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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忽然散了满身的戾气,叶薇忍不住痛哭起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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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进那个大牢,听见那落锁的声音,易无忧忽然想起来以前的电视里总是会放,当某个人被送进监狱后,镜头总是跟在他的身后拍着那一个孤单前行的落寞背影,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而就在此时,忽然之间就是“哐当”一声铁门被关上的巨响。紧接着,那人猛地回头呆呆地望着那关上的铁门久久回不过神。
看着那落下的锁,易无忧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摆出那样的表情呢?不管怎么说,以前是兵,现在却成了阶下囚,这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看着她表情怪异的脸,楚汶昊忽然一笑:“没进过大牢吧!”
“进过!不过以前都是我送人进。”不假思索的答了他的话,易无忧打量着这间牢。不算是很小,一张小桌、两张凳子两张床,看来这个牢似乎是为了他们俩“特别布置”的。两人高的地方有一个小窗,透进来的光也算能照亮整个牢里。
“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走到床边坐下,楚汶昊对她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你还铐过人?送人进过大牢?”
听了这话易无忧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走到另外一张床边坐下,忽然一笑:“我以前女扮男装在南夏做捕快,送了好些人进牢。没想到呀,现在让人给送进来了,还是犯了死罪。”
“当真如此?”听着似乎是合理,可楚汶昊还是有些怀疑。
“那还有假?想当年,南夏云幽城出现一个少年神捕,人称无忧公子夏侯易。”也就一句话,易无忧说得却是眉飞色舞,那架势赶得上茶楼里说书的先生,“便是现在去云幽城,大概还有人晓得我无忧公子的大名呢!”
忍不住地有些想笑,楚汶昊还不知道她居然也会这么吹牛:“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到了云漠城打仗去了?还跑来了西宁?”
“后来?”忽然僵了笑容,缓缓退了脸上的笑意,易无忧的思绪又飘回了那年夏夜的靖禄王府——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地方。她和夏侯沐的所有,都是从那里开始,就那么纠缠着、牵扯着,悲过、喜过、爱过、恨过、伤过。而如今,一切都过了。
“后来,我被人折断了羽翼失了自由。”些许茫然地叙说着,易无忧也不知是说给楚汶昊听还是在自言自语,“过着那能消磨掉我所拥有的一切的日子,可我却不想逃,就那么心甘情愿地过着我本不喜欢的日子,让它消磨了我的所有。等到我鼓起勇气又得到自由之后,我才发现什么都变了,以前的我再也找不回来了。我的羽翼、我的锋芒,全都被磨平了。”
听着她缓缓的叙述,楚汶昊微微皱了眉:“是因为送你笛子的那个人?”
“是啊!”重重地一声叹息,易无忧茫然无奈地低头一笑,“我为了他,改变了我的所有,变得连我自己都要不认识自己了。可最后又能怎么样?他还是娶了别人,还是要去做他自己的事情。我帮不了他,当然也不能拖累了他。我不喜欢和别人争什么抢什么,既然那个姑娘喜欢他又能帮他。我又何苦去增加他们的不快呢?”
“所以,你就来了西宁?”
“嗯,来了西宁,走的远远的,希望以后再也不要遇见他们了。”依旧是那么笑着,易无忧似乎在说着别人的事情,可语气里终究还是有着淡淡的悲凉,“过去的就过去了。其实还要谢谢叶薇,她摔断了那支笛子,也摔死了我那颗未曾死绝的心。以后再也不用想着、念着了。不过以后还真是没机会想着念着了,你们那个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了我们的命呢!我真是替黎皇后不值,嫁给这么一个残暴的人!”
“你认识黎皇后?”挑了眉看着他,楚汶昊不知道她居然还认识黎皇后。
“呃……”微微一愣,易无忧转眼一笑,“不认识。可是南夏人都知道西宁过后是南夏嫁过去的安国公主。我身为南夏人,当然会替她不值。”
又是一句让楚汶昊难以相信却又合情合理的解释。他可不信只是这样,她的话让人难信却又挑不出大的毛病,一直都在隐瞒着什么。她的身份;还有那个人的身份;现在她和黎皇后的关系又让他不得不怀疑。黎皇后嫁来西宁也有十年了,以她这样的年纪如果不是有着什么特殊的身份,又怎么会晓得?
“你到底认不认识黎皇后?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忽然窜到她面前,楚汶昊盯着她的眼急切的问着,“不要再隐瞒什么了,如果你真的认识黎皇后,或许她能救你一命。”
卷四 第二十章 心死神伤回天难
这一句话让易无忧那本已不抱任何希望的心忽然亮起一道光,转瞬却有黯了下去。死了又怎么样?活着,又能如何?
看着楚汶昊的眼睛,隔了片刻还是慢慢地来了句:“那天去安国寺,倒是见过她一面,不算认识。”
“仅是如此?”似是还觉得她是在刻意隐瞒,楚汶昊急的皱紧了眉头。
看了他焦急的眸子,易无忧垂了眼无奈的点点头,隔了片刻后复又抬起来,眸子里有着些许恳求:“楚汶昊,你去和皇上认错吧!皇上是你表哥,只要你认错了,他不会真的杀你的。他只是一时气愤你顶撞了他而已,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那你呢?”紧紧锁住她的眼睛,楚汶昊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你就不要命了?你若是死了,如锦和诗画怎么办?她们俩该去哪里?我把你带回西宁不是让你来送死的。”
“楚汶昊,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死过很多次了。”轻轻地叹着,易无忧真的有些厌倦一次次的“死而复生”,“可是,那么多次我就是没有死掉,我嫌烦了,我倦了。如果这一次我真的死了,我还要谢谢你们那个皇上。”
“那么他呢?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知道你死了,会怎么样?”那突然之间就显得倦怠的脸,看得楚汶昊心里一窒。
死过很多次?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而且似乎对这个人世如此的厌弃?她和他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纠葛?让她曾经那么无怨无悔地跟在他身边,却又不惜离他而去?在那个人的身上,她究竟倾注了多少、多深的情,才能爱到甘愿放手?原本以为自己对叶紫的难以忘怀已是用情至深,可与她一比却显得那么的不堪。她能做到放手,而自己呢?若当年叶紫不是香消玉殒而是变心而去,自己也能做到潇洒放手吗?怕是不能吧!
缓缓站起来转身抬头望着那唯一透着光亮的小窗,易无忧的心里忽然之间有着些许空荡荡的失落:“我不知道。或许会难过吧?我和他之间,连我自己都说不明白是有情还是无情!若说无情,他疼我、宠我,包容我所有的坏毛病,对我是细致入微,照顾的无一不周全;可若说有情,却在我爹失去了一切什么也帮不上他之后,转眼就娶了其他人,对我的走不曾说过一个挽留的字眼。我曾经拼死拼活地回到他身边,却只得了他无情的冷眼。那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我不要他了,我也要不起他了。”
“可你却依旧这么牵挂着他?”居然、居然是这样!那夹着些许悲凉的淡淡叙述听地楚汶昊的心里有些微微的痛,却是为她感到深深的不值。
“是,依旧牵挂着。”淡淡的语气,依然是平静毫无一丝的波澜,让人听不出是在说着她自己的心酸,“所以我被叶轻翔劫持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怕,当时我和他说的那句冠冕堂皇的话似是大义凛然,其实也不过我自己找个在那个人面前死的理由。当时我心里就想,如果我死在他面前了,他一定能记得我,记得我是为了他死的。”
“值吗?”其它的话,楚汶昊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觉得那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她这么做。
“不值。却爱了!”盯着高墙上唯一的一扇窗,看着那仅有的一方天空那抹清澈的蓝,易无忧弯着嘴角心里却有着一丝甜蜜和满足。不值,当然是不值!因为他夏侯沐,她家里的那么多人非死即伤,没有一个还是好好活着的。可是却爱了,爱得不自觉,却那么的深。深到想去抹了那些爱的时候,竟然是非要连皮带肉地扯掉自己的心魂。那样的痛她受不了,即使受下来也是生不如死,所以情愿带着对那个人深深的爱死去!
坐在床上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楚汶昊的心里难以平静。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是多么充分的理由呀!如果爱还要看值不值,那就根本不是爱!那个人不值得她为他那么做,可是因为爱,所以她无怨无悔地做了。如果不爱,怕是就算是值得,也不会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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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除了每餐送饭的人会来,居然不曾有一个人来过。牢里自是不比外面,易无忧本就生病未愈,一层薄被根本就抵不住牢里的寒凉。熬了两个晚上后终于经受不住这牢里的寒湿气,又渐渐地烧了起来。却把楚汶昊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喊了很多次外面的狱卒却没人搭理他。看着她迷迷糊糊的烧着,便把自己那张床上的被褥也一起裹在她身上。可即便如此,易无忧亦是一时浑身发热、一时冷的发颤。
守在床边看着易无忧又一次蜷缩着身子,脸色苍白冷地浑身直颤,楚汶昊终是一咬牙,脱了鞋钻进了被子里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那身上的凉意顿时让楚汶昊也浑身一颤,再这么下去,怕是等不到皇上下斩杀令,她就要没命了。心里正自着急着,那本是感受他身上暖意向他靠来的易无忧忽然又呻吟起来挪开了身子,没过片刻脸上又烧得绯红一片。
就这么折腾着一直到晚,易无忧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见她如此,楚汶昊的心里是越来越着急。正盘算着到底该要如何时,却听见一个轻却威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开门!”
心里一怔随后却是难掩的欣喜,跳下床来直奔门口看着牢外那个头戴金凤流苏冠、身着富贵牡丹百花锦霞衣,却是肃穆着脸的人,匆匆跪了下去:“罪臣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淡淡的一句话,黎皇后却看了身边的人,“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