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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呆愣着看着他开门而去,易无忧似是忽然失去了气力,一巴掌按在了桌上,震地那酒壶的壶盖哐当一声脆响,惊了她的心。颓然地做了下来,直愣愣地望着只有一点光亮的黑暗屋子。居然,到了如今都还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还是夏侯泽威胁夏侯沐的一颗棋子!
夏侯沐,你会因为我这枚棋子而受到威胁吗?如果你受到威胁了,是不是说明我在你的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可是,如果你真的受到了威胁,又该怎么办?我的心理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后天,他就要登基了,你能赶得回来吗?
收紧了搭在桌上的拳,易无忧敛眉紧蹙,心里一团乱。缓缓转眼,看着看着刚刚夏侯泽带进来的那几样酒菜,片刻后渐渐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伸手将散落在耳边的发轻轻拢到耳后。
“夏侯泽,我不会如你所愿,成为你手里了那枚宝棋。我命由我,不由天。谁也别想控制住我。我易无忧的命,要由我自己来掌控。”洋溢着淡淡的笑,易无忧声轻却坚定,伸手拿起那壶酒仔细地抚摸着,慢慢端详起来。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酒也会成为她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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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日如年!什么叫做度日如年?夏侯泽此时才体会到这个词所涵盖的意思。也就一天的时间,他去当真如过了一年一般,似乎比一年还要漫长!就在这煎熬之中,终于熬过了一个日夜,等到了第二日的夜幕降临。
站在太子殿内,背负双手不停地揉搓着手指看向门外,夏侯泽的心里难以抑制地感到紧张,也依旧还有着些许慌乱和隐隐的惧意。努力地想要抑制住心里的这些异样,却也是努力,这些就更加地紧张、慌乱还有害怕。
“殿下,过来喝些银耳羹吧!您站在那里,可有好一阵子了。”缓缓走到他身边,伸手搭上他的手,张秋池静静地笑着。
看了那美丽的笑颜,夏侯泽终是一声重叹点点头随他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张秋池缓缓地往那骨瓷碗内装满了一小碗,递到自己面前。伸手接过,夏侯泽看着她如水的双眸,又是一声叹。眼前的人本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没想到最后却做了夫妻,而且还是他身边的嫔妃之中最贴心,最懂他的一个。
“秋池,我终于熬出头了。”伸手牵住她的柔嫩玉手,夏侯泽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眸,一瞬间疲累尽显。在她的面前,他从来不去伪装自己的疲累。
眸光一阵闪烁,张秋池的眼眸却在瞬间缓缓蒙上了一层泪,亦是那么深深凝望着他的双眸。
“这是怎么了?该笑才是,怎么要哭呢?”知道她是个容易伤感的人,夏侯泽笑声而语,摇摇头将手中的碗举止唇边。
“殿下……”却是轻轻地一声唤,那眸中的泪渐涨。
“怎么了?”看着那满眼含泪的笑颜,夏侯泽轻蹙眉头,放下了端着碗的手。
“没……没事!”低头一笑复抬起来,犹豫了片刻张秋池终于问出声,“殿下,您累么?”
似是一愣,半晌后,夏侯泽眼望别处轻轻点了头:“累!累地很!”
“趁热把羹喝了,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反握了他的手,张秋池脸上的展现的笑意能比下天下所有繁花。
点点头,夏侯泽依言端起了碗,缓缓地饮下了那晚银耳羹。放下碗后,却突然发现张秋池那依旧笑颜如花的脸上已满是泪痕,心里顿时一惊。
“殿下,对不起!”眨着那凄然的眼眸看着他,只轻轻地几个字,却是用尽了张秋池浑身所有的力气。
猛然瞪大了双眼看着她,夏侯泽缓缓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不知何时已站在太子殿外的人!
卷五 第二十六章 一步踏错步步错
“殿下……”泪眼朦胧,满含凄楚,张秋池深深地望着他满是不信渐现慌乱的眼眸,“对不起!我已经对不起我爹了,不能再对不起无忧。对不起……对不起……”
愣愣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满目凄然梨花带雨的容颜,听着她那凄然的话语,夏侯泽缓缓转眼看着盯着那已空了骨瓷碗,良久才又转过眼看着她,只沉声问出三个字:“你害我?”
眸中不停地滚着热泪盯着他已然隐现杀意的幽暗双眸,张秋池缓缓摇着头,却已说不出话来。
“她怎会害你?也只不过是在你的刚刚喝下去的东西里,加了些软骨散而已。”静着脸看不出喜怒,门外的人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一双眸深邃如夜却又灿若星辰。
“来人!”见他已走到了面前,夏侯泽才恍然一般,急切地大声呼喊起来。然而一连三呼却也不见有人过来,那努力保持着的沉静顿时瓦解,眸中慌乱骤现。
负手而立,傲然而视,看着他表情的变化,夏侯沐的唇角露出一抹讥笑:“来人?来什么人?我既然能站在这里,你还指望会有什么人能来?”
“贱人,你害我!”猛然一声厉喝,夏侯泽眸中惊惧顿消,瞬间涨满愤恨的怒火,一眨不眨地盯着张秋池,缓缓站起已渐酸软的身子。
“殿下!”凄然一声呼唤,伤心欲绝。张秋池顺势跪了下去挪到他脚边,扯着他的袍角,昂高了头盯着他。那本是如水一般的眸已然哭红,声音哽咽,“臣妾……臣妾从为有过害你之心,臣妾只是……只是要赎罪而已。爹那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每每思来都让……都让臣妾夜不能寐,噩梦连连。臣妾……”
“闭嘴!”无情打断她的话,夏侯泽眸中的杀意已是浓如一团墨,转眼看着面无表情静如夜般的夏侯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回京。信不信本宫立时可以派人砍了你的脑袋!”
“信,怎会不信?你恨我入骨,早就想要我死无葬身之地。五年前若非我命大,早就暴尸荒而野无人知。”说起那年的那场杀戮,夏侯沐的眸中顿时闪过一抹厉色,瞬间蒙上一层寒光,“夏侯泽!大哥!可现如今,此时此地,你还有那能力派人砍了我的脑袋吗?”
心中一颤顿时一阵心虚,可夏侯泽还是那么瞪着他:“本宫是太子,明日便会登基称帝。莫非本宫还不能砍了你的脑袋!”
“哼!”抑制不住地一声冷笑,夏侯泽眨着那瞬间深地看不见底的眼眸,似是要把他看穿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你凭什么登基?你有传位诏书在手吗?”
眸中的怒火渐渐灭了下去,夏侯泽缓缓瞪大了眼眸,那隐去不久的慌乱再次不自觉地从眼底显示出来,心里的那丝不安的惊惧悄然扩大占了满心。
“殿下……殿下,您就放手吧!”依旧跪在他的脚边扯着他的袍角,张秋池轻缓地摇着头劝说着他。
“闭嘴,贱人你给我闭嘴!”慌乱地瞪大了眼眸,夏侯泽语气恶劣,对着她就是一脚。然而也因为这一脚,自己也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却依然不甘地嘶喊着,“本宫是太子,本就该是本宫即位。你这个被贬的庶民,还不快给本宫滚出皇宫,滚出京城!”
“殿下……殿下……”被他一脚踢到在地上的张秋池,慌乱地爬到他身边,“殿下,臣妾求您了,别说了好不好?您不要再顶撞王爷了好不好?”
本就满心怒火的夏侯泽,听见这句话后更是瞬间怒到了极点,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打在她脸上,顿时语无伦次起来:“朕是皇帝,是皇帝!是他不该顶撞朕才是。你这个贱人是非不分,一派胡言,该和贱民一起拖出去凌迟处死。来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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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脸,看着他已癫狂一般的模样,听着他这些胡言,张秋池低声抽泣着却是缓缓爬到了夏侯沐的身边:“王爷,我求您。求您看在你们是亲兄弟的份上;求您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他一命可好?我求您了……”
听着她一声声带着浓重哭腔的“我求您了”;看着她不停地磕着头,夏侯沐那本是闪着寒光的眸子渐渐露出些许不舍,犹豫了片刻还是蹲了下来拉住了她的胳膊:“值吗?他对你如此,你还如此对他,值吗?”
缓缓抬起头,那满目凄然的眸中渐渐露出一丝柔和:“夫妻之间,哪有值与不值的说法。我既已嫁给了他,整个人、整条命都是他的,本就已对不起他,又和去想值不值!”
眉头蹙紧,夏侯沐盯着她的眼眸,忽然觉得她过得也是那么地苦。那一年查出放火的那个人是她时,他按兵不动等着他们下一步的动作,谁晓得等到的却是易相的惨案。那时候他就准备不再苦忍,找到她揭开了她所有的秘密。可没有想到,她当时说的第一反应却是哭着求他不要让易无忧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那时候,他就决定了用她对易无忧的这份姐妹之前,以达到监视夏侯泽的目的。如今,她帮着他做到了一切,他却从来不曾考虑过她心里的那份煎熬与挣扎。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知道当她往夏侯泽的碗里下药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虽然只不过是会让人失去劲力的软骨散而已。
“王爷,求您了,放过他可好?”等了许久不闻他的回答,张秋池轻声再问,已是有气无力,“我求您了,可好?”
“姐姐!”堪堪回过神,夏侯沐却惊讶地发现眼前的人,唇角已溢出一粒粒艳红的鲜血,滴答而落染红了衣袖。随着易无忧而叫的一声姐姐,终是忍不住脱口而出,扶住了她已摇摇欲坠的身子。
“王爷,我求您了可好?”意识已有些模糊,眼神也已有些涣散,可张秋池依旧凝着眸中最后的一缕坚毅的幽光,满目期颐地看着他,“可好?”
可好?可好?心中自问,夏侯沐心里矛盾万分。转眼看着眸中渐现癫狂的夏侯泽,过往种种一一在脑中闪现而过。黑暗的童年,弟弟与母亲惨死面前的情景,即便是隔了这么多年也依旧不曾淡去分毫;而后的处处针对,事事为难,都那么清晰地刻在脑海之中;还有后来他对易家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刻骨。易家的事,本与他无关,可因为易无忧,因为这个深深藏进了他心底,即便是失忆三年也没能忘怀的人,让他觉得夏侯泽所做的一切是那么地罪不可赦、死不足惜。
可听着着声声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