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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生出一股憋闷来,他拿下桌上的砚台,狠狠地掼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墨汁飞溅,污了他的衣衫。
袁矩也不管身上的墨污,快步走出房间。
管家一步不错地跟着他,小声问:“小侯爷,您要抚琴吗?”
袁矩的目光冷冷地拂过管家的身上,他俊美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柔和来:“不必了。去把琴给爷收起来吧。”他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道:“你可以备份礼物,爷明个儿去找冯爷。”
管家刚想出言询问,他却已经走远了。管家叹了口气,唉,本来以为小侯爷不再跟冯闲来往了呢!
若按照原本的命谱,是没有白长安出走这一遭的。她和袁矩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两人都渐渐动了心,后来走到一起。
可是这里既然白长安都已经离开袁府了,肯定不会主动回来,那这还没牵成的红线可怎么办?
顾清风倒不为这个发愁:“想办法把她逼回来不就行了?你可以让冯闲的人抓她,在她生命危急的关头,再让袁矩去英雄救美。不是你说吗?自古以来英雄救美之后都是以身相许的。”
十一对“以身相许”这四个字异常敏感,她生怕顾清风会联想到他们的初遇上面去。还好,似乎在顾清风的认知了,英雄救美必须是男子救女子,能以身相许的也只有女人。
顾清风的主意是不错,简单快捷。但是这样一来就影响了袁矩和冯闲的关系。在原本的命谱里,两人后来尽管道路不大相同,但私交还是不错的。
如果因为多出来的抓走白长安一事,使二人交恶;恐怕对后来会有很大影响。毕竟,他们要最大程度的遵照原来的命谱,务必要让他们的命运回归正轨。这样才便于小时空和主时空的融合。
十一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要不,我们绑架白长安吧?”
她说的非常认真,却还带着隐隐约约的雀跃。她还从来没试过绑架凡人,肯定会很有意思。
顾清风沉吟,他已经咬过人装过病,阻挡别人救人,干涉过不少凡人的事情,也不差这么一件。既然她乐意,那就随她吧。
十一紧张兮兮,生怕顾清风会不同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征求他的意见。明明她自己也可以,明明他不是她的对手。
顾清风点了点头:“好,不过一定要有分寸。”
十一脸上露出笑容来,她伸臂抱了抱顾清风,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
顾清风的脸瞬间变得滚烫,局促地推开她,她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她不是凡间万事通吗?她就不知道不要随便对男子搂搂抱抱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生不出询问的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已然归来,~(≧▽≦)/~
乃们不要误会,我只是表达一下对苏慎言的思念之情,他暂无回归打算。
☆、雌雄不辨缘成怨【八】
白长安背着包袱走出袁府以后,站在门口站立了好久,确定附近没有可疑人物,才离开。她走出几步,却又忍不住回过头。
明明还是清晨,阳光却如刀光一般,刺得她眼睛生疼,很快就流下泪来。她在心里默默地说上一声再见,抹掉了眼泪,大步向前走去。
父亲生前给她规划过未来的日子。尽管他已然不在人世,可是她还要照着他说的路走下去。那些太不现实的事情,就当成是一场梦吧。
或许等到她老年的时候,她可以对她的孙辈们说:“你们祖母当年跟给皇亲国戚打过交道呢。”
只是打过交道,仅此而已。
白长安辨清方向,她想,也许她可以雇辆马车,快点回到老家。她的包袱里有临别前管家送的一些银钱,足够她一生衣食无忧了。
等她走到拐角处时,斜刺里窜出一个人来,不知用何物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十一和顾清风化成两个恶霸模样,迷晕了白长安,将她丢到一辆马车上,带走了。
估摸着时间,他们决定给袁矩送信,告诉他白长安已被绑架。
袁矩去见了冯闲,似乎之前的不快不曾发生过。冯闲很大方地表示,不就是个女人吗?兄弟如手足,美人如衣服,他早忘记那个女人长什么模样了。
其实,白长安的原本面貌,袁矩也不大清楚。他见到的她更多时候是那个一身男装,潇洒若竹的她。她女装是什么样子,他倒有些好奇了。
冯闲请袁矩喝酒,无论如何,他是不愿意与袁矩交恶的。他不过是个商人,士农工商居于末位,如何能与袁矩皇亲国戚的身份相比?多个朋友多条路,他正想着怎么去跟袁矩握手言和,却见袁矩主动上门。冯闲自然顺势忘掉前事,两人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冯闲拍了拍巴掌,登时便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妖娆男子踏着舞步上前。乐师敲着鼓,他们踏着鼓点而动,风情万种,妖媚异常。
美色当前,若在以往,袁矩肯定会好好欣赏。然而现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了这份心情。他想起白长安弹琴不成曲调,想起她总是瑟瑟发抖……他有些头疼,那只小灰老鼠已经离开了。
对白长安的离开,不得不说,他是极其失望的。对他而言,那无异于一种背叛。但是另一方面,他却告诉自己,爷早猜到了不是吗?女人就是这样容易背叛。
冯闲在他旁边说道:“小侯爷,上次的事是兄弟不对,怎么着,这些你看上哪个,尽管开口,随你挑!”
袁矩忽然莫名感到恶心,他没有开口说话。他盯着正在舞动的妖娆男子,想证明是自己的错觉,他们明明还是很漂亮的。
但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他站起身来,闷声道:“爷出去走会儿!这里太闷了。”他也不看冯闲的反应,大步走了出去。
袁矩平时性子就古怪,在宴会上说离开就离开。冯闲早就习惯了,也不作他想,继续乐呵他的。
袁矩走了出去,也不要下人跟着,他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在路上,偶尔会看到冯家的侍女。那些侍女全都被打过招呼,离他远远的,无敢近前者。
他心里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不是你们不耐烦见爷,是爷不乐意见你们!他最近想法很怪,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他是在洋洋得意,看,她们见到我都躲开!
一样的场景,却有不一样的心情。袁矩很闷,他很遗憾没有带一件顺手的乐器来抒发一下内心的感伤,好遗憾。
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袁矩一怔,却见一支箭羽射在他面前。他暗自心惊,面上却镇定自若:“呵,是谁想取爷的性命?有本事正面来战,躲躲闪闪算什么本事!”
无人应答。
袁矩这才注意到箭的尖端有纸条,他恍悟,原来是有人送信来给他的。嗯,这样的送信方式,爷喜欢。
拔起箭,拿到纸条,展开来看,上面只有一句话:“白长安在吾手中,若要其性命,今夜三更时分,独自一人到北郊小破庙。”
那字迹歪歪扭扭,袁矩一眼便判断出写字之人用的不是顺手。他呆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白长安是谁。他一直叫她小灰老鼠,忘了原来她也是有名字的。他曾经扫过一眼她的路引,当时没大在意。长安,长安,名字取得挺好,可怎么人就不安全呢?
袁矩是不大相信会有人捉白长安的。这里他是老大,连当地最高长官都要卖他的面子,谁敢明摆着动他的人?
——是的,他的人,他在潜意识里已经把白长安划分到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了。
袁矩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个人来:冯闲!他记得清楚,冯闲可是垂涎过白长安的美色的。除了冯闲,白长安应该没得罪过谁的。
他急匆匆地回到大厅,将纸条啪的一声拍在冯闲面前:“怎么回事?”
冯闲正喝酒喝得晕晕沉沉,被他这么一吓,立时酒醒。他摇摇脑袋:“什么怎么回事?”他凑近看了看,念了一遍,疑惑地问:“白长安,白长安是谁?”
袁矩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他马上断定,不是冯闲。冯闲只是贪图白长安美色,没必要再特地射箭告诉他知道。那么是谁呢?
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仿佛在眼前晃动,袁矩摇头否决掉:“不会是他,肯定不会是他……”那么到底是谁呢?会不会只是一个恶作剧?
袁矩决定不去管这件事,反正白长安已经离开袁府了。他也从来不欠她什么,为什么只看到这么一张纸条,他就要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北郊小破庙那么远的地方呢?他才不去,她又不是他的谁!
努力说服自己之后,袁矩告辞回家。他要赶紧入睡,他才不要老想着这件事呢,不就是一只小灰老鼠吗?有什么稀罕的?
十一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以为袁矩会很担心,会直奔小破庙。她甚至都想好了怎么样才能让白长安看起来虚弱不堪实际上却没事呢,为什么会是这样?
顾清风道:“或许白长安对于他而言,没有你认为的那么重要吧。”
十一不服气,她看得出来袁矩是很在乎白长安的,肯定是袁矩自己没注意到白长安的重要性。得想办法让他知道白长安是很重要的。
顾清风看她着急,连忙说道:“要不,我入他梦里,让他梦到白长安?”
这个方法他们用过很多次了,倒也熟练的很。可是袁矩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如何如梦?
顾清风看看异常焦灼却偏偏难以入眠的袁矩,笑了一笑:“你说的没错,他的确在担心白长安而不自知。我们需要加一把火。”
十一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试探着道:“我看别的歹徒绑架别人时,对方要是不来,他们就撕票,再不济也会砍掉那个票的一条手臂或是一截手指。要不,我们也砍一个来吓唬他?”
话音未落,电闪雷鸣,一道雷砸在她身前。她大惊失色,一把抱住顾清风,将头埋进他怀里,死死地抱住他,就是不松手,哇哇乱叫。
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没动歪念,只是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