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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是她。
那个陪子轩买戒指的女子，子轩的表姐。
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说：姐，这是子轩让我带给伯父的，你替我拿进去吧，我走了。
转身的刹那，子轩的表姐把我拉住了：哦，知道了，你叫小影，是吧？来了就进来坐会儿吧，不然我姨夫怎么安心呢？来吧。
这样被她拉着进了病房。
相互介绍之后，我对着老人叫了声：伯父。
老人干瘪的脸上乐开了花儿：哎，哎，闺女，快坐。
子轩的姐姐为我倒上水，老人又吩咐她为我剥开了水果，我满脸通红地说：伯父，子轩说你病了，嘱咐我来看看。您感觉怎么样了？
哎，好多啦，好多啦，难得你还这么有心，真不错。
应该的。
我现在唯一的心病就是你们的婚事儿，轩儿总说不急不急，只怕，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得了，唉，身体不争气啊，急煞人了。
伯父，您别这么说，会好起来的。
唉，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闺女，你跟我们轩儿如果有意的话，就早点结婚吧，算了却我这个老人的心愿。成吗？
这……
怎么？你看不上我们家轩儿？
哦，不是的，他很好。只是…我们还年轻，没想那么多。
闺女，我可活不长久了，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你们如果不趁我闭眼之前结婚，那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伯父，您别这么说……
我真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来开脱自己了。还好这时候有医生进来，例行检查。
我赶紧起身，说：伯父，我单位里还得加班，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六十二）又说婚姻
2006年5月16日
天气：阴
心情：一般
事件：又说婚姻
昨天从医院回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晚上本想打电话给子轩好好谈谈的，但小丽婚假回来非得再请大家吃饭，只得发个信息告诉他：明天打电话好好谈谈。
今天，子轩很守时，七点钟把电话打来。
小影，昨天谢谢你了，我父亲很高兴你去看他。
不用客气，人之常情。
小影，我父亲是不是又跟你提结婚的事儿了？
是。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子轩，昨天走的时候我特意问过医生了，说你父亲的病…不是很乐观，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只是……他老人家一直说你不结婚，他的心愿就不了。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嗯，我明白。我也正在跟部队请假，我想回去照顾他一些日子。至于结婚，我还是那句话，我听你的。
可是子轩，你父亲他是想让你结婚。
小影，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结婚吗？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不是。只是感觉没到结婚的时候。
那么，如果哪天我父亲真的要我们结婚，你会怎么办？
这…没想过。
小影，算我求你吧，如果我父亲的病就是很严重的话，我们能不能就此结婚，让他也好…安心？
这……非得这样吗？
万一呢？唉，我真怕他……
好了，你也别想多了，到时候再说吧，好吗？
嗯。不管怎么说，昨天谢谢你，我姐打电话说我父亲很喜欢你。
应该的。
小影，如果此生能娶到你，是我莫大的福气！我一定会好好努力，让你幸福！
……面对子轩的豪言壮语，我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曾经的感动，如今是无奈。
仿佛身后有根无形的鞭子，猛力地向前赶着我走，一直走，想回头都难。
下了班，小姨打电话来。
非得当面跟我谈谈。
我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便约她在外面吃饭，边吃边谈。
谁知道，小姨开口就说我跟子轩的婚事儿。
小影，子轩父亲现在病得很严重，你们也谈了不少日子了，都应该了解了，能结婚就早点结吧。
小姨，说什么呢。我已经说过了，不想结婚。
小影，将心比心，你也是单亲家庭出来的，做个换位思考，换作你，你会怎么想？做人不能只想自己，不是吗？
可是小姨，这是我一生的幸福啊，我不能这么随便就嫁了。
你的意思是，你看不上子轩？
那倒不是，不是这意思。
这就得了，相互喜欢，他人又好，你趁年轻嫁了，有什么不好的？
小姨……
我感觉子轩这个孩子不错，跟了他你不会受委屈。我是你半个妈，这事儿你就听我的吧，啊。影儿，好男人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到手了就得好好把握。
小姨，让我好好想想。我感觉乱极了。
那你快想，想好了，我给你准备嫁妆。你呀，就是我半个女儿，呵呵……
唉，小姨呀小姨……在心里叹口气，无奈加无奈，更上一层楼。
小姨那边已经喜上眉梢了，仿佛她真要嫁女儿似的。
（六十三）再探老人
2006年5月20日
天气：晴
心情：一般
事件：再探老人
这两天一直没休息好，单位事儿比较多，应酬也越来越多，真是有些不适应了。
终于轮到周末了，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接到子轩的电话，突然记起他的父亲，诚心地问了问老人的近状。
子轩说：已经好了，今天就出院了。
听得出他对父亲的牵挂，我不假思索地说：要不，我去接他出院吧。
说完，自己都感觉有些唐突。
但子轩在电话那头笑了：小影，你真好，谢谢，我爸爸一定高兴得不得了呢。
稍一犹豫，收拾一下，我还是去了。
刚出家门，见街上有卖鲜花的，突发灵感，买一束给老人吧，带给他一个好心情。这样想着，自己在心里竟有了些兴奋。
很快就到了医院。打小我就闻不得医院的味道，总有一些生离死离的感觉，那浓浓的苏打水味儿趁人不备钻入鼻孔，受侵袭的感觉难受极了。
走近病房，透过门窗望进去，子轩的姐姐正在收拾东西，推门而入，他们的表情都溢满了惊讶。我笑了笑，走近老人，把花递上去，说：伯父，祝您永远健康，我代表子轩接您出院来了。
老人如我想象中的一样，讶异，惊喜，甚至有些激动，他用明显颤动的双手接过花，连声说：好闺女，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我再次笑笑，跟子轩的姐姐一起收拾东西。
然后，我们一边一个的走在老人身旁，搀扶着他走出医院。
车停在子轩家门口，我说：伯父，我就不进去了，您好好休息。
老人的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他说：闺女，进来坐坐吧，哪能路过家门却不进来的道理呢。
子轩的姐姐也说：是呀，来吧，妹妹，进来坐坐。
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子轩的姐姐叫我妹妹的时候，我刹那间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家人的温暖。
嗯。我答应着，然后坚定地搀扶着老人下了车。
进到屋里，子轩家里简陋的摆设让我大吃一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在这个城市的一角，竟然会有这样简陋的家。说是两室一厅，其实就是两个房间罢了，一个半新不旧的饭桌摆在小小的厅里，两个房间一南一北，都开着门，房间的摆设丝毫没有现代的意思，完全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样子。
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藻才能形容出我的惊讶，但又不能在表情上流露出来，只好按老人的意思，在屋里唯一的两个板凳上坐下来，老人坐在另一个板凳上，正好与我面对着。他一直看着我，在笑。
我对视过去，也笑笑。
子轩的姐姐说：妹妹，一会儿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家里正好还有一些菜什么的，只是不知道中不中你的口味，呵呵…
我连忙说：不，不用，大姐，别忙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再说伯父刚出了院，还是好好休息吧。
怕他们再客气，我看看时间，然后起身，对老人说：伯父，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记得跟我说啊。
然后走到厨房跟子轩的姐姐告别，她正在剥葱。听说我要走，立即放下手里的东西，拉住我的手，我趁机从包里拿出两百块递钱给她，说：姐，这个给伯父买点儿营养品吃吧。她立即反塞给我，我又塞了回去，她没再拒绝，只是眼睛有些湿润，也不知道是不是剥葱辣的。
走出子轩家的大门，有种怜惜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从那刻起，我也终于明白了，子轩为什么不舍得花钱。
（六十四）电话谈心
2006年5月21日
天气：雨
心情：好
事件：电话谈心
有电话来，接起。
对方一直无语。
看看时间，晚上七点。想必是子轩吧。问：子轩，是你吗？
这时，电话里才传出一声：嗯。
半倚在沙发上的我很不解，爬起来，问：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不出声儿呢？
子轩这才说：小影，我爱你！
他的话，意外，却温柔，但我感觉有些唐突。
平时习惯了他一直给我道歉，但很少听他说得这么直接，甚至没有一点儿的铺垫。
我也沉默了。
子轩继续说：我家里打电话来，说你非常好，若能娶到你，将是我一生的福气。
我还是沉默，因为我仿佛听到了他下面的话。
果然。
子轩说：小影，我爸爸说我们最好能尽快结婚，你觉得呢？
我张开口，很明显地要拒绝，但想到子轩的爸爸，我还是犹豫了一下。
子轩，我去过你家里，很……不容易，我也理解了你为什么……那么不舍得花钱。以前是我大手大脚，对不起。我犹豫着说出我心里的话。
那么，你快些嫁给我吧，我来理财。子轩很高兴地回应。
我无语，面对子轩结婚的请求，沉默是我唯一的语言。
子轩又问：小影，你在听吗？
嗯，在听。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影，你知道吗？小郑这几天还一直缠着说，非要你给他介绍女朋友呢？子轩似乎特意地跳到别的话题。
是吗？哈哈……他还当真呢。我也乐得接受子轩的话题。
是呀，他对你印象一直很好，一直念叨着呢，看来你这个红娘是非做不可喽~呵呵……
这红娘我可做不得，现在这年头，哪个姑娘愿意嫁给当兵的呀，看不见摸不着的。
……
我的脱口而出，竟然让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子轩，对不起呀，我没别的意思，呵呵，说得太过了。别生气哦~我赶紧道歉。
小影，跟我说实话，你喜欢军人吗？子轩的声音变得严肃。
听真话吗？我反问。
是。
若我十八岁，我会崇拜那身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