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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朵吃惊地睁大双眼,但仍然无法在夜幕中寻找到东方人的身影。那个男人隐起了独特的鞋子带来的脚步声,衣着的摩挲声,甚至连呼吸也听不见,只有他身上服饰的气味告诉她这个人并未走远。赫朵可以肯定他已经潜入了人群里,偶尔闪现的金属光泽和倒地的黢黑人影证明她的感觉是正确的。
比祖先的灵魂力量更加不可琢磨,这个野蛮人简直跟雨季朴木林融为了一体。
又一具被砸碎颅骨的尸体摔落下来,树上的战斗仍在继续。两个女人都受了伤,但她们在蛇女的祝福下浑然不觉,草箭勾进皮肉之中,随着每个动作颤抖。
赫朵与她的蛇移动着,将身体藏在月光照不到的草丛里,竖起耳朵听敌人的脚步声。她无法像安格那样悄无声息地偷袭,但却有信心比敌人更加安静。
豹图腾的那位头领与她同时想到了这点,他也从月色中退了出来,躲在阴影里等猎物现身。下一次银光闪过的时候他扑了过去,他的敌人早已料到他的动作,骨刀与长剑架在一道。
这动静提醒了他的族人,箭头对准两人,但人的眼睛很难分清这两道黑影谁是敌人谁是头领。
骨头与金属磨得喀喀响,安格略一侧过剑锋将骨刀让了过去,对方又再度劈来。他索性双手紧握长剑,砍向骨刀的中段。
只听一声脆响,骨刀应声断成两截。
第一卷 巴萨帝国的鞑鞑草 第六十六章 嗯,这是一个立体环境……
眼睛在黑夜里睁得几乎要凸出,豹图腾的男子不敢置信地盯着安格手里的剑。他的视线在安格与赫朵之间来回两次,突然开口说话了:“harham hadoo?”
“……hulook。”
蛇女倚靠在树旁,缓慢地回答到。
她与豹图腾的男子对视,似乎正用灵魂交谈,后者额头上渗出大滴大滴的汗水。所有土著男人都收起了武器,靠拢到首领身边。
男子用断刀指向安格。
被指着的人弯腰捡起被砍断的那一段骨刀,平搁在剑的尖头,递给豹图腾的头领。
男子只是看了看他,站直身体,对蛇女说着原住民才能听懂的话。赫朵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默不作声地摇头。
咔,男子用断刀挑飞安格剑上的骨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从来的方向离开。
豹图腾的人竟然就这么走了。一声不吭,背起还活着的同伴,丢下地上散落的尸体——豹图腾的捕猎者在几分钟内撤得一干二净。
女战士爬下树,软绵绵地倒在主人面前。
“你生火吧,会吗?”蛇女突然说。
见安格点头,她低下头,伸手抚mo族人的额头,口里哼着难以听清的歌。
篝火燃起来之后,赫朵掏出一块锐利的石片,切开仆从们的伤口,将带倒勾的草箭取出,几支箭排在同一张兽皮上。
“拿骨刀的小伙子跟你说了什么,我很好奇。”安格坐在火焰的另一边。
蛇女一面处理伤者,一面说:“你白天那时看过这些箭头,野蛮人,你知道的也许比我更多。”她抬起头看向男人的眼睛,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们说到的不止这个,女士。”
关于要抢夺的东西,关于他这个外族人,安格相信土著人的眼神中交流了更多信息。
“其余的部分,我没必要回答你。”这样说完以后,她似乎觉得有些不妥,补充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安格了然地点头,目光转向一地的尸首:“难以相信他们就这样走了,我以为还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丢了这么多人命,那个领袖倒也放弃得意外干脆。”
“他?不成气候的家伙。他是我母亲的第二个儿子,呣,也许是第三个。”蛇女漫不经心地说着,将手下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割得更大,以挑出折断在里面的箭头。
她的族人身体在颤抖,但如死尸般毫不动弹。
一对指头捏着箭杆,赫朵面无表情地说:“他没有学到深入灵魂的方法,因此永远只能混在狩猎的人群中,做一个带头的家伙。豹图腾真正有资格同我谈话的人并不在这里。”
“……那么,结果只是,吃腐肉的动物有福了。”
安格将视线从尸首某处移回,若有所思地答了一句。
“我明白你的想法,野蛮人,”蛇女眯起细长的眼,“他们在这样的争端中死亡,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我们种族没有‘复仇’一类的说法,众神语中这个词所代表的心态,对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而言实在太费解了。”
“是这样。”当然,安格指的是最后半句话,他赞同字面上的意思。
蛇女将取出的草箭用兽皮扎成一捆,丢进火里。
刺鼻的炙烤气味升腾而起,她抓了一把泥土撒到因燃烧而皱缩的兽皮上,向火焰伸出手,飞快地触摸那焦黑的物质。
“忠实于我的,必然得到痊愈。”将双手放到族人的额前,她低声道。
女战士伤口处的皮肤开始不自主地颤动。透明的汁液从皮下涌出,填满整个破口,然后趋于凝固。皮肉中鲜嫩的部分蠕动起来,膨胀,不断再生,而蜜色的肌肤终于自行愈合到一起,遮住了伤口里正在发生的改变。
“请沉眠于宁静的歌声中,醒来时成为更加坚强的斗士。”蛇女继续念着,她的族人放缓了呼吸,静静地沉睡。
“她们的意志都坚定得可怕,蛇族的女士。”安格说。
赫朵笑了笑:“当然,她们的灵魂因为信仰我而无比强大,只有我能调动族人的灵魂力量,这也是蛇族与缩手缩脚的鸟图腾最大的区别——”她突然闭上嘴,抬头看向被树叶遮挡的夜空。
“你听。”她悄声说。
夜鸟呜呜的叫声从他们头顶掠过,另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如同拇指大小的坚果从树梢上滚落。它在树枝上弹跳着,扰动树叶和夜风,最终坠下,落到离蛇女不远的地方,骨碌碌地滚了过来。
她拾起它,原来是一根腐朽的木条。
“一座塔斯特就在我们头顶,它衰老得快要死去了。”蛇女随手将木条扔进篝火中。塔斯特在岛国语中指“较小的”或者“附属的”。
“塔斯特?”
“我以为你知道。”
她说。
这片大地的上方飘浮着不少自创始日便存在的东西。比如鸟图腾居住的那些倒悬的小山,比如会照亮所有生物的太阳和月亮,还有塔斯特们。塔斯特是围绕太阳和月亮转动的光滑的墙,数量多得数不清,每一面都有自己的名字。
“通往天空的路藏在森林各处,只有鸟图腾的人才记得哪块石盘去到哪里。塔斯特和倒悬山都是她们活动的领域,因为没有猎物和水,大家也没兴趣去抢。”蛇女轻蔑地哼道。
干燥的木条很快燃烧起来,吐着猩红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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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好险,差点滑下去!
摩南惊魂未定地盯着突然断裂的踏脚处,这才发觉木楔中间已经腐朽不堪了。他将视线移向下方黑黢黢的森林,擦掉头上的冷汗。
第一卷 巴萨帝国的鞑鞑草 第六十七章 逃脱大师
天啊,好险,差点滑下去!
摩南惊魂未定地盯着突然断裂的踏脚处,这才发觉木楔中间已经腐朽不堪了。他将视线移向下方黑黢黢的森林,擦掉头上的冷汗。
戴羽毛的女孩没有放弃向他索要那个会发光并且叫做“hoom”的东西。为此摩南愿意将施法材料袋交给她检查,可她并未从里面拿走什么,却每天坚持提起这个“hoom”,一副不拿到决不罢休的模样。
巨隼很少来照顾它的雏鸟。墙角有一只死去的巨大野兽,尸体散发着腐臭,那是小巨隼的食物。摩南总是蹲在离尸体最远的地方。
这里的墙壁显然不是石质的,看反光倒像是某种罕见的金属,他无法使其像岩石一样变形。他注意到墙的外侧有塞进墙壁裂缝的木楔子,它们倾斜着向巨墙顶部延伸,相邻两根之间大概相距一两码,形成一条危险的悬空小路,下方便是云层。
女孩攀蹬这些木楔形成的梯子,将摩南十分好奇的、草席裹的宝物带走。她爬到巨墙的顶部,使用传送阵咒文离开——摩南肯定那里存在一个传送阵,可以把他送回地面。
他想回到大地上,最好能找到考察队的朋友,而且,连续吃这么多天同一口味的树果,衣服也无法换洗而粘在皮肤上,他快难受死了。
女孩每天晚上都会离开巨墙,也许是回浮空城与她的族人呆在一起,第二天早上带着食物或者水袋回来。
因此摩南决定深夜里尝试逃跑。
刚才一根两寸宽的木条忽地断裂,要不是一把抓住旁边凸出的刻纹,估计他现在已经摔成一团肉酱了。年轻人望着这一条悬空的道路,心里有些忐忑。
摩南有些遗憾自己没有学会浮空的法术,他的老师会,但直到摩南接受龙语者的遗产前,老师都不认为他具备学习这个法术的能力。成为龙语者之后?作为一个仇视龙语的奥法师,那个老头子坚决地跟摩南断绝了师徒关系。
“你以为法师可以正大光明地飞在天空中?”
摩南想起老师气鼓鼓的样子。当时他还小,正是想要飞上天空去的年龄,学习飞行的要求被奥术老师像拍蚊虫一样拍扁了。
“就连恶魔导士也不得在白天飞行,法师?龙语者的爪牙会用映象板记下你的长相,全国通缉你,叫你因为污染了帝国的天空而一辈子清扫马粪!”老师的胡子被气流吹飞起来,他拄着手杖,一面嘟哝一面在地板上无意识地划着横线。
奥术是有一点污染,但绝没有人们传言的那样夸张。两百年来法师数量锐减,民众中真正见过奥术的人其实相当少。可无知的人对奥术的偏见比过去敌视恶魔术还要厉害得多,他们甚至把牛羊的传染病以及生出死婴都说成是奥术污染的原因——真不明白奥术为什么要承受这样多的诬蔑。
“我可没觉得龙语是什么好东西,总有一天你们要明白奥术才是真理!”老人气愤地朝着假想敌挥动拳头,但他不敢吼得太响亮。即使小木屋搭建于荒郊野外,被拾荒人听见的话可一样会吃不了兜着走。