步声扬起,这次,众人齐齐屏息。
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案,可又不敢相信。
片刻后,一个身影徐徐从石门人走出,白的衣,玉的颜,不是殷裔又是谁?
“裔儿。”殷延之老泪纵横,颤抖着向殷裔行去,随后是几位长老和殷氏一众女眷族人。
瞬间,殷裔被团团围住,而此时,无人再关注平乐,也没有理会何劲缓缓起身,抱起平乐渐渐远离。
有些东西,注定要失去。有些东西,注定无法拥有……例如,那所谓的情爱。
那一场殷氏崛起的战争。后世人总喜欢称其为反败为胜的先例。
至于如何反败为胜,却无人能够真的说清。
有人传言。是殷氏嫡子死后带着怨气重生,一人可敌千万兵……这个传言自然不可信,事情的真相其实很简单,殷裔从祠堂出来后,殷氏将士士气高涨,这时有人来见,来人竟是周氏嫡子。原来三日前,他竟紧随平乐之后冒险进了濮城。
而他此时来,却是要履行一个约定,一个和一个女郎的约定。
殷裔和周悠在书房中商量了一。夜。第二天离开时,周悠只能殷裔说了一句话。
他说……
‘五郎,你何其幸也。亦何其悲也……’幸什么?又悲什么?周悠没有明说……做为世间唯一知道平乐经历过什么,做过什么,又即将做什么的人。周悠不知道自己是悲是幸,幸的是他知道的比殷裔还要多,悲的是,因为他的知道,所以注定与平乐一生只能为友为知己……
那之后的第二日。濮阳城门大开。
濮阳守护冲出城门,大声叫嚣着楚军无能……
己经憋了三日的楚军怎能按捺的住,不由得主动请战。楚溯并不同意,因为他此次来晋,己经损兵折将,本计划好的三路同围,也被那不明就里的晋军主将搞的一塌糊涂,更别提那所谓的氏族联军了,简直是乌合之众。
能拉上战场的,只有他仅余的不足四万人马。
损兵折将近万,即便攻下濮阳,也是惨胜,而且手下将士己经心有怨言,楚溯自不好跟他们明说自己的算计,只得安抚着。眼下晋人来叫阵,而且满口污言秽语……楚溯不由得升起一股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种感觉,直到看到城墙上那抹翻飞的雪色身影而达到ding锋。
楚溯不由得揉揉眼睛,是殷裔,确实是殷裔,可是怎么可能?殷裔明明中箭了,箭上淬的毒来自他的师傅,一个一辈子居在古墓中,与尸体为伍的高人。
师傅曾言,此毒无解。所以让他慎用。
可是殷裔为何无事?
不仅无事,似乎连三日前的伤也看不出了……
就在楚溯满心疑惑之时,城上的殷裔竟然身子拔高一纵,愣生生从数丈的城墙上跳下,随后飘逸的落在一匹马上,他便那么身子轻飘飘的立在马背上,任那骏马带着他在城门前奔腾。
这是挑衅。
亦是挑战,而楚溯若不迎战,不仅楚军会失了士气,而且楚溯帝君的声誉也将大受影响,楚国便是一个以武决高下之国,国君若无胆,将士怎能甘心为国君卖命。
最终,楚溯打马上前。
此时,殷裔脚下微微用力,足下马儿灰律律一声嘶鸣,稳稳驻足……
两个男人,时隔一年,再次相见。
上一次殿上交锋,最终殷裔小胜一招。这一次……二人没有多言,同时抽出腰间长剑,随后足下用力,借助身。下马匹,纵身而起。
铛。
长剑相碰,火光四射。可见二人皆出了全力。错身而过之时,楚溯不由得问道。
“阿乐呢?”
殷裔缓缓落地,转身后面无表情的迎上楚溯的目光。
随后摇摇头。
不知道?不想说?还是不必说。
楚溯分辨不出。不过此时殷裔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他见过殷裔数次,每次殷裔都是带着笑意的,似乎无时无刻不保持着他大家嫡子的风度,可此时,他面无表情,真是的毫无表情,即无恨意,也无冷意,哪怕刚刚他们用十万的功力相拼,他也保持着这样一张脸。
这种感觉,让楚溯不由得多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恐惧。
他自幼拜了高手为师,虽然师傅教他的东西多数是见不得台面的,可他却很是喜欢,而且享受用那些招术将敌人打倒的快。感。自出师后,他显少遇到对手,不管与什么样的敌人交手,他只觉得兴奋,却从未有过这种心底发毛的感觉。
仿佛面前的人,他一点也不了解。不了解他的招式,不了解他的功力,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你明明中了无解的剧毒。为何此时还活着?”终于,楚溯执剑问道。
殷裔冷冷一笑,那笑真的很冷。
“想知道吗?我可以帮你。只要杀了你。你便有机会去向阎王寻求真相了。”殷裔说完,纵身而上。招式更是只攻不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