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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杰操小声问,“是贾姑娘吧?”
凤仪点头,缓缓坐下。
台上的仙乐跌宕起伏,仿佛流水,滋润人心,安抚了台下焦躁的男人,但也点燃了他们心中熊熊欲火。
这个御俊迁,果然最懂男人的心,知道如何让男人为她失控,为她发狂。
一曲仙乐伴着轻缓的音律,渐渐拉长,消失,整个大厅陷入长时间的沉寂,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被台上的美人所倾倒,忘记了呼吸。
只见美人缓缓起身,莲步轻移,然后对着台下男人略一施礼,那盈盈一握的腰身,那胸前若有若无的春光,又让人们心律失控。
“多谢众公子捧场。”声音如黄莺般动听,紧抓着男人们的心弦。
中年美妇再次上场,夸张的扭着腰肢,笑得花枝乱颤,“公子们,都准备好了么?只要你们出的银子够多,今晚,就能与美人共度***!”
台下一阵唏嘘,掺杂着口哨声。
“别唧唧歪歪,老子银子都备好了,开始吧。”
“就是,开始吧,今天美人是我的。”
“我的,谁也别跟我争。”
还没开始,底下已经乱成一团,财大气粗的豪绅们都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像好斗的公鸡。
凤仪打开折扇轻摇,稳坐前台。
“大概需要多少银子?”凤仪问一边的吴杰操。
吴杰操收回视线,摇头,“还真猜不准,往年的头牌花魁一般几千白银就够了,不过今年就不好说了,贾美人风华绝代,所有男人都为她疯狂了。”
凤仪鄙视他,“那你带了多少银子?”
吴杰操不好意的伸出五根手指,凤仪猜到,“五千?”
他红着脸说,“哪有那么多?这五年,我辛辛苦苦才存了五百两……”
凤仪几乎吐血,“就五百两,你也好意思跑来?”
还有脸放话,让夫人作好纳妾的准备?
吴杰操抓着头发嘿嘿笑,“其实,五百两也只够买这个座的,我知道自己买不起,一饱眼福总可以吧?”
凤仪更加鄙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五年的积蓄,只为了买个座看一眼,这吴杰操果然还是纨绔子弟啊,一般人,谁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底价一千,开始叫价!”中年美妇大喊一声,底下喧哗一片,“今年的起价这么高?”
这简直是直接秒杀了大批的屌丝啊。
中年美妇得意笑道,“以贾小姐的姿色,难道一千白银也叫高?”底下有人附和,“不高不高,我出五千!”
“我出一万……”
凤仪无语半响,这叫价也太狂了。
“我出二万。”
“三万。”
凤仪受不了这些人,站起身大喊,“一百万!”
吴杰操一惊,“主子,你……”
凤仪捧茶继续,“叫着玩嘛。”
吴杰操凌乱了,这种事,也能玩?
凤仪的一百万喊出来,立刻压倒了一大片,有人咒骂疯子,有人气得摔桌子,但依然有人站起来对着喊,“一百零一万。”
凤仪放下茶杯,淡定喊道,“五百万。”
所有人都被她的气势惊呆了,又一批人无奈放弃了,但依然有几个人梗着脖子喊,“五百零……”
“一千万。”凤仪没等别人喊出来,又开口了。
她的每次开口,都足足压死所有人。
中年美妇笑得合不拢嘴,“还有没有比这更高的?”
“一千零……”
“五千万……”
只要有人接口,凤仪立刻翻价,直到所有人都沉默了,再不敢叫了。
“五千万?还有没有?”中年美妇激动不已,今天算是碰上财神了。
好半响都没人再出价,中年美妇一垂定音,“好,今晚,贾小姐归这位公子!”
凤仪轻笑,收起扇子,飞身上台,轻挑起美人下巴,“美人,记得公子我吗?”
御俊迁瞪着一双美眸,愣了几秒,然后激动万分的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呜呜……二……”
“二个头啊,跟本公子回家吧。”凤仪轻搂他的小腰,纵身一飞,带她从人群上方飞了出去。
“喂,银子还没给呢?”中年美妇焦急的大喊,“快,拦住他!”
等人们反应过来,哪里还有凤仪和御俊迁的身影?
吴杰操惊呆了,这……这也行?不过很快释然了,依凤仪那性子,强抢再正常不过了,她要是真的老老实实付银子,那才稀奇了。
再说凤仪,带着御俊迁直接回了吴府,两人五年未见,都有一肚子话要说,凤仪关好门,略显激动,“快坐下,这里是我家,不用拘束!”
御俊迁四处看看,惊叹道,“二嫂,你厉害啊?什么时候在城里置了这么大的家业?你这可比当年的景王府还奢华大气!”
“还行吧。”凤仪倒好茶,御俊迁才老实坐下来,细细的打量凤仪,“咦,你怎么一点也不见老?比当年看起来还嫩呢?二嫂,有什么好的保养秘方吗?”
凤仪哪有心思跟他聊这些?正色道,“别扯没用了,快说,五年前那晚你和汪傲凌后来怎么样了?现在他在哪里?”
一说到这个,御俊迁的情绪立刻低落了,皱巴着小脸,陷入了回忆之中,“那天我和他为了引开敌人,向着悬崖的方向飞去,后面大批的追兵将我们逼得无路可走,我和他就在悬崖边上与他们展开了拼杀,那些人其实也不算什么,我和他都应付得来,眼看着死得差不多了,突然又冒出一批黑衣人,这些人明显武功高出很多,我和汪兄打得非常吃力,但也勉强能应付,只是人越来越多,我们渐渐体力不支……”
凤仪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况多么危急,明知已是五年前的事情,依然紧紧的捏了一把冷汗,“后来呢?”
御俊迁痛苦的捂住脸,似乎不愿意再去回忆那天的惨状,“后来……他们卑鄙的使用了软筋散,我和汪兄都中招了,身体软绵绵,越来越没力气,眼看着要被他们活抓,我和汪兄都很绝望,我们不愿意被活抓,那定然是生不如死,所以,我们选择了跳崖,与其被他们活抓回去折磨死,还不如死得干脆一点!”
凤仪轻轻按住他颤抖的肩膀,想要给他一点安慰,“后来你们跳了?”
“是,我们一起跳的。”
“你没死?”凤仪紧紧的抱住他,“太好了,你活下来了。”
被她这样拥住,他竟然难得的脸红了,“是啊,我很幸运,那么高的悬崖,我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掉在树枝上,身体被挂在半空,但胸口还是划开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他拨开衣服,那么长的疤痕,经过五年时间的愈合,竟然还那么明显,在他瓷白滑嫩的皮肤上显得那么刺眼,凤仪轻轻抚摸着伤口,胸口一阵疼痛,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当日的痛,“后来呢?你怎么变成了青楼女子?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情绪平静了一些,苦笑道,“也是命不该绝,我被一位猎人救下了,在他的精心照顾下,伤口恢复得很好,但没几日,就有人搜山,猎人的住所被发现了,好心的猎人将我藏了起来,但他全家都被杀死了……我连累了他们一家三口,他们连三岁的孩子也不放过,太可恶了!”
“混蛋,这群畜生!”凤仪狠狠咬牙,“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
御俊迁点头,“是,我也对着猎人一家的尸体发过毒誓,不会放过他们,可是,以我一人之力,想要扳倒大哥,太难了,我试过很多次,但都无法接近他们,青花楼是大哥的产业,我为了混进去花了很多心思,终于成了青花楼的头牌花魁,但是一呆几年,也没机会见过大哥,还好我只卖艺不卖身,加上老妈妈对我非常客气,这几年下来,倒也平安无事。”
听到这里,凤仪就全都明白了,虽然只是简单的述说,但这其中的苦痛,也只有当事人能体会。
“你受苦了。”凤仪给他倒了杯温水,御俊迁润了喉,摇头继续说,“我这些苦真的不算什么,这些年在青楼,打听到不少消息,大哥从未放弃过对我们的搜寻,城门每天都有画像对比,而且每月都会有一次全城例行大搜寻,所幸我是装扮成女儿家,又在大哥产业的庇护下,倒是省了不少麻烦,只是汪兄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是生是死,还有二哥也是毫无消息,我一直以为,你们可能全都死了,今天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二嫂……”
凤仪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情,这几年,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接下来,凤仪又将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听得御俊迁也是一阵感叹,“真是难为你了,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山顶,二哥的孩子现在在哪里?我能看看吗?”
“就在隔壁,你跟我来。”凤仪带他来到糖糖房中,此时小家伙还在酣睡,但凤仪带着御俊迁一走近,他立刻就醒了,“姑姑……”
凤仪轻笑,将糖糖抱起来,“你看,这是谁?”
糖糖小眼睛一闪,“哇塞,大美人啊?姑姑,你对糖糖太好了,是送给糖糖的礼物吗?糖糖最爱美女了!”
御俊迁嘴角抽了抽,这是五岁孩子说的话吗?
凤仪略显尴尬,“糖糖,不要乱说话,快喊叔叔。”
糖糖凌乱了,指着御俊迁,夸张的大叫,“啊啊,姑姑,你让我喊一个美女为叔叔?有没有搞错啊?”
凤仪无力挥汗,“这个……要不你换回男装吧?”
御俊迁别扭起来,“我穿女装都五年了,不习惯男装了。”
凤仪再次挥汗,“那……好吧,糖糖,这位是你小姑姑。”
糖糖很开心,“这就对了嘛,糖糖又多了一位美姑姑,真好。”
御俊迁赞道,“果然是二哥的孩子,长得真像二哥,又聪明又可爱。”
凤仪摸摸糖糖的脑袋,将他放回床上,“好啦,不早了,接着睡觉吧,我们不打扰你了。”
糖糖却不愿意睡了,跳下来缠着御俊迁,“美姑姑,抱抱我嘛。”
御俊迁笑着抱起他,掂量了一下,“哟,还挺沉的。”
糖糖咯咯笑,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