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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华看着他们俩,一抹羡慕的微笑浮现唇边,转瞬即逝。
胡庭优则忙于解决古灵夕交给他的八个桃子,满嘴糖块,嚼得很是带劲。
这时,一阵喧哗从前方传来,然后便听到许多人大喊:“城隍老爷出来啦!”
唢呐锣鼓顿时响成一片,八个精壮汉子,抬着朱漆加身的木杆,上头架着一座布置讲究的宽敞座椅,城隍老爷的塑像端坐椅上,上百个打扮成兵勇模样的人,敲锣打鼓在前头开道,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这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城隍庙方向往这边巡游过来。
“搞这个有什么特别意义么?”古灵夕挤在人群里,一边小心护着手里的糖龙不被人群压坏了,一边问钟晨煊,她实在不明白一个泥巴胚子,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待遇。
“只是个风俗而已。城隍老爷是老百姓心里专管妖魔鬼怪的,有他在,就会庇佑人间不被邪魔侵扰。所以每次到他诞辰,老百姓都要为他庆祝一番,希望能沾点城隍老爷的威风,让邪魔外道远离自己和家人。”钟晨煊扯着嗓子跟她解释。
闻言,古灵夕耸耸肩,嘀咕:“城隍就热闹成这样,那冥王又算啥?怎么没听到过冥王诞?!”真是应了那句“满壶水不响,半壶响叮当。”的老话,这些祈求城隍给他们带来平安的老百姓,哪个又知道,在城隍之上,其实还有个堪比帝君的冥王,而且这个冥王还是她古灵夕的“表哥”,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这世界真是无比奇妙。
再看街道两旁,城隍塑像经过的地方,都像约好了似地,整齐地摆出了各式铜盆,里头火焰高烧,许多人把一捆捆扎好的纸钱虔诚地往铜盆里放,嘴里嘟囔着祈求城隍老爷保佑之类的话。一阵阵冷风吹过,铜盆里的纸灰飞出,却并不是正常地四散而落,而是像遭了龙卷风一般,在铜盆上方有规律地打着旋儿。
古灵夕定睛一看,那些铜盆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些半透明的男女,在那里嬉笑着,做出你争我夺的动作。她揉揉眼再看,确实如此,男女老幼都有,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越往脚下越透明。古灵夕讶异地拉住钟晨煊,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我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我好像看到那些铜盆周围有好多看不到脚的人!”
“你看到了?”钟晨煊略是一惊,旋即又想起,她应该是看得到的,随后无所谓地说,“就当你看不到吧。它们也是沾城隍的光,出来人间找点油水。一般不会造成危害。我会密切关注它们的。”
“哦。”古灵夕吐吐舌头,嘟囔道,“还真是个好日子,人鬼同乐,和谐天下呀。”
钟晨煊听在耳里,笑了,这丫头的一张嘴,绝对有把死人说活的潜质。
笑过,他抬起头,望着高挂空中的一弯明月,淡淡的柔黄温和地笼罩着它,安详静谧。如果你永远是这个颜色就好了。钟晨煊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看时间,离午夜还有不到两个钟头。
这时,一拨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看热闹的年轻人,闹腾着冲到人群里,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古灵夕被这突然涌动起来的人潮裹着,身不由己地朝前方而去,而钟晨煊则被人潮隔断在相反的方向。
“喂喂!挤什么挤!我要扁啦!”古灵夕大叫着扭动身躯想摆脱这些彪悍的人,可群众的力量永远是伟大的,她的挣扎不起任何作用,一直被冲到街的另一端,她才逮着个机会钻到一家卖古玩的小店里,避过人群站稳了脚,大口着喘气。再看她的宝贝糖龙,到了这会儿,只剩下一根竹棍,上头残留着一点糖渣。
“我的龙啊!!!”她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一口都没舍得吃啊!!!”
“灵夕!”前方,有个柔弱的声音在努力地喊着。
古灵夕循声望去,拥挤依然的人群里,樱华一手摁着帽子,一手焦急地朝她晃动,纤瘦的她,靠自己的力量似乎是没办法脱身的。
见状,古灵夕忙冲过去,瞅准机会抓住她的手,朝空隙处用力一拉,拖着她双双窜回到古玩店里。
“好多人……我的脚都离地了……幸好有你。不然不知道会被人流冲到哪里去。”樱华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我差点被挤死!好不容易拿到的糖龙也牺牲了!”古灵夕哭丧着脸,伸头看向四周,说,“老钟和胡庭优呢?该不会都被冲散了吧?”
樱华皱着眉,说:“这么多人,怕是走散了。”
想了想,古灵夕看着街对面:“估摸着他们还在那边,得想个办法过去。”
看着人头攒动混乱一片的大街,樱华为难地说:“怕是有点困难吧。”
“没事,可以找路绕过去。”古灵夕转身问店里的掌柜,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到街对面去。掌柜的朝前一指,说顺着他店外这条小巷钻过去,左转,再沿着那条小巷走过去,便可以绕到城隍庙的后门,再往前走一小段路,便能到街对面了。
“走吧。”古灵夕拽着樱华出了店门,踏进了店外那条相对来说人烟稀少的小巷。
走着走着,樱华突然说:“你是担心他有事吧?”
“啊?!什么?”古灵夕一愣。
“你担心钟先生。”樱华淡淡一笑,“刚才转糖画的时候,你的眼神很幸福。”
“那啥……幸福?!有吗?!”古灵夕傻笑着一张红脸,到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被樱华给看穿了。这个女人,心思跟她的身形一样纤细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时的樱华,似乎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轻松,竟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至大的幸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只要彼此有爱,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
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大家的心里都只有那场热闹的城隍诞,谁会注意到两个往反方向低语而行的女子。在热闹中幸存下来的安静,大概拥有释放人心的神奇力量。
古灵夕没有想到樱华这样的闷葫芦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没事,可以找路绕过去。”古灵夕转身问店里的掌柜,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到街对面去。掌柜的朝前一指,说顺着他店外这条小巷钻过去,左转,再沿着那条小巷走过去,便可以绕到城隍庙的后门,再往前走一小段路,便能到街对面了。
“走吧。”古灵夕拽着樱华出了店门,踏进了店外那条相对来说人烟稀少的小巷。
走着走着,樱华突然说:“你是担心他有事吧?”
“啊?!什么?”古灵夕一愣。
“你担心钟先生。”樱华淡淡一笑,“刚才转糖画的时候,你的眼神很幸福。”
“那啥……幸福?!有吗?!”古灵夕傻笑着一张红脸,到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被樱华给看穿了。这个女人,心思跟她的身形一样纤细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时的樱华,似乎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轻松,竟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至大的幸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只要彼此有爱,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
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大家的心里都只有那场热闹的城隍诞,谁会注意到两个往反方向低语而行的女子。在热闹中幸存下来的安静,大概拥有释放人心的神奇力量。
古灵夕没有想到樱华这样的闷葫芦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你有过喜欢的人么?”古灵夕跳到樱华前头,直视她的眼睛。
一群孩子挑着灯笼,嬉笑着从前头跑过,笼罩在彩色灯笼下的火光在幽暗里拉出一道道流光。樱华的视线入神地追随着这些转眼即逝的美丽光彩,喃喃:“那一年,我也是提着这样的灯笼,站在流光溢彩的街口,看到了他。”一抹用淡然却悠长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唇角。
“谁?”古灵夕刨根问底,她没有忘记钟晨煊交待的任务,樱华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孩子们的嬉笑声渐渐远去,樱华短暂的笑容也随之淡去。
“我问他,以后是不是每年都可以陪我来看灯。”长长的睫毛垂下,带来一片挥之不去的落寞,“他说,只要我在他身边,他会的。”
“他承诺了,可是却没做到?!你们分开了?”古灵夕终于明白为什么樱华对城隍诞这么念念不忘了,原来那满街的花灯烛火,藏的是她一个未曾实现的愿望。
“呵呵,比分开更让人难过。”樱华苦笑,前行的脚步越来越慢。
“啊?!不会是死了吧?”古灵夕脱口而出,旋即又呸呸两声,“对不起对不起,我瞎猜的。”
“若死了,也断了牵念了。”樱华望向天际的弯月,许久后才说了一句,“人在咫尺,心在天涯。”
“天涯?啥意思?”
古灵夕话没说完,便听到脚下传来哗啦一声响,紧跟着是一声苍老的“哎呀!”。为了与樱华保持对面相向,古灵夕一直以倒退的方式前进,一心只顾着听她讲话,哪里看到背后的状况。一个麻布粗衣的老者,蹲在地上心疼地拾起几块瓷器的碎片,他身旁,是一块用蓝布铺垫在地的简陋小摊,四角上各插了一个小木棍,拴起细线,把摆放在布上的各种做工还算精致的瓷器围了起来。而背后不长眼的古灵夕,一脚过去,刚好把放在最边上的一个半身人像踢成了碎片。
“啊!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没看见!”古灵夕赶紧跟老者道歉,“这个人像多少钱,我赔你!”
“算了算了……也不值几个钱。”老者冲她摆摆手,惋惜地看着手里的碎片叹气,“可惜啊,今天还没开张就蚀了本,晦气呀。”
这时,她们才注意到老者的地摊上除了这些瓷器之外,还摆着一摞细竹条做成的竹圈,在月色下闪着光滑的青光。
“您老在这卖瓷器?”古灵夕左看右看,实在觉得这条人烟稀少位置不佳的小巷绝对不是摆摊的好场所。
“小本生意,租不起店铺。当街的地方又被别人占满了。只好摆在里了。”老者把碎片小心翼翼地包进一块破布里,坐回到摊旁的小马扎上,浑浊的老眼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们,说,“我也不是卖瓷器的。那些竹圈是供人玩耍,用来套取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