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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找出完全的固体交换方式,我就可以进一步偿试以分子转换的步骤来改变固体的阴阳磁场。”
“噢!”小路严肃地端详他。
“一旦我找出如何改变固体的阴阳磁场,”他忽然停下步伐,迎上小男生专注的视线。“我就可以将你的阴性磁场转化为阳性。”
“那我就可以白天出门,不用怕太阳?”小路的双眼亮晶晶。
“理论上来说,应该如此。”他揉揉小男生的头发。
由于小路的祖先娶了鬼妻,以后的子孙成为半阴半阳的生命形式,因此无法像正常人一般生活。
“我想上白天的小学。”小路吐露出心声。他想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在学校里上课,而非晚上找家教被习。
“我尽量试试看。”承治揉揉他的头发。
实验试管发出急促的呼噜声,承治立刻拿起来夹,将烧杯中的原料加入试管里,小路乖乖跟在他后头,瞧着红橙色的液体渐渐变色。
烟雾弥漫的实验继续维持三十分钟的静谧,小路一边观察承治大哥的一举一动,突然得到一个结论。
“你没有打领带。”
他被小男生突兀的声音拉开注意力。“当然,我讨厌打领带。”
“可是孟姐姐的男朋友都会打领带。”
“是吗?”他有些不耐烦。“不要吵,我必须计算出合理的反应数值。”
沉默五分钟。
“你怎么知道孟姐姐的男朋友都打领带?”他仍然趴在实验台上,执笔的手却暂停下来。
“我刚刚看见了。”小路跳上桌沿坐定,脚丫子在空中摇来晃去。
“刚刚?”他拧着头转身,甚至忘记装出努力的表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小路仔细形容一遍,而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带来一束很呛鼻的红花。”
廖彦强!无疑是他!虽然小路的描述也很神似程坤骅,但他直觉联想到廖某人。那男人来找小琴做什么?他的心间冒出上百种答案,而每一个答案都让他打从心里觉得不舒服。
“承治大哥,”小路紧盯着他的脸容。“我把小米忘在孟姐姐家里。”
“是吗?”他迎上小路深黑的眼瞳。
“那位先生的花很难闻,我不想再上去。”小路又补充一句。
“哦?”两人静静对视着。良久,他缓缓咧出和悦的笑容。“既然如此,我帮你上去拿好了。”
※ ※ ※
“你想跟我说什么?”她赖洋洋坐下来,老动作:拿起杂志翻看。
“你最近过得如何?”廖彦强试验性地起个头。
“很好呀!你呢?”唉!言不及义,这家伙没救了。
“我和小丽分开了。”他坐回她身旁,轻轻执起她的手,却被她挣开。“当时听说你要去法国,我的心情受到影响,结果我们俩大吵一架,就分手了。”
“你们吵架是你们的事,请别牵扯到我头上来。”她顿了顿。“孩子呢?”
她曾想过,当年若非基于小丽怀了他的孩子,她或许不会与他分得如此断然。毕竟他又不是她的丈夫,捉奸在床虽然颇伤人,却也很难算得上滔天的大罪行,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反正她也算不上什么贞节烈女。然而,事情一旦扯上小婴儿,她就无法把宝宝的幸福问题撇到一边去。
“她和我吵完架不久就把孩子拿掉了。”他露出遗憾的神色。“其实我和她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孩子拿掉也算好事,省得日后社会上又多了一个来自破碎家庭的小孩。”
没有深厚感情,却有深厚“激情”。哼!男人,还不全是这副德行……只有承治特别一些。她轻轻娇笑起来。
她笑了!她会笑便表示有希望。廖彦强振作起精神。
“小琴,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她拍开他摸过来的狼爪。“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们从一开始便不可能有结果,被我发现你偷腥只不过加快分手的过程而已,就像氧化还原反应中的催化剂。”
哦,老天!她居然用上承治的术语。她?一个化学物理白痴?
“小琴,即使没能获得甜美美满的‘结局’,我们也可以拥有一段多彩多姿的‘过程’呀!”他柔声鼓吹她。
“不可能,我已经说了,绝对不可能。”她坚决否定。
“给我一次机会嘛!起码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他的语气掺入几丝迫切。
“廖XX,你以前不是这么牛皮糖的。我也不需要你的补偿。”说得多么高贵,仿佛她当真为他的出轨受尽各种折磨似的。他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舍不得你。”他情急地捉捉住她手臂。“听我说,我想回到你身边,重温我们当年甜蜜的回忆。你会重新爱上我的,只要让我服务——”他猛然吞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字眼。
她挣开老虎钳般的箍握,回味他最后的呼喊。
“服务?”男人对女人说出这个字眼,可会引人衍生无数有颜色的遐思呢!
廖彦强胀红了脸。“对不起,我最近新开了一家店面,在店里招呼惯了,连说话也染上职业病。”
“你升格当老板了?”显然她出国期间,廖XX确实混和有声有色,否则凭他的小康背景,想在台北开店面是难之又难。“贵宝号设在哪里?哪天有空的时候我和朋友上门照顾一下。”
“不用了,几间小酒吧难以入你的法眼,还是改天我请你去福华吃大餐。”
耶?这可奇了。客人自动要求上门,他这个做掌柜的居然扫人家出门。
“嗳,在林森北路和安和路,反正你一定不会感兴趣的。”他拉拉衬衫领子,专心整理仪容。
“哦?”他规避的态度令她感到好奇。“店名叫什么?”
“叫——嗯——‘爱之风PUB’。”
“啊!”她明白了。
堂姐的父亲孟仲豪是台湾旅馆业的大亨,平时见面聊天时,她或多或少也耳濡目染到目前的旅馆业经营状况。前阵子曾听他提起,最近台湾崛起一个新兴的酒店连锁企业,骨子里其实经营着“午夜牛郎”的生意,幕后主持人为东南亚的某位知名贵妇和她的小白脸。而那个连锁企业恰好叫“爱之风PUB”。
敢情廖彦强正是那小白脸,经营起色情酒吧来着。这几天她兀自奇怪他怎么有办法把舞台剧的票转交到堂姐手上呢!原来是透过旅馆业同行的帮助。
“廖XX,你店里的服务生不会正好全是男的,而上门的客人……多半是女性吧?”她更进一步求证。
从她刚才那声“啊”,他当下明白她已经知道真相了。
“从事餐馆业的人当然不会限制顾客的性别,只不过我的店恰巧以女性宾客居多。”廖彦强笑得很尴尬。
换句话说,他真的是牛郎大班。
“啊!”祥琴暂时想不出其他词汇。尽管他俩的爱恋早已烟消云散,基于旧情份的缘故,知晓他沦落风尘也着实令她不忍心!
“别误会,我的小店和你想像中的淫秽场所是有区别的。”他赶紧替自己的职业辩白。“我的员工只需陪客人聊聊天、谈谈心,不负责提供任何性交易的。”
“但是,如果员工们私底下自顾和客人‘谈生意’,你也不反对?”说穿了,这和牛郎也没什么差别。
他继续尴尬地笑。
好奇怪的感觉,他的前任男朋友竟然跑去当牛郎。
砰砰砰!擂门声。承治来了。看来是小路下楼去通风报信。
“嗨!”她把门开到承治足以看见访客的程度。“有事吗?我现在有客人。”
果然是那个姓廖的!头顶抹油,脚上穿皮鞋。
“小路把小米丢在你家里。”
“我找找看,不晓得它躲到哪里去。”也正要回头,突然被他叫住。
“你出来一下好不好?我有话想跟你说。”祥琴的交友情况好像非常复杂,她究竟还记不记得承诺过他的事?
“好呀!说什么?”她跨出一步,反手带上铁门。
“你到底喜欢谁?廖彦强,还是程坤骅?”抑或我?
“为什么问?”她垂下眼睫。他也会担心吗?好现象!
“你难道忘记了,你答应帮我试验爱情配方的功效。为了你,我把实验延宕到现在,你的身边却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你不是说以前从没谈过恋爱吗?他们之中,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的意中人?”
实验、实验、实验!他的脑中永远只有这件事!她忽然火大。
“回答你的问题。第一,我只说没谈过恋爱,又没说从未被男人追求,程坤骅是我的追求者之一。恋爱和被人追求是两回事,你同意吗?”凭她的手段,要把呆头鹅耍得团团转实在太容易了。
“嗯。”好像有道理,他只好点点头。
“第二,至于我的意中人,他就是……”她的脑筋飞快转动着。“他就是里面的廖彦强。程坤骅和你相同,属于我的实习对象之一,廖彦强才是我的最爱。”
“哦?”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好奇怪,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揉揉胸口。
“如果没有其他疑问,请你自己进来找小米。我要送‘意中人’下楼了。”
她招呼廖彦强出来,直接送他到楼下大门。廖彦强看得出她有话要说。
“你卖不卖?”她问得粗鲁而直接。
“什么?”他愣了一下。
“你升格当上老板,还做不做旧时的生意?”
“你想买我的钟点?”一旦涉入金钱交易,他的眼立刻射出精打细算的神彩。
“咱们爱情不成生意在。最近我需要一个固定男伴,不会问太多问题,约会结束时不会做其他非分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当我需要他的密切配合时,随时找得到他。”她想通了,她认识的男人虽然多,能符合以上所有要求——尤其是前两个条件——的人却寥寥可数。“如何?凭你堂堂‘专业人士’的经验,应该可以胜任吧?”
“你为何突然想买我?”答案肯定与楼上的男人有关,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对方出现在小琴身边。
“你违反了第一条规定。”她冷冷地转身。
“等一下。”好端端的。何必与自己的财路过不去?得不到她的人,好歹也要赚到她的钱。通常廖彦强是很识时务的。“你说得对,咱们可以维持最基本的生意关系。”
他招出自己的钟点费,价格与大牌律师的收费标准只有伯仲的差别。他甚至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