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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蠢,我妄想以一人之力威胁历史根基深厚的瀞灵廷!可是,那又如何?他们不把我的命当回事的,还他妈想让我装孙子服软!好事都让他们占了,我就不能出出气了?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我发疯似地扑腾着水,任那水花四溅,热气蒸腾,声音杂乱地快要掩盖嘶吼的声音,却怎样也不想停下,仿佛前世的郁积,来到尸魂界的茫然,这些日子来的窝火都要随之发泄而出。
蓝染立在岸上,低眸看我,沉静不语。
他不说话正合了我的意,我也不打算听他训示,这种时候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发泄,如果不把这些情绪都倒出来,我觉得我会发疯。
尽管,我现在已经有点疯了。
“你觉得我很任性吗?可我为什么觉得我整个儿就一圣母玛利亚?爱了十年的男人就这么拱手送人了!谁知道我在这里受苦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走红毯?度蜜月?住别墅?吃大餐?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好好从那个加油站里把我的骨灰给收好,有没有在我坟前放朵菊花,有没有给我烧纸钱?”
视线开始雾蒙蒙,我不知道是温泉水的蒸汽被扑腾地太多了还是怎么,只觉得喉口痛得要命,像被粗石划过。
“哈……对了,就算有纸钱我也收不到,那个该死的阎王殿,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偏赶在我投生的时候开错门!开错也就算了,好歹让我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啊!就这么完完整整地把我丢进来了,我有说过我想来吗?”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在鄙视我,我蠢,我笨,我心软,我从头到脚都写着弱者两个字!我比起深沉隐忍睥睨天下的您,整个儿就一跳梁小丑!所以,您想笑就笑吧,笑完就滚!”
“你想说我做得太惹眼了,惹眼到瀞灵廷已经容不得我了是吗?无所谓!大不了恶狠狠地打一架,然后挂掉。正好!也许我还可以穿回去,在那女人面前溜达溜达,把她吓得灵魂出窍,我再抢了她的身,夺回原本就该是我的人!”
视线越发模糊,蓝染在我眼里更加朦胧地遥远,甚至有些飘忽扭曲,纸片似地摆来摆去,那样子,真好笑……
我当真笑了起来,却不知道自己好像不止想笑这个。
身处之处明明是温泉水,我却觉得被泡得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觉得腰间隐隐振动,一缕尘烟飘散,一个白衣胜雪的美丽男子现了出来。
他看着我,满眼遮不住的悲哀。
他说:“颜,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你真的想死吗?那我呢?我怎么办?”
他说:“颜,你只道你爱那个人,你却看不见我爱你。我不像你们人类,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若死,我便会消亡。”
他说:“颜,我等了太久,久到被岁月的孤寂打磨地忘却了时间,我曾以为这世上不会有能与我心灵相通之人,但,你却出现了。我满心欢喜,满心惆怅,可你是否想告诉我,我等来的就是如此短暂的日子?”
我不敢抬起头来,怕再看一眼敕天那满目的悲伤苍凉,眼眶中似乎有什么咸热的东西不争气地滚落。四周静得可怕,泪珠滚进泉水中的声音也被放大地可怕。
“我……真的做错了么?”久久,我才问出这句话,却不知问的是敕天,是蓝染,还是我自己。
头顶传来低低的叹息,敕天的声音传来,却道:“颜,你曾说过,不想介入任何一方的纷争,所以,我一直不太喜欢岸上的这个男人。”
我傻愣愣地抬头,茫然地看他,他说的是……蓝染?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一说,他却用清冷的眸子看着我道:“但是,很遗憾的,这次我和他持同样看法。”
“你的确不是过分善良的女人,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将自己置于险地。可是,你太念情。因为念及生前的感情,便将自己摆在看客的位置,始终不想融入这里。你甚至认为自己只是个过客,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的决策从来不曾将瀞灵廷的立场和想法考虑其中,因为他们在你心里根本就不重要。”
“我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嘱咐你在未将我的力量掌握至七成以前,不要显露。因为我知道,你抱持着这种无畏的想法,早晚有一天会惹祸上身。果然,因为念情,你无法坐视朋友的生死不顾,因为无畏,你放开手脚锋芒毕露……”
敕天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我却如遭当头棒喝,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意被掩藏地很好,竟然被人看穿至此么?敕天说的没错,我来这里本就是错误下的巧合,我深知自己本非这里的人,一直都以局外人的姿态看戏。入真央是因为好奇,也是为了能让自己日子过得好一点。事实上,在真央,我从来不曾与人深交。进入瀞灵廷时,我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
进入瀞灵廷后,我也一直抱持着相同的心态。可是,一切不知从何时开始偏离了我预计的轨道。狐狸那厮动不动就来逗我,他一刻也看不得我闲着;吉良那家伙明明是个副队长,什么事都喜欢问人;修兵虽然话少,可我一回身总能看到他跟在不远处;恋次那家伙的火爆脾气没少挨我的揍;乱菊虽然是十番队的人,可她性子热,串门串得比谁都勤快;小白那孩子年纪不大可倒会装老成,没事皱着眉,我时常忍不住要逗得他跳脚。还有浮竹、京乐,还有……蓝染……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日子被这些人塞得满满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能保持局外者的心态?即便瀞灵廷依旧入不了我的心,这些人却实实在在地扎了进去。
我高估了自己的心,我也低估了瀞灵廷这个历史根基深厚的地方。与其说低估,不如说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因为不在乎,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我从小的(炫)经(书)历(网)使然,从不允许想要伤害我的人存在,如果我感觉到危险,或者有人伤害了我,我一定会报仇。所以,当我知道自己被当做棋子生死不顾时,我便下决心若有一日回来,一定把这场子找回来。
我的生死我不曾放在心上,这里的日子本就是偷来的,可敕天却是我活在这里实实在在地证明。这个等待和千万年的男子,清淡的眸子总遮不住岁月熬磨的孤寂和化不开的眷恋。这样的男子,我怎么能忍心让他随我一同……
我闭了闭眼,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定。如果已经开始的生命无法摆脱,如果过客的心意早已坍塌,剩下的大抵只有沿着既有的道路走下去。
再睁开眼睛时,敕天立在水里静静地看我,我望进他的眸里,淡淡一笑。
“敕天哥哥,救人的事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但是,我想我是昏了头了,竟然没将瀞灵廷放在心上。这点我反省。但是对你……我不想说抱歉,抱歉没有用。从现在开始,我会做有用的事。只是,我之前做的事,加上你的能力,我想事情可能变得有些麻烦……”
敕天清淡的眸里涓涓笑意缓缓流泄,比这一泉温池更加暖人。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却将视线转向岸上的蓝染。
“我想这件事你不需要担心。他既能出手救你,也该有所对策才是。”
意图
自从我开始发疯,蓝染就没再开口。淡定沉静的目光在我身上罩着,就连敕天没有经过召唤就兀自现身,他的目光也始终不曾变过,如此地优雅从容,仿佛天下没有能够令他惊讶的事。
我不太敢抬头看他,低着头偷偷抬眼瞄他,却刚好与他淡然的目光撞到一处,一瞬间心底像是被什么震过,赶紧瞥开眼,眼观鼻鼻观心,低头数水里的圈圈。心里却暗自嘀咕,我的性子向来不怕人的,怎么一碰上蓝染就好像变得很弱势?
正自嘀咕间,蓝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十七岁的自然系能力者,灵力积累期为零,更非真血出身。个性过于强烈,不确定因素太多,这些加起来想不麻烦都难。可是,如此年轻的天才,瀞灵廷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你说,是该用呢?还是,该杀?”
他淡淡地说着,我却越来越黑线。好吧,我承认我之前态度不好,冲撞了某人,可我已经反省了,所以,能不能不要这么数落人?我很想翻白眼,但是却死命地盯着水面,尽量不动。
蓝染却继续道:“灵力积累期的事,仅凭几张/炫/书/网/整理券的资料是不足以完全撤掉隐秘机动的人的,最近你做事要慎重。”
我却一愣,直觉地抓住了某些重要的东西,倏地抬头问蓝染:“从隐秘机动只是跟踪调查,而非直接拿人的行动来看,是不是该说明,我的性命暂时无险?”
“哼,这时候倒聪明了。”蓝染淡淡一哼,敛眸睨着我,“你该庆幸你年纪尚小,这种年龄若是好好教导,还是可以用之的。毕竟你这般性子的人用起来虽不放心,杀了却也可惜。”
我还是没忍住翻了白眼,他能不讽刺我不?
“今日晚时,京乐、浮竹与卯之花联名为你做保,你前段时间到处溜达混来的人缘倒也并非无用。”
我终于欲哭无泪地滑进了水里,整个儿没入水中郁闷地吐着泡。好吧,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语出不敬,我不该对你撒泼,我不该给你脸色看,我更不该误认为帝王心性的人,心胸总是宽阔的。
我潜在水里,心里对敕天说,要他先回鞘中,感觉到腰间回归的灵压后,才慢慢地从水中探出头来。
“那啥……我一直觉得……记仇是小肚鸡肠的表现,而通常有这种表现的人,一般为雌性……”
我露出半颗脑袋在外面,乌溜溜地瞅着蓝染,但见他眉峰一挑,便赶紧住了嘴,聪明地换话题。
“你刚刚说春水大叔和十四叔他们联名为我作保?我现在已经够显眼了,他们再为我作保,会不会适得其反?”他们为我做的事我是很感动也很感激,只是我目前锋芒太盛,若是在有几名队长帮着求情,在瀞灵廷眼里会不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蓝染淡淡一哼:“别低估了他们。瀞灵廷正愁没有台阶下,他们是看准了这一点才联名做保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