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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话怎讲?”花尽渊反问,“瑟儿的确到了该出阁的年纪。”
百里卿一脸的凝重,“我刚才看见……看见那个……”
“看见什么?”花尽渊问,百里卿脸红了一下,“钿瑟和白念抱在一起啊。”而且我家钿瑟居然还是主动的那个!为什么啊!老天爷你是在耍我么?好不容易盼到上山见一面居然就看见了限制级,这叫人怎么活啊!
“瑟儿平素与白念很是要好,抱在一起玩也不是没有的,晚上也会一起睡……仙友你怎么了?”百里卿吐出一口血,咳嗽着捶胸顿足好一阵才缓过劲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百里卿很是随意地抬脚将地上的血迹踩在脚底,顺便碾了碾。“没事,天气热血气旺。喝杯茶降降火就好了。”说罢大义凛然地仰起头,“钿瑟人呢?”
花尽渊摇摇头,百里卿正要离开,花尽渊又开口,“在浮生石上,仙友确实了解瑟儿,连她会赶在你们之前到都知道。”百里卿绕过花尽渊往浮生石上去找钿瑟,“你早说嘛,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我摇头是因为,如今春寒料峭,何来热气一说?”
“花尽渊你就不能给我个台阶下吗?”百里卿怒道,花尽渊不再理会,径直沿着石阶路一路向下。
“年儿?”百里卿见到钿瑟的背影,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清了清嗓子,才上前打招呼,“百里表哥你没事吧?”孟子虚看着百里卿染血的衣襟,觉得这人随时都会晕倒啊,要不要叫师父回来看看?
“没事,我这是血气旺盛。”百里卿理理衣襟,孟子虚干笑,傻瓜都看得出来不是血气旺盛了,这谎话讲得真够蹩脚的。
“那个,年儿?”
“叫我钿瑟。”孟子虚提醒,为什么百里卿每次叫她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百里卿咳嗽一声,喉咙里的血沫子一下咳到手上,孟子虚掏出手帕替他擦干净,“哥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啊?刚才你是不是见到师父了?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千年之前的百里卿和千年之后差别好大,起码千年之后他更成熟了,没有现在这样明明是个上仙,却还是带着一股子愤青的味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威严啊喂?
滚滚红尘双双渡,一朝分离难割舍 第八十五章:品水宴
所谓水者,万物之根本也,天界有百年一度的聚仙宴,空灵山则有千年不遇的品水宴。孟子虚自从呆在空灵山以来,还没见过花尽渊如何设宴,这大概就跟花尽渊平时喜欢安静脱不开关系。
坐在浮生石上,孟子虚向下看去,浓浓的云雾盖住了视线,百里卿刚刚离开,急急忙忙的样子,孟子虚想大概是那个什么品水宴开始了。
涤心瀑下,花尽渊坐在巨大的卵石上,身前的矮几上一列婴儿拳头大小的杯子,有木制的竹制的陶瓷的琉璃的,五光十色煞是好看。几个仙君在下面看着花尽渊的仙姿暗自赞叹,真不愧是天界第一上仙,果然美貌无双。
花尽渊微微皱了皱眉头,右手执左手袖子,左手很是优雅地捏住面前的紫砂杯,然后将里面的水倒掉。“师父,客人到齐了,要不要这就开始了?”白念挎着篮子,将里面的拜帖一一递给花尽渊,“白念,把瑟儿叫来。”
孟子虚打个喷嚏,继续穿行在竹林之中,手里的篮子里装了一瓶澈液酿,身后的树丛突然沙沙异响,孟子虚停下脚步,将戒律棒扛到肩上,“谁?”
“小姑娘,太虚殿怎么走啊?”东泠苍恭敬地问道,孟子虚扫了一眼他,依旧是这么妖媚,东泠苍你到底活了多久啊?想到他之前因为神脉离体而死,之后又以另一种方式重生,怎么都觉得真正逆天的应该是这个人才对啊!
“我是鸾鸟族的东泠苍,此次前来是为了赴品水宴的,这个是请柬。”东泠苍倒是稀奇,第一次受邀进空灵山,倒是没见到一个守门的仙童或者引路人,无奈这里是别人的地界,所以不能动用神识,好不容易见到了一个活人,居然还一脸害怕地看着自己,他是有多丑还是根本就是天敌......天敌?东泠苍眯起眼睛,孟子虚干笑一声,东泠苍是鸟,她现在算是蛇,怎么不算是天敌了?
“你是怎么上来的?”孟子虚问道,怎么连请柬都还在手上?难不成是飞上来的?
“我没有走山道。”东泠苍道,孟子虚接过请柬,赞赏地点点头真不愧是鸟类,不走寻常路啊!
“哦哦,那你往东走,没多远就到了,呵呵......就在竹林的结界后面。”孟子虚好心地指路。
“小姑娘既然认得,那就不妨带个路,我第一次来这里,所以实在是不认识路。”东泠苍微微一笑,孟子虚只好点头答应,但是篮子里的酒……要是师父看见了会不会把她打到死去活来再死去不敢活来?
这是不可能的吧?师父虽然不喜欢多话,不喜欢她喝酒,不喜欢她到处乱跑弄得满身脏,好歹还是很疼她的。孟子虚想着,拿篮子上的布盖住篮子里面的酒瓶,脚下一别……
“小心啊!”东泠苍见状拉住孟子虚的手,孟子虚脸一红,甩开东泠苍的手,把酒瓶的遮羞布好好盖上,“太虚殿是到了,不过品水宴不在太虚殿,是在空灵山,孟子虚刚一到门口就转过身往后山走,太虚殿都空了,大概这会儿人都到后山去了。
正要带东泠苍到后山,忽然看见白念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一样。“师姐师姐!师父叫你呢!”
“知道了,白念你跑来干啥?”
“来叫你啊!”白念鄙视地看着孟子虚,“不然我来干什么?”
“有可能是来抓我的啊。”孟子虚严肃地说道,手很鬼祟地摸摸篮子里的酒瓶。
来叫你跟来抓你有什么分别吗?白念继续鄙视,看样子又在偷酒,不知道这回被她藏哪儿了,师父居然没找到!“师姐,你把酒藏哪儿了?怎么师父没找到啊?”
“我啊,埋在外边竹林里了,所以找不到啊。”孟子虚得意道,忽然脸色一白,“那个,那个你别说出去啊,白念师弟?”
白念别过头,“走了,去找师父。”
“不要啊!我保证我下次不敢了!”孟子虚抱住白念大腿吸吸鼻子,白念往前挪动几步,“不行,师父很急,我们去找师父!”
“不要去啊!我保证我有东西都先给你吃,以后也不叫你果子狸了!”孟子虚干嚎着,把鼻涕糊在白念的裤腿上,白念大骇,连忙手脚并用地推开孟子虚的脸,“我不说!不说行了吧?你先走开!脏死了!”白念说着一脸恶心地掏出帕子擦裤腿上沾到的鼻涕和眼泪,“那个,可不可以帮我带个路啊?”东泠苍眼见着孟子虚和白念就要若无其事完全忽略自己走人,连忙咳嗽几声示意这边还有一个人。
孟子虚哀怨地回过头,“仙君后面跟着就好了。”谁叫你不知道好好走山道儿非要抄近道,迷路了吧?要人带路了吧?谁叫你不好好走路的!
于是东泠苍安安分分地跟在孟子虚和白念身后,直到前方百米处传来浓郁的水汽才抬头看见涤心瀑。
“瑟儿,你过来。”花尽渊招手示意孟子虚过去,孟子虚垂下头,手脚并用爬到花尽渊坐着的巨大卵石上,虽然不比千年之后那副身子破败,可是也不是很灵活,爬得磕磕绊绊,花尽渊伸手拉了一把孟子虚,孟子虚靠到花尽渊身边,看着杯子里的水一咧嘴,然后捂着嘴站到花尽渊身后。
“今日品水宴,仙友们请随意。”花尽渊说完就没了下文,孟子虚捂住嘴看着下面各路仙君的反应,大概都以为是什么品水联谊会,结果主持人花尽渊同志不善交际就变成这样了,“师父的意思是,大家随意。”水多得是,况且她早上的时候还在涤心瀑上有洗过脚,洗脚水味道应该不错吧?
“不可胡闹。”花尽渊道,孟子虚一哆嗦,干脆坐到花尽渊旁边,帮花尽渊倒水,“瑟儿,你要我喝这个么?”花尽渊回头看孟子虚,孟子虚偷偷抹了一把冷汗,“不是,师父你还是不要喝了吧。”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师父你是故意不说出来的对不对?绝对是故意的!
看看下面列坐的各路仙君,有的像模像样地端着杯子品尝,有的像是很渴,一杯接一杯。孟子虚舒了口气,“师父要不要我帮你泡一杯茶来?”花尽渊千年之前原来喜欢喝大红袍,后来怎么会喜欢喝茉莉呢?
孟子虚掂量不准花尽渊为什么会不喜欢前者而喜欢后者,但是既然花尽渊喜欢那就没办法了,按照花尽渊需要的工序泡茶是很费劲的,孟子虚泡完茶火急火燎地给花尽渊端过去时,却见之前那个天帝的亲妹子正在跟花尽渊说话,“花尽渊,我皇兄要你娶我是给你面子,不要不识抬举!”
花尽渊一言不发甚至没有看轩辕透一眼,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像一般也不知是在看什么。
孟子虚面无表情地看着道姑的背影,缓缓走上前,咔嚓一声把杯子捏破了,道姑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孟子虚阴测测地站在背后,吓了一跳,孟子虚痛呼一声,手里的碎渣深深地嵌进掌心里血流不止,松开手掌将托盘放到地上,然后慢慢挑拣手心里的碎渣。
“瑟儿,把手给我看看。”花尽渊从卵石上下来,走到孟子虚面前,完全无视轩辕透在一旁气得跳脚。孟子虚心里偷笑,故作柔弱地将手伸到花尽渊面前,“师父你看,好痛啊,会不会伤到手筋呢?师父你看要不要带我下山看大夫?师父你说……”花尽渊抬头拿墨黑的眼睛看了一眼孟子虚,后者缩了一下脑袋,然后安分了。
“白念,替为师招待一下客人,瑟儿你跟我来。”花尽渊拖着孟子虚的手臂直接走人,轩辕透瞪着花尽渊和孟子虚的背影,“仙君,请坐。”白念怯生生地上前说道,轩辕透低下头看着白念,脸色很差很差,白念有种想要哭的冲动,要不要这么吓人?师姐手受伤了又碍着你哪儿了?
“仙君要不要我去山下请个大夫上来?你的脸色很差啊。”白念小小声地说道,轩辕透闻言,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一边空着的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