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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好轿子。护好公主……”
可是晚了,就便这时,一块大石轰然砸下,万幸没有直接拍到轿身上,只是轿子被石头刮倒,眼见着一个翻滚,便那般轰隆着向下坠去。
下面是绝壁,还有无数大小的石块。
而轿中,只是一个单薄的毫无还击之力的女郎。
瞬间,周悠恐惧的闭上了眼睛……
睁开时,只觉得眼前一花,却是一个蓝色的身影如羽雁般飞纵而下,他踩着滑落的巨石,身子灵巧像个弹跳的玩偶,一下,两下……眼看便要接近轿子。
便在这时,一阵更大的轰隆声响、
随后仿佛下起了一阵石块雨……诸人更加死命的贴近石壁,没人再有心思去看那一轿一人……
看也无用了,那般深,还有那随和而至的石雨。
一个娇滴滴的女郎,虽然随后跳下去那人功夫似乎不弱,可也是九死一生。
那人……
诸人回过神来,才想起,那人竟然是殷氏嫡子。一个大家嫡子,竟然有那般高深的功夫,只是他为何甘赴险境,轿子己落崖,轿中女郎必是凶多吉少,何况狂风暴雨还有那随时会砸到时头上的石块。
他怎么就敢那般轻意的跳了下去?
那个公主,真的那般重要?重要他用命去救?
诸人不解。
别说诸人不解,便是周悠,也觉得殷裔此为太过荒唐。他不愿平乐出事,可有的时候,避无可避。
就算是联姻失败,晋帝也不会迁怒他们,毕竟他们是大家嫡子,何况天灾难测,他为何那般不顾一切的跳下?
真的只是因为想让此次联姻圆满。
还是?
周悠没有多思,不管如何,此时他们的生死更加重要。
他探身,看向那仿佛深不见底的崖,心,沉了下去。
如果平乐能看到刚刚一幕,一定会感慨,不管如何,不管是否遗忘,不管爱或不爱,那一刻,殷裔跳下的毫不犹豫。
那一瞬间,她的生死,超越了一切,超越了殷氏,超越了殷氏嫡子,甚至超越了这……天下。
可平乐没机会看到。
在轿子翻下时,她虽然尽全力用手臂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好在轿子小巧,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她甩出,可失重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上一次死的很惨很窝囊。这一世死的很壮烈也很新奇。
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伤心倒是不太多,只是她很不甘心。还有她的孩子,孩子还那般小,小的她还未感觉到他。可她却不得不带着他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虽然不算美好,可好歹她活了两次,并不想这般轻意的死去,可她时运不济,生生被砸下了崖……
就在平乐绝望的闭止眼睛,等着自己或被摔死或被砸死的命运时。轿子刷的一下被划开。暴雨瞬间倾泄而下。平乐猛然抬头,便看到那雨中执剑而立的身影。
“殷裔……”声音被雨水冲走,殷裔听不到,可从那张由死寂到惊诧的小脸上。殷裔看出了平乐的心境。
她竟是那般坦然赴死的。
难道她便没有想过,自己会脱险吗?会有人不惜冒着性命之险来救她吗?
时间紧迫,他的力气也用过了大半。
“走。”殷裔伸手将平乐拉进怀里,然后脚下一蹬,那小轿仿佛加了力,更加迅速的坠下,借着这一蹬之力,殷裔抱着平乐向上纵了纵,随后寻到一块落石。一脚跳上,再拥着平乐移步……
便那么一步一跳,一跳一移间。
轰隆一声。
二人与轿子一同坠地。
一阵眩晕中,平乐缓缓失去神智。
他竟然来了,就在她觉得自己必死之时。他竟然出现了。说不出那时的心境,惊喜吗?也许是比惊喜更加剧烈的惊吓吧。
这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他怎的那般不知轻重的随着她跳下。
会死的。
他难道不知,她死便死了,世间少了一个平七,没谁会伤心。可若少了一个殷裔……平乐都不敢想像晋国会乱成何样,那些女郎会哭得多么凄凉,还有殷氏……
失去神智之前,平乐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傻,殷裔确是傻了。
***
平乐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费了许大力才勉强睁开……记忆回转。
暴雨,落石,坠崖,还有那伴着她一路坠下的蓝衣少年。
“郎君。”嗓了哑的吓人,平乐唤道,以为自己用尽了力气,不想发出的声音竟然小的几近于无。
“郎君……”平乐再唤,声音己带了几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哭意。
这时,面前一暗,有人低下身来,对上平乐跃跃欲泣的眸子,露出漂亮的笑意。
“原本阿乐会落为了我落泪,真好。”
是殷裔,是笑的很是开怀的殷裔,虽然蓝衣不在,额头似乎也有几处擦伤,可少年的脸还是那般俊美的几近娇艳,他看着她,缓缓绽放出春光也似的笑颜。
“郎君……”平乐有些失礼的重复着。
“好了,莫再唤了,我不是好好的呆在这里,倒是你……哪里疼?手臂?腿?还是……肚子?”问到肚子里,殷裔的目光似乎夹带着一抹热,视线也随之移向平乐的小腹。
平乐摇摇头,她并未觉是哪里不适,只是头晕晕的,仿佛睡了许久般。
见平乐摇头,殷裔似乎长舒出一口气……“阿乐真是命大,那般高的地方落下来,竟然毫发无伤。”
听到他这样说,平乐登时红了眼睛。
“殷裔,你疯癫了吗?”
殷裔不明所以的看向平乐,平乐目光收回,定定看着头顶,随后轻轻启唇道:“如果不疯癫,怎么敢这般不要命的跳下……你真是嫌自己的命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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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计算加更的,可还是么挪出时间来。所以今天只能还是六千字了,偶会找时间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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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章】困境
【一六五章】困境
“如果不疯癫,怎么敢这般不要命的跳下……你真的嫌自己的命长吗?”平乐的声音有些嘶哑,可这丝毫不妨碍她将意思表达清楚。
她在说,就算是为了救她,他也不该如此轻率。
他救了她,她却在指责他。殷裔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随后,唇缓缓勾起,对平乐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
“阿乐,你在担忧我?”
“我没有。我只是怕我死便死了,死后却还被你累得一身污名。”平乐小声道,她虽不觉得自己哪里疼,可却是全身无力,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突然间,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的睁开眼睛。
“郎君,我的孩儿……”那么高的地方翻落而下,失重加上惊吓,平乐忧心的问道。
殷裔摇摇头。
“无事。好生休养几日便可。”他懂医术,他的话,她信。平乐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殷裔见她很快睡熟,这才露出沉重的表情。
她的身子虽无大伤,可确实动了胎气,她之所以没有感觉,是他用内力暂时帮她舒缓了痛意,可他的内力有限,他们又陷在这深不知几何的渊底,不知何时才有人来援。
他刚刚粗粗转了转,渊底凋零,就算饱腹,都很是艰难,更何况她此此时身子状况,极需些药材安胎。
他们现在暂时栖身之所是个天然的山洞,因洞口高些地需丈许,所以山洞中很是干燥,他寻了些干草让她暂时安睡,可这终归不能解决眼前难题。
若寻不到方法,阿乐与她腹中的胎儿恐双双有险。
他即己拼了性命救下她,自是不允她再出任何意外。
想起刚刚她片刻清醒时的指责,殷裔不由得露出苦笑。她说他不顾己命逞强相救,焉知有些东西,仿佛是本能。见她随轿坠落,他的双腿仿佛便不是他的了,就那般什么都没考虑的纵身而下。
那一刻,其实他并未多想什么,自然也没有想这一跳,或许命便丢了。堂堂殷氏嫡子的命有多金贵?恐怕世人都会答,重于万金,万万金。别说一个平氏阿乐了,便是百个,也抵不得他一片衣角。
可若没了她……再金贵的命。他也觉着活之无趣。见她跌下。那一瞬间,他脑中一片空白,待他回过神来,身子己然跃下。
当他用剑斩开小轿。看到她闭着眼睛,小手紧紧握成拳,好似觉得自己必死无疑。那一刻,他的心疼的仿佛有人用剑将他的胸膛剖开,那一刻,他知,此生,他离不得她。
至于以前……
待时机一到,他自会将一切说清。只是眼下……素来八风不动的殷裔。脸上第一次露出可以称之为绝望的眼神。
平乐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只是觉得很累,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有时她仿佛快醒了,可下一刻。一股暖流缓缓窜进身子,在她身体内四处流窜,所到之处,舒服的平乐想要像只猫儿般哼哼出声,随后,她更沉沉睡去。
便这样周而复始的,待平乐真正清醒过来,己过了一天一夜。看着比昨日更加狼狈的殷裔,平乐的心里五味杂生。
自从初遇,他便如谪仙般,高高在上的存在着,仿佛她无论如何追赶,也无法企及他的脚步。
虽然曾经与他有过一段时间的邂逅钟情。可骨子里,平乐觉得自己配他,确实配之不上,不是因为他生的比她还要美上几分,亦不是因为自己的才学比不上她,而是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
是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让自己拥有的。
学识可以累积,仪容可以修饰,可出身无法改变。每次见他,他都如那天上的皓月,让人心生仰望,而望之卑怯自生,曾几何时,她见过这般可以称为邋遢的殷裔。
这一切,皆是为了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感动过后,平乐又觉得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