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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忍野也无法战胜的对手。
我怎么可能战胜得了。
只可能迎来被她杀死的结局。
我想为了羽川而死——但那同样意味着如果不是为了羽川我就不想去死了。
不随便地去死。
也不会白死的。
硬要说的话——就是像猫一样去死。
就是因为这样,忍野和障碍猫一个袭击人,一个去救人,在这个小镇上各处,毫不间断地重复着阴阳师异能的战斗的时候,我却全心全力地开足马力,全速前进地跪在地上。
顺便说一下跪着的对象。
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情,对于已经迈出了成长期的男生来说,就算不是在这种状况下,也完全可能因为礼仪而为之低下头的对象,也就是八岁的幼女。
八岁的幼女。
铁血的、热血的、冷血的吸血鬼。
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在悲惨命运下的残渣。
前吸血鬼的金发幼女。
正因为如此,在私塾的废弃大楼里四楼的一间教室里,构成了一幅吸血鬼幼女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膝而坐,于之相对的我正很有男子气概地跪在地上的景象。
…………。
虽然这样说似乎会产生诸多问题,这百分之一百,毫无疑问是不会被动画化的画面。
也不知是为什么。
我有种这个镜头会让接下去的跨媒体化彻底失败的感觉——不,真要说起来的话,感觉从一开始看到妹妹内裤的那部分,就已经完全越界了。
全部都将是黑屏了呢。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呢,阿良良木君。」
实际上,忍野也有说过那样的话。
「我话说在前面啊,豁出性命那种事,和死都了无所谓是完全两回事啊——我觉得阿良良木君在春假的时候就已经切身体会过了啊。」
这也是再一次,那家伙没有用自己特有的讽刺和惹人讨厌的语调来说话,连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完全没有轻佻轻薄的感觉,是非常普通的台词。
说起来,这五天时间里忍野和我说过的话只有这一句而已——每当忍野和障碍猫的战斗结束之后,都会回到废弃大楼来治疗伤痕(这之后,在休息完毕后,准备好之后就马上继续出战这点来看的话,那家伙也用自己的方式,几乎不眠不休地百战百败吧),不过,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之后,马上就什么都不去说了。就算从我身后走过的时候,也同样保持沉默。
眼前的吸血鬼幼女一言不发。
我也是——一言不发。
对忍野也好,对吸血鬼幼女也好。
将沉默进行到底——想说也说不出什么。
本来,这就不是恳求意义上的跪地——当然也不能说心里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实际上,为了迎合这个意义,我将头贴在地上作为谢罪。
现在才说对不起。
现在还在依靠你,真对不起。
诚心诚意地,向你道歉。
真的。
完全抛开了面皮,我这种厚颜无耻的举动——忍野对此感到无比的惊讶,那也是自然的。既然如此干脆让脸贴在地上,也只是让颜面更加的尽失罢了。
这点我是知道的。
我现在所在做的事情包含着怎样的意义——我是非常明白的。
自己有多么的任性。
自己有多么的自我中心。
自己有多么的自我满足啊——我是知道的。
只不过,尽管忍野无比震惊,甚至到了沉默不语的地步,但从来没有试图来阻止我。
这可能是作为平衡协调者的他的价值观也说不定,说不定真的有些许和我的心意相通的地方吧。
说不定是和我产生共鸣了吧。
……不,但是,果然不是那样子吧。
只是,对于我任性的寻求帮助的这点——没有去阻止的力气,也没有去阻止的意义,一定就只是这样而已。
不过忍野。
唯有这一点希望你能够理解。
共鸣也好,同意也罢,我从来没有奢望过那些东西——但至少有一点,希望你不要误解。
如此这般的现在,我完全不是豁出性命——完全没想过死了也所谓这样的事情。
如同羽川一样——就像羽川遵从戒律一般,为了朋友甚至可以抛弃生命,以如此伟大的胸怀牺牲自己,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我说到底。
说能为了羽川去死这种只是我内心所持有的那份任性的欲望罢了——仅此而已。
我,只是欲求不满而已。
不是必须得做,也不是不这样做就不行——只是,我想那么做。
然而。
让这个几乎处于停止的状况再一次动起来的是,在五月七日的太阳完全落下去之后——突然,和我一样在五天里,被人在跟前跪着却如同化石一般一动都不动的吸血鬼幼女不经意间,没有任何征兆地就站了起来——赤着脚踩在跪着地上的我的后脑勺上。
嘛嘛,这也是常有的事了。
在漫长的人生里,不论男女,被幼女踩着头的这种事情,谁都会有经历过的。对于还没有经历过的你呢,之后一定要去经历一下喔。
被妹妹踩过,被猫踩过,被鬼踩过。
发生了这种种的事情才能称之为人生。
正当我以为吸血鬼幼女她把脚从我后脑勺处拿开的时候,她依旧用那只脚,这次用是踢的,像是要把我的脸给踢翻一般踢了过来。
承受不了的我,就以跪着的姿势人整个翻了过来——有点像被翻过身来的乌龟一样。
后背重重着地。
五天里姿势都没有变过的我——
这个均衡,终于被破坏了。
被幼女给踢翻了。
虽然这相当危险,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不会发生呢。和宇宙诞生时的大爆炸相比的话,说是常有的事也不会太过分吧。
只不过。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不太常见的事。
就算说是空前绝后大概也不为过的。
糟糕的事态。
「……」
毫不气馁地打算继续跪着的我很快站了起来,然后所看见的是,直立着,嘴巴张大到极限,舌头像要被拉出来一般——仿佛非常古典的魔术师一般,从喉咙深处一点一点地,将日本刀给拔出来的幼女的身姿。
是很长——的日本刀。
很显然,比现在这名吸血鬼幼女的身高还要长。
分类大概算在大太刀里面吧。
我只看见过一次——只有在春假里看到过那把刀。
Heartunder…Blade。
在刀刃的下方——连着心脏。
Kissshot·Acerolaorion·Heartunder…Blade名字的由来,作为最强存在的她唯一的,额外令人颤抖的「武器」——
妖刀「心渡」。
别名「怪异杀手」——没有刀鞘。
不需要刀鞘之类的东西。
对于有着永不间断地斩杀怪异宿命的刀来说,为什么还会需要那种收容物呢——
「!」
就是那样一把刀。
对于她来说是像身份证一样证明自己的东西,或者说,是有着无法替代的回忆的妖刀,吸血鬼幼女却仿佛那只是普通短棒一样朝着我胸口扔过来。
连接下它都做不到。
我只能笨拙地像玩丢沙包一样,以很危险的姿势抱住了它。总算是没让它掉在地上。
松了一口气后抬起头——吸血鬼幼女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了。
一脸木然地抱着膝盖坐着。
…………。
我被踩的时候,还有被踢翻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还真错过了——由于一直盯着地板看的缘故,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吐出妖刀的时候,她也做不出什么表情——嘛。
想象一下的话。
也就是轻蔑或者是侮辱之类的吧。
反正就是那样。
至少——应该不会像春假那时候一样凄惨的笑容就是了。
不管是多么滑稽,多么能诱人发笑的事。
吸血鬼幼女也绝不会向我展现笑脸——这正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即使如此。
我再一次,对着她——深深地至以歉意——而跪在地上。
「我从一开始很在意了啊。」
这个时候,像是算准时间一般——仿佛是看透了时机一样。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
明明就不是阔别已久的声音,但却令人很怀念。
转过身去,站在那里的自然是忍野咩咩。
「阿良良木君,你下跪的跪法,搞错了吧。」
「诶?」
「你那是茶道的座礼啊。用来表示对方的礼仪是多么的正确的做法啊——」
哈哈—,忍野快活地笑着。
不过,他那夏威夷衫上又变得破破烂烂了——而且是到现在为止最严重的一次。简直是同时和一百只猫作对手所弄成的凄惨模样。
这可不是笑得出来的状况啊。
「啊—因为我参考了茶道部初中生的姿势……说不定是我记错了呢。」
「你曾经向茶道部的中学生下跪过么。真是糟糕的性癖啊。」
「我可不是自己喜欢才那么做的啊!」
不过算了,我如此说道。
「比起别人跪在我面前还是喜欢自己跪着呢——还真是相当充实的五天啊。」
「呼嗯。然后就拿到妖刀『心渡」了吗。还真是了不起啊——小吸血鬼会改变心意对我来说还真是意料之外呢。」
总之,我就先说句恭喜你了,忍野说道。
语气中完全就没祝福的感觉。
是一点都没有。
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无心的话吧——依我所见,目前的状况也算是把他逼得走投无路了。
身为专家的忍野已经不能对我所要做的事情。
不能对我所打算做的事情——说出妨碍的话来了。
这是肯定的。
「小班长她的双亲啊。」
忍野的语气仿佛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实际上已经出院了啊。」
「!是这样么!」
被吓到了。
明明是那么的衰弱,我还以为连意识会不会恢复都是问题——不,不过这条新闻,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回到没有羽川房间的那个家里去了。
这件事所意味着的事实是——如果,障碍猫再一次回去换衣服的话,如果没有和他们错开的话——
「还有,我和她的双亲稍微有谈过些话了喔。」
「诶?」
「就在出院之前,我去送行了啊。就在和障碍猫战斗的间隙里呢——我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