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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骑着竹马来-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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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新衣,又对着铜镜描了一副自己的小像——他一向是喜欢在这些书画上下功夫的,想了想又在小像上加了一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叫小王公公一并送过去。
  回来时只有一封信,上面不过寥寥数语,季涟看了便收起,又备了车马入宫,帮父皇筹备新年的各种祭祀,一路上闭目凝神,只是想着玦儿尚带稚气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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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让两个人长别一段的
想了想
感情经不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
算了   
 



第十 七章 愿妾身为红菡萏

  永宣二年的新年过的并不顺遂。
  初九南边就有消息传来,说是金陵地震了,所幸金陵那边早有观测到,伤亡不算大,但也有不少人家流离失所。
  金陵自永昌帝即位后,隐隐有陪都之势,玦儿还在宫中时,永昌帝还几次派现在的永宣帝,当时的太子楀去金陵代天子巡幸,永昌帝当年几次准备迁都,便是怀念金陵故土,后来被朝臣死谏止住,说是金陵王气不如长安云云,止住了永昌帝的念头。
  上元节时季涟不得空,只好着小王公公挑了一盏花灯去送给玦儿。
  到正月二十内朝的时候,永宣帝忽向几个臣子提道,太子季涟因出生于金陵,感怀故地,今见金陵地震,垂怜民生,已上表自请居守金陵,探访民情并巡视江南河道等等。
  几个臣子闻得永宣帝此言俱是大惊,一时不知道永宣帝心里究竟是何心思,也不敢怎么答话,到底是行监国事还是形同流放,谁也摸不清底细。一旁的季涟只是微笑示意,并不多言。
 
  几个人干讲了几句后,永宣帝便准了季涟的奏请,着他二月择日启程,又命太子侍读柳心瓴随行,着沿途官员给予方便,只是接待时万不可铺张浪费。
  正月二十五,永宣帝传下口谕,着凤台阁首辅顾安铭择定官员与太子同行,协助太子一路行事。
  
  二月初四,季涟上表,择定詹士府詹事马威、兵部侍郎卜元深、工部侍郎陈观宇、翰林院编修宋星明随行。
  二月初六,季涟往追慈庵向玦儿辞行。
  “玦儿,你且先在庵里住几个月,等我那边事情一安顿下来,就派人来接你过去。”
  
  “怎么你不是去去就回的么?”玦儿疑道。
  “嗯,话是如此说,只是金陵那边似乎也有很多杂务,不止是今年地震一件事,苏皖一带历年水患,还有……可能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回来的事情。”季涟恐她担心,隐去了另外一些事情。
 
  “那我和你一起去!”玦儿撒娇道。
  季涟摇摇头笑道:“我是去代父皇巡幸金陵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头些日子只怕很忙,带着你过去又不能陪你出去玩,还是等事情稍定一定,再接你过去吧。再说你之前不是一直说要陪你师傅的么,这会子怎么又忘了。”
  玦儿撅着嘴,才道出真正的疑问:“那,那你那个江,江淑瑶呢,她是不是要陪你去?”
  
  季涟觉出酸味,忙道:“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自然不会带了她过去。”怕她就着这个问题纠缠不休,忙叉开话题:“江南河道近年似有些不畅,已到了妨碍南北运输的地步。你还记不记得你师傅先前托你给我的那本治水修渠的那本书,我查了查,现在正用得上呢。”
  玦儿听他这样一说,便想起一事,进屋去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季涟道:“昨日你遣人说今天要过来,师傅连夜写好的,说让我今天给你路上带着,可能有用。”
  季涟摸着似乎又是一本书,打开一看,封皮上并无书名,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小篆写着两个字:兵谶。季涟大惊,忙阖上书页,又放进布包里去。
  玦儿好奇问道:“师太这次又给了你什么?折腾了一晚上没睡,早上还神神鬼鬼的不让我看。”
  
  季涟笑道:“还不是和往常一样,又是一些治农啊、盐铁啊一类的书,只是讲的比往常深些,你一向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的,自然不给你看了。”
  玦儿对这些事情并无意趣,便没有再问,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自己保重等话,又说自己好久没回过家,这次等季涟接她过去,一定要回家探望一下云云。
  季涟却是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心里不知道转了几百个念头,那书名为兵谶,必是和兵法有关——难道师太已经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了?此事机密并没有几人知晓,难道师太在这方寸之中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么?为何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中相助自己——真的如玦儿之前调笑之言,只是为了给她找一个好归宿么?
  玦儿拍了季涟几下,季涟才恍然过来,玦儿道:“你在发什么呆呢?”刚刚玦儿正在说自己要回家探望双亲,又试探季涟是否回陪自己回去,见季涟发愣,以为他不愿去,面色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季涟忙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皇爷爷以前说金陵的玄武湖风光别致,还有九华山和鸡鸣寺都在附近,是金陵有名的去处,想着带你去玩呢,皇爷爷说他以前在金陵的时候常去那儿呢,我一时想着到底是怎样的风景让皇爷爷念念不忘就出了神,你刚才说什么了?”
  玦儿扭捏道:“我说想回家去看看爹娘,我爹纳了妾,我回去可要好好的说说他,给我娘出口气,还有我弟弟也有八九岁了,你……你要不要也去浙江府玩?”
  季涟见玦儿的神态,心下明了,笑道:“我的岳父岳母大人还有小舅子都在浙江府,我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玦儿羞红了脸,低头暗自窃喜,也不再说话。
  季涟想着此去金陵,只怕有好几个月都见不着玦儿,搂着她亲昵不舍,手上的动作又得寸进尺起来,玦儿心中只怕师太又在左近,只是扭捏推阻,季涟无法,硬搂着她唇舌交战了半天,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上了马车翻开那本《兵谶》,一页一页略翻过去,才知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合集。先是《兵谶》;然后是一些江南地形图——江南各地的地形,季涟早已暗中命人绘制了几份,比师太绘的还要详细几分,师太似乎只挑了一些险峻的地方绘制;第三部分却是一些各代治理苏皖水患的一些例子,这些东西季涟也早已找人整理了一些文案,师太写的,只是一些精要。
  纵是如此,也够季涟心惊了。
  师太只在方寸斗室之中,就测算出这些,那那些在宫里的人呢?在朝堂里的人呢?想到这里,先前的意气风发登时抖落——就算他能一步一步谋算好,那些在彀中的人却未必会安然等在那里,如果他们那里也有如师太这般的能人异士呢?
  前路艰险,茫然中有许多未知之数,更要小心绸缪才是。
  回了东宫,走到自己书房不远处,只见书房当值的小太监小常公公在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又不停地合掌做祈祷状,叫道:“小常,你走来走去的做什么呢?”
  小常公公见季涟回来,像见了救兵一样跑过来,到得跟前又有些害怕,指了指门口的一个丫鬟,不敢说话。季涟见那丫鬟面生,问道:“那是谁?怎么寡人没见过?”
  小常公公道:“那是江娘娘的陪嫁丫鬟小菊啊。”
  季涟听到一个江字便怒从心起,喝道:“你怎么放了人进书房?”
  小常公公忙跪下求饶:“娘娘过来了非要进去,小的已经阻拦再三了,谁知娘娘一定要进去,还,还打了小的,说,说小的不过是个太监,也敢管主人的事……”
  季涟听了这话更是怒从心生,一把拉起小常公公道:“反了还,寡人不过出去两三个时辰,这里就要翻了天了,寡人这就帮你去讨回这个公道!”
  小常公公随了季涟进去,站在门口的小菊见季涟回来,忙上前行礼,又准备进去通报江淑瑶,却被季涟一手揪住,扔进帘子里去。
  季涟踢了帘子进去,只见江淑瑶坐在自己的书案旁,脸色惨然,手里捏着一方丝帕,似要把手都捏碎了一般。
  季涟眯着眼盯着她:“寡人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到这里来?”
  江淑瑶脸色凄迷的问道:“殿下向父皇请旨要去南京,就是为了去杭州看她么?”
  
  季涟被她说得不知所云,厉声道:“不知所谓,寡人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淑瑶伸出手,摊开手中的帕子,道:“永昌十六年的帕子,殿下留到现在?我们已经成亲几个月了,殿下为何事事都瞒着妾身?不和妾身同房,不理妾身,都是为了她么?”他们成亲之后并未圆房的事,江淑瑶一直极以为羞耻,在人前都小心遮掩,这时却全部抖了出来。
  
  季涟看见那丝帕,脸色陡变,伸出手喝道:“还给寡人。”
  江淑瑶一手提着丝帕,口里念道:“愿妾身为红菡萏,年年生在秋江上。重愿郎为花底浪,无隔障,随风逐雨长来往,随风逐雨长来往,随风逐雨长来往……”边念边惨淡的笑了起来……
 
  那是永昌十六年的七夕,季涟十七岁生辰,陪玦儿去曲江池赏荷回来后,季涟看见玦儿的一本册子里的这几句话。回想赏荷时玦儿的俏致容颜,半哄半骗的要玦儿在帕上写了来送他做生辰的贺礼。他本是收在隐秘处,这几日他整理去金陵的行装,怕这东西留在东宫被人瞧见,准备翻了出来和另几样东西一起找地方收起来,谁知却被江淑瑶这时候发现了。
  “写得这样的好词——难怪殿下口头心上,一刻不忘……”
  季涟上前一步,一把抢过帕子,又见小常公公畏缩的立在身后,便示意跟着自己的侍卫再叫两个太监过来,一面又对小菊道:“你平日就是这么伺候你家小姐的么?不懂规矩,到处乱跑,成何体统,这样不知进退的丫鬟,还留着做什么。”说完便要人拖出去杖责,小菊忙跪下来求饶,又去哀告江淑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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