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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很是熟稔。
王梅香还没来得及装作惊喜地跟姚怀礼打招呼,就顺着马恩厚的眼光,看到了正欲开溜的李小婵,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十分诡异,眼皮儿活的掌柜的见情况不对,早就停止了热情的推荐,默默地立在一旁看戏。
文娴却不明所以,拉了拉李小婵,问:“小婵,你认识这两位公子?”
李小婵勉强一笑,顶着王梅香眼里深藏的怨恨,介绍道:“娘,这位是知府大人的大公子,这位是马小哥。”
文娴一听是知府大人的儿子,顿时一脸谦恭,朝两人行礼问好。
姚怀礼和马恩厚从来不讲求这些繁文缛节,反而在他们看来,文娴是李小婵的母亲,该他们做晚辈的先问安才对。于是两人很是诚恳地还了一礼。
这落在王梅香的眼里,便成了姚怀礼的厚此薄彼,成了李小婵从中作梗,挡了她和姚怀礼偶遇生情的道儿。又想到先前因为李小婵的捐粮,让她家在知情人眼里成了笑话,还让姚士卿对她家甚是压制的旧怨,王梅香不由地怒火冲天,要不是顾及姚怀礼在旁,她早就忍不住出手了。
“大公子有事那就先忙吧,我和我娘还有些事要办,就先行一步了。”李小婵急着从这个是非窝里脱身。
文娴却懵懵懂懂,问道:“可是,咱们不是还没有买衣服吗?”
李小婵闻言,恨不得把文娴的嘴封上,但是奈何马恩厚已经略带笑意地说:“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在这里相遇也算是缘分,今日的帐就记在我们身上吧。”说着,马恩厚就冲躲在风暴边缘的掌柜的说:“掌柜的,你好好地帮李姑娘她们挑两件衣服,都算在我们账上。”
李小婵赶忙谢绝,但是姚怀礼已经拿出了一锭二两重的银子,扔给了掌柜的。掌柜的得了银子,早就屁颠儿屁颠儿地招呼文娴选衣服去了。
文娴不知道这其中的爱恨纠葛,见知府大人的公子出资给她们娘俩儿买衣服,自觉脸上十分光彩,乐呵呵地扔下李小婵一人,就精挑细选起来。
而姚怀礼和马恩厚也由一个小厮领着进了后院,去取先前定做的衣服。
王梅香从头到尾,连跟姚怀礼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熊熊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为了不在姚怀礼面前做泼妇状失了他的心,王梅香恨恨地剜了李小婵一眼,厉声呵斥随身丫鬟:“咱们走!”说罢,蹬蹬蹬地离开了。
丫鬟小红见状,同情地看了李小婵一眼,匆忙跟了上去。
李小婵气结,恨不得找马恩厚出来打他一顿,姚怀礼心眼实,向来是直来直往,可那马恩厚可是一肚子的鬼点子,眼见着王梅香又来纠缠姚怀礼,便顺势拉上了她这个炮灰挡在前面,也不想想她本来就跟王家结下了大梁子,这下得罪得彻底了。一个女人嫉妒起来有多可怕,前世见惯了这些爱恨情仇的李小婵可是深有体会。
后院,马恩厚笑嘻嘻地对姚怀礼说:“这回可气死那个王梅香了!多亏了有李小婵在。”
姚怀礼脚步一顿,这才明白过来马恩厚之前热情地招呼李小婵,又热情地拉他下水给她们母女俩买衣服的意图,顿时整了脸色,话也不说一句,立刻扭头朝前堂走去。
到了前堂,却发现早就没了李小婵母女的影儿,姚怀礼便问掌柜的:“掌柜的,刚才那李姑娘母女哪儿去了?”
掌柜的慌忙跑过来,回禀道:“大公子,李姑娘娘俩儿买了衣服,已经离去了,临走前她还嘱托小的把这二两银子还给您,说是谢谢您,但是她们不能平白地用您地银子。”说着,掌柜的将先前姚怀礼给他的二两银子恭敬地递了出去,补充道:“至于她们娘俩的帐,李姑娘已经自己付清。”
姚怀礼没接银子,就忙快步走到门口四处张望一番,大街上哪里还有李小婵母女俩的影子。顿时一股子负罪感涌了上来,姚怀礼匆忙招呼了马恩厚,取了衣服银两,赶回衙门去了。
凭借对王梅香和王家行事风格的了解,姚怀礼总觉得李小婵要因为今日的无妄之灾倒大霉了,在这之前,他得赶紧回衙门禀明情况,让姚士卿想办法阻止。
两人一路匆匆回了衙门,姚怀礼要去找姚士卿,马恩厚却是不甚在意,觉得姚怀礼是小题大做,自己去忙别的事儿了,并不同行。
姚士卿正好出去了,姚怀礼扑了个空,只得闷闷不乐地回了文苑,想要找姚怀瑾说说今日之事,偏偏到了文苑才发现姚怀瑾也不在,顿时更是气闷,收拾了棍棒刀枪,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耍了起来。
姚怀瑾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幅草木摇落的春日图景,散落了一地的青草、树叶凄凉得让姚怀瑾觉得诧异和好笑。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姚怀瑾明知顾问,马恩厚是他的贴身长随,早就将今天在成衣铺里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让姚怀瑾惊讶的是,一向不善于揣测别人心思的姚怀礼,这一次竟然这么快地就预料到了可能发生的后果,并且主动来找他和姚士卿,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第三十三章 只是炮灰而已
更新时间2014…6…5 20:01:32 字数:2006
姚怀礼其实一直都不善于或者说是故意避免跟家人表白心思,尤其是对姚士卿和姚怀瑾,上一辈的纠葛,让姚怀礼在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时,总觉得很别扭,说不清是爱是恨。所以他从来都称呼姚士卿为知府大人,也不从称呼姚怀瑾为弟弟。
可这一次,是他自己的无心给不相干的人带了无妄之灾,偏偏他还不能凭借武力自己解决,无奈之下,姚怀礼只能央求姚士卿和姚怀瑾出面帮忙。
收拾好了棍棒刀枪,姚怀礼闷声闷气地把成衣铺发生的事简略地跟姚怀瑾说了一下,末了,有些窘迫地问:“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难办的?”姚怀瑾故意说,“大哥听之任之就行了。你本来就不喜王梅香,不跟她打招呼也是正常。李姑娘两次帮了父亲的大忙,你对她亲近也是应该。”
姚怀礼没有看出来姚怀瑾是故意打趣他,顿时着急了,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王梅香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刘文举不想退婚,她就当街命人羞辱他;李姑娘的父亲不过做了一首酸诗献给她,她就暗地里把人打得两个月下不了床。王大富又惦记着李家村的田地和粮食,先前因李姑娘捐粮一事查出了李家村的暗桩,坏了他的事,把他气得鼻子都歪了。现在恩厚又故意用李姑娘去气王梅香,新仇旧恨的,不知道他们还会使什么手段对付李姑娘呢!”
姚怀瑾只是笑,等姚怀礼气呼呼地说完,他这才笑道:“要想大哥你细致入微地分析一件事,可不容易啊!”
姚怀礼闻言顿时明白过来,姚怀瑾这是故意打趣他呢,顿时面色有些发窘,气得想要发作,直接暴走。
“可是,我觉得更难得的是,大哥你愿意跟我说这么多话。”姚怀瑾叹息一声,看着闻言怔住的姚怀礼诚挚地说:“大哥,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是是非非的,谁对谁错,哪能就分得那么清?咱们到底是一家人,该和和睦睦才是!”
姚怀礼眼神瞟向别处,并不答话。
姚怀瑾见状有些气恼,要真是细究起来的话,姚怀礼的生母,如今的知府夫人刘氏又何尝没有过错?要不是念着父亲姚士卿渴望家和万事兴的苦心,想着母亲王清慧临终的殷殷嘱咐,姚怀瑾如今见了刘氏只怕也是不假辞色,如何又能称呼她一声娘亲?
兄弟俩都在生气,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半晌没有说话。
直到刘氏派丫鬟春儿来寻两人吃饭,兄弟俩这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前后脚走出了院子。
姚怀礼和姚怀瑾暗自斗气,李小婵也正对着一脸喜色的李名远和文娴气恼不已。
“相公,您是不知道,姚大公子对我们多好!”文娴不知道是第几次炫耀了,“他跟咱们小婵热络地打招呼,还出钱给我们娘俩买衣服。”顿了顿,又有些遗憾地叹息:“就是小婵这孩子太倔,非要把银子退还给姚大公子,自己花钱。那可是足足二两银子呢!”
李名远也是喜上眉梢,自打李小婵私自将家产全部转到她的名下之后,第一次笑脸对她说:“小婵啊,你什么时候跟姚大公子这么熟了?怎么没有听你跟爹提起过?”
李小婵绷着脸,淡淡地说:“捐粮的时候见过一面而已。许是姚大公子觉得我做了善事,随手打赏而已。”
“这哪里是随手?”文娴抑制不住地开心,“分明是对你存了心思……”
“够了!”李小婵气得面色涨红,怒喝道:“你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就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到时候咱们一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文娴和李名远非但没有被镇住,反而意味深长地一笑,齐齐道:“小婵长大了,知道害羞了。你放心,我们也只是在家里说说,出去是不会乱说的。”
信你个大头鬼!
想到李名远那登峰造极好面子的性格,李小婵就觉得头大,尽管她觉得未必能说服两人不再提此事,但还是尽量补救地解释道:“今日在店里的还有王梅香大小姐,她可是特地为了姚大公子去的,结果却被我给搅合了,连一句话都没能跟姚大公子说上,你说她恨不恨我?咱们家跟王家结下的仇怨还少吗!”
李名远一听“王梅香”三个字,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身上似乎还在隐隐作痛,但一想到姚怀礼对李小婵的特别关照,他顿时又挺直了身子,不以为然地说:“王家的大小姐又如何?在知府大人面前,就是她爹王大富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李小婵气得牙根痒,反问道:“难道你以为王家会因为忌惮知府大人,就不敢对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下手?别说姚大公子对我根本就没有别的意思,就算是有,他一个不得知府大人欢心的填房的儿子,难道就能抵抗得住雄踞西川府多年的巨富王家?”
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